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影隨行-內蒙古興安盟游記

作者: Mayon

導讀春天從我的身旁掠過時,沒有一絲的遲疑。而這個夏天,卻又出奇的熱情,徘徊不去。蒼白的日光燈無聊地照著銀白相間的的工作區,空調吹出濕冷的空氣,數部各種不同頻率的電話鈴總在交替響起,窗外更是焦躁的天空,單調的工作、單調的顏色…而只有我的電腦屏幕裡是阿爾山的雲、阿爾山的水、阿爾山的樹、阿爾山的顏色,和整個辦公室格格不入。我在不停地回憶阿爾 ...

春天從我的身旁掠過時,沒有一絲的遲疑。而這個夏天,卻又出奇的熱情,徘徊不去。蒼白的日光燈無聊地照著銀白相間的的工作區,空調吹出濕冷的空氣,數部各種不同頻率的電話鈴總在交替響起,窗外更是焦躁的天空,單調的工作、單調的顏色…而只有我的電腦屏幕裡是阿爾山的雲、阿爾山的水、阿爾山的樹、阿爾山的顏色,和整個辦公室格格不入。我在不停地回憶阿爾山,雖然沒有觸及她每一處角落,但從興安嶺外帶回的氣息,雖然短暫,卻還是讓我興奮不已。



從四年前訂閱的《內蒙古畫報》上,我第一次知道了在內蒙古、大興安嶺余脈的西北方有一個邊陲小城,一個全國最小的城市——阿爾山。畫報圖片上是阿爾山的五角楓林、周邊開滿杜鵑的湖泊、突兀的峰嶺和清澈的流水,當一次無意中在CCTV-4看到介紹阿爾山的專題片後,這個小城便更加深刻地印在腦海中。從鄂倫春的篝火節歸來後,我便開始尋找下一個出行的時機,雖然僅僅相隔十幾天,時間卻在確定的那一刻開始漫長,期待每一次的旅行,和喜歡的人去體驗未知的過程,去覽閱各不相同的風景。這已經是在不到一年時間裡,第三次來內蒙了,之所以如此完全是因為第一眼的蒙古曾那樣美得讓人心痛,大興安嶺的森林和藍色的蒙古高原,一直是我心中真切的遠方。

上網去找同伴順利得很,和清茶一起爬過兩次山,喜歡他在回應我時果斷地決定。美女是曾經一起滑翔過的,也是在曾經的藍色之聲上最早認識的朋友之一。和不同的朋友遠遠近近出去好多次,卻不得不承認跟有戶外精神的朋友卻最有默契。火車駛出車站,一次又一次的重復著那兩個方向,而每次的心情卻總是新鮮的,晚上六點多,我們到達了中轉站——吉林白城。原計劃傍晚六點鐘到達的火車足足晚點了一個多小時,使得我們包車去看雙塔和古城遺址的計劃泡湯,去買到阿爾山的車票時,卻又被車站要求出示邊防證。雖然早前聽說過前往邊境地區需要邊防證,但是近些年來這個證明都不是必需的了,如同去漠河去滿洲裡,公民都可以自由前往並不需要這個證明,而距離開車還有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裡要我們出示邊防證,這令我措手不及。到站前派出所一問,說要在所在地開,沒有邊防證不賣票。等待明早坐汽車的話不僅耽誤一天,更有可能因為仍然需要邊防證而使得我們滯留在吉林。雖然從沒有從曾經去過的朋友那裡得知要邊防證這一說,更無心去了解這規定何時開始何時結束,只能慶幸自己臨出門前收藏了朋友的電話,便在左右不安中打到阿爾山,欣慰的是那頭告訴會找人來幫助買票,於是安心下來。

