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決定的出行今年春節,本計劃去雲南羅平和沅陽,因有遠方親戚要來看我們,只好放棄了。初二那天中午,剛送走了親朋好友,北京的雲妹妹打電話來問:春節准備去哪兒玩?我說:哪兒也不去了!一放下電話,一股不甘心的衝動湧上心頭,難得的假期呀!時間已經過了兩天,雲南去不了了,但我向往已久的黔東南應該可以去的!因為是節日期間,不知道車票是否好買,我決定去看看,要是能買到車票,就去!
到了火車站,居然能買到車票,而且還是臥鋪票。我毫不猶豫就買了當天晚上的車票,然後立即回家准備東西,在網上查閱資料。因為時間緊也沒有查到多少詳細的資料,我想,大方向是知道的,走出去再說!又想到貴州離我們重慶不遠,那幾天我們重慶陽光燦爛,我一貫喜歡輕裝,居然連一件多的外套都沒帶,只帶了幾件內衣,提了一個小旅行包就上路了。
(以下按日期)
24日 貴陽-凱裡-榕江
早上6點,火車到貴陽。一下火車我就馬上去買了到貴州苗族侗族自治洲的首府凱裡的車票,同時買了28號到重慶的返程車票。別以為我有多聰明,都是在火車上聽別人說的,嘿嘿!早上7點,坐上了到凱裡的火車。火車上有很多到江浙去打工的,問他們為什麼這麼早就走?他們說,怕晚了回去湧擠。我看他們要坐兩天一夜,但都是買的硬坐,很是同情。他們說,這還好多了,回來時,連坐位也沒有,從杭州一直站到貴陽的,更遭的是火車上湧擠,走不通,而且廁所裡也站滿了人,根本沒法上廁所,只好不吃和少吃東西,水都不敢喝。盡管這麼艱難,但游子返鄉的心情是無法阻擋的,每年都還是那麼蜂擁而來,又蜂擁而去,想到這些,我不由唏噓不已!對面那個漢子說他是本地人,我問他什麼時間到凱裡?他說要在下午兩點鐘以後去了。中午12點,到了一個大站,人們紛紛取行李包,我以為還早,就穩坐著沒動。這時,我看見坐在我斜對面的兩個年輕姑娘也在取下行李架上的旅行包,我早就注意她們了,因為她們都是穿的紅衣服,背著一樣的很專業的旅行包。我想她們也一定是出來旅游的,在凱裡前面沒聽說有什麼旅游地方呀?我再也穩不住了,就上去問她們:你們下了嗎?她們說:是的,我們在凱裡下。我說:怎麼,凱裡到了,不是說要下午兩點鐘嗎?這時我一看站台,“凱裡”兩個字赫然在目,我趕忙取下行李,差點坐過站了。
我跟著兩個姑娘娘下了火車,她們問我到哪裡去?我說准備到榕江、從江裡面去。她們一看就知道我沒有明確的計劃,就說,她們也是去那裡的,要先到那裡去趕那裡的一個節日,我就跟著她們一起了。
那是兩個來自北京的十分干練的姑娘,她們目的明確,有詳細的計劃,下車後,就直撲汽車站而去。我跟著她們一切就省力了。本來是要直接到從江去,但當天沒有去從江的車了,兩個姑娘立即決定去榕江再說。我沒有什麼計劃,隨便先去哪兒都行,於是我們就一起坐上了去榕江的汽車。
沿途風景秀麗,沿一條叫都柳江的河流而行。由於走得急,我准備不充分,把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的暈車藥忘了帶了,那是近5個小時的旅程,坐的又是空調大吧,我坐那車最容易暈車,才兩個小時,我就暈得一塌糊塗,再也沒心情欣賞外面的風景了。終於在5點鐘左右到了榕江,一打聽,剛好有一班到從江去的車,兩個姑娘決定馬上去從江,而我是再也不想走了,就與兩個姑娘告別,我說明天去追她們。兩個姑娘馬不停踢地走了。我就一個人孤單地留在了榕江。
小縣城榕江,晚上沒有什麼好玩的地方,我就在汽車站附近的一個招待所住下,晚飯後還早,也不想睡覺,就到招待所門口與老板夫妻聊天。那門邊燒了一盆火,老板夫婦很熱情,邀請我坐在沙發上烤火。老板看起來是個知書識理的人,一問才知道,他到深圳去做過兩年的語文教師。後來回到家鄉來與妻子一起承包了妻子單位的這個招待所。我與老板聊得很投緣,老板非常高興,叫妻子拿出瓜子和甘蔗招待我吃,興致勃勃地與我談起他家鄉的風土人情。其中我非常感興趣的是他說起的幾個在資料上沒有記載的,以下是他口述,我記錄下來的:
