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山五記

作者: tdx

導讀記一:春節去黃山旅游多了,總結出這麼兩條規律:一是旅游的興奮大多在游前和游後,前面憧憬,後面回味,而實際的游程卻往往被一些不得不面對的瑣事困擾,吃穿住行的每一個環節都有機會將你的游興一舉擊潰,於是演變成一種必須忍耐以完成的過程。二是給你留下最深最好印像的往往並不是你先前最想看到的景致,卻是一些不經意間的永恆。比如我3年前的除夕在杭州 ...

記一:春節去黃山旅游多了,總結出這麼兩條規律:一是旅游的興奮大多在游前和游後,前面憧憬,後面回味,而實際的游程卻往往被一些不得不面對的瑣事困擾,吃穿住行的每一個環節都有機會將你的游興一舉擊潰,於是演變成一種必須忍耐以完成的過程。二是給你留下最深最好印像的往往並不是你先前最想看到的景致,卻是一些不經意間的永恆。比如我3年前的除夕在杭州過的,靈隱寺、雷鋒塔只能說平淡,反倒是午夜前偶發興致沿西湖散步,遠遠看著別家窗戶裡溢出的團圓喜慶,與身邊漆黑沉靜的湖水對照,仿佛我和他們在兩個不同的世界。 又想到不過幾個小時以後,西湖又會變回白天的熙熙攘攘,花花綠綠,一種很異樣的感覺。其實我總是喜歡在除夕夜裡外邊路人最少的時候出去轉轉,那一份安靜和超脫只有身處其境的才會心領神會。今年終於去黃山了。 曾經計劃去的時候總是怕人多,怕麻煩,總下不了決心。再一層意思是珍視黃山,怕過於的草率會浪費了難得的機會,留下遺憾。於是國內轉了很多其他地方,而黃山一直留到如今。昨天晚上躺在床上,由要爬黃山胡亂想到幾個關於山的問題。所謂“仁者樂山,智者樂水”。想了想,很有道理。水是很具體的感覺,而山則抽像。善於處理眼前的人往往缺乏原則,是聰明人。反之則是君子。孔子說:君子訥於言而敏於行。曹植是水,而曹丕是山。由我選,我更喜歡曹丕。感覺原則是一個比智慧層次更高的東西。中國人過於看重智慧而很少看重原則。於是我們的社會到處都是小精彩,卻沒有大氣像。不同的山個性差別很大,和人是一樣的。桂林的山如大號兒的盆景,江南的山就是長滿樹草的大土堆,和北方的山就不是一個東西。詩經雲:泰山岩岩,僅僅兩個重疊的“岩”字就一把抓住了泰山最本質的特點,上泰山叫“登臨”,有一種正襟危坐的意思,背後是泰山被歷代社會化和人格化的幾千年歷史。五岳中東西線的華山、嵩山、泰山比較為主,而南北兩岳有些湊數的意思,想來是中國歷史演變的軌跡造成的:兩千多年來華夏文明的主要運動方向是自西向東的,到近代改為自南向北後,範圍卻已經比古代遠遠擴大,原先南北兩岳已經不再有地理和文化上的代表性了。所謂”黃山歸來不看岳“,古人的炒作水平一點不遜於現在。可能真正的意思是黃山具有好的地方比較全面,不像其他的山,秀氣了就沒了雄偉,又只是以某一面見長。記不清哪個詩人了,反正是唐詩裡的兩句:長歌吟松風,曲盡河星稀。一看就是在山裡,還是夜裡。酒醉,敞著懷,在夏日山中空寂無人的松林裡,背靠松樹盡情嘶嚎,直到下半夜昏昏睡去。夜空中星河依稀。想著就是一幅很醉人的畫面。唐人大器,自然返璞歸真,不像如今的萎縮惡心。那時的人也唱這樣的卡拉OK,可人家是一什麼層次:空山,老松,清風,星河... 而現在呢:鴿子窩般的空間,烏煙瘴氣,冒牌洋酒,當然還有三陪小姐什麼的。又寫多了,去收拾行囊,該出發了。 記二:霧中登山在國內旅游,時間選對了,游程便成功了至少一半。這倒不是為了季節和氣候,那是自然會考慮的,更多在於景點的擁擠程度:人少是第一重要的,這是我的經驗。