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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江是烏江的一條支流,發源於貴州的崇山峻嶺,一路蜿蜒流來,在重慶的武隆縣江口鎮彙入烏江。這烏江,就是當年紅軍長征時突破烏江天險的烏江。芙蓉江流經的武隆縣境內有南方難見的大草場——仙女山草場,更有號稱天下第一洞的芙蓉洞,其洞中的石花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
我們單位一行10來號人,在一個周末,包了個中巴車,就向芙蓉江而去。沿途沿烏江逆流而上,兩岸烏江畫廊景色雄奇險峻,汽車在兩岸的懸崖峭壁上蜿蜒前行,雖不時驚出一身冷汗,但又不時為那到來的景色驚呼。終於到了武隆縣,我們先去參觀了芙蓉洞,那洞中的天地,令我們嘆為觀止。下午我們就坐車去芙蓉江上流。
一個小時後我們終於到達了漂流的起點。在那一片小小的河灘上,聚集了很多的人,大家都在等著橡皮船來。人多船少,已經沒有了次序。晚了就可能漂不成,所以大家都很著急,一看見運橡皮船的車來,大家就一哄而上,主要是搶救生衣,因為一個橡皮船十個人,要憑救生衣上船。一輛車來了,我們一起上去哄搶,與另一幫人爭做一團,各扯一邊(十個救生衣一捆),相持不下,雙方摩拳擦掌眼看就要動手打起來。這時有人提出,都是重慶崽兒,大家都熄熄火,想個好的解決的方法。雙方都梗直,說同意。於是就放開手,救生衣放在一邊,雙方派出談判代表商量怎麼辦?商量的結果是用酒桌上的劃拳的方式解決。於是兩邊各自選出自己的代表,以救生衣為界,展開了一場決定性的大戰。三拳二勝,我們都屏心靜氣地圍在一邊看著。頭兩拳,一邊勝了一拳,打個平手,決定性的第三拳,我們的眼睛都鼓出來了。結果一聲拳令後,我們這邊的爆發出驚喜的歡呼聲,那邊的朋友一個個垂頭喪氣,我們贏了!雙方都很有風度,握手言別互致美好的祝福。一場火藥味十足的爭端,以喜劇收場,這就是重慶人的性格。
我們拿了救生衣就上船去,每只船配了一個本地的舵手。他叫我們把鞋子脫下與照相機等,放入一個大橡皮袋裡,還叫我們最好把外衣也脫了。看著那溫柔的江水,我們都不想脫,那舵手也不說什麼。我們就一個個男的西裝革履,女的衣裙飄飄,好風光。本來我連救生衣也不想穿,但那舵手說,是上級的要求,一定得穿,於是我才勉強穿上。
一路上,芙蓉江兩岸景色絕美。兩岸山青水秀,蘆草叢叢。有些地方很有那種“野渡無人舟自橫”的意境。我們的船慢慢地漂著,悠閑而舒適。姑娘們都爭著坐前面,不時發出開心的笑聲,那美麗的衣裙,在青山綠水間躍動。
一會那舵手提醒我們了,要到激流險灘了,請大家坐好,抓好船邊的繩索。正當大家還沒從那悠閑輕松的心情中轉換過來,就聽見前面轟隆隆的浪潮聲,我們的船速聚然加快,還沒來得急看清是怎麼回事,就被衝入一個峽口。一米高的浪頭劈頭蓋臉地打來,只覺得全身一涼,趕緊自然地閉氣和抓緊繩索。一會從浪頭中鑽出來,趕忙吸氣,又看見第二個浪頭劈頭蓋臉打來了。那樣緊接著了五、六下,才漂過了那危險區,這時船上一片哭聲。原來是那些坐前面的女孩,哪裡經歷過如此驚魂,此時全船灌滿了水,人人都成了落湯雞坐在水中。特別是那些女孩子,一個個披頭散發,先前的瀟灑飄逸全沒有了。男的一個個那緊裹的西裝、制服,此時也成了難受的濕包裹,於是不管什麼風度了,紛紛脫掉,打著赤膊。女孩子們又紛紛掉換座位,都換到後面,找高大的男同胞身後靠。
這樣經歷了幾次險灘後,我們也適應了,反正都打濕了,也不怕了,到還覺得那過險灘時刺激好玩。每到那時,男的女的就緊緊地摟在一起,發出興奮和快樂的尖叫,那時誰還顧什麼紳士風度和淑女風範。到了水流平緩的地方,大家就又輕松地說笑打鬧,或欣賞著兩岸美麗的風光。看著那清澈的江水,我想游泳了,征得舵手的同意,就脫了救生衣,穿著長褲,扎著皮帶,站在船頭,以一個優美的姿勢扎了下去。我在那水裡游著,因為是穿的長褲,看起來怪怪的,船上的人哄堂大笑,說我就像一條美人魚。我跟著橡皮船悠閑地游著,一會看看兩岸的景色,一會看看蘭天,一會看看清澈的江底,那感覺好極了。游累了就爬上船來,想起了就一個猛子扎下江裡去。看見岸邊有美麗的野花,那些女孩子要要,我就游過去幫她們摘來。那些女孩子把花編成花環戴在頭上,下面是濕漉漉的頭發和緊貼身的衣裙,看起來倒還有一種野性的美。
兩個小時後終於漂到了終點,就是與烏江交彙處的江口鎮。我們剛一下船,正想打聽到什麼地方去買衣服,結果一看,那河岸上一排排店鋪,都是賣衣服的,從內衣內褲到綿毛衫褲及毛衣毛褲一應俱全。原來當地人早就等著賺我們這些楞小子的錢呀!
我們不分男女,全部都從內衣一直買到外衣,一色的運動衫褲,穿起來走在一起像是一支體育運動隊似的。
我們就這樣穿著一直回到城裡,走在城市中心的大街上,引得眾人側目。說是運動隊嗎?又一個個弱不禁風。說不是嗎?這90年代哪裡還有這樣的時尚?我們仗著人多勢眾,嬉笑著大搖大擺地招搖過市,過了一把放縱的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