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三日 年初六飛來寺-----德欽------中甸-----麗江 晴就像離開雨崩上村的那個中午,我羨慕地看著坐在客棧門外赤腳曬太陽的那個男子一樣;現在坐在梅裡往事,窗外的雪山看來最稀松平常不過,幾十分鐘後,就只能在腦子裡回憶它的模樣。
兩對裝扮干淨情侶模樣的人,在梅裡往事門外拍照,那個女孩子身上的羽絨服,白得令我詫異。
但是馬上我身後一位客人和老板娘討論音樂的熱誠吸引我的注意,忍了n次後還是回過頭去看是何方神聖,卻發現是昨晚那對雕像,還是保持一模一樣的姿勢,女孩還是呈倚靠狀,男孩繼續偶而抬眼冷眼看一下周圍的人,看到我嘴巴成O 形,他對我一揮手,算是認出我來的表示。
等龍拍完照回來,吃完早飯,背上背包,飛來寺的人又走得七七八八,我們和兩個廣西男孩合包了一輛車去德欽。每人十塊錢。
經過梅裡往事的時候,有聲音從上面傳來:“你們走啦?”
我和龍吃驚地抬起頭,那對雕像,沒錯,就是那對雕像,居然已經移到了梅裡往事的陽台上,對著雪山。一人一把椅子,保持著那個姿勢。
德欽

(窗下的老人)
很快到了德欽,我試圖尋找那燈火的來源。可是白天的德欽與一般的縣城沒有什麼兩樣,唯一的解釋是地勢的不平,讓夜晚的燈火高低錯落。
去中甸的大巴也沒票了,龍去看有沒有車可包,我站在車站裡面等。這時,靠牆站著的一位小伙子靦腆地對我說他的票可以賣給我們,他可以明天再去。我拿了票,跟司機師傅商量讓加個座位給我們,他說好,讓我們其中的一個去路口等,他會停下來載人。我正要給龍發短信,龍興衝衝地進來說找到一輛車,直接去麗江,價錢也還好。於是我把票又還給了那個靦腆的小伙。
師傅去家裡拿他的證件,我們在巷口等。窄巷中人家窗台上的鮮花,略帶一絲安逸的氣息。
想想要坐一天的車,去路邊的水果攤買蘋果和橙子,那個婦女說她是第一天擺攤,讓我不好意思還價。
太子十三峰

(經幡與雪山)
過一個山口,太子十三峰就整個地進入了視線,一長溜,記得國家地理雜志煽情地稱之為“雪神的儀仗隊。”
但是煽情歸煽情,比喻還是很貼切地。太子十三峰秀麗絕倫,帶一絲鄙睨之氣,令人移不開眼睛。我們語無倫次地說要是在這裡看日出日落就好了。
師傅終於在國道上的觀景台停下車。我們衝出車去,真不知道那天在黑暗中她們是怎樣地隱藏,一絲氣息都無。
所有的攻略無一例外地指出這是觀梅裡雪山的最佳位置,經幡掠掠,懸得極低,須得貓著腰鑽過纏繞的經幡叢中,然後由著經幡的縫隙,才能一覽無余太子十三峰秀麗的容貌。
居然有三個小孩子也鑽在裡面。不知道為什麼,我趴在那裡朝外看雪山的時候,他們就一個接一個上來打我的屁股,打完彼此得意地笑。
到現在我還是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打我的pp。
長江第一彎

(一彎碧水)
太陽很好,是我們來這裡以後的第六個晴天。來時在黑暗中的一切,像顯影藥水一樣地被還原。
因為CF卡出了問題,龍那天拍的長江第一彎和飛來寺的一些圖片找不到,他因而補拍了一些經幡,卻發現未必比前頭拍的差,同樣,他耿耿於懷的長江第一彎,今天卻有比那天更好的天空。
師傅也很有興致地陪我們到峽谷邊上往下看,風很大,那一彎源頭依舊如故。只不過日子天天在變,路過的人看的時間各不相同,因此才有每人眼中不同的風景。
白馬雪山

(另一種表情)
近白馬雪山的時候,很多路面結了冰,白馬雪山上並沒有積雪,只有一些雪的痕跡深嵌在山的褶皺裡。
這是蒼茫雄渾的所在,山勢低緩有力,站在空曠的路邊,竟會生出一種寂寥的落寞來。
我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去尿尿,下坡的時候摔一跤,等上來的時候,在公路上走,居然有點氣喘。
香格裡拉
冬天的香格裡拉很醜,那帕海沒有水,哪稱得上海。
只有滿目的青稞架,滿滿當當。
松贊林寺

(影子)
踏上松贊林寺的第一級台階起,只覺滿目絢爛。
金色的頂,金色的柱子,金色的轉經桶;黃色和磚紅色大片的外牆;色彩繁復的門簾和窗簾。天空湛藍,蒼鷹盤旋。
屋檐上微風中的枯草,靜謐的轉經廊,坐在寺門外的老嫗,不帶任何表情。
無語。
麗江
麗江夜晚的熱鬧,使人措手不及,就連新城,十一點多,大大小小的店都開著。
古城也是一樣,很吵。
抱定再也不吃米線的宗旨,我們徒勞地在青石板上繞圈,等吃完不那麼美味的火鍋,已經凌晨一點多了。
瑟縮地走回客棧,只有地上的人影,還有風吹楊柳的沙沙聲。
萬籟俱寂,麗江才是麗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