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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歲堂-周恩來紀念館)
四十一、百歲堂
我有幸認識了一位阿姨,她是周恩來總理的侄女、周總理親弟弟周恩壽的女兒。聊起她的家世,周阿姨對我說,從小起,她自父親口中聽到的家世是:我們是紹興人,我們的家在紹興寶祐橋,祖居百歲堂。那以前我一直以為總理是淮安人,也還沒有來過紹興,自從聽了她的這句話,我才知道周恩來的根在紹興,在寶祐橋的百歲堂。
百歲堂,聽這名字便是吉祥。據載,三百多年,寶祐橋的這戶周家有位老奶奶活到了一百歲,朝廷頒發了“百歲壽母”的匾額給她,“百歲堂”之名由此而來。總理的先輩們一直在此居住,直到總理祖父去淮安做官,他這一房才遷到了淮安。而百歲堂作為留在紹興的周氏族人的居所和祖堂,一直保留到了現在。
從大禹陵門口坐上2路車到勝利路口,再轉到僻靜的勞動路上,走不多久,便來到了百歲堂——周恩來紀念館。百歲堂是坐北朝南的磚瓦平房,軸線三條,門有兩座,一座高懸著“百歲壽母之門”的黑地金字匾,一座則是陳雲手書的“周恩來祖居”。
進門即是大廳,鄰近傍晚,天色又陰,廳裡不甚明亮,而那“錫養堂”的橫匾卻是清楚的,匾下漢白玉塑像也越發挺拔可親,正是年方不惑的周恩來。那是1939年全國抗戰形勢日趨嚴峻的時候,敵我雙方逐步進入相持階段,而國民黨的注意力則從日本人轉向了共產黨,浙江形勢發生逆轉。
在這種情況下,時任中共中央軍委副主席、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政治部副部長的周恩來到浙江抗日前線視察,並宣傳統一戰線。這一次烽火東南行,他在家鄉紹興待了三天三夜,並在百歲堂的《老八房祭薄》上填寫到:
恩來,字翔宇,五十房樵水公曾孫,雲門公長孫,懋臣公長子,出繼簪臣公為子。生於光緒戊戌年二月十三日卯時。妻鄧穎超。
這本由總理親筆續寫的家譜至今仍在紹興保存。
沒有其他游人,我在悄靜的庭院裡一間一間慢慢的走著,看著。房屋都是半新的,顯然與1958年那次特大強台風後的情況判若兩處。那次台風襲擊浙江時,百歲堂損壞嚴重,三進樓屋被刮倒,大廳被掀掉了屋頂,門鬥搖搖欲墜。紹興縣要維修,報到浙江省,浙江省報到國務院,百歲堂走出的國務院總理卻說:不要維修,更不要讓人去參觀。然而前往百歲堂參觀瞻仰的人卻越來越多。
台風過後的第二年,當時的浙江省省長周建人提議,將百歲堂建成周恩來紀念館,並立即撥款修繕。周恩來得知此事後,又提出意見說:房子本不同意修,也不應該修,既然修了,就應用於公益事業。於是,百歲堂被用作了魯迅圖書館。
直到1986年1月7日,總理去世十周年的時候,魯迅圖書館召開紀念會,由陳雲題寫的“周恩來祖居”匾額才正式掛上了綿延數百年的百歲堂。
站在總理塑像前,我打通了周阿姨北京家中的電話,告訴她我正在紹興,在寶祐橋的百歲堂。周阿姨語帶喜氣的問到:“怎麼樣?百歲堂還好吧?”“好,現在是周恩來紀念館了。”我說,“為人民謀福利的人,人民把他抬舉得很高,很高。”

(八字橋)

