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格裡日記

作者: newnewnewnew

導讀騰格裡日記現在的我,已經走進了阿拉善左旗的風裡,騰格裡,成了身後的背景。 因為各方面原因,我們的騰格裡之行只有三天,但這三天,給了我很深刻的體驗。 沒有什麼不得了的事,只是人在痛苦的時候,一切都是加倍的,甚至會覺得堅持是件抑郁的事情,但即便這樣,我還是沒有覺得旅行艱難,我也仍然沒有想家,我還是覺得旅行給我的快樂無可比擬。 VICKY和小胖說 ...

騰格裡日記現在的我,已經走進了阿拉善左旗的風裡,騰格裡,成了身後的背景。

因為各方面原因,我們的騰格裡之行只有三天,但這三天,給了我很深刻的體驗。

沒有什麼不得了的事,只是人在痛苦的時候,一切都是加倍的,甚至會覺得堅持是件抑郁的事情,但即便這樣,我還是沒有覺得旅行艱難,我也仍然沒有想家,我還是覺得旅行給我的快樂無可比擬。

VICKY和小胖說:你走慣了的緣故。

也許是吧,我清楚地知道,我是真的很愛這樣的生活方式,即使直到現在我的心髒還在難受,即使我們總是來來去去,片刻停留。

4月25日

“騰格裡達來”,蒙語中是天和海。騰格裡是天,達來是海。

騰格裡在阿拉善左旗,而阿拉善於我,始終是一個約定。

認識塔拉在冬天,我們跑到北京通縣的小胡同吃串,那天很冷,她罕見地穿了一雙高跟鞋,我們瑟縮著走在雪地,找了一家串店,邊吃邊喝酒。

塔拉在蒙語中是大草原的意思,她是蒙族女孩,有一把異常優美的嗓音。那天我就對她說:“等你回老家,我同你一起走。”

這個約定滯留了兩年,她不常常回去,而每次她的歸期,我都已經約了別人去別處,我一直在西部走,卻一直沒有到過阿拉善。不過我始終記得跟塔拉有過這樣約定,她也記得。

等我真的與她約好了一起來阿拉善,新婚的塔拉卻因故更改了時間。於是,我和新疆的同伴VICKY、小胖在銀川機場見面。我現在懶於找新伴,舊伴最好,相互了解,不必再多溝通,而且旅行本來就是自己的事,在乎的是自己的旅程,即使沒有別人,我們不是該來仍會來嗎?

公交車轉三輪車,我們這樣到了西夏王陵,看了關於西夏歷史的介紹、記錄、點滴舊跡,當然還有殘留的王陵。從那裡,我們又來到了騰格裡的月亮湖。關於西夏王陵,它不屬於騰格裡,暫不贅述。

過了賀蘭山,風沙大起來。那條路剛剛修好,已經有沙子跑到了柏油路上,跟新疆的塔克拉瑪干一樣。車窗外是連綿的山和無盡的沙,仿佛一條沒有盡頭的路,路邊總是一色的風景,像衛斯理小說《大廈》裡那個沒有終點的20層。

我開始昏睡,昨天在飛機上也是這樣昏睡,以致於飛機降落都不知道,迷迷糊糊就丟掉了那頂跟隨我走新疆的帽子。我的旅行總是丟東西,每次指標一名:西藏是丟了帽子,丟在了青樸,那次丟失我是那麼的樂意,因為它留在了那片土地上,代替我注視著那些虔誠的人們;蘭州丟了太陽鏡,這個有點慘,我在敦煌魔鬼城被曬地睜不開眼;新疆丟了一個別頭發的小夾子,這個丟了我也很歡喜,因為占用了那次的丟失指標;而這次,沒有了帽子的我只有用紗巾把自己包成阿拉伯女子。

月亮湖已經被開發了,進湖的地方,只能坐當地的車,費用不菲。塔拉到月亮湖是很多年前,那時候還不是這般模樣,所以她沒告訴我。去年在新疆,聽說喀那斯在06年就不能住了,客棧都要搬出來,只能在賈登峪坐車、住宿,月亮湖正是這樣。

沙漠裡坐車其實很痛苦,上上下下,如翻滾的過山車,明明中轉站到月亮湖只有15公裡,但仍然覺得無限漫長,而且車在中途陷進了沙子裡,清了半天沙子,車才重新上路。

好在,月亮湖很是美,在一望無際的沙漠裡終於看到了水和房屋。能在荒漠裡看到湖是多麼令人開心的事啊,那是種幸福,我說不來。月亮湖的湖水和月牙泉一樣,都來自地下,形狀卻不相同,月牙泉真的像月牙,而月亮湖倒是很像中國地圖。不過,這個是後來才知道的,因為要遠遠在高處才能看清“中國地圖全貌”。

