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應該知道扎西德勒的意思,還需要我的解釋嗎?這是我唯一會說的一句藏語,格 桑扎西還教給我們幾個,但是我都沒能記住,也學不好,倒是Rayco學得像模像樣,我不得不 說自己是個很笨的人。以下仍然是對格桑扎西的記錄,時間走到了2001年5月4日,青年節。早上基本算是早起,窗外還飄著雨,我下樓去洗手間時竟然遇到了扎西,他說他的一個 道友來了,要陪他到寺裡轉經。我心裡想,今天不能找他當導游了,很是遺憾!遂匆匆分手。 跟Rayco說後,啟程往拉撲楞寺。在路上看到了藏民的晨練,感受到了“五體投地”的虔誠, 當我也轉動起五顏六色的木質的轉經桶時,心底也湧起了一種祥和的氣息。到了拉撲楞寺,還 有游客穿著棉大衣,因為早上下著小雨,很是有點涼意,買完票需等著導游的帶領才能入寺參 觀,而導游竟然是喇嘛——進入佛學院學習,導游是他們的必經之路。或許是由於對游客開放 的參觀空間有限的緣故,而或是導游的講解讓我無法完全聽明白——在大經堂,我竟然聽成了 “大雞湯”,自己很是回味了半天,而或根本我無法感受他們的要義。拉撲楞寺給我留下的只 有藏民對他們心中神靈全身心貢獻的虔誠之心。准備回招待所,收拾包裹前往郎木寺,路上竟 然遇到了扎西和他的道友。他得知我們的去向後,與其道友告別,要陪我們找車。後來我們決 定改變路線,和他一起去桑科草原。 扎西請我們坐著的當地別具特色的旅游小車,到了車站找到了他的司機朋友——一個很 豪爽的藏族司機,他很樂意帶我們去桑科。在路上我們通過他的介紹得知現在河道盡露的夏河 水在1968年還是赤腳所無法逾越的;他還讓我們坐到後座,這樣可以逃過桑科草原的門票費。 果然,當我們衝過買票處時,有一種衝鋒陷陣的感覺。 進入桑科草原前便看到了遠處的山峰之巔頂著白色的帽子——雪山!我和Rayco都很激動 ,我竟然看到了眼角有淚光的閃動!進入桑科草原便被很多牽著馬的藏民所包圍,他們請你騎 馬——每小時20元,每匹可乘2人。我們好不容易拒絕了他們的熱情。但桑科草原的“表現” 很難令我們滿意——如果沒有了蒙古包和雪山的協調,我想我肯定充滿了悔意,因為草和我的 寸頭完全可以稱兄道弟!扎西建議我們去離桑科十裡地的格桑草原,我們同意了。再次陷入了 “馬夫”的包圍之中,順水推舟我們乘上了兩匹馬。我和扎西這個“阿科”(藏民對喇嘛的尊 稱)共乘一匹,Rayco和則女馬主人一起。路上扎西策馬揚鞭,把我這個重未當過馬上將軍的 小卒子給狠狠嚇了一跳,幸好很快穩住了心神。委屈的是扎西,因為我個人體積的問題,他每 每要調整坐姿以免被我“欺壓”滾落馬下。到了格桑,他說臀部已經燙得不行。Rayco要逍遙 自在的多,騎在馬上很是英姿颯爽!
扎西幫我們找帳篷休息,幸好有他的幫忙,我們找到了一個只要價15元的帳篷,在裡面 開始點要藏族的特產吃食,包括了青稞酒、氈巴、奶茶以及一種拌著酥油的“飯”等等。用過 飯稍加休息後,扎西讓我們自己去逛逛,於是我們跑去“牧羊”,遠遠地看犛牛,然後又去騎 馬,這回是自己駕馭,結果很是受氣。好不容易回到“營地”,扎西的朋友告訴我們他在帳篷 裡跳舞。於是我們見到了純正的藏族舞蹈,不過扎西和我們一樣是觀眾——他還是很害羞的。 將我推上舞台,可惜我哪會跳舞啊?根本無法滿足他和那些藏族同胞要一睹漢民舞蹈的風采的 願望。當我尷尬地呆在上面的時候,我更想著那個“可惡的人”怎麼不跟我來呢?要是她在就 好了! 由於沒有等到司機來格桑,想來是傳話的人失職了。我們於是一邊步行回格桑,一邊看 風景。路上,扎西的喇嘛服飄揚著,根本擋不住大風。我要求將自己的外套給他,他堅決拒絕 了,或許這對於他不合適,或許他在享受一種修行。剛才在帳篷裡我們偷偷換過了外套,他穿 著我的衣服顯得很城市化,而我顯然也配得上他的“袈裟”——後來Rayco干脆叫我大喇嘛! 路上忍不住攔了輛車到達桑科,得知司機其實已經在早些時候知道了消息到格桑找了我們,但 是那會我和Rayco還在跟馬較勁呢。司機以為我們欺騙了他,很是不高興。對此我們都很是後 悔,後來我將錢執意給扎西讓他幫我們跟司機道個歉,不知道那位司機師傅現在是否已經原諒 了我們?
由於沒有車,我們只好一邊走一邊攔車。遇到了很令我們不高興的一件事情。我們攔住 了一輛小車上坐著的是幾個喝醉酒的人(似乎是藏民),從他們的神態看來是對扎西的嘲諷, 後來扎西告訴我們他們在罵他臭喇嘛。扎西的神情很是暗淡,我也感到一種除了不可理解以外 的憤怒。但旅途的跋涉和談笑讓我們逐漸淡忘了不快,即便後來我們再次截住了這輛車,仍然 被拒載而且那些人還是照樣出言不遜時,我們已經可以用平常之心善待了。好不容易攔了車回 到夏河,已經是晚上8:30了。回招待所續了房,穿好衣服,請扎西到一家火鍋店吃火鍋。扎西 在房裡換了我的行頭,很陽光。到了店裡卻不敢進門,原來他(她)們都認識他。最終還是被 我和Rayco推進了店內。他們都驚呆了,因為扎西的裝扮很帥,店主顯然和他很是熟識,開玩 笑他是不是要還俗!也因為他與店主的關系,我們受到了很好的款待和優惠。 分離總是讓人感到不好受。扎西堅持第二天早上要來送我們,我們謝絕了。不僅因為他 明天早上的早課。我把他也很喜歡的一條我的褲子送給了他,很可惜我沒有帶什麼更有紀念價 值的東西來表示我的感謝。但我堅信我們還可以相見,或許是即將到來的六月的北京,或許是 我和你去他的故鄉“烏蘭”時。他後來接受了我們的建議,說到北京的時候會送給我們唐卡!
在此後繼續旅行的日子裡,Rayco多次提起扎西,透著感激和想念,時至今日當我重新整 理這些游記的時候,眼前還浮現著他靦腆的笑、他示範的在大經堂吃飯的動作、他教授我們穿 著喇嘛服的動作神態以及他跟Rayco開玩笑那認真的表情……
如果你到夏河去,你一定要去找他,他叫扎西畫家;
如果你到烏蘭去,你一定要去找他,他叫扎西畫家;
或許他在外遠行,但是他們知道他——格桑扎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