05.4淺走古徽,細觀流影水墨

作者: 嵐黛漫卷

導讀05.4 淺走古徽,細觀流影水墨 空曠游蹤 世間女子,城內城外,都是途中,長夜漫漫,有大片自屬的安靜,在開始之前,行程模糊,只不過一個天數與目的地,關於鄉村古街,已經一推再推,油菜花的金黃在凋零。之後變化,雖匆忙,卻有驚喜,有困頓,也有困頓之後豁然開朗。紅顏易逝,可以保住的,不過是一些經歷,菲薄卻可在漫長無聊的日子裡反芻回味。如果在春天發 ...

05.4 淺走古徽,細觀流影水墨

空曠游蹤

世間女子,城內城外,都是途中,長夜漫漫,有大片自屬的安靜,在開始之前,行程模糊,只不過一個天數與目的地,關於鄉村古街,已經一推再推,油菜花的金黃在凋零。之後變化,雖匆忙,卻有驚喜,有困頓,也有困頓之後豁然開朗。紅顏易逝,可以保住的,不過是一些經歷,菲薄卻可在漫長無聊的日子裡反芻回味。如果在春天發生不了故事,也須自建一些冷香的畫面來作幻想的背景。吹一些迥異以往的風,有著奇跡的光芒,雖只是看一看,走一走。女子自憐,需可見之水,影方可觀。

只是當天買的火車票,趕回家取背包,出行武斷,可是並無失望,總是好過郁悶至死在一處。躺在火車座位上,即使換成軟座,也未成眠,先前一天的工作並無可以回味的地方,而婺源,未做行程不知如何構想,於是要寫的信依舊空白紙頁。臨時起意在第二日在清華、延村及思溪後去了大障山,不再有精力上三清,於是由清華回紫陽,車站問道有車去屯溪後便買了票。啃著麻油雞,不知覺間入了夜,少了浮華燈火,天空暗黑靜美,星月共耀,聽前座絮絮說旅歐行蹤,眼前夜影漫轉。出游的意義,不在享受,又重在享受。享受人生,厚重而清香,如此星空,多麼奢華。

語句並不明晰,是響應的召喚,不僅僅是風景,是靈魂需要一些煎熬。變幻節奏,清空偽裝。聽見的,心恍恍,便是它。綠水桃花,那一頭牛出現,眼睛裡天命。白雲蒼狗,厚得絕望。公路平整,起伏處有車傾覆,我感覺自己存在。空曠,並非遠古,也非錯覺,此處是跡。這些二字的地名,反復念頌,來了,剎那,孤寂席卷,以及無邊際的歡悅。

山石嶙峋,奇異的結構,背景是無限舒展的綠。說是婺源之源,綠茶清醇。障山臥龍山谷,山花繁盛。落花塵泥,水滴滾開,蘊著言語。開發得很好,路牌有現今城中公益廣告的境界。有興致的讀過。山上還有小村,未見,在末途棄了此程,即止的翻越。路總是無盡,命之於飛,這些所見已然足矣。

披戴暗黑,晃晃著,火車沉沉機械聲裡,沒有壓迫。來回在橋上走,在汀步上走,在岸上走,在馬路邊上走。車子則是有新有舊,晃晃著,風吹著感覺柔軟。馬在身體之內撒歡。我的行,我的路,無色無香。我的某些部分得以蘇醒,催促著,繼續繼續。時光綿綿鋪展,千年的安居老宅,已生靈魂,我還是走近,有時混在游客裡,有時獨自在黑夜裡觀望。

晴雨間歇,春日滲出素簡面貌,鳥雀輕舞,它們並不怕人,黑珠眼睛探尋著看我,我也看它們,離得這樣近,它們在屋內梁前,它們在巷子轉角,它們在石雕屏後,它們在鄰近枝上。老鄉們看著它們笑。宏村是獨一無二,風水一定上佳,有幸臨至。不過是一點旅費與時間,得到的遠比意料中的多,各村有各村獨到之秘,我只是個觀者,無定游蹤裡,靜靜穿越。