盡管大多游記或指南會說冬季是黃山最美的季節,可真正願意冬游黃山的人是很少的,尤其春節前的那幾天, 更是清淨得使人心曠神怡。於是冬游黃山成了正確的選擇。至於季節和氣候,其實一處風景的季候變化好比一個女人歲月的流逝:要是的真欣賞她,就絕不會只欣賞她的青春妙齡,或許“美人遲暮”更有種攝人心魄的力量?這次,冬季的黃山,我印證了這一點。北京去黃山坐火車就一個車次,很慢,要20小時以上且票不好預訂。只好飛過去。因為淡季,春節前後北京到黃山沒有直航。25日下午5點先飛上海,接著要趕上晚9點上海至黃山的末班。雖然都是東航的,但不是聯票那種, 如果你頭班不能及時,就只好在上海過夜了,多少有些風險的安排。好在我一切順利,晚上10點半已經在預訂的“黃山老街口賓館”前台了。黃山的屯溪鎮很小,開出租的師父說鎮上的TAXI一共400多輛,司機彼此都是認識的。機場到鎮中心很近,車程10分鐘左右,車費一律20圓,無論遠近。街上很冷清,幾乎沒有人,本還想當晚就到旅館邊的屯溪老街逛逛,現在看來是可笑的想法了。開始真正體會了“淡季”的含義,心裡多少有些失落。自助游的好處之一便是可以肆無忌憚的睡懶覺。第二天竟到10點才起床。先到老街上轉了轉,只有零零星星的店鋪開著門,十分勉強的樣子。於是將大件行李寄存酒店前台,輕裝出發了,看看表,已經11點多了。在屯溪的長途車站上去太平鎮的中巴,到黃山景區湯口鎮的換乘點約70分鐘車程。每車20-30人,發車要等人齊,沒有准點兒,票價15元。湯口的“新國線”換乘點倒是很規範,那裡的班車直接到登山纜車的起點站-雲谷寺 ,約20分鐘的路。其實湯口至雲谷寺的一段已經進入黃山景區範圍了,路兩旁開始郁郁蔥蔥,以黃山松居多,那是黃山特有的樹種。 上索道前在路邊小店置辦了登山的裝備:防滑鞋釘,絨線帽,拐杖,必要的方便食品,甚至口罩。電筒自己帶了,事先問好山上的賓館提供防寒服-翌日清晨看日出的必備用品。店家說現在價格只及旺季的一半左右,又說我們這時候來於花費上是很劃算的。在買景區門票時店家的話得到了印證:現在是120元,而旺季則220元。上山方向的纜車是大車廂那種,要湊齊幾十個人才開,只好在候車室等。除了我們,同時的還有兩撥游客,聽口音都是上海的,各7-8個人。一撥像個家庭組合,另一撥則是同齡間的朋友。外面的霧開始大起來,漸漸已看不清近在咫尺的樹木和建築。大家擔起心來,剛才還不著邊際的閑聊很快轉成對天氣的抱怨:很明顯,如果霧不散,我們在山上只好看霧了。纜車終於來了。纜車到站是白鵝嶺,窗外大霧,什麼也看不清。出索道的地方已經是後山了,位於北海景區。大家各自散去,找自己預訂的旅館去了。路邊的指示牌清楚及時,認路並不困難。我們向北海賓館進發。由白鵝嶺至北海賓館的路不是很遠,20分鐘的樣子,很平坦,若不是遠處低於腳面的峰巒疊嶂,簡直以為在平地的公園之中了。走了不到5分鐘,剛剛很濃的霧氣在毫無知覺中突然散去,天一下子放晴。周邊的景致頓時清朗起來:藍天、雲海、路邊殘存的積雪、青翠的松樹和潺潺溪水,還有遠處的幾乎和我們腳面平齊的群峰。黃山深諳待客之道:先賣了個關子,將訪客的心境壓一壓,而後突然展出自己的明麗,卻又只是霓裳的一角,叫你霍然開朗的同時更加急不可奈了。想來善於賣弄風情的美女就是這樣的作派吧。只是人工畢竟做作,難得這一片天然。所謂萬物有靈,我寧願相信這黃山也是有靈氣的,不然何以拿捏的如此恰到好處?我感受到了黃山的不同凡響。所謂黃山四絕:奇松,怪石,雲海,溫泉。又所謂“五岳歸來不看山,黃山歸來不看岳”。