在最後時刻拿到了車票登上開往阿爾山的列車,也第一次在車上被逐一盤查身份證並問及前去的目的。列車一站一停,迷蒙中嘈雜的上下車聲、乘客不滿的叫罵聲、還有那些聚集在燈光處雀躍的飛蟲 讓一路似乎不盡完美,可對我們而言,只要能到達那裡,這些過程顯然則有了一種特別的趣味。

清晨四點多被吵醒,劃開窗簾,眼中所見已是雲霧群山,因為五點多就要到達終點,於是干脆起來坐在窗口向外望去。興安盟,以雲霧繚繞的群山、茂密的森林、歡快的河水還有低矮彎曲的木柵欄以及朝陽投射的光影,生動地開始接納著我們。面對這樣的和諧時,我願做森林中的一棵樹,即使尚帶著風塵僕僕的面容。在這樣的清晨中,我願將自己沉默,在一片花葉中去感受林地魂靈的歡愉,在一絲溪流中,感受山脈的律動。

一片尖頂紅色的房屋映入眼簾時,列車停靠到了終點阿爾山車站。走下火車,帶著森林氣息的空氣遁入肺腑,連肚子都能感覺得到它的清涼新鮮。最先映入眼睛的是聞名的阿爾山火車站,這座車站建於1937年,是一幢東洋風格的低檐尖頂二層日式建築,一層外壁周圍是用花崗岩堆砌的亂插石牆,樓頂用赭色水泥塗蓋。如今整個火車站保存完好仍在使用,是內蒙古的重點文物。站台雖然不大,但是相對於這個小小的車站建築,則顯得寬敞開闊,雲霧低垂的背景下,我們好像到了一個袖珍的童話王國的入口,放慢腳步,不想讓這可愛國度的來得這樣突然。

出來站口,我們背包沿街道隨意而行,領略這個邊陲小城的風情,阿爾山坐落在大興安嶺的群山環抱中,因為海拔較高且位於興安嶺外所以溫度比松嫩平原低了很多,我們也很驚奇的在這個7月盛夏的清晨口吐哈氣。城市不大,只有幾條街道,建築除了少數的老房子之外,都是新建的歐式風格的建築,賓館和洗浴場所不少,最著名的療養院被海神集團承包下來,是個FB的好去處。

簡單休整過後,找了一輛出租車前往伊爾施,出阿爾山市區不遠,路旁有一圓頂小亭,亭腳處有幾人在下面水池邊接水,這便是著名的五裡泉,因為水質清純,長年恆溫,祛病健身,被稱為聖水神泉,我們便將自己身上帶的水全部倒掉,接滿喝飽再接滿,也學著別人那樣用泉水洗手洗臉,泉水甘甜透徹,滌蕩著一路的疲憊和塵埃。

玫瑰峰在前去往伊爾施的前一路口,所以便先轉往玫瑰峰,快接近玫瑰峰的時候先路過了一個“自然生態博物館”,因為沒有打算進去,所以從門前飛速駛過了。之前看過其他朋友的功略,去玫瑰峰完全可以從自然生態博物館的後面上山,在山脊上一路走過去,不僅可以逃票,也是一段非常好的一段徒步體驗。登玫瑰峰門票15元,明信片型。資料上描述玫瑰峰是距今1.54億年前中侏羅紀岩漿侵入而形成的花崗岩,後經地質構造作用的抬升和近250萬年的侵蝕和風化等地質作用而形成的。這裡最大特點就是一草一木、一石一土,皆渾然天成。

