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雪化後那片鵝黃你像
新鮮,初放芽的綠
你是,柔嫩的喜悅
水光浮動著你夢中期待的白蓮
你是一樹一樹的花開,是燕
在梁間呢喃
你是愛,是暖,是希望
你是人間的四月天……
在春雨綿綿的季節去旅行不會是一個好的選擇,但如果目的地是江南水鄉,則又另當別論了。景物淡妝濃抹總相宜,朦朧中更添幾分嫵媚和秀氣;游人和風細雨不須歸,可以撐著油紙傘在青石板鋪成的小巷裡守候一個丁香一樣接著愁怨的姑娘。
我就是在這樣一個雨季,去尋訪夢裡的江南。
佳人飛去奔古月,騷客喜來登吳宮
因公事來蘇州,住進了頗為氣派的吳宮喜來登酒店。給我印像最深的,不是它的大氣和金碧輝煌,而是整個酒店的布局,因地制宜利用古城牆、城樓作為酒店的大門和大堂,所有客房都是庭院設計,古色古香;回廊曲折,亭園幽深,處處充滿了文化氣息。於是三天時間裡,無論黎明黃昏,無論陰晴,只要一有空,我就在酒店裡轉,欣賞牆上的書畫和對聯,跑到每個精致的小園,聽鳥鳴,看落英繽紛,欣賞水池假山亭台樓閣,收集如這裡的景致一般精致的對聯:春來花木盛,風去月光明;一水方涵碧,千林已盡紅;亭影清波動,女牆夕照斜;朝飲花上露,夜臥松下風……不用去大名鼎鼎拙政園、網師園、留園,就是這樣一個不知名的庭園,已足以令人流連和陶醉。
酒店往南,就是著名的盤門三景,遠遠可見瑞光塔、古城門,樓閣飛檐,草木蔥蔥,時間在這裡是緩慢流動甚至是凝固的,對一個過客來講,卻是如此的匆匆。
君到姑蘇見,人家盡枕河——山塘街
穿過城河,沿京杭運河逆流而上,一路上花紅柳綠,草長鶯啼,景色漸欲迷人眼。不到半小時游船一拐就進入了窄小的山塘河,這裡被稱作蘇州的小周莊,確實名不虛傳。小橋、流水、河畔人家、幽深的街巷,就連路邊不起眼的公廁,也是粉牆黛瓦,帶著幾分精致。挑一個碼頭上岸,迫不及待地隨著三三兩兩的游人走到了古色古香的商業街上,小吃攤、古玩店、松鶴樓、山塘綢莊,每個建築都值得細看而又各具特色。偶爾幾個老外或本地居民走過,也沒有人會留意。很少人買東西,游人都睜著好奇的眼睛,悠閑地踱來踱去,這裡瞧瞧那裡看看,再留個影,或者一轉身,穿過小橋鑽進小巷不見了蹤影。
天黑之後,水氣氤氳,橋上的霓虹燈亮了,河邊店家的燈籠也亮起來了,有的小店關門了,飯店裡熱鬧起來了,從遠處看,是一幅模糊卻美麗的水鄉風情畫。
依山而築,傍水而居——山水園林古鎮木瀆
當年吳王夫差為搏西施每人一笑,大興土木建造館娃宮,以致積木塞瀆,木石堵塞了河道,如今吳越爭霸的往事已成為歷史煙塵,館娃宮也只剩下靈岩山的幾處遺跡,但“木瀆”的名字卻流傳了下來。
蘇州附近值得去的古鎮很多,最有名的是周莊,但商業氣息也是最重的,此外有同裡、lu直、木瀆、光福等等。只有一天的時間,權衡再三,加上網友的推薦,還是選擇去最近的木瀆。打的半個小時就到了目的地,在如家住下,發現自己竟然身在一個車輛行人穿流不息的街道上,旁邊店鋪林立,哪裡是一個江南古鎮的樣子?問了人才知道要往裡走才是。沿翠坊街走了十來分鐘,右手邊看到了河,看到了石家飯店,還有一個石牌坊,知道這裡就是了。興匆匆地右拐直走,水鄉小鎮獨特的風景於是在眼前徐徐展示開來:花紅柳綠,小橋流水,夕陽斜照,河畔人家的炊煙裊裊升起,幾個純樸的小孩在河邊嬉笑玩耍,不知名的小亭和草堂在旁邊安詳地看著,古樸而帶著幾分蒼涼。我就這樣漫無目的地在小鎮裡閑逛,走過一道又一道橋,走過斜橋分水,走過姑蘇十二娘風情街,經過明月寺、古松園、嚴家花園,還有乾隆六次造訪的虹飲山房,多少游客慕名而來,此刻他們都關上了斑駁的門,毫不張揚,只留下古老的台階和院牆讓人憑吊。
天色漸暗,上弦月斜掛天邊,游人開始稀少,古鎮的街道越發顯得恬靜清幽。我邊走邊想像著古人河邊乘涼月下讀書的情景,一不小心卻回到了燈光閃爍行人如織的現代街道上。一邊是花花世界,一邊是小巷幽深,也只有這樣的小鎮,才會給人這般獨特的感受。

游人只合江南老,未老莫還鄉,還鄉須斷腸。蘇州是個適合除了低吟淺唱什麼也不做最後悠閑地變老的地方,白發蘇州,我想這就是最好的解釋了。匆匆幾天的行程裡,我卻讀到了悠閑。我願做一根無所求的水草,融化在這溫柔如水的時光裡……
(PS: 1. 蘇州沒有機場,一般要先到上海再取道蘇州,上海到蘇州坐火車只要22元,一個小時到了,如果時間來得及,可以先在上海城隍廟和外灘逛逛,離火車站不遠的。
2. 靈岩山可去可不去,30元的門票,主要是參觀靈岩山館、館娃宮遺址周圍的一塊,正門左手邊和不遠的靈山墓區都可以直接上山無需門票,如果對燒香拜佛不是很感興趣,還是多留點時間在小鎮和明清街逛逛吧。乾生元/蘇香元松子棗泥麻餅、松仁粽子糖[店裡有現做的]、不二家酥糖、脆梅、鹵汁豆腐干這裡都買得到,感覺比蘇州城裡的正宗且便宜,包裝很好看,送人不會失禮;姑蘇十二娘風情街上可以買到很不錯的蘇繡、織錦、珍珠等工藝品,要慢慢挑才能找到合意的。
3. 小鎮的名氣越大游人越多,建議在清晨和黃昏時分出動,這時游人最少,景致也最宜人。河流的污染是個問題,岸邊居民的生活污水、游人的垃圾就直接進到河裡面,再不整治,河水就不會再是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