進了月亮湖,就去找住的地方——當然是蒙古包。接待我們的是塔娜,一個20歲蒙族女孩。塔娜,蒙語中珍珠的意思。你看,每一個名字都曾經是一個希望。那仁是太陽,薩熱是月亮,騰格裡是天空,塔拉是草原,塔娜是珍珠……都充滿了期待和祝福。

我很喜歡塔娜,她做事情很利落懂事,人也很美,後來知道了她原來是跳舞的,難怪身材瘦削挺拔,最難得的是,她心存一顆悲憫的心,同我說起當地牧民的清苦貧寒,語氣中有掩飾過的激動。這一切都讓我覺得,她是一個真正的草原的女兒。

塔娜說對於當地牧民,這裡被開發以後,生活得到了很大改善,比如塔娜,中專畢業後到了歌舞團,後來歌舞團關了,她就在這裡當導游,一個月能拿到6、7百元,這已經是比較好的收入了。而當地的牧民,也因為在這裡工作,生活水平有了提高。其實我以前很反感被開發這種事,因為會造成很多人為的破壞,旅行中,也讓游客覺得喪失了很多天然因素。可是既然宏村可以被開發,為什麼牧民不可以?他們不能總是杯水車薪過活。當然話說回來,開發,仍要保護,不能變成破壞,不能只賺十年八年的錢,而忽略了未來。

不過我仍然郁悶,開發以後的價格太高了,包車、包駱駝沒一樣便宜,可是在沙漠,風輕易掩埋了腳印、車印、駱駝印,人會變得非常渺小,極易迷失方向,單獨上路絕非好方法。

塔娜勸我在湖邊騎駱駝玩,我說去年在嘉峪關把我騎的屁股直疼,說什麼也不肯。她說沙漠裡騎一會兒,感覺是不同的,我看著她那張好看的臉,就騎上了一匹白駱駝。白駱駝是品種最好的,我在新疆見過毛色純白的駱駝,在大量棕駱駝中份外搶眼。今天我的白駱駝沒那麼白,只是高大,一站起來,旁邊的駱駝都成了小字輩。毛髒髒的,但表情溫順。如果有來生,我不要做駱駝,但不妨礙我今生喜歡它,它是懂得悲憫的動物。

回到蒙古包,摘下阿拉伯版的絲巾,開始休息。晚上的風大起來,但沒想像中那麼冷。一片蒙古包,只有6號和我們住的8號有燈光,可見月亮湖還沒迎來它的旺季,不知道黃金周是什麼模樣。畢竟,這裡是中國第四大沙漠,人在其中顯得很微渺,況且交通也不是太好,即便黃金周,也不會有青海湖、天安門那樣的人頭攢動。

蒙古包建的還算結實,也還是四面漏風,但仍比我去年在新疆黑湖住的蒙古包好,畢竟這個是旅游區的一部分,而黑湖那個是哈薩克人自己的家,所以我更愛黑湖那個,因為有更多生活氣息,它同它的主人一起,成了那片土地的一部分,即使日後遷徙。

我敲敲腦門,我自私了,這樣的蒙古包改善了當地人的生活,而生活向來迫人,所有夢想和喜好都會在它面前卻步。而誰又沒有夢想與渴望呢?我的眼前有一座雪山,也許他們心中,正是一片海,一塊綠洲。

這裡的會所有蒙族攝影師哈斯巴根80、90年代的照片,騰格裡畫卷一樣地展開,曾經的草場變成濕地變成荒漠,時間總是回不去了,但這裡,曾經真的那樣生機勃勃。

4月26日

騰格裡在早晨蘇醒,有人比它醒的更早,那就是我和VICKY。

沙漠晝夜溫差大,早晨正是最冷的時候,我一層層套上長短袖T恤、抓絨衣、棉衣,幾乎所有帶的衣服都套身上了,像只粽子。

其實四月底的騰格裡也沒這麼誇張,是今天我的身體狀況不太良好,索性把自己包成小熊。

塔娜過了約定的時間還沒來,我和VICKY等,小胖不肯起床,放棄同我們去看日出。我倒了杯熱水,杯裡有只小飛蟲,舍不得那些熱水,於是對小蟲子視而不見,當它是營養品。

狗在外面此起彼伏、連綿不絕地叫,這是當地的小土狗,很乖順。

塔娜終於來了,因為遲到了,我們就要抓緊時間爬上這裡最高的那個沙丘。還算順利,爬上沒多久,看到太陽從遠方升起,沙漠裡起伏的沙丘們也有了光和影,相比,我更喜歡塔克拉瑪干的日出,但是我喜歡騰格裡的人氣,雖然人不多,卻因為有水和一些植物,就顯得生命力更強盛。