作為一個闖入者,只有經過,刻入記憶,暫時的天堂也是天堂。來過,此年不被辜負的見證。正償舊約,雖是獨自。畫面輕柔,是刻意,仿佛一個距離,迷糊著的味道,差一點遺忘的一部分,可是訪到了片刻的天堂。

如幻彼岸

大地心經,細閱是無言詩。此回觀之,色即是空。黑白的村屋,連綿成勢,因光陰作法,黑與白間過渡灰蒙,有著自然如墨暈的連接。還有春中,遲放的桃花,正在花期的油菜花。亦有水色,或雨霧,而雨後的山嵐並不差於雲花。空氣干淨,茶嚇煞人香。

行隨情止,改道屯溪。婺源黟縣,兩地皆隸屬古徽州,仿佛追訪的一段歷史完全樣貌了。不經意間,躍了時空,少年時喜讀的小說場面,在此上演幻變著。天人會聚,蕩漾起畫影的水波,痴看再痴看。有思溪浣溪梳洗的晨景,有李坑小橋平渡的雨簾,有曉起古樟圍護的村廓,有延村農牧稻田的倒影,有清華汀步漫走相對的古廊橋,還有宏村屋田交錯的牛形,或者南屏古祠林立的迷巷。此處和彼岸,都等著,生或死,都是輪回裡的,可是可以選擇,有背景,還有天馬行空的幻想。

一切非我所有,相成便舍,印記於影。起了雨,在紫陽北車站買傘,睡意纏綿中,買賣是爽氣的,雨後傘就顯得麻煩得多。行人不多,雨中人再多也成點綴,有傘做模糊身體的道具,可是實在的人也不能說多,特別是汪口。古街,一汪汪青石,這時候聽沙嗓男人們的民謠,再情調不過,只是我什麼都沒聽。只是雨聲,村邊流過的急水聲,還有自己踩在石上融入的這個音場的聲音。衣服濕了一半,可是心滿意足。上善若水,是頂喜歡的一句話。還有一句,是,隨波逐流。

第二日仍沉在如幻煙霧的沿途,復又來到早先驚艷的月亮灣,只是水位上升後留下的淺灘,也是悠閑品賞,停便停,沒有不舍。經過時有驚艷,該來的,便未錯過。一河之遠的,綠野秀美可觀,演繹著淡墨情狀,揣測中自有樂趣。第三日,日落歸途於南屏時,驚見金幻雲朵,一大片,同樣痴痴猜想神意。如同方正現實,剛而脆弱。幻境般的美,才,永恆強大。

美,是實在的信仰。感謝這些如幻夢的真實,即使烏雲臨境,也是帶來煙雨水墨的風致。令人信服,不確定的形態,吹著不冷不暖的風,只是濕意迷迷,在李坑的小溪裡,搖著小舟,等過的大雨,煩惱變淺了,已經在此景中,人便不用看得過重,淺輕的劃過,安靜的面對。

閱人涓滴

山水表像,人情充填。春風力量作用,向往被人絮絮言起的地方,無人陪伴,村子尚在江南,陌生路人,可是自然親切,許是沒有城中機械與玻璃的壓迫。雖同在此俗世,於座標移換間,靈魂於純樸顏色與清新空氣間做了完美SPA,更有當地人們純摯相待,妙哉!

第一日宿在曉起,隨找的店家,沒料想店家交游廣闊,當日獵獲一只黑狗,邀我同宴。後我獨自逛了一圈,回時已經開始晚餐。都是店家朋友,喝酒談天,因我一天一夜的奔波,也當然累疲,鄰桌的一位吵鬧間被敬酒,逃了過來,淺淺說了幾句。關於我的行程,原來他和同伴是鄰近工地上修高速的工頭。這位大哥,和長相一般的寬厚,說明天送我一程,這裡沒有什麼公交。我說想起來了,之前逛的時候,看到他們三個從一輛吉普上下來的。大哥說正是,是他的指揮車。說起我去年去的雲南,他前幾年也在那修過路。後來就這是位李大哥,不僅送了我至江灣,且留下了手機,一直發來短信問行蹤,說是一個人在外太危險,還是盡快回去的好。這樣的陌生人的關懷,和油菜花金色般的溫暖。此後的出行,未再一個人,總有個伴。