1、在榕江的寨篙附近有一個侗寨,家家都會彈琵琶,這絕對是真的,因為就是他的家鄉。
2、還是在寨篙的附近,有個侗寨,人們都住在山岩邊的木樓上,男女談戀愛,女方就准一個一根木棒做成的很窄的樓梯,在吊角摟的靠外面的窗口邊放下去,男方必須沿那樓梯爬上去,站在樓梯上,在窗口外面與姑娘談戀愛,以此來試男方的勇敢和決心。
3、在一個叫孔寨的地方(也是在那附近),那裡的人死了,就在寨口建一個亭子,把屍體涼放在那裡,要等到寨子裡的那個年代出生的人都死了。才一起埋葬。那是一種介於天葬和土葬之間的葬法。
4、也是在那附近,有一個湖叫陰塘。那陰塘的神奇之處是在於,每當天氣突然變化時,比如晴天突然變陰,或者陰天突然放晴時,在湖心就會好像有湖怪浮出水面。據說那裡有古代村鎮沉入湖底。現在那湖的四周是原始森林,那湖邊的人們使用的是一種真正的獨木舟,是一棵大樹挖成的那種。
5、在一個叫羅裡的地方附近,有野生動物,那裡有一個有趣的事情,一戶農戶用兩只野生猴子放養一群山羊,每天早出晚歸,主人全不用操心。
看著我那麼的好奇,老板興致更高了,他說要是我願意,他可以帶我去一個神秘的地方,那是一般的人都去不了的,他是覺得我是他的知音才願意帶我去,那裡是不允許人進去的,但他認識那裡的人,可以帶我進去。那是一個深藏在寨篙前面的深山老林中的寨子,是一片全封閉的領地,那裡的房子都是茅草建造的,寨子裡全部自給自足。那是一個麻風病寨子。本來這個對我的誘惑確實很大,但我想到那可怕的疾病,終於沒敢答應去。
晚上,一個遠方的妹妹打來電話,給孤身遠在異鄉的我帶了心靈的溫暖。
在老板神奇的故事和朋友的關愛中,我度過了美麗的榕江之夜!
(待續)
25日 榕江-從江-高增-小黃
早上,我7點鐘就起床,告別了友好的旅店老板,就坐上了去從江的早班車。一路上我才好好地欣賞了一下沿途的風景。那是一片沒有被污染的土地,那美麗的河流和兩岸的山林,都好像是一片原生態,路邊可以看見保護生態的標語,說明這裡的政府已經提前重視了。
兩個小時以後,到了從江,還沒到車站,我一下看見那兩個北京姑娘在路邊,我忙叫停車停車,急急忙忙地跑下去,終於追上她們了。與她們在一起的還有幾個江西的朋友和兩個杭州的老師,還有一對來自安徽和廣西的戀人,大家就包了一輛車去小黃。一路上,江西的幾個年輕朋友半搞笑半正經地充當起了臨時車老板,沿途還真有人上來,他們就按市價收費,那裡的司機也守信用,不眼紅和干預,本來要四十元的,當第二天我們返回從江後,我們每人才平攤15元了,呵呵。
從從江到小黃途中,我們在高增鄉停留了一下,那是一個侗族鄉,那裡的鼓樓有名。在高增鄉,我們一起的一個杭州老師,居然找到一個她的學生來給我們當導游。那是個侗族姑娘,見到老師十分尊敬。帶著我們在侗鄉的小巷中穿行,一路講解。在這遠隔千裡的窮鄉僻壤中,還能遇見學生,真讓我感嘆桃李滿天下!在高增還有一座廊橋,他們那裡叫風雨橋,我最喜歡廊橋,因為看見它,我就仿佛到了那浪漫的《廊橋遺夢》中的地方。
從高增出來後,我們就全速向我們本次的最主要的目的地——小黃奔去。那裡是侗族大歌的故鄉,曾多次被中央電視台和地方電視台介紹,被選派到過北京、巴黎等地演出。那裡也是被好多人認為是中國最美麗的鄉村的地方,曾經有一對法國夫婦在那裡住過一年多,就是要感受那裡沒有被污染的生態和民風。
接近中午的時候,我們到了小黃。那真是個美麗驚人的地方。獨特的依山傍水而建的民居,高聳的鼓樓,靜靜的小河,和河上的廊橋,對又是廊橋,而且是兩座。更有那穿著節日盛裝的,臉上洋溢著天使笑容的侗族兒女,給我們一種靈魂淨化的感覺。
一下車,我們就先去找住的地方,我正想著去問招待所在哪兒,那兩個北京姑娘說:找什麼招待所,住鄉民家裡。我一聽,這樣更夠刺激,馬上就又跟著她們。她們很有經驗,馬上找村長。找到村長後,叫村長幫著安排。村長就帶著她們到了一戶人家,是村裡的會計的家,我像個跟屁蟲似的跟著她們,到了那家門口,她們進去看房間去了,我猶豫了,別人可是兩個女孩子,我一個大老爺們怎麼好跟著人家去呀?我就站在外面等。一會,其中一個姑娘出來說:你要住這裡嗎?要住這裡就進來吧!進來看他們能否安排?
