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北大荒(哈爾濱、七台河)

作者: sitalo

導讀我是2004年初春時節從北京飛到哈爾濱的。同機的伙伴有一位是極度飛機恐懼症患者,由於出道早,現在也是小老板了,所以極其珍惜生命,堅持了近20年不坐飛機。但終於抵不住大生意的誘惑,硬著頭皮上了飛機。很不幸,飛這個航班的是質量相對差的MD機型。飛機飛臨黑土地上空的時候,感覺黑土地尚未從隆冬的沉悶中蘇醒過來,彎彎曲曲的松花江還沒有解凍,像銀色的飄帶 ...

我是2004年初春時節從北京飛到哈爾濱的。同機的伙伴有一位是極度飛機恐懼症患者,由於出道早,現在也是小老板了,所以極其珍惜生命,堅持了近20年不坐飛機。但終於抵不住大生意的誘惑,硬著頭皮上了飛機。很不幸,飛這個航班的是質量相對差的MD機型。飛機飛臨黑土地上空的時候,感覺黑土地尚未從隆冬的沉悶中蘇醒過來,彎彎曲曲的松花江還沒有解凍,像銀色的飄帶和厚重的黑色形成明顯的對比。本想仔細品味品位空中俯瞰昔日黑土地的感覺,可飛行員卻好像要著急回家,飛機像抽風一樣靠驟然減速下降高度,我也是第一次坐MD,也被這種發動機後置的飛行器嚇壞了,我的伙伴更是面如土色嚇破了膽,仿佛世界末日到來了。我估計伙計正琢磨怎麼個死法呢,飛機已經穩穩的停靠在哈爾濱太平國際機場的停機坪上,虛驚一場,實際是杞人憂“機”一場,一塊石頭終於落地。

死裡逃生的老板上了出租車後興奮異常。立即電話告知我們的目的地:七台河准備迎接晚宴。而中午飯則選擇在哈爾濱到佳木斯的半道一個叫得莫利的地方,據說那裡的燉魚極其有名,味道一絕。來往於這條道的熟客都有最正宗的那家得莫利燉魚館老板的電話,從哈爾濱或者佳木斯出發就打電話預定一份燉魚,車到得莫利停車進飯館坐定,半杯熱茶下肚,熱騰騰香噴噴的得莫利燉活魚就端上來了,2個到3個小時,火候和工夫正好,你也餓了,不顧斯文形像動手大吃起來。得莫利燉活魚的材料很簡單:最好是黑龍江的活魚為主料,什麼品種不限制,外加豆腐粉條豬肉大蔥以及十三香之類的調和放在一起文火慢燉2-3個小時即成。得莫利燉活魚盛菜的容器一般是像臉盆一樣大的菜盤,否則不是正宗的做法。3、5個人一份燉魚幾碗米飯吃得肚皮滾圓,花錢不多味道終身難忘。開這個餐館的女老板據說因為燉得一手好得莫利燉活魚而成全全國勞動模範和人大代表。我後來在河南、河北、山東等地也吃過所謂的得莫利燉活魚,但味道和選料終於沒法達到得莫利鎮的得莫利燉活魚的水准。要吃正宗的得莫利燉活魚還得上得莫利去。

汽車從得莫利開出來已經是下午,沿著哈爾濱到佳木斯的高速向依蘭方向飛奔。奇怪這裡的高速沒有隔離帶也不是雙向四車道,只有綠色路標有點高速公路的意思,不過路上車很少。再看路兩邊的景色,起伏不平的黑土地一望無際,遠遠的山凹裡稀稀落落點綴著幾個居民點,估計連村子的規模都沒有。由於人煙稀少,自然就不需要高速隔離帶了。時不時的還能看到一些殘留的原始林子,但明顯感到人為過度砍伐的痕跡。才從高速拐上國道,天就黑了下來,這裡的太陽和這裡的居民一樣喜歡早早回家睡覺。把遠行的客人孤零零的拋在筆直的荒涼的可怕的道路上。這裡的夜是那麼的黑,燈火像當地人一樣難得看見。大約在黑夜裡折騰了兩個多小時,終於看到燈火如繁星點點的工業城市七台河。

七台河是個好客的城市。就像他們把送溫暖的煤炭輸送到黑龍江各地一樣,他們的熱情也感染著來自各地的朋友。說他們熱情好客好像還不夠准確,我感覺七台河人的熱情好客接近原始的淳樸和透明。他們把所有能長途跋涉來到這裡的人統統視為朋友。招待的飯菜品種單一,也算不上品位,但足夠的豐盛,而他們的熱情足以彌補這些物質上的不足。我們到所有陌生的家庭拜訪,遇到的迎接無一例外都是大大方方歡迎,熱情單純的七台河人甚至沒有起碼的防範之心。這樣的人性到底是值得頌揚呢還是原始的美麗?反正我是很難忘他們的清澈的眼神,這種眼神我在山西的老山溝裡見過,在西部的小學校園裡見過,在四川盆地的山村裡見過。。。。。。除此之外哪裡還能找到這樣清澈透明的眼神呢?

返回來的時候我們住在哈爾濱的香格裡拉飯店。這是一座緊靠松花江從窗戶裡可以看到太陽島的五星級酒店。落腳未穩,聞訊前來接待的同學已經到了大堂。來接我們的是一輛新款奔馳S600和一輛新款BMW745。一看就有擺譜的意思,不過作為全國行業500強的老板,這樣的車子應該是小意思。最讓我感到敬畏的是她那辦公樓頂上赫然有只老鷹的圖騰,甚至是辦公室的牆上也有這樣的標志,再加上近乎軍事化的企業管理水平,不由得讓我想喊“Hi,希特勒”,才覺得配得上這樣的氣氛。次日接待我們的是另外一位同學。來的車是一個像坦克一樣的怪物,這個龐然大物一直陪伴我們回到機場,之後才弄明白這個車子叫道奇公羊。同學帶我們去熱帶雨林(實際就是室內植物園)吃黑龍江裡才有的蝗魚,帶我們到俄羅斯建築一條街購物領略異國建築風情;帶我們到酒吧喝三十塊一小瓶的喜力啤酒,並且以上車餃子下車面為由強迫酒吧給我們煮在酒吧裡價格極其昂貴的水餃,並把一大堆俄式的刀槍斧劍買來送我們做禮物,由於飛機不允許這樣的“凶器”登機,同學又專門找貨運快遞托運過來。我估計這位同學再次見到我的時候連我的名字也叫不出,但他的熱情、豁達、瀟灑的生活態度卻讓我永遠難忘!他是一位搞建築設計出身的企業老總,據他講由於職業的習慣他最胖的時候需要用雙手捧著大肚子才可以把腿挪出來下車。而他現在依然是天天喝著喜力啤酒和搭檔們畫圖,不同的是過去用圖板,現在用筆記本電腦。他的工作場所可以在辦公室,也可以在家裡,也可能在豪華的室內游泳池邊上,大家伙光著膀子畫圖討論喝喜力啤酒。由於大強度的游泳鍛煉,他現在居然是身材健美的美男子形像,身上找不到一塊多余的肉。他把健美的身材作為自己50歲的禮物送給自己,他把工作和生活結合得那麼天衣無縫,他能夠用喜力啤酒澆灌他的建築設計靈感!他不是老板而是國企經理,能做到這樣的生活狀態,真是我在生活模式上的偶像,但我大概永遠達不到他那樣的境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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