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鳥◎武夷山(1)

作者: mcaribou

導讀武夷山,在鳥人中被稱為“513”,一個生物資源豐富的地區。初過武夷山,是在辭了航空公司的工作之後。 3月29日,由上海前往廈門,參加首期全國沿海水鳥同步調查培訓。火車經杭州站時,瞧見鐵道旁有幾段較短的鐵軌,寫著“杭州鐵路提速道岔練功場”。扳道岔也是項技術活,跟鳥類調查一樣,功夫是日積月累出來的。傍晚時分,衢州境內,那水、那橋、那山,還有山下 ...

武夷山,在鳥人中被稱為“513”,一個生物資源豐富的地區。初過武夷山,是在辭了航空公司的工作之後。

3月29日,由上海前往廈門,參加首期全國沿海水鳥同步調查培訓。火車經杭州站時,瞧見鐵道旁有幾段較短的鐵軌,寫著“杭州鐵路提速道岔練功場”。扳道岔也是項技術活,跟鳥類調查一樣,功夫是日積月累出來的。傍晚時分,衢州境內,那水、那橋、那山,還有山下大片的油菜花,不禁讓我想起另一個觀鳥寶地——跟衢州搭界的江西婺源。一直以來,大家都總是去婺源拜訪白腿小隼。為何衢州就沒有呢?想來還是看的人太少的緣故。

天黑了,火車開始在福建省的山區穿行。可惜,不論是在江西側還是福建側,都沒能在太陽下山前一窺武夷面貌。不過天亮後,福建中東部山區仍給了我不錯的印像。在漳平銀潭,新橋溪來了個急轉彎。哈,縮微版的雅魯藏布大拐彎!道旁村莊裡,一個個竹木搭的棚子外晾曬著一攤攤褐色的東西。據同車一位曾學過生物技術,也曾走南闖北的福建老者說是蘑菇。攀談中,老者感嘆他小時候生活過的村子後面那些世代禁止砍伐,甚至小孩都不讓進入的風水林逐漸消失,村內水源枯竭,能游泳的深潭縮成了小水窪。

越接近廈門,臨時停車越頻繁。趁這檔兒,在車窗看了些紅嘴藍鵲、栗背短腳鵯之類的常見鳥。快到漳平,又停車了。咦,這個就站在道邊小灌木上的黃褐色小鳥沒見過哎。距離近,肉眼即可辨識其特征。隨後掏出雙筒望遠鏡,確認為灰林鵖雌鳥。一個個人野外新目擊種就這麼給收了:目

在廈門的培訓緊張而又愉快。五湖四海的鳥人和鳥兒伴我度過了愚人節+生日。4月2日晚,告別了仍在熱烈討論著的朋友們,再次奔向武夷山。

來時是白天經過的地方,這回卻是夜裡過了。白天當然要留給那心向往之的513。汽車站離火車站不遠,坐了9:30去桐木的車。一路上去星村鎮的車相當多,因為武夷山的旅游區就在星村。而保護區管理站所在地桐木離星村還有30多千米的山間公路。旅游區果然是旅游區,典型的丹霞地貌,相當漂亮。徐霞客當年造訪的即是這裡。這一切留待回程觀賞吧。車離開低山丘陵,進入高海拔區,立刻換了風景。山勢依然陡峻,卻沒有丹霞山中那種或紅或黃的裸露山岩。每個山坡都鋪滿郁郁蔥蔥的原始植被。這植被,鳥應該是多的。不過看鳥想必也不是很容易的。因為人很難深入其中。也正因了此,鳥活得很滋潤吧。水也因是處於上游,水道窄,水流急。開發了幾處漂流項目,肯定比下游的要刺激得多。

正看得起勁,一陣大雨灑了下來。嗯,這才像山區天氣嘛。穿過這片雲區,豁然開朗。不久後終於到了桐木村,已是中午12點。這裡是個三岔路口,除了從星村上來的路,一條通向掛墩(即掛墩鴉雀的掛墩),另一條通向福建最高峰黃崗山(是土路)。一排大白房子是保護區管理局、博物館及賓館。這堆房子後邊即是桐木村了,也稱三港。有不少農家旅社及飯店,比保護區的賓館更值得推薦。