多麼善解人意的姑娘!我就進去了。
安排的結果是,沒有房間了,問我願不願意睡在走廊上?
我看了一下,不會被風吹著,就說,可以的!於是,我的住宿問題就解決了。
放下旅行包,我就馬上跑出去,對著所有能吸引我的景色和人物用相機一陣掃射!
中午正想回去吃飯,碰見江西的那幾個朋友,熱情邀請我去他們那兒看看,我就去了。他們也是在一戶鄉民家裡。原來那兒根本沒有招待所。中午他們熱情留我吃飯,杭州的兩個老師和那一對戀人也在那裡,是吃的一種火鍋式的湯鍋,他們那裡都是那樣的吃法。主人把最好的香豬肉煮在裡面,那豬據說長不大,看起來像乳豬,那裡的豬本來就沒喂過人工飼料,都是自然放養的,那肉吃起來還真的很香,是城裡面沒吃過的。席間,主人熱情地敬酒,那是他們自己釀造的米酒,但濃度還是較高,有38度,而且後勁很足,先用燒開水的水壺提上來,江西的幾個年輕人豪爽,相互和與主人豪飲,一會,一水壺的酒喝完了,那家那在凱裡歌舞團的兒子一下又去提一個大陶灌來。那天下午,沒看見江西那個領頭的大個子阿布,晚上碰見,他說喝多了,睡了一下午。
哪天下午,我一個人在山寨裡亂鑽,看見什麼隨便照,不管是人還是物,沒有誰干涉你的,到處都是如花般的友好的笑臉。
晚上,是他們的節日,要唱那有名的侗族大歌,從下午開始,人們就陸續集中到寨子的中心鼓摟。在鼓樓前的壩子上,人們點起了爆竹,吹起了蘆笙。姑娘們全都穿上節日的盛裝,先由小孩開始,圍座在鼓樓裡的火塘邊,開始唱歌。是先由一個領唱,然後大家一起唱,那歌聲一直持續不斷。晚上是大一點的姑娘和小伙子唱。小伙子彈著三玄伴奏,姑娘一輪唱過,小伙子馬上接著唱,那歌聲此起彼伏,在夜晚的篝火下熱情四溢。那就是有名的侗族大歌呀,我還真的從來也沒有看見過這麼壯觀的歌聲。就在那些唱歌的人裡也許就有到過北京、巴黎的,把他們的歌聲帶著,飛出了大山,飛出了國界,把歌聲傳向了世界!
我們拿著相機,在那些唱歌的人群中亂串著拍照。那些侗族純潔的兒女,真如天使一般,叫他們來照相就來,不要任何報酬,只是我們先前聽人說了,他們喜歡吃糖,我們就買了幾袋糖,散給她們吃。
北京那兩個姑娘是有備而來的,一個拍照,一個錄音,井井有條的,她們的能干真讓我驚嘆!
晚上吃飯是在我住的那家,與北京兩個姑娘一起的。吃飯時聊起才知道,其中一個,曾經孤身一人沿川藏線到過西藏。在佩服的同時,這更增加了我今年沿川藏線去西藏的決心!就像那個姑娘說的,她都去得,我還不能去嗎?
