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旋,無涯(二)

作者: joejoezcx

導讀飛奔進藏 我從來沒想到自己能這麼迅速的到達拉薩,還沒來得及適應,便已觸摸到夢中的天堂。 8.21的夜晚,我還在英雄遲暮的西安。8.24的凌晨,我在夜色中看到了向往多年的布達拉。 意料之外的順利。 1 從西安到蘭州,本想買張臥鋪票,好好睡上一覺的,可沒能如願。也罷,能坐一晚也算是幸福了。 上車以後,發現人出奇的多,寸步難移。好不容易找到位子,想找 ...

飛奔進藏

我從來沒想到自己能這麼迅速的到達拉薩,還沒來得及適應,便已觸摸到夢中的天堂。

8.21的夜晚,我還在英雄遲暮的西安。8.24的凌晨,我在夜色中看到了向往多年的布達拉。

意料之外的順利。

1

從西安到蘭州,本想買張臥鋪票,好好睡上一覺的,可沒能如願。也罷,能坐一晚也算是幸福了。

上車以後,發現人出奇的多,寸步難移。好不容易找到位子,想找個空位放包已是不可能,索性就靠在腳邊。

聽說因為連日陰雨,寶雞境內的某段公路發生塌方,人們就都改乘了火車。可惜的是,坐在我身旁和對面的都是些皮膚粗糙胡子拉渣的大老爺們,實在無趣得緊。

火車終於開動,人群逐漸沉默起來,我把頭靠在微顫的車窗上,輕輕寐去。

一路走走停停,我也時醒時睡,昏昏沉沉的等待天明。清晨時分終於到達蘭州,一臉懵懂地走出車廂,華山上帶下來的疲勞開始發作。

在站台等了一個多小時,又上了開往西寧的列車。坐在對面的是一對西北母女,母親正在幫女兒削蘋果,女兒專注地看著,臉上掛著紅撲撲的笑容,如母親手中的蘋果。

淡淡的果香,濃濃的愛。

三小時後,我再次踏上西寧這塊土地。我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能回來,回想去年我離開的時候,惆悵得像個丟了糖果的孩子。

買好下午5點多開往格爾木的火車票以後,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安穩的睡上一覺。問明方向,乘著公交找到了西寧唯一的青年旅館。簡單吃了頓飯,再好好的洗了個澡,覺得有些頭暈,不敢怠慢,趕緊吃了兩顆感冒藥,沉沉睡去。

2

一覺醒來,感覺恢復了不少。搭上去火車站的公交,溫燙的陽光吻著臉頰,帶著西北大地的味道。

在候車室買了幾個蘋果,翠綠的顏色很招人喜歡。

偶爾看到幾個背著大包的驢子,感覺很親切,因為有著共同的方向。

上車沒多久,一個略顯矮胖的哥們向我打招呼,說是他和他朋友的鋪位錯開在兩個廂裡,能不能和我調換一下。出門在外,助人助己,我沒多說就答應了。

那哥們自稱“土人”,祖籍福建,閃亮的眼睛透著精明,說話還算風趣,略圓的面相也頗具親和力,一來二去的,大家就侃上了。

土人的朋友是個高瘦小伙,姓封,河北人,土人讓我稱他“瘋(封)子”。封子眉目清秀,鼻梁高挺,但不善言辭,一口反齒讓本就生硬的表達變得更加混沌起來,有時干脆以憨笑回應,可愛得緊。要不是土人在一旁多次解圍,很難從那些抽像的言語中理清思路。

這樣的搭配上西藏,真是一對活寶兒。

沒聊多久,土人就招呼著大家吃東西。小餐桌上堆滿了朔料袋,琳琅滿目的食品攤了一桌,全是土人和封子的,光速食面就6,7碗,能迎合各種口味的人士。還沒等我來得及驚詫,土人又從床上拎下一個袋子,裡面是20小袋散裝酸奶和兩斤小蛋糕。食物豐盛得令人難以置信!

