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意小洋山——致同行的驢友們
(一)
公元2001年6月23日早上4:20,一個伸手不見六指的早晨。一夜的大雨把俺的擔心洗得蒼萃欲滴:眾驢們會准時出現嗎????(此處省略124個“?”)。當打著傘,背上60升的背包出現在大院門口時,看門的老頭著實嚇了三跳^ ^ ^
5:05趕到火車站,遠遠的看見2只防潮墊在晃,到跟前卻沒了鬼影。趕到檢票口,就傻了一只眼,還是沒人。是不是已上車了。“該死的黃花魚”,我在心裡罵了999遍,因為我的火車票還在“黃花魚”手中。於是急中生智,用“美人計”將兩女檢票員搞定。於是就背著包,唱著歌兒走進了站台。
可是,可是,可是。。。一腳踏上火車,我的另一只眼也立刻傻了。
心裡一邊罵著萬惡的“黃花魚”,一邊背著包像氓流似的在車廂裡亂竄。直到引起列車員們的盤問,最終還是沒找到“八路”。此時,又在心裡把“黃花魚”罵了9999遍。想打個電話,卻發現手機忘在辦公室,想看一下時間,手表又忘在家裡了。那時的感覺比趙微還傻。
背著包重新下了火車,准備打道回府。心裡狠狠地盤算著:“黃花魚”啊“黃花魚”你今天把我涮了。我明天非叫你變成“黃花菜”不可。就在此時,一支部隊出現在站台的遠處。啊,這不是八路嗎,咱們的隊伍。當時的感覺真他媽的。。。那個親。“爛糊面”“排骨”“梭子蟹”“陳皮梅”“蟶子”等等一群吃貨,做親熱地擁抱狀。每個人背上背的東東都不小,其中“陳皮梅”那斯的背包最誇張。背包遮著防水罩,從後面只能看見一雙腳,看著就累。
上了車一點人數,正好湊了一個整數:13。其中只有“表妹”:“馬小姐”是個MM(只要有MM,驢途就不累)。她與“南瓜餅”是從南京趕來的。另有一小老外,韓國 的“泡菜”,也是匹好“驢”。這樣咱算是一支聯合國軍了。
火車5:20分准時出發。火車上首先批判了“黃花魚”的集合地點。他又是老花樣,把水攪渾。接著,各“驢”自我介紹,算是將打一家。打牌、聊天、忙活隱形眼鏡……。弄出許多聲響,引來一筐好奇的眼睛……
火車7:40到上海,又坐bus到十六鋪碼頭。等待,接著又坐車,經過1個多小時的旅途,於10:20多到浦東的蘆潮港。又是等。但不好的消息也等來了。台風,可能明天回不來……於是有幾個心裡打起了鼓,其中以“蟶子”最慘,他是在領導那裡編了故事出來了,後天一定要上班。大家抱著一絲僥幸上了“有財”號輪船。
船不大,船上除了我們一撥人,還有上海的一撥驢友,也大包小包的,據分析也是直插小洋山的隊伍。船晃得厲害,據船長說有七級,明天肯定開不了船。這次輪到“蟶子”等人傻眼了,上了“有財”輪,就如同上了賊船了,插翅難飛。
站在船頭看著海天一色的大海,看著滾滾黃浪向後飛逝。在風大浪高雨細中體味大自然的無窮魅力。把大陸拋在身後,把城市拋在身後,把煩惱拋在身後,把一切都拋在身後(除了錢)………唉。呼吸著帶著鹹味的清新空氣,想像著小洋山會以什麼方式接待我們這群不速之客呢。
船於13:30左右在靠上了小洋山的碼頭,而迎接我們的是大雨,大大的雨,大大大的雨。把我們這撥人弄成了跛腳鴨,俺的傘也被台風蹂躪成向陽花似一會開一會兒閉。這是小洋山給我們的第一個“下船威”,也讓我們初步領略了小洋山濃濃的詩(濕)意。
找戶人家躲躲雨吧。島上每家的門都是開著的,這裡的民風醇厚。我們也不敢造次,在外躲雨,主人熱情地把我們往家裡讓。等趕到小洋山的張永保老師風光旅館飯店(兼黨校),算是安定下來。有人仍想住帳篷,但一看外面的豪雨也就沒了脾氣。