行程太過隨意,代價是背包的累贅,可恨的現代生活無奈依靠,離得再遠也無法擺脫。包中大包重量來自電子產品們,偏偏此次特意帶上的DISCMAN和充電器,比原來的MP3重了多倍,真格重量和歌曲數量成正比。而在清華時,身上的一樣電子東東就出了狀況,親愛的還來不及折舊一期的我的手表,罷工了。街上有一小鋪賣表,店內無人,喚了半天,一個小伙慢悠篤步而過,絲毫沒有商人殷切,說話還是溫文,我說電池沒了,給換一個。小伙翻出工具,折騰了會,說,不用換了,走了。我一看,還真好了,問多少錢,小伙擺擺手,真不要錢吶,他說你也買東西,這是小毛病。不是扭捏的人,道了謝便離開了,卻對清華留下上佳印像。雖是小恩惠,只是以小見大,一方靈秀山水養育一方靈秀人物。先前在公車上下來,遇到一老翁問路,他提起這裡可是很有文化的哦,對嘛清華,不只一座彩虹廊橋,還是赫赫學府。徽地重文,人亦儒善。

為了取全景,上了西遞村子後山,吹散雨霧的驕陽,汗層層滋出,陷在黟縣的油菜花金色陣裡,心醉神迷,一迷便迷了路,偶爾有在地裡勞作的老鄉,可能是我笨,沒有完全理解,在田陌間來來回回,耗了許久才找對土路上得山來。山上已是一群采風學生的天下,先是問哪個學校的,說不是,一個人出來瞎玩,問不怕是壞人嗎,不怕,問的男生說還好我們真的不是,是一隊帶隊老師,倒是看不出的年輕。一路上見多了采風的學生,有中國美院攝影系,有十幾歲還未成年孩子來寫生作畫,這撥則是視覺制作,說起來半年前去杭州,經過美院他們系的作品展示區,很有想法。在清華的路上,有一群女生抱著三角架和120相機的驚訝,到此刻已然見怪不怪消化完全了。

西遞全價門票的導游,一對一,解說詞,原本也是說者無心,只是最後一站的屋主有,可愛孩子名喚蒙蒙,有著似乎高原紅日光親撫的紅紅臉頰。家裡和走過的好多家樣,經營古董字畫,只是不懂,也無多興趣,背景雜亂,在家的蒙蒙外公與外婆指點上山的小道,只是那小道盤腸錯節,委實復雜。老人家還熱情給加了涼水。涼水盛在青瓷水瓶,很是會生活。蒙蒙,害羞的站在那裡給我拍,還會不會笑,不知是會思念在外工作的爹媽,有點超越年齡的憂郁。喜歡風景,多過人物,偶爾小試,蒙蒙幾張靠著牆的注視,較中意。

南屏,以村後山名得,只是到時已經過晚,走時又匆匆未上得山。要說的還是當地導游,一個負責的戴墨鏡的經理。到時是末班車,送我來並載導游回縣上,也就是沒了導游。他未我設計線路,明天再去關麓,再好好玩。可是我從屯溪回上海的車票已經買好。我說算了。第二天,未到上班時間,就遇到了早到的一個工作人員,說是他們經理讓他先過來。看完一圈,確實很多角落和巷子是昨天自己沒走到的。要返回,這個墨鏡經理已在我打尖的店門口等著,說有一班送學生的車,讓我等著。真等在那了,可是沒車,看著犀鳥與田野,時間一點點過去。這裡他從村內忙完,過來問我車還沒到麼,他推出自己摩托,送我到一千米外的大道上,說這裡由關麓出來的。果然有半貨車經過,也未遲到,早早到了屯溪,並有暇吃了當地點心。

不能說有玲瓏心,敏感只是對自己的殘虐。也不是沒有不愉快發生,只是應當忽略的,就棄在那裡,到底已經回來,留下綺旎村景,一點溫暖人事便是。



(汪口 彩牆)



(李坑 煙波岸)



(清華 村凜)



(宏村 圈村)



(南屏 晨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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