在山腳下仰望,玫瑰峰一帶是從平滑山中突兀出來的石砬子,因為天下小雨,更顯出赭紅色,十幾座石峰形態各異,氣像萬千,有一種氣勢磅礡的雄壯之美。山石有的像披甲的戰將,有的像直插雲霄的寶劍,有的像嘶鳴的戰馬。玫瑰峰相對高度並不是很高,但是因為急於登上峰頂卻也弄得氣喘吁吁。俯望,這片千姿百態的花崗岩石林地貌一覽無余:壁立千仞如獅如劍,錯落有致。在滾滾烏雲的映襯下,更顯出罕見的雄渾和粗獷。攀爬到最前端的峰石處,並列的神女峰就屹立於眼前,山石之勢堅強沉穩,如一位雍容女子的面容,迎向風雨,頭發被這蒙古的風吹拂飄散。這神態,讓人想起了那座世界最高的紀念碑,伏爾加格勒一上的雕塑——母親,兩者是那麼的相似。山峰無語,只有盤旋飛翔的野鴿子發出清麗的鳴叫,據說這些鴿子是侵華日軍的信鴿與本地鴿子的後代。戰爭的陰霾早已煙消雲散,今天的野鴿傳送著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消息。舉目遠望,森林草原盡收眼底,山下的幾所紅房子點綴在滿目綠色中,通往東旗的公路像一條帶子,優雅地伸展向北方。

飽覽了壯美的風光,呼吸著雨霧彌漫的空氣,我們繼續向西北方向開去,那裡是中蒙邊境地帶,口岸景區是阿爾山地區劃分的四大景區之一,也是不要門票的景區,而其實就是通往口岸的自然風光。路上經過一處泥沼,我們下來車,發現這裡卻是哈拉哈河的一處大拐彎,好似微縮的長江第一彎一樣。這個彎曲處土質松軟,河岸還會在流水的切力下不斷向後開擴。

哈拉哈河流域就曾是北方游牧民族的繁衍生息之地,它孕育了森林草原文化和文明,特別是成吉思汗的漠北鐵騎從這裡崛起。它發源於阿爾山的摩天嶺北部,上游穿越火山熔岩地段,在茂密的林海中曲曲彎彎向西,就在這裡流出國境奔向蒙古國,然後在蒙古國繞一個彎後又流回注入中蒙界湖——貝爾湖,從貝爾湖出來的烏爾遜河在經過一路奔波又流入北方大澤——呼倫湖。

哈拉哈是蒙古的母親河。傳說很久以前大興安嶺上居住著幾家獵戶,有一天各家的人都進山去打獵采藥。有一個叫達爾濱的少年因騎馬摔傷了腳,留在家裡照看不滿周歲的弟弟,忽然有一只餓狼躥進木房,叨起熟睡的嬰兒就要逃竄。達爾濱不顧一切地撲向那只狼。餓狼同達爾濱廝打在一起。達爾濱的呼喊、嬰兒的哭聲,喚回了獵戶的妻子。等她跑回木房時,只見嬰兒趴在地上哭;達爾濱滿身是血,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狼已斷氣,身上多處刀口還在淌血,肚子上插著一把腰刀...獵戶的妻子把達爾濱抱在懷中,大聲地呼喊著他的名字,但他終究沒有醒過來。獵戶的妻子猛地想起來長者的一句話:人的奶汁可以讓善良的人重新睜開雙眼。於是她便把自己的乳汁一滴滴地擠在達爾濱的雙眼上。奶汁順著達爾濱的臉頰流到草地上。獵戶的妻子就這樣不停地擠呀擠呀,開始流出的是奶,後來流出的是血...最後她昏倒在草地上,但她仍把少年的頭緊緊地摟在胸前。不知過了多久,獵戶的妻子被一陣陣流水聲喚醒。她睜開眼睛,發現一條波光粼粼的大河正靜靜地從身邊流過。獵戶告訴她,達爾濱終究沒能睜開眼睛,但是她的誠心卻感動了上天,把她擠出的奶汁變成了這條寬闊悠長的河流;達爾濱正被河水輕輕地托著漂向遠方。這條奶汁彙成的河流,就是今天的哈拉哈河。達爾濱則變成了今天的人間仙境——達爾濱羅。