這個爬山只是個小預演,因為今天的重點是徒步去附近的娜仁湖,往返近10公裡,不遠不近,只是沙漠徒步有點累人,因為沙子不大吃勁兒,但這個距離對一般人來說都是可以接受的,不算艱難。

同塔娜一起的還有一個實習生,她今年6月即將參加高考,4月跑月亮湖來實習。我和VICKY頗為敬佩,我們當年高考之前哪敢這般游山玩水體驗生活。

娜仁湖,也叫太陽湖,不過我還是喜歡它的蒙族名字。塔娜也是第二次來,幾個月前,她帶兩個德國人來,在當地牧民家吃了頓飯,當時牧民家只有老奶奶在家看門,德國人就問老奶奶:“你覺得美國人好還是德國人好。”老奶奶毫不猶豫地回答:“不管哪裡的人,只要心裡善良就是好人。”塔娜說給我聽時,語氣裡有絲感動。

塔娜心裡有很深的善惡觀。比如,騰格裡沙漠裡有一種小蟲子,生命力異常頑強,行動迅速,我一直覺得它醜怪,塔娜說:“你別看它醜,它很善良,它不咬人。”讓我汗顏。

娜仁湖的邊上更像濕地,一片片不連接的綠草,一不小心就會踩進水裡,不過這裡我總算帶了雙大鞋,沒有重蹈覆轍把鞋弄濕。水邊有鳥飛來飛去,停在水中的時候,像水面的小小分界線,可惜我們的鏡頭都不夠,只能用眼睛欣賞。記憶有時候是很夠用的,足夠記個十年二十年,相機只是補充。

VICKY和小胖因為拍照走在後面,實習生停下來等他們,我和塔娜去一戶牧民家,那家沒人,塔娜給我講他們的房子外面的圍欄和羊圈都是用羊糞燒制,很天然。是的,仿佛與大地融為一體,就是那種取材於自然的建築。我們回去,VICKY和小胖也走過來了,我們又找了一戶牧民家,還是沒有人,門開著,塔娜說即便如此,也是不能隨便進去的。我們就去了第三戶牧民家,這家只有一位老伯伯。

其實整個娜仁湖邊也就這麼幾戶人家,畢竟這裡交通、生活都不便利,不是居住的好場所,老伯伯也是最近三個月才搬來的,他在這裡養了一些羊。他不是一年四季都在這,他冬天也回左旗。

老伯伯給我們倒紅糖水,還端上來一些饃,非常硬,有的還長了毛,但我們還是吃的津津有味。塔娜看我們都餓了,就自告奮勇給我們做羊肉粥,第一次端上來,有點硬,回了一次鍋,終於軟了。可惜她給我盛的第一碗太多,我吃完後就沒力氣吃第二碗。

吃完就急著回去,回程很趕,人剛吃完飯又疲憊。塔娜走的很快,我們三個盡力在後面追趕。居然很快就回去了,今天我的身體狀況一直不大好,但不能耽誤行程,就努力跟著,不過距離短,幾公裡,還是可以堅持的。

幾乎沒休整,就坐車回中轉站,因為我們今天要找車進沙漠腹地。其實本來可以在月亮湖住第二夜,可是這裡吃住費用太高,我們只能選擇今天到承慶寺。

在中轉站我倒在大長椅上就睡著了,突然聽到有人開門說了一句:“你們坐什麼什麼車吧。”我就“蹭”地一下坐了起來。結果等到下午四點多,我們找的車終於來了,司機是個面相斯文的蒙族小伙子,高高壯壯,叫格日勒,光的意思。

承慶寺在騰格裡沙漠腹地,當年六世達賴倉央嘉措圓寂的地方,他圓寂後,弟子們眼淚灑落之處,長出了一些菩提樹,這是承慶寺在今天非常有意義的原因,這也是我特別想去那裡的原因,這一切都讓我覺得,信仰的力量是那麼強大,可以在沙漠的腹地傳承。

