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園,座落紹興南角,因陸游和表妹唐婉的凄絕愛情而留名。春節時的沈園,大概時紹興所有景點中最清淨的一個了。從三味書屋出來,喧鬧的碼頭湧滿了觀光的人群。擠出人潮,搭一艘著名的烏篷船,一看就不是本地人的船夫熟練的說,沈園?對,沈園。
從水路走,沈園不遠。過幾條低矮的小橋,人群漸少,靠岸,右邊就是了。抬頭,“沈氏園”三字夾在林立的酒店招牌中。
陸游當時傷心欲絕的園子,顯然已經被改建擴大了。對門一個假山,有水潺潺而下。上書兩字,又一個供人留影紀念的細心安排。
細細走入,園子的真面目逐漸顯現。不大的小湖,岸邊腊梅飄香,水中敗荷片片。旁邊是一個和湖相比顯得笨重的亭子,拾級而上,湖景滿目,竟是綽約多姿。
亭子的正南面,就是那面鎮園之寶,大大有名的二人千古絕唱詞牆了。詞牆斑駁,掩在一片鮮黃的梅花從中。左邊是唐婉纖秀哀婉的“和”,右邊是陸游奔放憂憤的“唱”。每個走過的人,都要讀上一讀。不過拜中國廢除繁體字及簡陋古文教育的賜,很少有能完整讀完的。根據正宗說法,陸游初娶表妹唐琬,夫妻恩愛,卻為陸母所不喜,陸游被迫與唐琬分離,後來唐琬改嫁趙士程,陸游再娶王氏。十余年後他們春游沈園相遇,陸游傷感之余,在園壁題了著名的《釵頭鳳》詞:“紅酥手,黃滕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唐琬看到後感傷之余也依律賦了一首《釵頭鳳》: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干,淚痕殘,欲箋心事,獨雨斜欄。難,難,難!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詢問,咽淚妝歡。瞞,瞞,瞞!”。
此次邂逅不久唐琬便憂郁而死。
陸游與表妹之間的一出悲劇,現已成封建禮教害死人的一樁鐵案。當時的細節可能後人永無知曉。唐婉為何為陸母所不容?陸母為何就不容他們喜上加喜、歡愉幸福的婚姻?其中必有跌宕起伏之處。並不能一概歸在禮教之罪。
中國的愛情多是悲劇,也許只有這樣,才能承載太多的含義、教化、意義。與此相比,更加凄婉動人,更加源遠流長的愛情悲劇-梁祝,也發生在離此不遠的寧波。
沈園正打造成“東方愛情園”,願愛情能輕松、平和,不要生離死別。
陸游老年游故地,賦詩憶詠沈園,詞間隨有悲傷,但也有解脫之意。
沈園二首
陸游
城上斜陽畫角哀,沈園非復舊池台。
傷心橋下春波綠,曾是驚鴻照影來。
夢斷香消四十年,沈園柳老不吹綿,
此身行作稽山土,猶吊遺蹤一泫然。

(沈園)

(沈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