再向前經過一個連部之後,便到了關卡,遠遠地我就在車裡叮囑女同伴們去負責說服邊防小兵哥,以期望能夠給我們放行到界碑處一觀。或許是因為去年在東旗時候跟朋友到達邊境那樣順利,使得自以為中蒙邊境皆是如此,卻不想那小兵哥態度嚴肅,堅決不准許我們過去。磨嘰了好一陣,我們使出渾身解數,大談邊關的辛苦、路途的艱辛、我們工作的艱辛和守邊關的相同點.... 兩位女孩把小兵哥說得都不好意思了,結果仍然是白費。往連部打了電話後,連長發話不准放行,於是我們也不再難為士兵,照了幾張相後便從另一條路離開了關卡返回伊爾施,一路上風光無限,青色的山巒彌漫在遙遠的天際裡。



阿爾山的天氣似乎喜怒無常,時而下雨時而艷陽高照,來時候陰雲密布急雨當頭,回來路上卻感覺到陽光灼熱。經過一處漂流點兒時候,本打算漂流,但似乎當地人都不會做生意,50元錢的漂流因為我覺得時間太短,欲砍去10塊未果,因為漂過好多次所以對此不是十分感冒。不多是我們回到了伊爾施鎮,沿著主道轉了一周,伊爾施是一個歸阿爾山管轄的很平常的小鎮,但是有趣的是它卻比阿爾山市大,人多而且更熱鬧。每15分鐘有一輛小公共汽車往返於伊爾施和阿爾山之間。伊爾施這個地名來由據說是早前有一支軍隊駐扎在這裡,番號是一二師,後來撤走之後當地的稱呼演變成了伊爾施。

回到阿爾山已是中午時分吃過午飯後,我們一商量去城市周邊徒步爬山。在陌生的地方徒步而不是用車送接到每一個人群喧鬧的景點這是一種很暢快的體驗。一切遙遠都在自己的腳步下接近,一切的未知都在自己的親歷中熟識。事實上,走在城邊的山坡上確實是一段讓人歡快的旅程,7月的野花漫山遍野,目光張望的每一處,都是或紅或黃、白、藍紫色.神態各異的花朵。有意思的是剛到阿爾山仔細端詳車站的時候,一個當地大哥看到我在拍火車站便自來熟地跟我聊天,說“拍這個車站干啥,上那山上多有意思”隨後就指了指我現在登的山頭,接著說“上面有草耙子,魏老五就被叮了,他是C型血差點沒死了,要是A型B型就沒事兒….”我不知道這位大哥說的魏老五是誰,也不知道是否真的A型B型被草爬子叮了就真的沒有生命危險,不過我相信這世上沒有C型血,同時也慶幸著自己是A型,真要被那東西叮了或許可以求得一絲僥幸… 也許是心理因素作怪,上山拍攝那些花花草草的時候,就總是覺得有什麼東西順著褲管爬到腿上,當時著實暗自驚恐了一陣,也許只是一只螞蟻,這使得晚飯時候吃當地一盤特色菜“螞蟻煎蛋”的時候總是感覺身上不那麼自在。

從山上下到一個小村子,從人家的宅院中經過,被一只大黃狗恐嚇之後再去爬最高的一座山頭,下午時分酷熱難耐,風景確是出奇的好,我相信這裡每一座山都是鮮花遍野,綠草萋萋。到達山頂後發現上面一片居然是不長草的,碎岩也呈現出層層疊疊的痕跡,更奇怪的是還有兩處圓圈長滿綠草,而中間的扇面出卻都是石子,整個圓形又都稍沉降與山頂的平面。不知道這是人為還是一種自然現像,附近岩石上還有大碗口樣的石臼,似乎是遠古冰川遺留的痕跡。

像是有無形的界限,當我們突破它的時候,冷風吹來,登山時的悶熱就在一瞬間化為烏有。我想這風一直在吹著,無奈被這些高山擋住,些許的縫隙才讓它降拂到小城中去吧。感受冷風舒爽著身體的時候,層層的雲也從遠方奔流而來,也許幾分鐘它就會飄到國界的另一端,風是自由的、雲是自由的、無界,是多麼的自由..