(八字橋)
四十二、八字橋
紹興的民風,像是溫在酒裡的,越是向晚,越是醇厚。
出百歲堂時,已臨近黃昏。沿著勞動路一路向東,仿佛走進了一副紹興民俗風情畫,老街的黑瓦白牆,沿河小巷的幽深,搬著小桌在自家門前納涼吃晚飯的人家,窄窄的巷子裡是年長日久的安寧的味道。
忽一陣熟悉的氣息彌散在周圍,止步,四望,果然有個小小的攤子就在不遠處——炸臭豆腐!尋味而去,見一位笑眯眯的老婆婆守著暖烘烘的爐子,掌勺的卻是個清秀的女子,素白的手拿著一雙長長的竹筷,從老婆婆面前的小竹筐中搛起一塊塊早先腌泡好的豆腐,放進面前的熱油鍋裡。不知是那掌勺女子的筷功了得,還是那豆腐的質量高,被筷子這樣一搛,居然絲毫不碎,緊實依然。
放進油鍋裡的小豆腐塊嗞嗞冒著泡,散發出的“臭”味在空氣裡恣意縈回,一任觀者止不住的咽口水,它們依舊不緊不慢的冒著泡泡哼著歌。一對情侶和幾個剛放學的小學生買走了鍋旁案上剛炸好的幾串,我看著眼饞,也想買來嘗嘗。
恰好一位大嫂拿著一個小盆走來,放在案上,用我聽不懂的紹興話與那老婆婆和掌勺的女子說笑兩句便要走,想來她們是早認識的街坊,那大嫂便索性拿了盆來要臭豆腐。我於是說,我也要一串。豈料那掌勺女子回頭看看老婆婆面前的小竹筐裡,只剩了不多的幾塊,居然就搖頭拒絕了我!
那大嫂本已走開了三步,聽我被拒絕,忙走回來拿走了方才放在案上的小盆,這次她說話的意思我明白了,她是讓那掌勺女子把剩下的豆腐賣給我,她不要了。掌勺女子和老婆婆著急的喊她回來,她一面拿著小盆頭也不回的快步走,一面笑著說,明天再來要!
我終於拿到了一串十塊黃燦燦、油亮亮的炸臭豆腐,鼓鼓松松、熱騰騰的散發著香氣。因為我不能吃辣,那掌勺女子就只淋了甜面醬在上面。急不可耐的咬一口,松松脆脆的滿口生香,再咬進去,卻是嫩滑並且滾燙的,忙又張口呵氣,惹得那掌勺女子和老婆婆呵呵直笑。
舉著臭豆腐,混跡在一群剛放學的小朋友群中,走上一座向南的小橋。迎面走過一位老大爺,忙扔了手中空空的竹簽,上前探問:八字橋怎麼走?老大爺回身一指:那不就是!
八字橋,全國重點保護文物之一,始建於八百多年前的南宋嘉泰年間,重修於七百多年前的南宋理宗寶祐四年(公元1256年)。此橋處在三街三河的交錯點上,本是極其復雜的地點,而只此一橋,陸連三路,水通南北,南承鑒湖之水,北達杭甬古運河,結構造型奇妙,被譽之為紹興石橋的典範,著名古建築學家陳從周先生更將其贊為我國最早的“立交橋”。
我沿一條由會稽山麓自南而北逶迤而來的河流上了八字橋,佇立橋上,不見其復雜,只見其精妙,南來北往的行人船只,各自暢行無阻。一隊小學生嘰嘰喳喳的從北而來,過了橋復向南去。一只烏篷小船自西而來,穿過石級下的橋洞,欸乃一聲,舍舟登岸,人就進了家門。回頭在看,南面石階盡處,一位婦人蹲在一座石板平台上,手裡洗著衣服,眼睛卻望著八字橋上一個蹣跚學步的紅衣小人兒……
這八字橋,因為它的精妙和古老,的確應算是文物,可依我看來,它又不是文物,因為它沒有被放進博物館裡,溫度濕度防塵防盜的被守護著,而是依然在生它養它的這一方水土上,依然在尋常人家的街衢小巷裡,依然在履行著它作為一座橋的最平凡也最根本的使命,一如八百年前他剛剛建成時那樣……

(八字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