想來大凡有些姿色的山,於石頭和樹木兩項上都錯不到哪裡去的,這是山據以立足的根本。至於雲海,倒未必有很大的區別,而溫泉並不是直接可以感受的東西,至多屬於“錦上添花”的用處。黃山敢於放下如此大話,其山石,其樹木必然有凌駕於眾山的資本。我們能感受到這樣的美好與特別麼?但願吧。不知不覺中,北海賓館就在眼前了。 記三:始信峰巧遇佛光 辦妥入住手續,由北海賓館再出來,離天黑只剩一個時辰。於是定下先去始信鋒觀松,再折回頭至排雲亭賞晚霞落日。說到黃山松,有兩件事情值得一提。植物學中松樹的科屬分類上,“黃山松”自己單獨為一類,松以山名,這是一件。舊時曾有人評出黃山“九大名松”,不過在具體哪九個上面存在不同版本,有些爭執。後有好事者另將玉屏峰處的“送客松”加入而湊成“十大名松”。目下最常見的名單是這樣的: 接引、黑虎、探海、連理、龍爪、麒麟、蒲團、迎客、送客、豎琴。名氣最大當數迎客松,為黃山標志之一,列名松之首。這是第二件。黃山觀松,始信鋒是最好去處。先到黑虎松。位於白鵝嶺至北海岔路低矮處,樹體十分粗大,枝杈緊湊有型,其勢森然,樹皮色偏黑,確如當道的一只黑虎。後沿路又遇到接引、探海、龍爪、豎琴,各具形態,得名不虛。麒麟、蒲團未曾注意到,也沒有特意去找。不過十幾分鐘便至始信鋒下,空氣中又聚了些薄霧。至近前發現上山小路已關閉,標示牌子上有不得攀登的字樣。前些時候這裡經過大雪,雖大路已被清淨,上山小道的石階上卻仍處處薄冰積雪,十分難走。正猶豫間,聽到峰上竟傳來說笑聲,不多時一男一女略顯艱難地蹭下來,又靈巧地鑽過鐵柵欄下沿的小洞出來了。我便照樣子鑽了進去,石階不長,可十分堅滑難行,幾乎手腳並用才上去的。始信鋒頂由幾塊表面平坦但彼此不很緊湊的大塊岩石拼接而成,面對群山圍成的空谷,谷內滿是飄搖的霧氣。一對中年夫婦正坐在峰頂休息,見有人上來,一面招呼著,一面指著峰下說可以在上面多等等,說他們剛剛看到了佛光。不多時,光線明亮了一些, 前方谷中雲霧上映出一圈彩色斑斕的光環,裡面一個人的影子,仿佛是我。我揮揮手,那圈中的人影也隨著揮揮手,又如此反復試了幾次,於是確信,這就是所謂的佛光了。那邊的中年人也走過來,興奮地指著那圈光影,說現在光影後的雲霧比剛才的淡些。隔日在光明頂上看到關於佛光的介紹,知道黃山這裡平均每月要出現4次左右,在黎明太陽將升未升和黃昏太陽將落未落的短暫時間內,且必須雲霧不濃不淡之際,光線或明或暗之時,這些條件缺一不可的。這樣算來,得遇佛光遠比趕上日出的幾率小得多。就不說運氣如何好的話,即便從”難得“二字講起,也的確值得高興。趕到排雲亭的時候正是5點過不多時,本不算晚,只是此刻霧氣更大了,天色又完全黯淡下去,實在沒什麼落日霞光可看,只得作罷。想到下次來不知何時,不免悵然若失。排雲亭是西海景區西端山頂邊緣的一處平台,向西再沒有什麼山巒的遮攔,無比開闊。若是天晴的傍晚 ,一望無際的雲海被沉沉的殘陽點染,該是何等的美景啊。平台四周有圍欄,上面掛滿了”同心鎖“,樣式大同小異,倒是鐫刻的字跡千差萬別,無非某地某人和某人天長地久之類的。這是黃山獨有的風光之一,來之前就知道的,不止排雲亭,這在黃山比比皆是。回去的路上一對年輕人從後面超過來,正興奮地說著剛剛掛鎖的細節,不禁一陣唏噓:我還能有這樣的心境麼?有時候天真便是一種奢侈的幸福。北海賓館的晚餐名不虛傳的昂貴,倒是還算可口。一份西紅柿雞蛋湯要40元,不過確實很鮮, 勾起我記憶裡小時候對西紅柿蛋湯的美好回憶。不敢晚睡,明早要看日出的,但願好天氣。 