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在北方人在南國,不想體驗舟車勞頓,也不想浪費N多銀子只在家幾天。而且在家也只是看看電視串串門,吃吃喝喝。忒沒勁。於是自己跑去廣西桂林陽朔過年。這個年,過得特別好。
年三十起早去沒有吃有名的沒有早餐,正大朵快頤之際朋友發短信說去某處集合。我說我跟這吃早餐呢。一會兒他們幾個風風火火過來了。急忙買單撤。
租了自行車去遇龍河。一路上風景特別好。就是我丫這車有問題,檔掛高了重,檔掛低了轉得慢。我這汗珠子呀,滴滴答答的。還是人路哥哥好,和我換了車,於是我才可以勉強維持剩下的行程。
到一農家停下吃飯。我只剩喘氣的力氣。他們讓我喝一些湯,我說等一會兒。香港MM的美國男朋友拿了個碗給我盛湯,我趕忙攔下,只好盛了一些湯喝。然後進洞烤火玩。四處亂走。
和兩個英國MM聊天。她們很年輕,也很健談。只吃青菜。拿了陽朔地圖自己騎車沿著小路走。走的時候我說春節快樂啊,有緣晚上西街見了。她們拱拱手笑著還禮,我忽然想如果她們穿唐裝一定很漂亮呢。
繼續騎,到了遇龍河渡口,徹底崩潰。乖乖交了錢漂全程。J那丫一副導游嘴臉,一個勁催我交錢。我上了筏子就走人。他們幾個人自己騎車走。
我樂得清淨,站在上面看風景。撐竹筏的GG好帥,只是海拔欠佳。我和他聊天,不覺間,輕舟已過萬重山。
在某壩口認識准老鄉虎哥,留下電話。少頃接到虎哥短信,“他鄉遇故知啊!”心情8錯。
已是下午。吃飯了。嶺南人家年夜飯吃得特別早。兩岸的寨子斷續響起爆竹聲。炊煙升起了。過年了。撐船的GG唱起民歌。
老朋友們的祝福短信開始一條條進來。在爆竹聲中,在浩淼的漓江遇龍河竹筏上看,別有一種心情。我回給他們,親愛的,我在桂林呢,這幫家伙馬上哇哇大叫起來。然後說老大玩開心啊。我心裡覺得暖暖的。
J不住地發短信來催。不加理會。再說筏子就是這個速度嘛。總不能因為付了銀子就可以讓筏子有魔法聽你丫的話吧。人家撐筏子的GG已經夠辛苦了。
途中遇到一群台灣來的。講很吃力的國語。他們很開心地劃著竹筏,讓撐竹筏的大哥在上面看風景。有趣得很。
對他們微笑說happy spring festival。他們興奮地揮手。
筏子終於到了渡口。老遠就看見他們幾個。他們中某人的小P孩在那裡大喊大叫。大過年的我那個不爽啊,TMD我就要漂全程你個小P孩管得著麼。這麼小就來教訓我,忒沒教養沒素質了吧!!!我也沒管他家長,就在那把那丫吼了一頓,然後跨上車狠狠猛蹬,終於把怒氣發泄掉了。
J他們去吃年夜飯,我本不想去,不過知道他們已經訂過人數。所以只好去了。這也是我第一次見流浪孩。
J在廣州,叫的也都是些兔肉鼠肉狗肉蛇肉的,一點也不想吃。啤酒魚和田螺釀也沒有前幾次的好吃。並且沒有除夕該有的餃子。我和唐姐都是動動筷子就不吃了。對視一下,眼裡都是無奈和憤然。然後結帳,這一桌爛東西居然要450大洋……寒。後來和流浪孩熟了後他說,他覺得那是他在陽朔吃的最不值的一頓飯。我說我也是。
然後J帶他們去四海,我做好只報到一下就閃的准備。四海不好玩。普通的桌椅。開很大聲的音響,前面是投影,正放春節聯歡會。嘈亂。我和唐姐打了聲招呼就出去拍照了。