當時我就建議讓土人向乘務員借個小推車,然後在列車上走個來回,准能把車票錢賺回來。

土人慷慨地發動周圍所有的乘客共同進食,我也義不容辭的略盡綿力。才消滅了二分之一,大家就陸續按摩鼓起的腹部,飽嗝不斷,宣告投降。

車過青海湖的時候,正直黃昏,夕陽的余輝落在湖面上,帶著憂傷的唯美。思緒突然凝固在去年的某個片段,或喜或悲。

如果回憶,就不要感懷,如果感懷,就不要沉湎,如果沉湎,就不要悲傷。

喜歡獨旅的人,常常是感性的,總會在某些特定的環境下憐憫自己,伴著些矯情,如同雨露中的雛菊。而我,也未能例外。

青海湖的另一側,壓著幾團烏雲,偶爾劃過幾道明亮曲折的閃電,鮮活而生動。土人和封子舉著數碼相機,等待記錄閃電那優美的舞姿,臉上專注而迫切的表情,像是在等候心愛的姑娘。

再後來的事情,我已記得不太真切。

只知道,那個晚上,我睡得很熟。

3

清晨時分,格爾木到了,大家開始整理行囊。

當我背上大包的同時,驚異地發現在土人和封子的背上只有兩個大約25升的背囊。倒是他們手上那幾只食品袋看著頗有分量。

我不是一個“以包取人”的人,也崇尚簡約,但土人和封子那本末倒置的行頭倒讓我覺得他倆像是去西藏倒賣副食品的,而非旅行。

十分有趣的兩個人。

排隊下車的時候碰到兩個年紀相仿,背著大包的女生,習慣性的相互打了個招呼。沒想到這個招呼的意義非比尋常,直接影響了我的整個西藏之旅,不過此乃後話了。

出了車站,五人一起商量進藏事宜,不過大家意見有所分歧,沒多久那兩女生便和我們分道揚鑣。

進藏功略我是了然於胸的,決定先去武警招待所看是否有人合伙包車,如果車和價錢不合適就坐臥鋪大巴進藏。土人和封子顯然是功課做得不足,兩人交流了一會,決定先隨我去看看再說。

到了武警招待所的停車場,幸運得很,有兩輛剛進口的豐田4500要送上拉薩出售,司機和當地拉客的人立刻圍了上來,開價300/人,號稱當晚就能到達拉薩。

而此時,那兩個女生也出現在停車場上,很干脆地就上了其中一輛,臉上還洋溢著得意的笑。

打量了一番,車況確實是沒得說的,車內還泛著一股皮香味兒,重要的是可以隨時停靠,方便照相,只是價錢讓我們猶豫了些。

知道送車的司機急著進藏,我便故意拖沓一番,然後將其拉出人群,一番討價還價後,最終以700元三人的價格成交。

車上已有兩人。副駕駛位上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第二排左邊靠窗位是一個中年男子。土人很是爽快,主動坐在最後一排,與各種各樣的大包小包為伴,我因身形瘦小,坐在二排中間。

