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像中的哈爾濱,是一座聖•索非亞教堂,一條中央大街。一個城市的個性形成,離不開諸多似曾相識的街名,久負盛名的美食。正是這些永遠無法移植的細節,才浸染了城市令人看不夠的風景。直到身在哈爾濱,我才知道她有的不止是一座教堂,一條大街,還有她特有的城市風情。
走在街上,迎面的是一陣來自西伯利亞的寒風,滿眼都是莫斯科才有的雕花建築,或許還有俄羅斯老人拉著手風琴衝著你憨笑。室外該有零下二十多度了吧,可是這似乎永遠敵不過人們的熱情,中央大街上自然是游人如織的。本以為走在這條街上,身旁的那些舊建築能夠讓我領略一下一百多年的滄桑,然而它們卻被塗上了一層最新的油彩,讓我嗅不到一絲歷史的味道。
幸好這街面還是保留完好的,一塊一塊密密麻麻的青石鋪成,經過長久的風刷雪洗雨浸後泛出青嵐之色。能夠走在這樣的街上,心情自然也是爽快的。如果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個人獨自行走其中,聽著腳跟踏著街面發出的聲響,我想那一定是一次舒適的行走,而且能一直走下去,沒有盡頭。
馬迭爾賓館和華梅西餐廳隔著中央大街互相望著,就像是兩位飽經風霜的老人,眼神交彙在一起。不知為何,站在這兩家百年老店的門前,內心中會有一股溫馨的感覺蔓延開來。華梅西餐廳的美味自是不用說,馬迭爾賓館冷飲店的冰糕和酸奶也更有一番風味。在這寒冷的季節,吃上一塊正宗的馬迭爾冰糕,品上一碗香醇濃郁的馬迭爾酸奶,那是很享受的。
太陽落得早,下午4點多,夕陽的余輝散落在路邊那些建築的斜頂上。索非亞教堂門前的廣場上已經是人影散亂,悠揚的音樂照例在空中飄蕩。我靠在教堂的牆上,任憑最後一束陽光從身上滑走。廣場上的鴿子被落日的夕陽映成了金色,各個肥碩得像要被送入烤爐的雞,停在教堂側面的牆檐上,只要一有游人撒下鳥食,就會撲騰撲騰地飛下來。據說幾年前,索非亞還是被包圍在破爛不堪的建築中的,還住著好些人家。那些幸運的人們在家裡就能看到雕刻、天窗、石像,只是天天與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混在一起,沒人留意它的價值。現如今,周圍的破爛被扒了,空出了廣場,住戶也搬走了,於是索非亞一下子脫離了俗氣,變得藝術了,變得高雅了,變得神聖了。
第二天醒來,天空中飄起了小雪。這雪如春風拂面般的溫暖,讓我不禁把帽子都摘了下來,樂呵呵地讓雪花澆灌到全身,再隨意一抖,消逝地無影無蹤。哈爾濱的很多街道都是以人名命名的,像兆麟大街,果戈理大街等等。這些街的命名與上海用地名命名的方式全然不同,或許也為這個在風雪中狂舞的城市增添了些許人文風情。
南崗的秋林百貨就在果戈理大街,很漂亮的綠色大廈,地下一層專賣“秋林·裡道斯”的食品。買干腸的人每天都排著老長的隊伍,它的取料和做法都極為講究,灌好的腸經過風干制成,咬上一口,越嚼越香。同樣好吃的還有“大列巴”,就是那兒的特產面包,老大老大的,有四五斤重,裝在漂亮的棉袋內,吃上去有點酸,但卻很回味。
哈爾濱人的生活似乎永遠是愜意的,冬天可以選擇滑冰和滑雪,而夏天,會有很多家庭選擇周末去太陽島。他們在林間草地上鋪上一塊大塑料布,圍坐一起,享受陽光,享受美食。那些草地上的野餐,太陽島上的陽光,松花江上的和風,那麼自然,那麼隨意,那麼安詳,就如同生活本身,堅定、執著。
哈爾濱的風情,不只是中央大街,果戈理大街,聖•索非亞教堂,還有大列巴,那些被風刮得鼻子通紅的俄羅斯後裔,還有冬日的冰雪,夏日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