頂著一天當中的第六場雨回到住處,躺在床上便自然而然地睡著了,迷朦中感到陽光從窗外照射到我的床上,暖洋洋的舒服,阿爾山的天氣就這樣總在跟你開著玩笑。晚飯過後,打算先在城內散步然後去溫泉博物館游泳,夕陽的光輝中,城市周邊的小村落裡炊煙裊裊,新建的別墅整齊的矗立在路旁,我們感嘆這小城和諧的環境,還有她和諧的生活。

雨來的就是轉瞬之間,還未走路途的拐彎,豆大的雨滴急速地敲打著地面,我們緊緊依靠在路邊的牆檐下,那雨線貼著眼睛貼著鼻尖從面前墜落,風打亂了雨,雨打亂了我們,我們打亂了陣腳,狼狽的跑到一家豪華賓館裡去。這賓館叫做貴賀賓館,據說是全興安盟最好的酒店,一個標間要近500塊錢,服務員還不斷地向我們推銷著晚上的娛樂門票“晚上來看演出吧,還有人妖呢..”

我站在那落地大玻璃窗前,外面的第七場雨,還是那麼大..

礦泉泡過的身體滑溜得很,在被子裡感覺自己像一條魚,醒的雖早卻懶懶的不想起來。去往烏蘭浩特的火車是早晨7:30的,這裡的火車站不提前賣票,都是幾乎開車前一個小時才開始發售,好在列車也只有一列,只是大家要去往的地方遠近不同而已。火車空空如也,空座多到可以隨意躺著睡覺。在這個漂亮的車站前留影後,列車便緩緩駛出站台,輪軌駛過我和清茶前赴後繼“臥軌”的地方,阿爾山就在這不停地轉動中,成為一條遙遠的直線…



列車駛出阿爾山半個多小時後,汽笛聲提醒我馬上就要經過南興安隧道了。於是立刻從車窗探出頭去拍下火車進入隧道的一刻。南興安隧道距離白狼鎮不遠,至今是火車進出阿爾山的唯一通道,有軍人在此常年把守。這條隧道也是當年日本關東軍的一處重要的交通樞紐。東北淪陷後,日本為掠奪阿爾山的資源及軍事擴張需要,於1934年3月開始修建這條隧道。隧道全長三千二百多米,為鋼筋混凝土建築,隧道中岩石多是堅硬的花崗岩,工程艱巨,歷時兩年多貫通。隧道洞口外有碉堡,碉堡下層還有關押勞工用的水牢,隧道內部還有地下暗堡。據說隧道的設計者是兩位中國女工程師,在當時的條件下從山體兩側同時施工,貫通時誤差不到一米,隧道建成後,工程師和幾百名勞工全部被殺害。這隧道,是用中國勞工屍骨建成的。

火車陸續經過白狼、五岔溝等小鎮,雨又開始下了,我們都昏昏沉沉的在車上打起盹來,耳邊只有列車駛過鐵軌的鏗鏘聲,期待著烏蘭浩特是個好天氣。

穿越興安嶺,駛過茫茫的歸流河,下午一點半,列車停靠在草原紅城--烏蘭浩特。“烏蘭”在蒙古語當中是紅色,“浩特”是城市的意思。烏蘭浩特就是“紅色的城市”。呼和浩特意為“青色城市”:錫林浩特意為“高原城市”,烏蘭巴托則是“紅色的英雄”…

出來火車站後隨手攔下一輛小型的賽歐出租車,問到去罕山的價錢,司機是位長相富態的大姐,回答是四塊錢。第一次打車聽說過還有低於5元的,再問從罕山到5.1會址,回答是三塊錢。我們在烏蘭浩特停留的時間不長,但是所接觸到的人們,卻都是非常的真誠友好。後來又接觸到的兩個人,更加深了這種印像。