晚上,兩位北京姑娘發起,叫村長去找人,為我們演出一場侗戲,費用200元,由北京姑娘和我,我們三人去找旅游的人們收,說好,多收的錢就買糖給那些侗族小孩吃。我們也成了臨時的老板了,但收的結果是180元,還虧了20元,由北京姑娘自己出錢補上了(注:我要求多出,她們不要我的)。
看了一會侗戲,因為有其他活動,我們又去看去了,是送那些唱歌的姑娘回家,都是小伙子們蘆笙開道,把姑娘們送回家。
送走了姑娘,又聽說要去村民家鬧姑娘,我們還沒搞清楚是什麼意思,好像是男女之間一起玩的方式。我就與兩個北京姑娘和江西的幾個朋友一起去了村長家。那裡已經是有很多人了,有侗族青年男女,也有游客。主人非常熱情地,每人遞上一碗茶,大家就坐在屋裡看電視、交談和說笑。
直到夜已經很深了,我們才在相互呼應的手電光的照射下,回到了住的村民家。
篝火在美麗的夜空熄滅。村莊經過一天的喧囂,歸於純潔的沉靜,可是我的心久久不平靜。我站在木樓邊,遙望著這片美麗的村莊,從心裡祈禱著,世俗的塵埃,不要,不要來污染,這片聖潔的土地!
(待續)
26日 小黃-岊沙-凱裡
26日早上我告別了小黃村寨,也告別了北京的兩個妹妹,她們還要繼續往前,深入到廣西、湖南交界的地區去采集更多的民族風情。我與江西的5個朋友和那一對年輕戀人一道,坐上了去凱裡的汽車。途中,我們要繞道去丙妹鎮岊沙苗族村,那裡是被稱為“最後的槍手部落”的地方。
中午時分我們到了岊沙,看見那散落山谷裡的幾個村寨,在外圍都有高大的木架,顯得十分壯觀。我先前只在雲南香格裡拉看見過那種高大的木架,還以為是那裡獨有的,沒想到在這苗族山寨也看見了。問他們寨裡的人,那是用來作什麼用的?答:是用來曬稻谷的。
江西的朋友顯然也是有備而來的,提醒我注意看那些苗族男子的發型,我一看,還真的很獨特,一個個在頭頂上梳一個犀牛望月似的朝天衝。
我與江西的一男一女兩個朋友一道,迫不急待地就走進一個寨子去了。那個女子就是子矜,她是一個看起很斯文,但也是一個走過很多地方的女中豪傑呢。她是看見有好看的地方就鑽進去,比我要大膽厲害得多。我很在她後面,如入無人之境地走進別人的院落、木樓、房間,看見主人就友好地招呼,拿著相機到處閃亮。這在城市裡是不可能的,那真是一種無拘無束的放開!
岊沙苗族被稱為最後的槍手部落,據說家家都有槍,但我沒看見,只看見一個男子身上配著一把短刀,但後來看照片,阿布他們走的另一個寨子,他們更大方,找到主人家,把搶拿出來,站在家門口,把搶扛在肩上,站得筆挺地照下了相。那足以說明問題了,我又錯過了大好的時機!