一切安排妥當,車子便歡快地跑出了格爾木市區,如同一只在高原飛奔的藏羚羊。

4

上了車難免要自我介紹一番。

女孩叫小瑩,姐姐姐夫都在拉薩工作,這次進藏是去投奔姐姐的,准備在拉薩長住。還沒說完,聲音就被我們羨慕的慨嘆蓋了下去。

中年男子姓江,來自上海,也是去西藏旅游的,大腿上放了一個脹鼓鼓的氧氣袋,表情疲倦,還透著幾分不適,嘴裡反復念叨著“還是年輕好啊!”。看起來對高原反應相當敏感。

司機祖籍四川,因為長年跑西藏,在拉薩安了家,此時已是歸家心切了。

此次進藏,恰逢西藏自治區成立四十周年大慶前夕,剛出格爾木不久便遇上了查車,不但要查驗每個人的身份證還要把行李逐個打開檢查,司機和車輛的各種牌證審得更為嚴格。

就在我們郁悶的等待時,忽然看到剛才比我們先出發的另一輛豐田車也停在一旁,那兩個女生隔著車窗對我們指指畫畫,一臉憤慨的笑容。

土人朝她們晃了晃手中的手機,其中一個女生馬上在車窗上畫起了阿拉伯數字,那是手機的號碼。

本來一句話就能辦到的事,現在卻在指尖的劃動中慢慢表達,流露著別樣的趣味。或者說,是一種童真。

半個多小時後,另一輛車再次先行出發,我們的車卻還未能通過檢查,然後大家開始郁悶地問候起檢查人員的祖祖輩輩。

最後也不知道通過什麼辦法,找人去“咕唧咕唧”(藏語,幫幫忙的意思)了半天才得以解圍。大家終於松了口氣。

一路南行,窗外的色彩逐漸變得單調起來。天,是無垠的藍;山,是赤裸的黃。說不上有多美,但這就是高原的底音。

一條灰色的公路在眼前無止盡的延伸,我們的車飛到120KM/小時,而同樣的景色總能久久的定格於窗外。

在西大灘加油的時候,終於看到離公路不遠的連綿雪山,大家的相機陸續登場,記錄著青藏線的壯美。

再往前行,海拔逐漸增高。江哥已出現明顯的頭暈頭痛,開始沉默地閉目吸氧。小瑩則側頭就睡。土人和封子的手中突然冒出一顆大蒜,掰下白白嫩嫩的兩瓣,扔進口裡大嚼起來。據說這是副作用最小的抑制高原反應的土方兒,並力邀我加入他們的嚼蒜隊伍。

對抗高原反應,我的辦法是順其自然,明知是無可避免的,所以只帶了用來止痛的芬必得。蒜,是堅決不吃的,打小就沒這習慣。

不過從身旁封子口中湧出的蒜嗆味確實提神,他一說話我就不自覺的來上兩口深呼吸。

10:30左右達到了昆侖山口,一塊直立的石碑刻著“昆侖山口”四字,碑座底部圍著一圈潔白的哈達。旁邊還豎著可可西裡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的紀念碑。這一切的背景,是蒼涼的山脊和湛藍的蒼穹。

再往前不久,看到領先的豐田忽然減速,我們的車也隨之慢了下來。剛想究其原因,突然在車窗的右邊看到了成群的藏羚羊!

搖下車窗,我們默默注視著。

那些黃色的精靈,拖著長長的隊伍,在草灘上緩慢地踱著,有時會轉過頭,用警惕的眼神望向公路。有幼小一些的,緊跟著自己的母親,不時用頭蹭著母親溫暖的皮毛,撒著嬌。

看似祥和的景像,背後卻隱藏了無數生命的顫音,無數血腥的屠戮,無數血脈的生離死別,永世相隔。

貪婪,私欲,暴利,讓人們泯滅了良心,在聖潔的高原,留下血跡斑斑的罪行。

曾經熱淚盈眶地看完“可可西裡”,那些殘忍的劊子手,為什麼不能放愛一條生路?