去罕山公園是為了看成吉思汗廟,在火車上就遙遙望見它在山頂的雄姿。這是中國唯一的一座成吉思汗廟,據說很多蒙古國來的人,到了這裡進門就跪拜他們的祖先。成吉思汗廟位於罕山山頂,呈“山字”型輪廓,是一座融漢、蒙、藏三個民族建築風格於一體的建築。中間是正殿,東西兩側是偏殿,建築上體藍色圓頂方身、中軸對稱,大殿正中的大理石台基上是成吉思汗金身銅鑄坐像,兩旁陳列著元代兵器,東西偏殿陳列著元代的服飾、書簡和器皿。各殿天花板上繪有蒙古古代圖案。壁上有表述成吉思汗豐功偉績的大幅壁畫,粉牆金頂、莊嚴肅穆。

我習慣於在各種廟宇中去祈求國家和親人的平安,但是對於我崇敬的成吉思汗卻沒有去給他下跪。在大殿裡,不時有人給這位大汗燒香叩頭,一群男女來到這裡,年歲稍大的一位大叔磕頭上香後跟後面的人說:“這是我的祖先啊”,想必他是一位蒙古人,對成吉思汗的敬仰和尊崇寫在他的臉上。但後面有一位穿著高跟鞋的年輕女士,手裡拿著香,邊向前走邊問:“這就是成吉思汗麼??”那一刻我覺得非常好笑,卻又感到一絲無奈,如果她是蒙古族,會不知道她的祖先麼,而如果她是漢族人,那麼去給成吉思汗磕頭心裡是祈求什麼呢?轉過頭來,卻又不禁對自己的想法感到多余。



出來罕山公園去五一會址,路邊的小汽車來來往往,很少發現有車廂頂部有TAXI字樣,但是許多車又都是私營的出租。這次攔了一輛綠色的QQ,司機大哥說去五一會址四塊錢,因為上一個大姐告訴過我們三塊,於是就樂得地跟他砍價,後來為了不想在路邊淋雨便咬牙狠心接受了4塊錢的價格。車子朝向我認為的反向駛去,過了一會兒行駛到一個廣場邊停下,原來司機給我們拉到五一廣場來了,得知錯了這司機大哥顯得很不好意思,連連說“那裡也不遠也不遠,我不多收錢”。車子在城裡繞了一圈,中途這大哥還下車把我們留在車裡去問路,讓我們感覺很有趣,最後經過一個灰色房子時候,我看到圖片中熟悉的牆頂,連忙叫停。走近一看,“五一會址”四個字掩映在柳樹之中,大門卻緊鎖著。我們幾個隔著大門小門的鐵網向裡面張望著,院內是一座青磚建造的廳堂。五一會址因內蒙古人民代表會議在這裡召開並宣告全國第一個少數民族自治政權——內蒙古自治政府在此成立而得名。在大門處徘徊了好一陣,頗感失落,正當我們為求得安慰准備冒雨繞到後面去的時候,一位黑衣長發女士在從遠處打著雨傘過來喊住我們:“那幾個小孩兒,你們是哪裡的?”我說“您是這裡的麼?”“對。你們從哪兒來?”“黑龍江,想上這裡來看看,沒有人啊”“走,我帶你們進去,我看你們在這兒晃悠,一看打扮就是外地的,今天有值班的大爺,估計下雨沒人他也吃飯去了…”大門打開了,我們感到真是意外,都高興地跟在她後面,進到大廳內,這位姐姐說“你們自己看吧,今天不收你們門票的。”然後順口問了我們一句“知道中村事件不?就是在我們這裡發生的。”我們幾人面面相覷,便按照布展的順序,仔細看了起來。

大廳內陳列有照片等文物,內容就是從“中村事件”開始的。以下引用一段關於“中村事件”的介紹:

