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燕游記 2001年7月18日 晴
摩梭導游和瀘沽湖
巧得很,這次帶我們去瀘沽湖的導游居然是一位年輕的摩梭族姑娘,姓楊,樂得我的三個女伙伴一見到她就眉飛色舞地聊了起來,也讓我們對瀘沽湖之行多了些期待和向往。
從麗江到瀘沽湖的公路在昆明世博會前被翻修一新,路面相當好,而且我們為了更舒適些還特意租了輛十二座旅行車。剛開車時我們還熱情高漲地跟著與我們身著無異的小楊學說摩梭語和學唱摩梭民歌,但近三百公裡的路程和崎嶇的盤山公路還是搖晃得所有人暈頭轉向,大聲叫苦,最後被折騰得昏沉睡去。
朦朧中聽到司機代師傅大叫一聲“到觀景台了”。我一邊心想他一定也被疲憊折磨得夠難受地,一邊蹣跚地從車中爬下。從這裡端眼望去,滿眼湛藍的湖水靜靜地躺在群山當中,五個小島珍寶般地鑲在湖中,湖面上幾只豬槽船緩緩移動著,湖的四周星羅棋布地擺著些村莊,對面近四千米的獅子峰醒目地聳立在湖畔。回過頭找同伴,他們正邊端詳著湖光山色,邊聽小楊述說她家鄉的故事。是啊,這樣祥和秀美的山水和奇特的民俗應該讓她炫耀一番。
到了賓館,我急不可耐地甩下行李,操起攝像機,穿過一片茶樹叢,獨自到了湖邊。是的,瀘沽湖,我來了!
擺弄攝像機正忙著,“坐船游湖嗎?”一個十來歲臉色黝黑、身著T恤但衣色破舊的小女孩操著相當標准的普通話問我,讓我所有思緒一掃而光。順著她的指向望去,五六個同樣衣著不同年齡的當地鄉親正庸懶地躺在樹下躲著高原的太陽。走過去和他們聊了陣子,顯然遞給他們的“紅塔山”起了作用,他們對我的問題反應很熱烈。從他們帶著濃重當地口音的普通話中我依稀了解到他們對女性的教育不太重視,甚至有許多人尚未完成義務教育。讓從大山裡走出來的我很是大吃了一驚,母系家庭也居然如些!分別時我一直遺憾沒有筆或是本子送給和我打招呼的小雪花。
黃昏驅車兩十分鐘到落水村。顯然這的經濟水平不錯,依湖而建的木楞房很多都上到四層,大多作為客棧,來自各方的客人隨處可見。剛從湖中捕到的牛蛙味兒很是鮮美,和著土制帶著微酸的蘇理瑪酒下肚,不勝酒力的我幾下就有點暈了。約同伴和小楊走在湖邊的小道,這時才發覺湖水已不是來時那麼平靜,浪水擊打著石岸,濺起老高的浪花,不禁讓我面對瀘沽湖又靜靜地站了會兒。
夜色已濃,該是歡快的時候了。壯實的小伙子和美麗的姑娘身著摩梭盛裝,圍著篝火繞著圈,和著笛聲踏著步,時而舞步輕盈,時而節奏明快,或剛健粗獷,或熱烈歡快,並不時發出“阿喏、阿喏、喏”震耳欲聾的吼聲和唱著悠揚的民歌。很是讓我們這些外鄉人動了情,起了興,趕忙甩開身上所有的束縛,放下初到他鄉的拘束,跳起鍋莊舞步,唱起《康定情歌》,熔化在這片火熱的生命當中。
第二天上午乘船游湖。清澈、明亮的湖水再次激起我們的感慨,離開岸邊不久,藍天晴陽,我們的小船就像浮著美玉上。小楊恰時帶著劃船的姑娘,用摩梭語唱起了《美麗的摩梭湖》,歌聲優美如昨夜。當唱到“情阿哥”時,我和其他男子大聲回應,引起一船歡笑。
下午原定的摩梭家訪被全體一致通過改為到小楊家做客,特別是看到落水村繁華後。小楊家在獅子山腳下的另一側,走了半個小時左右的土路後,四周的山植被越來越稀落了,路邊的木楞房也明顯古老破舊了許多,半途中多個路段被泥石流衝斷,好在是晴天。到了村口,車頭一轉上了村道,道中滿是泥水和深深的車轍,車子倒像是小船在波濤中行進,把我們甩得七上八下的,代師傅還美名其為“免費按摩”。停下,我們正以為到了,卻發現路沒了,只有條小溪,可房子還在對面三五百米處。關緊車窗,車頭扭向小溪,行進在正中心,頓時四周只見水花高高濺起,山峰、村落、田地都在雲裡霧裡了,我們笑稱代師傅省了筆洗車費。
從房子可以看出小楊家在當地經濟條件也算不錯,被我們戲稱為“豪宅”的屋子高大寬敞,有二層,富有濃厚的當地特色。屋旁種滿了果樹,一種叫“花紅”的果子味兒像蘋果,讓我們開足了味。接下來,純樸和熱情加上一桌豐盛的酒菜讓我們圍在火塘旁放開肚量大吃了一頓。
夜色深了,我們換條村道回趕。村落裡還可以看見走婚的男子,我們還在笑談自己也在當地找個“阿夏”時,發現路面越來越高,越來越險,原來我們是沿著獅子山上的土路盤繞。昏暗的車燈依稀照著前方的路面,山神似乎對我們打破它的寧靜感到厭煩,顯露出了它的猙獰,處處是懸崖和急轉彎。嚇得我的女伴們一路上驚叫聲不斷,我們也把心都懸在心口上,車輪駛上柏油路面時,發現手心早已都是汗了。
回到二星級賓館,衝了個“熱”水澡,第二天帶著感冒回到麗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