人類有幸地成為了世界的主宰,或許,這本身就是一種不幸。

5

12:00左右,車過五道梁,沒人哭爹,也沒人喊娘。車裡一片沉默。

頭頂是耀眼的陽光,白璨璨的,稀釋了高原原本濃烈的色彩,看久了,不自覺的犯起困來。

一路上看到些磕長頭進藏朝拜的藏民。先是越來越近,繼而越來越遠,不變的,是他們偉岸的背影。

我們進藏,是快樂的,興奮的,帶著獵奇的眼光和渴望感知的皮囊;他們進藏,是虔誠的,平靜的,帶著無私奉獻的信仰與一塵不染的感恩。

額、手、膝、腳,他們用身丈量著那片廣袤的滄桑,用心體味著那恆古的聖潔。相較之下,我的游走,輕松而膚淺。

但不管怎樣,我已非常的知足。

14:00,到了沱沱河。淺淺的河水滋潤著寬闊的河床,河面偶爾裸露著一些青色的灘塗,原本雄偉的沱沱河大橋在這廣闊的天地間精致得如同一根繡花針。

15:00的時候,兩輛車子都停了下來,在一個不知名地方。公路旁有幾家簡陋的川菜館,我們進了其中一家。大家自由組合,分成若干桌,喝茶點菜。

我和土人、封子一桌,隨便叫了兩個經濟實惠的炒菜,其中有我最喜歡的招牌菜——西紅柿炒蛋。

高原反應顯然極大地影響了土人和封子的胃口,沒吃多少便撤了。我本著資源共享的原則拿著那碟還頗具規模的西紅柿炒蛋加入另一車隊員的飯局。

另一輛車上有四個乘客,兩男兩女,不過只有那兩個女生是進藏旅行的。

一個姓楊,湖南人氏,吃飯時臉上還總掛著笑容,一雙眼睛不停地調皮轉著,微黃而略顯干燥的長發,盡量矜持的舉止始終掩蓋不了那種有些大大咧咧的性情。身上披著剛向我借來的風衣,還蜷縮得像受了驚的刺蝟。

另一女子姓王,天津人氏,一副秀氣的眼鏡架在鼻梁上,斯斯文文,卻又透著一股北方人特有的干練與豪爽,健康而曲線分明的體形張揚著青春與活力的氣息。胃口出奇的好,細水長流的進食方法讓每個碗碟逐個盡顯原色。

邊吃邊聊,方知兩個女子也是靠著冥冥中注定的緣分才得以共同出行進藏。

飯罷,大家准備再度上路。楊MM披著我唯一的御寒風衣徑直走向車門,在我幾經暗示下方才歸還,滿臉淘氣的笑。

司機說,前方不遠,便是唐古拉山口。

6

剛出發,又遇到了可惡的查車,耽誤了好一會才得以放行。

一路緩坡,海拔漸增,5231米的山口,著實讓我有些興奮。它將成為我生命歷程中又一個新的高度。

隨著高度的不斷變化,天氣也由晴轉多雲,繼而下起了毛毛細雨。

終於,我們看到了那刻著“唐古拉山口”的石碑,附近停了不少進藏出藏的各種車輛,但凡體力允許的游客都在石碑前擺著痛並快樂著的撲士。或許這樣一張照片就能讓人感覺這輩子沒白活並成為此生最具驕傲感的談資。不管怎樣,能站在這樣的高度,都是幸福的。

大家陸續下車。站在山口上,凜冽的冷風,稀薄的氧氣,詮釋著高原環境艱險惡劣的一面。對於游客,這只是一種瞬間的充滿挑戰的壯美;而對於當地的居民,則是一種長期的生存抗爭與搏鬥。

望著遠處山坡上的幾頂帳篷,我深感敬畏。

我想我是幸運的,除了輕微的頭暈,並無其他不適。在寒風的吟唱中,我把那些皚皚的雪峰,定格於鏡頭,定格於記憶。

一回頭,看見土人正扶著封子翻江倒海,一吐為快,上前探問,土人無力地擺了擺手,說自己沒事。鐵青的臉上泛著堅強的微笑。

土人的身後,是一座高聳的紀念碑,上書:軍民共建蘭州拉薩光纜通信千裡工程竣工紀念。題字底下是兩個施工工人的石雕,眉目分明,形像生動。這不僅是對豐功偉績的歌頌,更是一種為生命追悼的婉轉表達。

在我們無意中享受到快捷便利的同時,是否會想到為那些永遠長眠於此的孤寂生命哀默一番?