下午3:00多,風雨還是沒完沒了,“聯合國軍”衝了進去,向小洋山的高地進發。穿過村莊,涉過雨水,踩過油油的青草地,心跳也開始加劇。山腳上遠遠的村莊、沙灘、漁船、遼闊的大海漸漸出現在我們的渴望中,但風雨又把它們掩藏在飄渺的雨霧間,仿佛進入了似夢似幻的仙境。只有時大時小的細雨和把你吹得東倒西歪的台風,讓你感覺這一切真實得難受。沿著山徑向上,兩側的石頭又讓我們領略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小島受長年風雨的浸蝕,小洋山上的石頭被修理成巨大的鵝卵石,在向導張老師的指點下,真是雞飛狗跳,龜蛇群舞,好不熱鬧。身邊的照相機,嘁哩喀嚓的亂響。我也拿出俺的“佳人”架上新娶的捷信,一通亂拍,只一會兒相機就變成潛望鏡了。雨淋了鏡頭,有許多片子成了蒙朧的印像派。心疼歸心疼拍還是要拍。沒看見好“色”之徒“圓子”意氣風發的樣子,簡直就是一個刑滿釋犯:左手一只機(佳人EOS10),右手一只機(禮光GR1S),一會兒點射,一會兒連發。人成了下鍋的圓子,相機也變成落湯“機”,可他就是不心疼。還有“嘉應子”同志在“鹹泡飯”的英明領導下衝鋒陷陣,用攝像機將雨中的小洋山美景一個不剩的收進他的小盒子。“鹹泡飯”讓聯合國軍中的每個人在鏡頭前作秀,而“蟶子”一個勁地往陰暗處躲,原因是他怕日後曝光,領導找他秋後算帳。
順著小洋山上長長的石龍我們來到小島的南端,在山的環抱下,這裡的沙灘平坦而寬闊,由於是退潮,海水在遠方發出低沉的咆嘯。張老師說這是台風的聲音。這聲音磅礡而深沉,似萬馬奔騰。從岩石下到沙灘上,眾“驢”再也按耐不住,光腳在平坦如鏡的沙灘上肆意妄為,那勁頭仿佛“驢”放南山。海在腳邊湧動,沙在手中流淌,風在耳畔吹拂,而大雨無處不在,我們也完完全全成了 “濕人”。因我的傘在小洋山頂光榮退休,我成為眾驢中的頂級“濕人”,而其他人最少也是半個“濕人”。天色不早了,在張老師的的再三“驅趕”下,眾驢們依依不舍地離開沙灘往回撤。而小洋山最具濕意的一段行程也就此展開。
(二)
據張老師介紹小洋山以前是軍事重鎮,解放軍在島上修築了許多工事,解放軍撤走後這些工事就成了民用。從沙灘往回走我們可穿過一段一百多米軍用隧道。我們抬頭在山腰搜索,除了密密的樹木什麼也沒有。剛走了幾步,走有前面的人就消失在密密的叢林中,高喊幾聲,從前面傳來的回答是“順著水走”。這下可好,只見由兩側的山峰彙聚來的雨水把僅能容腳的小路變成了小溪。容不得多想,抬腳向急流而下的水中踩去,“咕咚”一聲,頓時我們的野地戰靴成了水底泡鞋。我在心底暗暗發笑:看你們的鞋比我貴,比我防水,要是你的鞋能潛泳我就服了。
在水裡深一腳淺一腳的行走,手也不閑著,要不斷撥開擋在前頭的各色植物。人時常是在高過人頭的雜草叢中穿過,視線離開半米就被草叢擋住。要不是知道前面有人,還真不敢往前走。這也難怪“馬小姐”要隨著水勢而發出各種不同的嘶鳴聲,甚是凄慘。不意間,小洋山又讓我們體驗了溯溪的滋味。好不容易到一平坦的山坡,先到的“驢”不由得對拉在後面的“驢”大叫:順著水走,順著水走。其幸災樂禍之狀,倒也有趣。來到隧道跟前,張老師再三提醒我們要低頭而入,但仍有“陳皮梅”和“排骨”等同志非要用額頭試試解放軍工事的質量,結果他們最終的評語都是兩個字“啊,哇——” ……
下午6:00左右“聯合國軍”順利班師回朝,由於每個人都增重了幾斤,“聯合國軍”正式更名為“聯合國水軍”。看,單從“黃花魚”防水靴裡倒出來的水,准能養活三條黃花魚了(要是魚能受得了那股子味的話)。一時間風光旅館飯店裡彩旗飄飄,臭襪子當道。大家也顧不了許多把吃的統統拿出來——共產。腐敗會上,13雙筷子上下翻飛,照到哪裡哪裡“亮”。酒足(方便)面飽之後,“梭子蟹”及“黃花魚”使壞提議給每人起外號,以茲留念。因桌上的一具海魚骨(肉全吃了)叫“馬小姐”而水軍中唯一的MM就只得改姓“馬”了。由此什麼“排骨”“鹹泡飯”“爛糊面”“南瓜餅”“嘉應子”“泡菜”“陳皮梅”“小蜜(蜜番茄)”“酒釀圓子”“蟶子” “梭子蟹”等紛紛上桌。最後輪到“黃花魚”了,他又趟渾水,要鬧“黃”獨。然而在一片“反對無效”聲中,他也只能就範“黃花魚”。哼,好一群吃貨。
