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7日,火車已翻越秦嶺,行駛在甘肅境內。過隧道時那種壓耳朵的感覺不再(以前只在飛機上體驗過壓耳朵,第一次在火車上碰到)。離此行的目的地青海不遠了。不過青海也是個大省,要研究的那種鳥生活的地方在青藏高原東南緣,青海西藏四川交界的地方,離西寧著實還有些距離。這裡的民房多為“半間”,就是把咱江南常見的那種倒v形屋頂的房子從中劈開,只留一邊斜坡。蘭州轉車時,同車的告訴我說蘭州火車站的拉面館是蘭州最大的號子,一定要去嘗嘗。可惜火車上已經吃飽了。轉車到了西寧,一出車站到處是拉客去青海湖、格爾木、拉薩的司機。車站後面一堵高高的黃土牆,間以一條白色帶,不曉得是含啥礦物。買好次日去玉樹的票(汽車站離火車站很近),在附近吃了牛拉。Sigh,這裡的牛拉再也不像某人曾經描述過的那樣牛肉蓋滿碗了。小飯店周邊淨是些藏餐、藏藥、藏飾店,加上那一大堆去拉薩的車,搞得好像不是在青海而是在西藏了。
次日車開出西寧,沿河前進,植被比西寧周邊好了很多。這輩子第一次看見了雪山。這綠色中的一抹白色的確有種神聖的感覺。車到煌源縣,瞥見路邊一三輪摩的,商標曰“轟轟烈”——超牛啊,也許這就是西北人民的性格?在這縣城,有個地名叫“大什字”。在西寧同樣有這麼個地名。似乎相當於南京等城市中的鼓樓一類,算是個中心地帶吧。進入共和,路邊時有不大的瑪尼堆,但同時又有伊斯蘭的那種頂端帶個月亮的清真寺,屬於回藏混居的地區。車邊老有一種黑糊糊的小鳥站在土壘上,卻看不清。也巧,發動機壞了,停在海南的一個什麼地方修了一個多小時。這裡幾個泥巴房子的牆洞裡就有這種鳥在繁殖,鳴叫著宣告領地,不懼人,離人最近可至2米,肉眼就看的很清楚。甚至大家都在那寫作“側所”的地方方便時,他也在周圍跳來跳去——赭紅尾鴝,嘿嘿,我的一個新種。
過了這段,開始修路了,一路都是砂石路面。放在車後箱裡的包上的放雨罩應該開始起防塵罩的作用了。開闊的草地上偶爾有只高原兔(?尾比身體更灰)竄起。隔著車窗,遠處的山坡在我眼裡總有種在橫向拉伸的錯覺,相當明顯。搞不懂是啥緣故。後來發現下車就沒這種感覺,而且晚我幾天到的同伴錘子說他在車上卻沒這感覺。見鬼。牧民們騎著摩托,不知奔向何方。都一律用手帕圍著嘴臉,防曬防風。
臥鋪大巴上睡的迷迷糊糊,卻上來個啥警察檢查身份證和入境證明。仔細看看,路上一牌子寫著“稱多縣蟲草采集管理檢查站”。我拿著介紹信,沒多問就過了。同車卻有很多外地民工,有的沒證明,有的壓根連身份證都沒有,被強行趕下車。拉拉扯扯糾糾纏纏間1個多小時就過去了,少了半車人。此時才凌晨一兩點鐘,外面草地上積著雪,呼呼的刮著風。就那麼兩三頂小帳篷,警察們待的,沒法再塞下這些個人了。看他們也不像帶了很多衣服的樣子,很是可憐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等待老板來領人或者回西寧補手續都是相當麻煩而痛苦的事。記得去年來的許多鳥友都沒碰到這樣的事情。問司機得知,這是今年才有的政策。起因是去年玉樹州各縣因挖蟲草的利益衝突導致大規模械鬥,甚至出了人命,今年為限制外地人進去挖蟲草才搞了這套東西(事後在我研究鳥的那個林場的職工嘴裡了解到更多真相,就不細說了)。而那警察趕人時說的在西寧就可以看到關於此事通告,我反正是青海的電視台看了好幾個都沒看著,大街上也沒見貼過,買車票時也未有任何提醒。