中轉站到月亮湖15公裡,月亮湖到承慶寺80多公裡,而我們是直接從中轉站到承慶寺,不經過月亮湖,具體多少公裡我就沒概念了。

路上走了四個小時,我的苦難也開始了。

其實很多人走這條路都會暈車,會吐,當然這個我是後來才知道的。在當時,我只是覺得很詭異,因為我上次這麼暈車是十年前,那天連續吐了六次,最後心跳加速,每分鐘144下,連續幾日如此,慢慢才見好。後來說給蘿蔔聽,蘿蔔就很擔心,他去年見過我在四川的唐克和稻城青蛙海出現類似的狀況,但那兩次都還算好,難受了一會兒就好了。也不是什麼大毛病,就是心髒右什麼到左什麼的間隔有點長,每次體檢醫生都說沒關系,只是臨界狀態。

這次居然歷史重演,差不多每次車衝不上坡被迫倒車,我就開始下車吐,吐到最後已經不知道要吐什麼了,不過自己居然還數著是吐了六次,我的手開始發青,心跳開始加速,我心想糟了,不過還是相信自己可以堅持。

以前我很喜歡坐過山車,覺得很過癮,這次倒是把一輩子的過山車都坐出來了,我發誓這輩子都不再坐過山車了。

最後的一小時,居然沒有吐,仍是難受。天漸漸黑下來,天邊有一大片特別美特別美的晚霞,像是什麼人在天空留下的寫意畫,簡單幾筆,卻是任何人都無法真的用筆描繪出來的。晚霞的邊際像是顏料在畫面上輕輕滲透蔓延,氤氳著。可惜我們在趕路,我不敢停下來,怕天真黑了,在沙漠裡迷失方向,VICKY和小胖也不是攝影瘋子,我們放棄把它拍下來,只是用眼睛看。

終於到了,格日勒直接把車停在了一戶人家門口,他大喊一聲,就有牧民來開門,我什麼也聽不見了,就徑直走進他們家,脫了鞋就倒在炕上,他們在說什麼、做什麼,我都不知道了,呼呼大睡。

幾個小時後,我醒了,感覺稍微好了一點。VICKY給我鋪好被子,我正要鑽進去,主人家給我端來面條,我吃了一點,有氣無力跟同伴說了幾句話,就鑽進被窩睡了。

這一天,我想到了開始,沒想到這麼結束,不過在睡夢中,我還是迅速在腦子裡核算了一下我們今天的費用(我出門好像總是財務),然後對自己說:明天可以見到承慶寺了。

4月27日

承慶寺的早晨如期而至,只是我實在沒力氣看日出。所幸手爪子已經紅潤,不像昨天一伸出來,青的我自己都有點擔心。

格日勒看到我,問:你好了?

我笑,說好多了。

他說:你很厲害,吐完就立即上車接著走,很多人都賴沙地上不肯起來。

我想我是沒辦法,不走難道能在在那躺一輩子?不走的結果只會更糟,而且在旅行上,我一貫作風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而且而且,出來的話,每個人都要對自己的身體負責,我不能耽誤大家的時間,萬一真的誤了時間晚上迷路,那可就不是吐那麼簡單了。所以厲害的是小胖,他坐了幾個小時過山車,居然活蹦亂跳,笑嘻嘻,那才讓人羨慕。

早飯還是面條,他們的鹹菜很好吃,我吃了一碗,覺得心滿意足。

去承慶寺聽早課。我們住的這家的兒子就是承慶寺的看門人,也是寺內的僧人,他每天早上五點就要起來點燈。寺裡一共四、五十人,但平時住寺裡的僧人不多。

承慶寺的建築風格基本是藏式的,很小,但沙漠腹地有這樣一個寺,已經覺得非常讓人景仰。況且它是六世達賴圓寂的地方,是什麼的信仰才會讓一代高僧走到這個荒漠修行,所以它所表達的意義非同尋常。

我來到的承慶寺,只有五位僧人,四老一少,那一少就是我們住的人家的兒子。

又聽到了熟悉的誦經聲,又聞到了熟悉的酥油香,跟西藏、青海、四川、甘南的有些不一樣,但是有同樣的信仰和虔誠。區別在哪裡,我其實說不出來,只是的確有些微差別,但他們誦經都是用藏文,雖然他們都是蒙族人。