“中村事件是日本侵犯東北的重要歷史事件,1931年5月間,日本關東軍中村震太郎大尉及其同伴井杉潛入興安嶺索倫屯墾區一帶進行間諜活動,不久被東北軍下屬之興安屯墾軍第三團發現並予以逮捕,搜獲大量其從事間諜活動的罪證。團長關玉衡召開緊急會議討論如何處理此事,出席會議的軍官對日本的侵略行徑深惡痛絕,一致主張將中村等人處死。6月26日零時30分左右,中村等四人被秘密處決。其屍體和所攜物品,除留下重要文件資料上報外,一律焚燒滅跡,投入洮兒河內。在審訊中村時,中村佩戴的手表被屯墾三團司務長李德保拿走。後來,他去洮南府嫖妓時,將其押於大興當鋪內,最後為日方所獲,導致消息走露。7月中旬,關東軍特務機關尋獲中村之手表,得知中村等人被秘密處死的詳情,決定借此煽動反華情緒,為侵略制造口實。8月17日,日方公布中村事件情況報告,借機在國內煽動對華作戰狂熱。日本國內對華強硬空氣高漲,形勢十分險惡,被張聘為東北外交委員會委員的老資格外交家顧維鈞感覺情況不妙,“關東軍在日本軍部的指示或教唆之下可能采取激烈的行動,或許用武力奪取沈陽,進行恫嚇”(《顧維鈞回憶錄》第1冊,412頁),為此他先寫信給張學良,後又專門赴平勸張關注日本關東軍之動向,防止突發事件。但張對顧的告誡並不重視,也未對東北的兵力部署作相應調整,一個月後,震驚世界的“九一八“事變發生,東北人民從此陷入了深重的災難,“中村事件”遂成為“九一八”的導火索。

展覽的照片中,就有描述入本侵占中國時期的介紹,其中一張阿爾山車站的照片,引起我們的興趣,因為我們剛剛從阿爾山回來,那小小的火車站如今以黑白照片的形勢排列在日本侵列中國的史實中。九一八”事變後,日寇的鐵蹄踐踏著東北。1932年6月,興安盟在“偽滿洲國”統治下設立興安省,省府駐王爺廟(如今的烏蘭浩特市)。蘇聯對日宣戰後,王爺廟的日偽分子處於極度混亂狀態,偽“興安陸軍軍官學校”400多名青年軍官學生起義,後來成為內蒙古人民革命鬥爭的一支武裝力量。1946年1月內蒙古東部一些民族上層人士,在興安盟的葛根廟召開了東蒙人民代表大會,宣布成立東蒙自治政府,並建立了東蒙自治軍。興安盟也同時成立。隨著自治運動的深入發展,中共中央於1947年3月發出批示,決定成立統一的內蒙古自治政府。內蒙古自治運動聯合會在王爺廟隆重召開了有各盟旗、各民族、各階層392名代表參加的內蒙古人民代表會議,選舉產生了以烏蘭夫為主席的內蒙古自治政府。5月1日,內蒙古自治區宣布正式成立,從此,全國第一個少數民族區誕生,為中國實行少數民族區域自治樹立了光輝的典範,王爺廟改為烏蘭浩特市。

在我們的眼中,在五一會址與這位姐姐的相遇成了我們在興安之旅的一個頗為生動的告別。雨已經停了,烏雲漸漸飄散,天空似乎比來時更亮了,走過烏蘭浩特的廣場、街道,看在草坪上吃草的小鹿,看著興安盟莊嚴的長樓,看那在街邊歡暢卡拉ok的人們,還有車站前可愛的小狗,陌生的城市,給我們留下的是生動、樸實的印記。

期望著有機會再踏上前往內蒙的旅途,去看那裡的自然風景,去邂逅那裡純真的人們。

[完] LEM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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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山)

(阿爾山的街道)

(悠然自得)

(成吉思汗廟)



(興安嶺上的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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