記四:獅子峰觀日出 黃山1月份日出的大致時間是7點出頭。距北海最近看日出的高地就是北邊的獅子峰,走路20分鐘,都是上山的路。6點剛過,急急忙忙起來看外邊是不是晴天,結果滿天星鬥,於是趕緊出發了。淡季山上本來人就不多,起早看日出的更少。路上幾乎沒碰到什麼人,和原先設想的摩肩接踵、爭先恐後大不一樣。經過獅林大酒店,那裡的客人加入進來,路上人才多了些。不多時接近山頂了,上面已到了4、5個人,合算下來,統共不超過20人的樣子。即便如此,狹小的頂峰仍很擁擠。 想到旺季時很多人為了占到好的位置,干脆通宵占住在峰頂不下來;後來的人即便起的再早,也是很難擠上去了。那又是個怎樣的情景呢?遠處的天邊漸漸亮起來,很慢。看看表,還有20多分鐘要等。發現峰頂北側倒沒什麼人,於是小心翼翼地蹭過去,下到一塊大岩石背後較低的一小塊平台上,向北放眼望去,竟然就是有名的“猴子觀海”了!連忙按下快門,算是意外收獲。這時人群一陣騷動,紛紛站起身來朝東方的天際眺望,日出時刻就要到了。我趕緊擠回原來的位置,順著眾人的指指點點看過去,東方的天已紅成一片,卻看到太陽的輪廓被前面的始信鋒擋住了。看來我們這撥人觀日出的位置沒有選好,已經不可能抓住“一輪紅日從雲海中騰越而起“的那種壯觀了。大家在老大的不情願中又紛紛卡查卡查的拍起照來。日頭終於在始信峰頂露出半張臉,已經由紅轉白,天色接近大亮。群峰的金色大部褪去,恢復到白天常見的樣子。沒有觀賞到完整的日出,不過,日出給人的最本質的感覺還是深深體味到了:我們在靜靜地旁觀著大自然在新舊兩個世界間進行著的壯麗無比的轉換。有人曾把日出的過程比喻為一種生命的”孕育“過程,想想很貼切。東方初白前那短暫的黑暗中的期待很像是我們在母體中的體驗;旭日陡然”噴出“的剎那正是生命降臨的瞬間,而現在周圍的世界已經清晰於我們的眼前——我們來到了這個世界上。幾年前,也是冬天,也是春節,大年初二,我和一個朋友在泰山玉皇頂上看日出。那時苦寒,山頂的旅店竟然沒有供暖,也沒有水,因為高處的地下水已經結冰。早晨醒來,竟發現放在桌子上的半瓶礦泉水已經凍硬!裹著旅店提供的軍大氅的我們仍然凍得哆嗦,回來看那時的留影,簡直兩個行將木的社會流浪人員,慘不忍睹。還會來黃山的,下次選個暖和的日子。 記五:在澄澈的天空下 游覽風景,好天氣是必需的。所謂好,一是要適於出行,不是大風、暴雨、濃霧。二是要與風景自身的氣質相得益彰,這樣才能品出真正的妙處。比如杭州西湖吧,春天的三月裡有點兒淡淡的霧最好,那樣坐船行在湖上才會品得”似真似幻“的味道。冬天的”斷橋殘雪“卻必須要大晴天兒,白雪、紅亭、綠水才能達到交相輝映。冬天的黃山,需要的正是清朗的天氣。所謂“求仁得仁”,在山上的最後一天,老天爺賜了個絕好的天氣。晴天白日的,幾乎沒有風,卻也看不到什麼雲, 用“一碧如洗”來形容並不算誇張,只是我更喜歡用“澄澈”這個詞。如此澄澈的天空 ,給山間的所有物件兒:石頭、樹木、花草、路邊的殘雪映上一層明麗的亮色。昨天已去過東線的始信峰和西線的排雲亭,今晨又去北邊的獅子峰觀日出,余下的最後一段行進線路就很簡單了,走南線:飛來石——光明頂——鰲魚背——蓮花峰——玉屏。由北海賓館北側小路拾階而上,不過5分鐘後再折向南,便上了去光明頂的正道。這邊的石階路較他處寬一些,加上後山人本來就少,很是清淨。雖是上山,大約每上行百十步就會間隔出一段平路,並不叫人因雷同而生煩躁。兩旁松柏翳翳,路邊的殘雪陽光下白的晶瑩剔透。由於溫暖,松枝上的樹掛開始融化,滴滴答答的融水聽上去像在下雨。