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老太太的西行片段三(喀納斯之旅)

作者: huihui9191

導讀去布爾津的車准時在碾子溝發車,我們的票在最後一排上鋪,鋪位後面還有地方放包,空調臥鋪車只有後面這扇窗戶是活的可以開關。半夜迷迷糊糊中經過燈火輝煌的石河子、克拉瑪依,早晨一覺醒來天光泛白,車正在過大橋,河的那邊是一群建築。我本能地反應,這一定是額爾齊斯河,沒想到布爾津這麼快就到了。 小城還未蘇醒,車站總是最勤勞的,拉客的司機早就嚴陣以 ...

去布爾津的車准時在碾子溝發車,我們的票在最後一排上鋪,鋪位後面還有地方放包,空調臥鋪車只有後面這扇窗戶是活的可以開關。半夜迷迷糊糊中經過燈火輝煌的石河子、克拉瑪依,早晨一覺醒來天光泛白,車正在過大橋,河的那邊是一群建築。我本能地反應,這一定是額爾齊斯河,沒想到布爾津這麼快就到了。

小城還未蘇醒,車站總是最勤勞的,拉客的司機早就嚴陣以待,去喀納斯4人一車,每人車資50,人一湊夠馬上就出發。我們也沒什麼時間限制,慢旅慢游難得一個輕松,先瀏覽一小小城再玩不遲。聽說我們要去小白鹿旅館,一個司機自告奮勇要免費送我們,天下沒有白來的午餐,如果坐上這趟車肯定會受制於人,還是自己去找吧。

小白鹿在網上名氣很大,到了布爾津四處打聽卻無人知曉,想想那裡價錢也不便宜,就在西邊的加油站附近找了個家庭旅館住下。傍晚去河邊看落日,無奈雲層太厚生生擋住了太陽最後的光線。

正對著河邊觀景台的是小城最有名的夜市,一條街上都是飲食攤位,燒烤是這裡的主要烹飪方式。魚和羊肉是這裡的飲食重頭戲,各種被清理干淨的魚類整整齊齊碼放著,按照種類和大小價格不等。到了這裡肯定要吃額爾齊斯河的冷水魚種,我們就點了條狗魚,外加燕尾兩條,蔬菜沙鍋一個。剛吃到興頭,突然狂風大作,卷來的沙土給來不及遮蓋的烤魚身上撒上了胡椒面,興致全無只好草草收兵。

回家的路上無意中發現了城外的綠湖家庭旅館,是個鮮花怒放果實累累的小院,標間侃到80,說好明天先把行李寄存,等從喀納斯回來就去入住。第二天一早,昨天訂好車的吳師傅就來接我們,車上已經有了一對福建夫婦。這兩口子跟我們年齡相仿,都已經退休,每年都出來玩兩趟。問及這男的為啥也退休這麼早,原來他是接受了鄰居的教訓。鄰家的男主人60歲退休剛過半年就腦溢血撒手人寰,為了能多給自己的人生留點時間,他就放棄了如日中天的事業,選擇了自由。

這兩口子的旅行可比咱酷多了,聽聽人家的計劃:從賈登峪徒步到禾木,住兩天後再徒步到喀納斯,然後徒步白哈巴,找個當地人家住幾天體驗生活。跟人家一比,我們的常規路線就太俗了,那一刻我真想加入他們的行列。可惜身負重任帶著張網,想說的話在嗓子眼裡打了幾轉又咽了回去。只能感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車到賈登峪,揮手告別眼巴巴看著他們棄車而去,心中竟湧出一股莫名的惆悵。繼續前行進入景區的路上第一個景點是臥龍灣,大大小小的旅游車已經把半邊路面占滿,想找個停車的地方都不容易。鏡平的淡蘭色水面中突起的小丘形如臥龍,如此之多的人前來造訪,不知你是否還能安之若素美夢如常。盡管我已經對喀納斯的游人做了充分的思想准備,可是團隊之多還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上游的月亮灣那圓潤的弧線是我早就在畫片上熟悉的,也許是圖片上金秋黃葉映襯下的月亮灣在腦海裡的印像太深刻,此時在綠樹林海陪伴中的那灣蘭色,竟然絲毫不能撩撥起一點激情。停車場設在神仙灣邊上,車到了這裡就算到了景區,下面的路就靠景區裡的環保車了。下車時吳師傅一再強調裡面住宿貴,找晚了會沒地方住,要給我們介紹一個熟人的旅館兩人80元。剛12點就把自己的行程栓在旅館上,實在不能接受,先玩了再說。

乘1路車到了湖邊終點站,換乘2路車到觀魚亭上車站,去觀魚亭的車是要另外買票的,票價20元。上山的中巴車在喀納斯湖的後山盤旋而上,山上停車場離觀魚亭還有1000多個台階,那就靠自己爬了。上山的石階路修得很好,平整又不失天然,隨著海拔的上升,山下的喀納斯湖也逐漸顯露出秀美的容顏。擦肩而過的旅行團總是吵吵嚷嚷,無法讓心境進入這天然圖畫,好在他們大都是下山。

觀魚亭玉樹臨風獨自挺立在山頂那塊大岩石上,是俯瞰喀納斯湖的好地方,湖水的蘭色是一種不透明的淺蘭,就像在調色時加進了白色的水粉,大概水中有碳酸鈣的成分吧。大片的雲朵給湖面投射出各種奇異的形狀,不見水怪的蹤影,只有來回穿梭的游船。

