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國航駕駛員以其高超的技術完成了一次俯衝著陸時,我猜,他一定是飛過戰鬥機的!
還好,我又平安的抵達了這座城市,對它,我並不陌生.只是上次,它還叫漢城.
這當然也不是我熟悉的城市,對它的了解,也只限於兩個我住過的酒店,三個我曾去過的餐館,以及這個城市的會展中心和一個酒店旁新落成的那個叫SEVEN LUCK 的CASINO—我把辛苦積攢了近4個月的私房錢默默地留在了那裡!
我不是個時尚的人,沒用過ZIPPO,沒喝過卡布基諾,沒吃過哈根達司……在這座冬季戀歌的城市裡,我注定是一個孤獨的過客.
但我不承認對這座城市一無所知.至少,在二十年前,我曾吃過一種放了蘋果或梨的面條,是冷的;在十年前,我也曾知道了有一種泡菜,叫做姑娘; 而今,那個熱播的連續劇的名字我已耳熟能詳了.(當然要感謝我八歲半的兒子,是他糾正了我的歧義.我原先一直以為這是一部和某種動物內髒有關的,教人做飯的節目.).
這是我愛吃的! 愛吃的沒有品位.
無肉令人瘦,無竹令人俗,寧可居無竹,不可食無肉! 我愛吃肉! 回鍋肉!!!
吃,是旅行中永恆的話題.(我的走南闖北的同事也因此得出了這樣的結論:首爾是僅次於奧斯陸的消費昂貴的城市).記得我第一次去北歐,幾乎是天天吃到當地人引以為自豪的三文魚,也幾乎是天天被問到以前是否吃過,中國有沒有等類似的問題.有一天,我終於覺得有必要回答一下了,我告訴他們: 你們說的三文魚在中國也有,在中國東北,每年都會有一種魚從海裡洄游到黑龍江烏蘇裡江產卵,因為它們的卵非常鮮美,在江邊飲水的馬吃到後,都會高興得笑了起來…..在中國,我們叫它大馬哈魚.
管它是不是真的呢? 反正在飲食方面,無論我走到哪裡,祖國的飯我是永遠記在胃裡的.我自豪,我的中國胃!
那年在法國,我的同事請客,他為我點了道法式蝸牛,說是還挺貴的.上來一看,七個蝸牛排成一隊,挺整齊的,還給我一大牙簽,金屬的.我猜,這蝸牛肯定不分公母,要不怎麼是單數哪?!禮尚往來,後來,我也請他在北京吃了沸騰魚鄉的福壽螺,一大藍子.我告訴他,這是中國蝸牛,不貴!
當然,我的很多同事是喜歡中國菜的.有一次我請個新同事吃火鍋.因為他是第一次來中國,所以在點菜時我試探著問他願不願意嘗嘗牛肚(COW STOMACH),誰知這位老兄說:當然,我喜歡涮著吃,不過,我更喜歡吃黑的(毛肚)那種!
讓我還是回到這次旅行中,感謝我的中國客戶C 先生,他熱情的邀請我們品嘗了一頓據說是典型的韓國FOOD.我們在周末的晚上驅車一個半小時趕到了距首爾六十公裡的餐館.我們確實吃到了很多種食物,可碟子怎麼那麼小呢,而筷子又那麼沉呢?(金屬的,像是打仗用的).當最後一道菜上來時,我的手已經累得抬不起來了,可我的胃才剛剛被喚醒!那時我是多麼希望這只是STARTER啊!我真想試著問一句:還能給上半只燒雞嗎? 當一切希望落空時,我不得不猛喝了4碗大麥茶,借此慰籍一下還在咕咕做響的我的中國胃,讓你受委屈了.
我從此知道了,韓國菜真的好吃,但是不管飽的.
這次住的COEX INTERCONTINENTAL 酒店裡新建了個賭場,叫SEVEN LUCK (和華克山莊齊名).閑著沒事去玩了.
我是不敢玩21點和輪盤的,一來不會,二來沒錢!我是揣著攢了四個月的私房錢去的,大概200美金吧.坐在SLOT MACHINE 前,我的眼前不斷浮現出200 變400,400 變800…..有了錢,我就可以找個可愛的妹妹一起去旅游,一起去觀海,一起看雲去…..
這個夢在不到兩個小時就徹底煙消雲散了.當我猶豫著是否再把最後一張10000Won (約10美金),塞進去時,我發現了我的一個中國朋友正微笑地朝我走來,銜著一只大雪茄.贏了,我問.輸了,他回答道: 大概一千多萬吧(韓元),回去睡了.他輕松地說著.只是握手時,感覺他的手心是濕的…..
望著他的背影,我毅然地把錢塞了進去---就像把炸藥包塞進了敵人的碉堡!嘴裡還不住念道著: "男人嘛,就該對自己狠一點"!!!
我終究沒聽到那悅耳的鈴聲(哪怕是爆炸聲) ,這可惡的老虎機悄無聲息地吞噬掉了我僅存的夢想!
我是無法微笑的離開的,我的200美金哪! 哎,人窮志短,馬瘦毛長.我真該反思了: 同樣是男人,做人的差距咋就這麼大呢????!!!!!
不過晚上做了個好夢:我夢見我捉到了一只小金魚,她給我帶來了好多好多好東西……….
此時,我正坐在酒店的大堂吧裡,悠揚的鋼琴曲從那個美麗的韓國女孩的指縫中流淌著,午後的陽光照射進來,把她的身影拉到了我的面前,我戴上眼鏡,試圖把一切看得更清楚些.有必要說明一下,我曾就我戴眼鏡好看些還是不戴好看些這一重大議題多次征詢我老婆的看法,但都沒得到答復.直到最近,在我們第十三個結婚紀念日裡,在情人節的前夕,在兒子睡著後,她終於給出了答案.她說: 你不戴眼鏡像禽獸,戴上眼鏡是衣冠禽獸!
老婆大人,你給我的評價太高了,我還一直以為我是禽獸不如呢.
所以,我要戴上眼鏡,看看這些美麗的”風景” 像個衣冠禽獸一樣…….
因為這同樣是個美麗的午後,平靜而安祥,我能把思緒放得很高,放得很遠,我能細細的品味著那些旅途中美麗的瞬間,他們淡淡的來了,又好好的去了…….
這是個值得享受的午後,這是個允許男人纏綿的午後, 這是個能忘掉所有記憶的午後.
這就是下午4點18分的首爾. 天氣預報說: 首爾,晴轉多雲,今夜無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