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走進徽州(2)

作者: 落花有衣

導讀歙黟馬頭牆下的家 談及歙縣和黟縣,突入腦海的是鬥山街龜裂的地面,西遞小徑外的黑瓦白牆,以及南湖裡頭風吹綠動的田田荷葉。 走進她們,就是在遙遠的懷念和現代的找尋裡發現屬於自己的精神眷顧,一點點的添滿來時素描夢想的色彩。 黑和白,決裂土地的滄桑,讓徽州的號脈顯得古樸而又蒼茫。這是屬於徽州的印像,然而徽州的印像不只是黑白的渾厚,還有那點綠 ...

歙黟馬頭牆下的家

談及歙縣和黟縣,突入腦海的是鬥山街龜裂的地面,西遞小徑外的黑瓦白牆,以及南湖裡頭風吹綠動的田田荷葉。

走進她們,就是在遙遠的懷念和現代的找尋裡發現屬於自己的精神眷顧,一點點的添滿來時素描夢想的色彩。

黑和白,決裂土地的滄桑,讓徽州的號脈顯得古樸而又蒼茫。這是屬於徽州的印像,然而徽州的印像不只是黑白的渾厚,還有那點綠的溫馨 ,因為,黑的是家的瓦,白是家的牆,在牆的裡頭,是徽州人的生活故事。

走進歙縣的徽園,就走進了明清徽州的斜陽裡,飛檐雀替,朱欄雕閣,盤兀在栩栩的石雕畫像之間,凝固成了這方土地上標簽的藝術,風雨飄搖,鬥山街上的腳印帶著生靈的喟嘆而被歲月所掩埋,而這飛檐的磚瓦卻堅強的和歷史對望了百年。

百年家國春秋,時光蕭蕭如水,生在徽州是多舛的宿命,無數人從小院裡離家去了蘇杭,顛簸了半百又從暮年中回歸到豪苑,頂帶了榮耀,卻流逝了如花的青春。可想,繁華的背後又是一種怎樣的落寞。

在這個徽州的家,恍然裡看到,少年青衣的小子在那天井裡看到燕子銜泥,築著梨花新巢,而他渴望飛的眼神卻飛不過中堂上老者矍鑠的目光,還有那牆角的一樹丹桂,只是搖頭苦看那四書還有五經,醮著祖上遺傳的墨硯書寫著疏梅燈影,花開花落,燕飛燕回,歷史青衣的小子已不再小,而成為老子了,霜染的鬢角,記滿了歲月的丹青,他不再抬望天井的輕雲,只是度步,而若干年後,那恢弘的中堂又多了位老者的矍鑠目光。

鬥山是商性的,而徽州的商性不同於平遙的粗邁,鬥山是可以容納煙雨和詩畫的,即使路邊商人的招徠聲,細聽之下婉約裡還有一墨韻,而平遙是爆發戶的金錢部落,扯哈裡頭盡是關外的黃沙,駱駝累了,貨買空了,踏著殷實的風塵回到喬家的大院,饕餮幾日的飢腸,犒勞自己的是大碗吃肉,大碗喝酒。而鬥山是文的,文是徽州的動脈,那矗立的八角石坊,是許國走出小家,以文入仕,輔佐大家的歷史見證,徽人的家是三面的、官、商和民,而他們無一例外的都將儒的精神不費於誦讀之中,所以清淡素雅的徽州,犒勞自己的是清酒和淡茶,窗棱燭影,揮一揮筆墨,京城的紫薇,揚州的名月,都化作了馬頭牆下的兒女柔情,化作烏瓦下羨慕的天倫。

宏村,來徽州不得不去,去了,有一點小小的遺憾。

宏村的大牆屋瓦,小幽深巷,橫亙在雷崗、奇墅、還有南湖之間,這是風水的藝術,風水造就家園,但風水是否真的能庇佑徽州這300年的基業?帶著疑問,我看了月沼沉澱的繁華,也在承志堂窺視到徽州人家大紅燈籠下風雲際會的盛景,但今天,一切都寧靜了下來,那驚羨的歷史在清帝國的消逝中慢慢堆積成今天凝固的磚瓦。

宏村,是讓人心疼的,水做的家園,其實包含著眼淚,眼淚裡折現出小巷深處每個小院裡守家的女子的幽怨,深宅的大家在陌生人的眼裡是財富的榮耀,而在熟悉的女人那裡卻有可能半輩獨守。

那夜,我宿於宏村的“樹人堂”,月色如練,沫灑在宏村大屋的鱗鱗屋瓦上,有中幽色的水動之感,村外的田野,有彼伏的哇聲,白日裡喧囂的宏村歸靜的無聲無息,樹人堂中幾棵老棗樹,好像已有了百年的歷史,在夜色中更顯遒勁,也為靜平添了夜的活色,月色落在馬頭牆上,落在不遠處紅燈籠下對弈的棋局裡,幽幽之間,天地飄渺,再聞蛙鳴,竟會有如幻的感覺。

徽州人家,夢不在是夢了。

西遞,不是一個村,是有很多家聚攏起來的散文,那散文裡有桃花的粉色,又有梨花的楚楚,因為歸程日緊,和小高一起在西遞落了一下腳,但墨色的散文裡那散發的磚瓦和菜香卻讓我有淺淺的迷醉。

西遞是曲徑通幽的,如果,在梅子熟時的煙雨天,撐一把油傘,彈奏著腳下青青的石板,穿過,那班駁的青牆,在飛檐下經過過郁郁的夾竹桃,也許,才子佳人的偶遇會邂逅在那紅綢圍繞的繡樓下,驚艷起,西遞溫情的詩意,之後在水畔築一處家,女紅男耕,吟詩做畫,一起看了落夕陽。

夢醒總有時,離開西遞,卻沒有走完徽州,倉促之間,也就留下一點無關風景的筆墨。

徽州是文化的,其實也只有走過,並賦予徽州的心境,才可達到徽州為你而開的啟塵封之門。

感謝徽州,感謝www.hsuing.com、感謝小米、感謝小高,感謝自己,因為走過了一個夢,交代了自己而不會有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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