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站在烏依達亞宮最高處的平台時,我不僅沉醉在無邊的藍色中了:蔚藍無雲的天穹極低極低,仿佛就壓在你頭頂;腳底下,大西洋的碧波又輕輕柔柔地把藍一陣陣地送上平台下的沙灘。 但是,只是純粹的藍還不足以說明拉巴特的美。在這個大陸的盡頭,大海、天空都是濃厚的藍色,但是城市是白色的,尤其引人注目的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尖塔,而城牆又好像是一個赭黃色珠寶盒,把摩洛哥首都拉巴特緊緊抱攬在懷中。
長久以來,拉巴特一直是一座被稱為明燈的城市。十二世紀時,阿裡莫哈德王朝偉大的征服者Yacoub el-Mansour選擇了她像征他的鼎盛。但這片土地的歷史比拉巴特這個名字還要早,美裡尼達人(大約活動在公元13、14世紀間)傾羨於她的美色,在古羅馬城市薩拉的廢墟上建立了莎拉城堡。
歷史之河緩緩流經拉巴特,但並沒有把這座城市遺忘。今天,當你在梅地納某個小巷的轉彎處,在某個賣拖鞋和或者兀自帶著那種特有的剛剛鞣制過的味道的皮革的小攤前,又或者在某個叫賣聲不斷的出售地毯的小店鋪裡,歷史隨時都在你眼前重現。
在烏依達亞宮炮樓的每塊石頭裡、在每個十七世紀那些難以馴服的安達盧西亞海盜的碉堡裡,無不滿載著這個城市的歷史。當你愜意地靠在一家摩爾風格的咖啡屋裡,品嘗著羊角面包和薄荷茶,任由目光迷失在沙累城牆腳下布雷格雷格水面上的小船中,回憶起這個城市動蕩的一生,我想沒有比這時更心情澎湃的了。
歷史給拉巴特留下了深深的烙印,拉巴特也很好的保留了這些歷史的痕跡。Yacoub el-Mansour時期所建的哈桑清真寺是當時穆斯林世界最大的一座清真寺,惜乎以後毀於一場數百年一遇的地震,只剩下現高69米的哈桑塔,成為拉巴特的像征之一。此外,穆罕默德五世陵墓是1956年摩洛哥從法國獨立的見證;而雄偉莊嚴的皇宮則從1912年起就一直是國王的寓所和政府所在地。
今天的拉巴特已經成為一座既保留了歷史遺跡,又煥發現代氣息的都市了:你可以輕易地在梅地納擁擠的小巷裡沉醉一段歷史,也可以遠遠走出城門洞,在阿卡達爾跟上現代的步履。
對於這座城市我有著太多的想念,畢竟24歲時的我是跟這個城市聯系在一起的,一生一世再也分不開了。或許,當初跟我在街頭邂逅的撒哈拉少女,在梅地納的商店裡爭吵過的店主,在露天咖啡座一起聊過天的睿智的長者,……還能記得當初一位手拿相機,背著小藍包,整日在城裡游逛的黃皮膚男孩。
一直記得《古蘭經》裡的一句話,“為了求知,哪怕遠至中國!”而當年的我卻反其道而行,“西求知識在摩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