“天黑了,在一個伸手不見六指的晚上,小洋山上發生了一起起連環殺人案……”隨著梭子蟹沙殼殼裡的公鴨嗓響起,小洋山風光旅店的這個晚上注定是一個血雨醒風,殺機四伏的不眠之夜。“殺人”開始了:有小李飛刀般刀不血刃而致人死命的,有李逵雙板斧旋風般開人肉包子鋪的,有“咯嘁嚓”砍瓜切菜般拿人首籍者,有拗著拗著小細腰口蜜腹劍下毒使陰的,也有搗漿糊般在人背後捅刀子下黑手的。反正這一夜趁著台風“飛燕”飛臨小洋山,白日裡斯文模樣的這群“吃貨”,一個個都睜大了發綠的眼睛,在那個腐敗透頂的“法官”默許及眾多糊塗蛋的配合和陷害下,大開殺戒,直殺得小洋山上屍橫遍野,蟹黃滿地,“面”“飯”橫流,冤魂滿山。“啊呀”不好,又第一個被冤殺了,我比“竇娥”還冤。真他娘的背。。。
夜深,風雨更大了。“飛燕”把我們住的小旅店弄的搖搖晃晃。如果當初選擇在野外安營扎寨,那非壯烈幾個吃貨不可(英明哪)。好幾個家伙“殺人”成癮,做著大頭夢還“殺呀殺”的。
天亮的時候,雨還沒有停。不好的消息是今天船肯定走不了。好的消息是我們又可以多玩一天了。只有“蟶子”的臉上烏雲密布,好像他也來了台風。幸好有“馬小姐”和“南瓜餅”三陪,我想他也不至於下海游回家去。於是眾驢只能在小旅店休整,“黃花魚”上門討債,“泡菜”睡覺,“爛糊面”等與128張牌過不去,弄出許多聲響。
等到午餐時節,菜還沒上,群驢們忍不住手癢又“掐”起來了。弄得老板在一邊偷著樂。邊吃邊殺,最可恨“黃花魚”當“殺”手,不急著“殺”人倒對剛上的海鮮起了歹心,急得別人爭做死鬼。可恨…………總算雨停了,這時候已是屍骨如山,酒足飯飽。
看著天邊的一絲藍色,一撥人又人歡“驢”炸地出發了,走出不老遠,小洋山的另一面展現在眼前:遍野的野菊花在風中顫動,仿佛黃色的火焰在燃燒。那是一種純粹的黃,在綠葉的映襯下感覺說不出的舒服。看著平靜的大,看著海那邊的小島,看著山坡上奔跑的山羊,看著這群貪婪的驢友,雨後的心情真是巨爽。可是聽張老師講,這小洋山已被上海市選中,將作為深水港開發,建設跨海大橋。這裡的一切將為炸平。55555……老天爺似乎也聽到了這個壞消息,臉說變就變了。還沒等我們跑進隧道,雨又把我們弄成了濕人。穿越一千多米長的隧道是需要勇氣的,如果一個人,我是會三思而行的。在手電的指引下,我們走了十多分種才重又看到了光明,可外面的雨還是密密的…………(此處刪去999字)。
當這群城市裡來的“驢”,看夠了小洋山的奇石,玩夠了小洋山的細沙,吹夠了小洋山上的台風,當然也受夠了這風中帶來的濕意,天又黑了…………
6月25日的早晨,天還有些陰,海面又恢復了平靜。“飛燕”飛了,我們也要離開小洋山了。
在和張老師揮手作別時,我想,什麼時候會再到這裡撒野呢,但願這裡永遠這樣寧靜。
小洋山,保重。
(全玩完)
(三)加強版
(1) 話說韓國“泡菜”此行出來想練練自己的漢語,而同行中數“爛糊面”最好為人師,常自告奮勇地用他最純正的“錫普”糾正“泡菜”的發音。結果 “泡菜”驚奇地對“爛糊面”說,“你說的不是普通話”,此言一出把在場的所有人都笑翻。到後來“泡菜”最流利話就是找別人“開片”。
(2) 在小洋山上吃海鮮是找對了地方。我們叫老板就弄點家常菜吃,結果上來的也全是新鮮的海魚。“殺人”殺到深更半夜,別人都洗洗睡了,卻還有幾個吃貨偷偷跑去吃夜宵。結果第二天出發時發現“梭子蟹”丟了,最後找到他時手裡還提著褲子呢。自招是“毛蚶的報復”。
(3) “馬小姐”“南瓜餅”“蟶子”是一個公司的死黨。公司將他們一拆為二發配兩地,他們居然還能糾集在一起集體溜號。馬MM是個美眉,“南瓜餅”“蟶子”也都是美少年。三人倒是形影不離,可後兩者是心懷鬼胎,有照為證。(此所刪去99字)。
(4) 小洋山“殺人”殺上了癮。據有關單位綜合分析,其中最羅嗦的法官應為“爛糊面”,最糊塗的陪審員也是“爛糊面”(只有他和殺手商量誰是殺手!),最冤的死鬼為“蟶子”(以先死為快),最溫柔的殺手為“馬小姐”(扭著小細腰殺人),最陰險的殺手是“南瓜餅”(面不改色),最搗漿糊的陪審員是“圓子”(他的傻笑最讓人摸不著頭腦),最背的殺手(老也做不成)是“梭子蟹”,最深謀遠慮而老是錯殺他人的陪審員是“梭子蟹”,最難看的死鬼還是“梭子蟹”(蟹黃滿地)……
(5) 另據路透社報道這群東西回來這麼多天了,還刀不離手,口不離殺,真是痴貨。啊,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