回旅館休息了一下,拿上DC出門。與幾天前相比,西街上人更多更熱鬧了。人來人往。大紅燈籠高高掛著。酒吧小妹的臉蛋紅紅的,看上去就有喜氣。街上有舞獅的人。有人在西街盡頭的江邊放煙火,一大簇一大簇地騰起來,絢爛到極至,然後熄滅,了無痕跡。
像是生命。生命是一種幻覺。繁華落盡,如夢無痕。漫漫人生,真義何在。多少繁華,隨身滅而成昨日黃花。一場江湖,總會如過往雲煙,縱是風情萬種,榮耀無極,在煙花熄滅的那一剎那,都會結束。在西街上,很多人,我的很多朋友,都是看破紅塵的。無論在世時耗費多少時間和精力去保養身體,一旦離開人世,身體也就離我們而去。而財富、權力和地位,當哪天我們死了,這些東西都將落到別人的手裡。所以他們只追求心理上的滿足,不在乎任何身外之物。對於感情也不強求,年近不惑了也不著急。有錢了就出來跑,沒錢了回去繼續乖乖工作。
走在西街上,拿DC記錄下漫漫時光。忽然虎哥發短信來,說他們在沒有。於是過去。
很多人。甚至上面也坐滿了。不同於前幾天。找到虎哥,坐下。大家介紹一番,竟有三個是東北的,不回家,自己跑來陽朔過年。親切得很。
磨房又要了瓶干紅。大家開始侃。這才知道原來大家都是不認識的,在路上揀到,然後聚起來。磨房說,來吧干杯,我們有緣才在現在聚在這裡,這幾個不回家過年的野孩子。笑。開心地舉杯。
對面是個細眉細眼的江南MM豬穎清風,淡淡笑著,不說什麼,悠閑地吐著煙圈看磨房比比劃劃地胡侃。虎哥有點喝高了,叫豬穎老P。開始我還以為是真的哈。磨房講他的一個感人經歷。這段經歷後來也經常聽他講到。旁邊是一對從廣東自駕過來的夫婦,也是虎哥他們在遇龍河揀的,在沒有又遇到。西街好小。他們靜靜坐著,慢慢地喝vodka聽DJ唱歌,偶爾相視一笑。
臨桌坐著四個外國人,都很年輕。其中一個男孩好帥,很像Westlife裡的Shane。我准備偷拍,結果那男孩發現了,汗。不過他沒有說什麼,反而拿了酒杯過來。和他聊了會兒天,他朋友要走了,他也要走,臨走時綻放了一個好shine的笑給我拍。哈哈。
將近子夜, DJ也把音樂換成了DISCO。每個人都躁動起來。虎哥異常興奮,開始敬酒,“為了世界和平!”“為了非洲發展!”“為了中國富強!”“為了東北的振興!”反正是挨得上的他都敬,實在是偉大得緊。

0點的鐘聲就要敲響了。大家一起倒計時……新的一年了!沒有裡一片沸騰,大家高唱國歌。然後每個人都站起來,舉起酒杯一飲而進。大家,認識與不認識的,各種膚色和面孔的,都互相祝福。小小的西街成了一片歡樂的海,溫暖浪漫。
酒過三巡,杯盤狼籍。走出沒有,去江邊放煙火。豬穎開始大聲唱歌,虎哥則對每個路上的人拱手說過年好。別人也都爽快地還禮,像一家人一樣。
這就是西街。每個人你都不認識,每個人又都是朋友。萍水相逢卻似夕年老友,相逢一笑何必曾經相識。
煙火熄滅。每個人都懨懨的了,幾欲栽倒。於是各自回旅館休息了。來年再見。
跋:謝謝大家有興趣看完《爛在陽朔西街》。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攝驢的囈語與懷念。
而驢友們,謝謝你們,因為有你,我的這個春節是如此美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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