在高大的木架下,我們都留下了身影,證明我們來過,那個獨特的部落——岊沙。
下午,是坐車直奔凱裡,一路無歌,我只在與旁邊的江西小伙小黃聊天,我跟他大談“四大惡人”,就是對重慶、成都、上海、北京所謂的四大惡心城市排行榜的評論。我把重慶與成都兩個離得很近,又有很多淵源的城市作比較,大談重慶人的優點,大貶成都人小氣、虛偽。沒想到,下車時坐在後面的一個男子友好地來邀請我明天與他們一起游玩,他說他是成都的,聽見我在車上的談話,知道我是重慶的,是前老鄉。我一下十分不好意思,呵呵。
晚上到了凱裡,去找賓館,江西的朋友充分體現出了他們的精明和干煉,他們的口號是:出門在外,能省則省。我們八個人,本來是要包四個標間,400元,他們派人去看了房間回來說,那種大套間很寬敞,又有沙發,只要200元。於是我們就包了一個大套間,八個人全湧進去,把沙發搬到一邊,,把床罩鋪在地毯上,鋪上睡袋,男男女女躺了一大屋,這也是在那些地方,服務員一點也不過問,呵呵。
(待續)
27日 革家寨驚魂及其他
27日早上,大家都睡了一個懶覺休整了一下。上午主要是江西的朋友去找火車票。臨近長假期滿,火車票驟然緊張,找了一上午,他們只找到了四張,而且是沒有座位的站票。商量了半天,他們決定買站台票混上車去補。
下午,我們決定去革家寨,想到車票沒搞定,大個子阿布的戀人小護士沒了心情,不想去了,阿布一急就與小護士爭吵起來了,小護士鬧別扭跑了。阿布不想在大家面前失去男子漢的氣概,就自己一個人跟我們走了。他們一路上從江西出來,大家先都不知道他們是戀人,是那天在從江的小黃村時,酒喝多了,阿布自己說出來的。
革家寨離凱裡不遠,半個小時就到了。革家人是一個在56個民族裡沒有的民族,政府把他們劃為苗族的一個分支,但他們自己說他們是革家人。由於離城市較近,他們比較富有現代氣息,商品意識較強,居住的房屋比較有特色,很多是一種四周牆壁像用鍋底灰塗抹的院落,家家戶戶都貼著紅春聯,窗戶也很好看,家家照明都使用沼氣燈。
我們在革家寨時,天空飄起了雪,那是我今年第一次看見的雪。我們隨意地走入一戶革家人家,受到他們熱情的歡迎,但一會就有一些婦女拿著東西來屋裡兜售。
我們在革家寨玩夠了,出來時,在寨子口一個革家婦女提著一個大塑料桶拿著一個碗攔住了我們,原來她是要請我們喝酒,她一倒就是一大碗,第一個就拉住了我,我一看就怕了,說我不喝酒,她緊緊地抓住我的胳臂不放,正推辭間,她一下看見後面的阿布和小黃,也許覺得他們是個角色,就放開我,上去攔住了阿布他們。大家都不知道那是什麼酒呀,誰也不敢貿然喝。最後是阿布掙脫了,小黃被拉住強喝了兩碗。回到車上,我們都在嚇他:遭了,那裡面一定有麻藥,一會要倒!小黃心裡七上八下的。
沒想到這時,那婦女竟提著酒桶追到了車上,抓住誰就要誰喝酒。大家在車上一陣騷動,都紛紛躲避。一個浙江台洲的小伙子被抓住了,他推不過,就端著碗大聲說:好,我喝,一干而盡!他裝著要喝,突然一揚手,把一碗酒從脖子傍邊倒在了身後去。只聽見“哎呀!”一聲,原來全倒在了身後的司機頭上。大家哄然大笑了起來!
後又拉住了女售票員喝,趁她不注意,我們全部逃命似地跳下車去。我們跑了很遠,等那個婦女下了車,我們叫司機把車開過來,才又上去,叫司機趕快把著開走了。
至今我們都不懂那個婦女是什麼意思,小黃喝了那酒,經觀察也沒有什麼意外發生。我們只能推測,那個婦女自己喝醉了,呵呵。
晚上回到城裡,在賓館沒有找到小護士,手機也關機,大家都急了。分頭在火車站,大街上去找,找了幾個小時都沒找到。他們是晚上12點的火車,不得不走了。
晚上,我在賓館,正在睡夢中,一陣敲門聲,我打開門一看,是阿布,他沒有走,他說他要留下來找他的女友。他鋪開睡袋睡在地板上,一臉的愁容。他憂郁地說: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裡,要被別人騙走了怎麼辦呀!
睡覺時,阿布還是懷著一線希望,把手機一直開著,小心地放在枕頭邊。還真虧了他這樣的執著,在晚上快兩點時,鈴聲響了起來,阿布迫不及待地抓起手機,果然是小護士打來的,她說她已經到了貴陽,在那裡從票販手裡買了高價的座票。阿布激動得聲音發顫。連聲道歉說:我錯了,我錯了!問好了小護士的情況,吩咐她好好注意安全,說明天他就去貴陽找她!