下山不想走回頭路,就選擇了步道,這3000多級台階雖然只比香山的台階多出百分之50,可還是難走多了。台階在山間呈之字形轉來轉去,好像總是不到頭,一股勁的下台階膝蓋陣陣發軟,於是我們開始抄近道走直線。小路都很陡峭,一不留神腳下一滑就會變成一個紅薯滾下坡。張網個小身手靈活,走小路總是老遠跑在前面,回頭看我這只狗熊笨手笨腳,走起路來比鬼子探雷還小心,馬上送來一陣嘲笑,大有趁人之危的嫌疑。

好不容易下了山,穿過樹林經過一個工地,碰上了在這個賓館承包防水工程的老李。李哥是河南人,在烏魯木齊開了家防水材料商店,兼顧著做工程。聽說我們還沒找住宿的地方, 就給我們推薦了他住的圖瓦新村。這裡也是景區裡的食宿點,價錢就按照旅館給李哥的每人30元,我們也樂得省心。

新村外面是依山傍河的大草甸,我們一路出了村想去山邊的樺樹林,那條湍急的小河上只有一棵樹干搭的獨木橋。圓木上滑溜溜的,想從上面走過談何容易,好像只有李哥才有這個膽量,最後只有放棄。

我們在草甸上信馬游韁東張西望,牛群三三兩兩隨意啃著地上的牧草,夕陽柔和的金色在牛背上輕輕撫摩,牛兒披著夕陽的黃緞子打量著自己在草地上拖出長長的身影,心滿意足地眯上了眼睛。

遠處回來了牧歸的羊群,刻盡職守的牧羊狗跟在後面驅趕著羊群,它來回奔忙的身影在草原上劃出一條條漂亮的弧線,每個急停或急彎都讓人想起運動場上的好手。羊群中跑在前面的是做了媽媽的母羊,她們托著沉甸甸的乳房急急忙忙奔跑在羊群的最前頭,迎面而來的是一群剛被放出圈的小羊。找到媽媽的小羊一頭扎到母親的身下貪婪地吸吮著充足的奶水,母羊一脈深情看著自己的寶寶,靜靜享受那一刻溫馨時光。一只小灰羊情急之下找錯了母親,雖然沒有遭到羊阿姨的呵斥,卻也弄了一臉尷尬。幸虧自己的母親及時來了,肚子好餓耶,趕緊吃奶要緊,別的咱就不管了。

第一次見到羊的母子情深,此情此景是那樣令人感動,至今想起來還覺得特別美好。

日落西山,寒氣降臨,回到旅館三人要了兩份拌面,10元一份價錢早就被住了幾天的李哥侃好了。我們盤著腿坐在氈房的炕上,就著帶來的酒鬼花生喝著茶,聊著天。一會工夫面好了,端來的拌面出乎意料的多,裝面的竟然是大茶盤,幸虧我們自知之明兩人要了一份。夜晚的喀納斯非常寒冷,吃完飯我抱起裹在身上那床的大棉被准備回去睡覺,老板娘一看急得直叫:“那是我的被子,可別拿走,客房裡的被子你隨便搬”。

清晨的喀納斯寒氣襲人,為了一睹有名的晨霧我還是咬牙鑽出了被窩。遵紀守時的太陽公公早已精神抖擻按時上崗,西邊渾圓的山包已經被塗抹上金黃,露水在陽光的照射下開始蒸騰,化做白色的飄帶纏繞在山腰。遠處的景物都沉浸在霧帶之中,近前的牛欄氈房被襯托得如夢如幻。勤勞的哈薩克婦女已經開始勞作,牛欄裡晃動著她們擠牛奶的身影。

退房時聽說飯錢被李哥交了,我們立刻去找李哥算帳,看著我遞過去的10元錢李哥一臉不高興,口音濃重的河南腔出來了:咦……,你們看不起人。這個帽子可太大了,咱就別再堅持了,多實在的河南人。給李哥的照片已經寄去兩個多月了,也沒見回音,不知道他收到沒有。

都說白哈巴比喀納斯還美,喀納斯旅游公司也開辦了去白哈巴的旅游項目,主要景點是看界河和將軍墓,來回乘中巴150元,還要由旅游公司出面憑身份證在那裡的派出所辦臨時邊境證,咱們在家辦的那個就不頂用了。最後我們陰差陽錯坐著努胡馬爾家兩兄弟的摩托車去了白哈巴,過了半路的邊防卡,到了白哈巴,卻沒過到兩公裡外的邊境。這些天來了個新疆軍區副司令視察邊防部隊,管理就嚴格多了,不是旅游公司的車一律不准過去。

站在邊防連門前的高坡上望邊境興嘆,又跟兩兄弟到村裡親戚家轉了一圈就回來了。盡管去之來前他們一再保證能到界河,可是真過不去了你埋怨他們也沒用,看著他們一臉真誠,又不會說幾句漢話,你又能怎麼著呢,這200元花的可真冤。

我一邊啃著從哈薩克親戚家拿來的松塔裡新鮮的松子,一邊安慰垂頭喪氣的張網:“人家也不是成心蒙咱,算了吧,人生總是要有遺憾,沒去那裡還能給自己留點念想。”張網一聽我的話立刻氣不打一處來:“阿Q正傳要是你寫的話,肯定比魯迅寫得好。”

當天下午回到布爾津,住進了綠湖旅館,晚上看到了額爾齊斯河輝煌的落日,漂泊的心被奔流的河水帶向北冰洋。第二天又去了寧靜的邊城阿勒泰,第三天就坐著上午10點的車去了奎屯(去奎屯的車每天上午和晚上各一班,旅游季節人多車少計算好時間最好提前買票,大巴票價77.9元)。



(觀魚亭)



(綠湖旅館)



(額爾齊斯落日)



(喀納斯湖)



(喀納斯晨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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