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陀山,茫茫東海中的海天佛國,《華嚴經》中的梵語“普陀洛迦”,意為“一朵美麗的小白花”。
此次的普陀山之行,是真正的渡海而去,從上海吳淞港上船起,我的腦海中一直飄著小白花的影子,巧的是,我們乘的那艘游輪就叫——“洛迦山號”!
船起錨時已是夜裡,遠處是燈火通明的上海城,是長江口,而我們要去的地方,是一方神聖的淨土——普陀洛迦,美麗的小白花!
我們坐在船尾甲板上,抬頭看到一輪上弦月,我清楚地記得,剛上船的時候,它還是模模糊糊的,這時候竟清晰得仿佛觸手可及,在城市裡,我們有多久沒有認認真真地抬頭看天了?
船行到東海中,四周都是黑的了,只有燈塔和航標的燈光,弱弱的,卻能傳出去很遠,我忽然想起了一首詩,於是站在船舷上大聲地誦了起來——“圓天蓋著大海,黑水托著孤舟,遠看不見山,那天邊只有雲頭……”
一夜無夢,再醒來時已是清晨,憑海臨風的南海觀音立像已遠遠得見,我知道,普陀山到了!
按照尋常的路線開始了我們的普陀之旅,西天景區的“二龜聽法”、磐陀石,我們一路走著,看著,只能感慨著大自然的力量。在磐陀石下,我們駐足流連了很久,這兩塊似連非連,看上去風吹即倒的巨石,實際上卻相依相守直至滄海桑田,“斜照一輪西,磐陀石勢低。儼然天上坐,何必借天梯”,其實,這兩塊似接非接、似連非連的石頭,體現的不正是一種人生的哲學嗎?我們在磐陀石下拍了一張合影,也許,是為了印證我們的愛情也能夠“堅如磐石”。
普濟寺裡香客如織,香煙繚繞,我們雙雙跪在菩薩莊嚴的法像前,虔誠地許下了心願。我們遇到了一位行腳僧人,他大概三十多歲,衣衫襤褸,額頭有一路磕頭留下的老繭,他許是在殿外休息,吃著饅頭,手裡拿的竟是一瓶“娃哈哈”果奶,料想這些食物都是香客們給的,他一邊吃,一邊聲音洪亮地跟身邊的一位老者講著他的佛教理想,小寧拿出一張紙幣讓我遞我去,我接了,輕輕來到他身邊,說了一聲:“師傅,請。”他抬頭看了我一眼,說了聲“阿彌陀佛”,我站他身邊,聽他說普渡眾生的心願,他繼續行走的目標,忽然想起了安徽九華山化城寺前的一副對聯——願將佛手雙垂下,摸得人心一樣平,抬頭看大殿上“悲運同體”的四個大字,再次感嘆佛家悲天憫人的大情懷著實讓人心生敬意。
普陀的山不高,路也很好走,一路上我一直想著“小白花”的典故,普陀山上的確有各種各樣的植物,開著小白花,有我認識的,也有我不認識的,卻一致地美麗無瑕。據說,舟山的漁民們在出海遇到險情時,常常會看到茫茫大海中小白花閃閃發光,指引他們找到陸地……漁民們未必讀過《華嚴經》,卻異口同聲地提到了神奇的小白花,聯想到南海觀音立像開光大典上突然出現的漫天彩霞,不能不讓人相信“佛法無邊”。
無邊的佛法,一方面讓人心生敬畏,一方面也是催人向善,“大無畏”是很可怕的,因為沒有敬畏,人類的行為便失去的束縛,破壞自然,挑戰原始傳統的倫理道德,以毀滅和改造為樂……在所謂“大無畏”精神的“鼓舞”下,人類做的傻事還少嗎?去普陀之前,婆婆囑咐我們當心小偷之類的,小寧說:“媽,去普陀的人大多是去燒香的善男信女,就算是游客,在菩薩眼皮子底下偷盜,我倒要‘佩服’他的勇氣了。”在普陀的兩天裡,我們玩的是最無憂無慮的,我們燒香、許願,我們嬉水、爬山,我們品嘗美食、聆聽佛法……當我坐在“南天門”的大石上,看著山下沙灘上嬉水的游人們,真正感到了縱情山海之間的快樂,一邊是莊嚴的廟宇,一邊是眾生同樂的場景,此情此景,感動不已!
離開普陀時,夕陽西下,海天一色,我站在甲板上,再次深深呼吸,空氣是干淨的,甜的,普陀和洛迦,都漸漸在身後隱去,小白花的身影,卻久久盤旋在眼前。——普陀洛迦,一朵美麗的小白花!

(佛教中蘊藏著無限的大智慧)

(古舊的牌樓,藍藍的天)

(夕陽西下,海天一色,美不勝收)

(佛家總是以一種悲天憫人的大情懷來看待世人)

(苦行僧的快樂是我們凡俗之人所不能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