上車時,江哥已是到了身體的極限,腿上的氧氣袋也干癟了下去,一臉痛苦地催促司機趕快離開山口。

就在告別山口的瞬間,車窗外閃過一對賣雪蓮花的母女。扎著紅頭巾的母親拉著女兒的手,默默的站在風中,眼睛裡充滿了從容與篤定。

在這一刻,我知道自己已經觸及到了西藏的土地,因為我看到了那種堅忍淡定的眼神。

過了山口不久,空中飄起了輕盈的雪絨,薄薄的,漫天飛舞。剛一接觸地面,就消融成淡淡的濕痕。

下坡後,眼前景色陡然一變。天地間憑空湧出大片大片的草場,成群的牛羊散落其中,悠閑地覓食散步。

而此時的我,卻少了那份欣賞的閑情。出行前,就因運動把腰部韌帶拉傷,胡亂擦了幾天藥就上路了。由於長時間的坐車,疼痛加劇,整個背部變得僵硬起來。

18:30,我們的車穿過安多,一個以灰黃為基調的小縣城。盡管小,但畢竟在地圖上占有一席之地,或者說,是青藏公路上一個明顯的刻度。這使其身價增值不少。

20:00,夜幕悄悄降臨,車子一頭扎入那曲的燈火中,但並未停留。車外飄著雨,間或夾雜著些小粒的冰雹,劈劈啪啪地敲打著車窗,把我們從困倦中喚醒。

夜空中撒滿了閃爍的星,如無數螢火蟲在頭頂飛舞,離得是那麼的近,似乎伸手可及。

舒了舒疲憊的筋骨,疼痛依舊。

然而,拉薩,已不再遙遠。

7

八月二十四日。凌晨。12:10。拉薩城市的燈火,昏黃而靜謐。

一路風塵的豐田4500停在寬闊安靜的公路旁,低鳴的發動機似乎也松了口氣。

終於來到這片向往了無數次的土地,平平安安的。

有些恍惚地走下車,在與地面接觸的那一剎,曾經魂牽夢絮的感覺變得真切起來。夜色下的拉薩,平靜得如同熟睡中的嬰兒。

無風,空氣涼颼颼的,深深地吸上一口,體腔裡一陣清涼。

小瑩已被姐姐接走。土人在一旁誇張的吐著,胃裡的殘存被掏了個精光。這一路,真難為他了。

告別司機,我們攔下一輛的士,投奔著名的吉日旅館。

進入市區不久,看,布達拉宮!坐在前排的土人虛弱地喊了一句。恩。我輕輕地應著,卻已無心細看。渾身散了架般的疼痛,腳踝的傷痛也在乘人之危。此時的我,更渴望看到一張床,哪怕簡陋不堪。

托體於高山的布達拉很快就消失於視野,腦子裡只留下一個高大朦朧的輪廓,其它的細節,一概不知,更談不上有什麼感悟了。

原以為第一次與她邂逅,必將熱淚盈眶,激動萬分,感想紛呈,最不濟也得是喜笑顏開的。而事實上,一樣也沒能實現。

這樣的邂逅,無疑是失敗的,呵呵。

後來有朋友問我第一眼見到布達拉宮時的感覺。想睡覺,我說。一個匪夷所思的回答。

敲開吉日的大門,睡眼惺忪的小妹從值班室裡探出頭來,告訴我們已沒有足夠的床位。

離吉日不遠就是同樣出名的八廊學,床位倒是富余得很。細心的土人聯系上了還未找到住宿的王MM和楊MM,沒過多久,大家就團聚在八廊學,登記住房,分室而寢。

房間裡彌漫著一股我所熟悉的酥油味。給家裡人報了平安,倒頭就睡。

8

同樣的一個夜晚。

我肉體的故鄉,遠在他方,燈紅酒綠,紙醉金迷。

我精神的家園,近在咫尺,無聲無息,冥冥蒙蒙。


精選遊記: 拉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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