不時會有小塊兒的殘雪由高處落下,有的碰巧落進脖子裡,一陣兒冰冰涼涼的快意。仔細端詳,雜於松柏間的灌木枝條上的嫩蕾在偶爾來臨的微風裡顫動著。極目望去,遠處的峰巒是那樣的清晰明朗,而且有種活潑的動感,仿佛已經嗅到了春的氣息而開始不安分起來。春天真的來了。去光明頂的路走了大約一半,右側遠遠地看到飛來峰了。飛來峰不必到近前,遠觀反而最好。二十年前那部著名的電視劇《紅樓夢》,片頭用的就是黃山飛來峰的景,不過在那裡,遠處峰頂的這塊”無牽無掛“的巨石被換了身份,成了大荒山無稽崖青埂峰下的那塊頑石,就是賈寶玉的前身了。光明頂是黃山的第二高峰,比更南邊一些的蓮花峰矮了幾十米。上面很是平坦開闊,甚至有地方建了座小賣部。四周沒有很近的山峰,視野很好。站在頂上,四目望去,使我不由想到泰山的玉皇頂。不是看到頂上的文字說明,我會一直認定光明頂就是黃山的最高峰。一般而言,一處山群裡往往將其主峰叫成這樣的名字。也許古時候測量高度的技術不是很先進,原來人們也認為光明頂是最高的,可後來更精確的測量證實了蓮花峰要高出幾十米。也未可知。從光明頂至鰲魚峰起伏不大,一直走在山脊上。鰲魚峰又稱“鰲魚背”,因峰頂表面十分光滑得名。也許是位於風口的緣故吧,上面風很大;加上三面臨絕壁,一條小路曲折通向蓮花峰,在光滑的表面站的時間一長,就是不恐高的人也不免腿肚子軟軟的。鰲魚背是黃山前山和後山的分界,過去便進入前山的玉屏景區了。記得古人《愛蓮說》有名句“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用到蓮花峰上面再貼切不過了。蓮花峰其實距鰲魚背不是很遠,但三面被萬仞深壑分割著,只一面有一條小路可攀登上去。若有人想由鰲魚背登上蓮花峰,先要一直下到半山腰,再登上“百步雲梯”至一平台,再由此平台下至登峰小路的起點,這時才是真正攀登進程的開始!這般的上下反復,幾乎經歷一個“W”型的折騰。一般人走到這裡已然力盡精疲,於蓮花峰,只有選擇“遠觀”而不敢“褻玩”了。好在山川之美,水則必須親近,山的妙處,卻可以遠遠看得到的。黃山最出名的景點,非迎客松莫屬。來到玉屏,主要便是拜訪這棵名松。黃山有纜車還是很近的事情。舊時人們游黃山,無法走我現在的線路:先直接到後山腹地,再回頭一站一站地走出前山。那時只有先從玉屏登山。迎客松正在人們進山伊始的地方,故此得名。雖說是山門口,可實際要拐進去才能看到。四周的岩壁上滿是古人今人的石刻,最上面的是主席的“江山如此多嬌”六個狂放不羈的草書,這當然不是主席為黃山寫的,不過放在這裡很是貼切。到了近前,才看清迎客松實際長在一面斷崖的腰部,前面已開出一片平地,供人拍照留念。留影的最好位置早已經單獨隔開,只是如今不是旺季,沒有人收費,游客可以隨意的出出入入。下山是在玉屏站坐纜車。從玉屏往下到慈光閣原本是有路的,現在冬季已經封上了。如果靠兩條腿走下去,還要2個小時左右。路上已經沒有什麼值得看的景點了。即便暖和的季節,真正自己走下去的游客也不會很多。等纜車的空閑去了玉屏站下的廁所,從廁所窗戶向外看去,對面的山體就是由迎客松的那面斷崖延續下來的,於是拍了照片留念。這個廁所面對如此景致,值得記上一筆。纜車緩緩地向下走著,回頭看去,天空依舊澄澈,山色卻已經漸漸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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