聽完早課,格日勒又帶我們去看菩提樹,它們被當地人圈起來了,幾棵樹和一個很小的寺廟在鐵欄杆裡面。承慶寺的一位老年僧人打開門,讓我們進去,因為在沙漠,菩提樹上落滿了沙子,上面的哈達也很舊了,不過這有什麼關系,只要它代表的意義是重大的,當年釋加摩尼就是在菩提樹下有了領悟。想起看過的一首詩:“菩提本無樹,明淨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必惹塵埃。”佛在對我們說:要心靈清淨。

回到承慶寺,接上小僧人,就是主人家的兒子,又到一位當地的大夫那,接上了這位要出行的大夫。大夫家很漂亮,雖然房子在沙漠裡也是被曬成很舊的灰土色,可是更加有種回歸自然的美。

醫生和小僧人都是要搭我們的車出去,承慶寺不通車,只有客人來時,他們才可能搭車出門。

我們又開始坐過山車,忽上忽下,我又開始想吐,想到沙漠的路只有30公裡,就一忍再忍。

直到到了照化寺,這也是藏傳佛教寺廟,因為這個村子通了班車,明顯看出比承慶寺住的人多。一位穿便裝的僧人給我們打開寺門,讓我們看。照化寺建寺有260多年歷史,不過很多房子都是新修的,因為文革時候毀壞了很多舊跡,只有一座寺廟比較久,用掌匙僧人的話講,“這裡80歲的老人都不知道房子是什麼時候修建的”。

不過照化寺的建築風格就已經明顯看出是結合了內地佛教和藏傳佛教的特點,當然還是藏傳佛教的建築風格為主,畢竟這裡不是藏區,在模仿中,很容易融入其它元素。殿內也有很多唐卡,都是新的,舊的也是在幾十年前被毀掉了。

格日勒在這個時間把醫生送到了他想去的地方,然後帶著承慶寺的小僧人回來找我們,告別的時候,掌匙僧人還一直熱情地同我們說:你們夏天還來不來,還來不來?

蒙族人真是熱情,後來我在左旗聽到了同樣的話,開始漸漸覺得,這是他們民族固有的血性。

格日勒帶我們去他奶奶家吃飯,我們才知道原來他奶奶家就在這裡。也是那種被曬得發白的房子,老奶奶很慈祥地站在那同我們打招呼。

格日勒和承慶寺的小僧人給我們做面片吃,格日勒還讓我們去看奶奶家的羊。我跑去看,奶奶家養了很多羊,不知道是中午日照太強,還是奶奶很勤勞,總之他們家的羊特別干淨潔白,格日勒還抽空跑出來,抱起一只白身子黑臉的小羊讓我拍照。

午飯後再次告別,奶奶衝我們揮手,我回頭望,看到這個村裡的房子,跟沙漠一個顏色,特別好看。會回來嗎?也許會,也許不,誰知道呢!

到南寺路口,承慶寺的小僧人就走了,他下來等車,他要今天到達左旗,也就是巴彥浩特。我們的車進了賀蘭山南寺,風開始刮起來,看門人告訴我們,這裡封山了,要五一才開放,我們只能看看寺。

可是這裡的寺遠不及承慶寺和照化寺,不知道是否這裡的游客太多,發達的結果是建築風格徹底的不倫不類,還有游樂區,建了些蒙古包。

後面的賀蘭山很漂亮。我一直有些微的賀蘭山情結,覺得這個山的名字取的真美,又有當年岳飛的一句“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真是氣勢非凡。

當地人說雨後的賀蘭山最漂亮,這個要有機緣才能目睹。

南寺我們呆的時間很短,因為覺得這裡已經有了讓我們無奈的缺憾。其實人氣、經濟和貼合的建築風格、人文氣息本來不該有矛盾,明明可以結合地更好,但常常,我們在旅游區看的都不是這樣。

南寺已經不屬於騰格裡,但是它的出現,正是我們走出騰格裡的第一站。

忍不住回頭望,望不到那片大漠。我的心跳還是很強烈,估計過幾日才會康復。我突然胡亂猜測:是否因為我愛上那片沙漠才心跳如此強烈,還是其它什麼原因,給我一支衛斯理的筆,興許我也能寫出一個前生來世的故事。

不過沒關系,反正我用自己的雙腳走過,即便不是全部,但不管我日後再來,還是再也不來,也不管我日後到來時它仍是這般容顏,還是變了模樣,我總是擁抱過夢想,也擁抱過那片足下走過的土地。

20060428 銀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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