睡了個午覺,出來看看,多雲。村上空有幾只家燕、金腰燕和小白腰雨燕。村後是片毛竹林,於是沿著往黃崗山的土路走。村口可見保護區處有一大網,顯然又是鳥語林之流。果不其然,瞟見裡邊養著紅腹錦雞和白孔雀,還自欺欺人的標著“野生動物救護站”。不過這等俗不可耐之事在別的保護區也常有,見怪不怪罷了。

溪流中,冠魚狗賣力的撲騰著大翅膀,紅尾水鴝則輕快的竄來竄去。土路一側仍是較多的毛竹,另一側靠溪流邊的雜樹相對容易看鳥。溪流對面的山坡,毛竹少,僅有小路。溪水湍急,找到水聲被掩蔽的地方即可循聲找鳥。路邊常有水滴落之處,嘁嘁啦啦的老令我誤以為有什麼動物。山雀類不多,黃頰山雀銜著苔草往電線杆裡鑽,在築巢了。這是來武夷山後的第一個新種,長得很Q啊。叫聲圓潤,跟常見的大山雀、長尾山雀不大一樣。後來又見的幾次,起初憑叫聲都沒聯想到山雀。

要說最張揚的,還數黑眉柳鶯(或冠紋柳鶯華南亞種?)。倒不是身形上的張揚,而是那響亮且節奏明朗的鳴叫。完整的8音節鳴聲由兩聲短促的+三聲平穩的+三聲加速下降的“嘰”組成。還有種雙音節的聯絡叫聲。另一種多而易見的是栗頭鹟鶯,也是我的新種。下體灰黃分界明顯,腰的黃色很容易暴露其行蹤。頭頂中央栗色較淡;側頂紋和眉紋在頭上融入栗色,顏色不深,只在後頸那一小片白色處才顯得黑。一種似鹀的“嘁”聲,一種“嘟嚕嚕”聲和細小的鳴聲因聽得多了,易分辨了,發現數量真是挺多。在這兩種優勢小鳥中,間或有棕臉鹟鶯的“鈴鈴鈴”以及一些不知名的聲音從或遠或近的地方傳來。白眶鹟鶯的眼眶黃色,前部斷開,是intermedius亞種。不如改叫斷眶鹟鶯吧,白眼眶的叫白眶亞種,黃眼眶的則叫黃眶亞種:目

山坡上有幾棵大樹,有的已經枯了。按習慣在上面搜尋猛禽,未果。返程時,還好一鳳頭鷹給面子,在一固定位置飛出又落回,飛出又落回。小雨間或飄落,更使得山林添幾分幽靜。一輛摩托由黃崗山下來。呵!車後載的是一位染黃發的六旬老太。她是同我一起乘公交上來,後叫了摩托繼續上山的,已在武夷山玩了好幾天。佩服!不該叫老太,還是叫大媽吧。

天色漸晚,紫嘯鶇看了不少。總是成雙成對活動於溪中大石頭上。每沿溪走一段距離就會碰見一對。邊用單筒瞄著,邊和砍竹子的村民聊天。突然紫嘯鶇被別的啥東西嚇跑了。耶,又一新種,灰背燕尾。前邊提到,隔著溪這邊的小樹觀察對面山坡不易。卻在這樹的縫隙中耐心等待一粗啞叫著的東西移動到了視野中——黃嘴栗啄木鳥,雄性,頭頂有縱紋,上體花紋跟老虎似的。單筒中見其慢節奏的在樹干尋覓著什麼,但沒有“咚咚咚”的啄木。轉悠了一會,他飛下樹,落到了溪邊石頭處。該不會像冠魚狗一樣站著等水裡的食物吧?可惜被遮擋,看不到他到底在干啥。後又飛回林中,不見。褐河烏扯著嗓門沿溪流跑來跑去。黃腹花松鼠吱吱尖叫,誤以為是另一種啄木鳥,繞樹尋了半天。灰眶雀鹛謹慎地發出責罵聲。紅頭穗鹛雖也害羞,五聲的“呼”卻是很洪亮。雙筒裡清楚地捕捉到它發聲的鏡頭,肚皮每鼓脹一次就發出一聲“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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