第二天,一大早,阿布就起來了,與我匆匆作別,神彩飛揚地搭上了去貴陽班車。
(待續)
28日 郎德苗寨行
早上,與阿布在汽車站分手後,坐上了到郎德苗寨的班車。
朗德苗寨離凱裡不遠,只有一個小時的路程,與被稱為千戶苗寨的西江苗寨一樣,是貴州最具代表性的苗寨,一般旅游社帶團走黔東南都只到這兩個苗寨就行了。千戶苗寨是以寨子的規模宏大壯觀著稱,而郎得苗寨卻是以濃郁的民族風情著稱。
我本想把這兩個苗寨都走了,但無奈時間實在不夠,因此就只能走一個算一個。
班車只到朗德苗寨公路邊的下寨,進裡面的上寨還有一段路,自駕車可以開進去,直到寨門口,但只剩下我一個人了,不能像前幾天那樣人多勢眾地包車,我一個人孤獨地走在山間公路上。
想起這次出游,雖然是一個人出來,但一路結識友好的朋友,旅途充滿了快樂和友情。現在各自分道揚鑣了,也不知道他們旅途是否順利?北京的兩個姑娘走到哪裡去了?是否找到她們希望的東西?子矜他們在火車上找到了座位了嗎?19個小時要是都站著那可難受呀!安徽的那對小戀人怎麼了?他們已經在去鳳凰的路上了吧?阿布是否找到了他的女友?而我呢,時下卻是一個人走在寧靜的山路上,一種落寂的感覺襲上心頭。其實我本身就是一個人出來的,當初就是准備好了忍受寂寞的,但在旅途中,還是真希望有朋友同行。
20分鐘後,我走到了郎德苗寨的寨門口,迎面一條紅色的宣傳橫幅:歡迎北京的貴賓來到世界苗族文化中心!一種現代氣息撲面而來。
郎德苗寨不愧是世界苗族文化中心,始建於清朝時期的木樓依山傍水層疊而上,寨門前山清水秀的小河邊,一座廊橋橫跨河面,整個寨子顯得十分秀麗。
更聽說那色彩斑斕的服飾和歌舞,那豐富奇異的民俗,曾讓多少游人痴迷。要想窺見那多姿多彩的民族風情,也非易事,據說那一十二道攔路酒,就讓好多人望而生畏呢。
我去的時候,民族風情表演還沒有開始。我一個人在寨子裡亂鑽。一會,游人陸續到來,寨子下面的車多了起來,山寨裡響起了歌聲和歡笑聲。聽說中午吃了午飯後才開始表演,大家都在寨子裡亂轉,找好吃飯的地方。我看見一家木樓的走廊有些好看,就走了過去,主人家是一個姑娘和她的媽媽,她們十分熱情地邀請我進去玩,並請我吃飯。我知道那是要給錢的,但我覺得她們是很真誠善良的,我就留下了。坐在她們家裡,一邊看著她們做飯,一邊與她們聊天。那女兒穿的漢族衣服,看得出已經漢化了,她媽媽穿的才是苗族的衣服,但也不是盛裝。問她們:為什麼家裡沒有男的?說都出去打工去了。屋內的牆壁上有很多與她們一起合影的照片,其中有很多老外的,都是曾經來這裡玩過的游客。
午飯還是那種湯鍋似的,很豐盛,放在一個火爐上,顯得很溫暖。飯後,我要走了,問該給她們多少錢?她們很真誠地說:隨便給點就是!我拿出10元錢給那大嬸說:夠了嗎?她連聲說:夠了夠了,謝謝!我感到雖然他們商品意識比那邊遠山區的強了,但還是比城裡的人質樸得多!
我離開了母女兩,去到了寨子的一個平壩上,人們都陸續往那裡集中,那是表演的中心場地。除游客之外,山寨的苗族同胞也紛紛從各條小巷湧出來,很多穿著盛裝的苗族姑娘也來了,有的就在現場化裝,和帶上服飾。我們在那些人群中鑽進鑽出拍照,照得一些姑娘不好意思,笑著說:我還沒有穿帶好,不好看的!給人的感覺還是很純潔的。
非常可惜的是,我盼望的演出遲遲不開始,我的時間不夠了,我不得不在演出即將開始前離開了!
帶著美麗的印像和功虧一簣的遺憾,我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郎得苗寨,獨自走過山路,來到大馬路邊,搭上了回凱裡的班車,然後立即坐上到貴陽的大吧,在下午6點左右到了貴陽,於晚上7點坐上了返回重慶的火車,結束了這次難忘的黔東南之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