我又問那旅游的人該咋辦?答曰到西寧旅游局開證明。靠,真是麻煩的要死。天快亮了,不知不覺已過了海拔5000多點的巴顏喀拉山口。一路上朋友們提醒我該如何應對高原反應,卻發覺自己沒啥不適,還好。在河邊看到飛翔的鹮嘴鷸,呀,又一個新種。看了鹮嘴鷸不久,小河即彙入了一條大河,這便是長江的上游,通天河了。橋邊立著三江源保護區的標志,卻也同樣立著又一個蟲草檢查站的小樓。又是一番扯來扯去,nnd竟然說前一個檢查站說了不算,我的介紹信無效,要到州裡開證明。玉樹州還在前面那,你不讓我過我咋去開證明?又耗了得半個小時,總算勉強放過我了,而這一車又趕下去幾個我是無暇顧及了。在檢查的這一會看了幾種鳥,新收了灰背伯勞和渡鴉——果然是中國最大號的烏鴉,so大啊,連叫起來都比其他烏鴉恐怖,是喉嚨裡一種空空、喀喀的聲音。終於到玉樹了。車站牆上的文字告訴大家“此地大小便違者罰款××元”。還有逼著人家非得在牆腳隨地大小便的麼?在兩個車站間來回問了幾遍,啊~~~,抓狂啊,每天只有一班車去囊謙!青海再怎麼落後也不至於這樣吧,一個州府到其下轄的縣城才一班車,而且就是之後從西寧開過來經過玉樹的那班?有人告訴我的另一班早上發車的,不知何時已經取消了。也是後來林場職工說是因為小面包跟那班車一個價所以擠的班車沒生意不開了。Sigh,我還以為玉樹到囊謙有好幾趟車,才沒買西寧至囊謙而是買了較早的西寧至玉樹的車。不過想想也罷,也許坐後邊那車遇上個更不好說話的哥們,把我扣下了呢。等啊等啊,過了那車的點好久了,也不見個影。剛想要不明天再走,先找個旅店住下吧,那車又來了——死車,也不知是壞在哪兒了還是扣在哪兒了。背著一個背包,再用滑輪車拖著一個包,走來走去真是腿酸啊,畢竟是剛上高原,不要這樣折騰我吧。去追這車時,倆阿卡(喇嘛)駕著摩托,晃晃悠悠,差點撞到已經停止不動的我。
終於又上路了。基本還是草原,路略微又爬升了一段。途中一摩托在好好的路上翻到路下邊去了,是倆阿卡。好像就是前邊提到的那倆吧,我偷笑。最後,在一段很是狹窄的山谷中穿行了一陣後,終於抵達了囊謙縣城,此時已是夜裡10點半。
後邊幾天就忙著辦進林場的手續,以及在各家店轉悠打聽物價。在玉樹碰見的來自內蒙古的獨行俠老吳(是真的老,60多了,一個人帶著氧氣袋上高原)也到了,他坐的車竟然下午5點多就抵達了囊謙。後來還見過凌晨4點到的,交通沒個准點啊。這老頭以前是跑車的,身上除了身份證還有本中國護照,就是憑這護照過的檢查站。老外來也沒啥問題,又有護照,語言又不一定通,警察估計懶的檢查他們。說到老外,除了來觀鳥的,就是來支教的了,選的還都是犄角旮旯裡那種學校。真服了他們了。國內也沒見有哪個志願者到這種地方來支教。街上貼了個清理垃圾畜的通告,說5月11日之後沒牽回家的牲畜就集中屠殺了。可滿大街仍是自由自在的垃圾豬、垃圾狗、垃圾羊、垃圾牛。自由自在的吃,自由自在的睡,自由自在的生,自由自在的死。縣城周邊自然環境也看了一下,扎曲(雅礱江上游)就在旁邊經過,河灘上人工種植了不少黑刺。有些鳥例如棕背黑頭鶇、灰背伯勞就在黑刺裡做窩,敵害確實很難靠近,刺太多了。河裡及河邊生活著赤麻鴨、普通秋沙鴨、普通燕鷗、鹡鸰以及幾種鸻鷸類(包括鹮嘴鷸),都是典型的高原繁殖水鳥。黑耳鳶很喜歡盤旋於河上,除了逮魚還能尋到不少腐食。兩邊高山的雪線下都是草甸,沒有大樹,只有稀稀拉拉的灌木,適合戈氏岩鹀、黃嘴朱頂雀、小雲雀、角百靈及朱雀類覓食。連續幾天晴天的話,山頂雪基本能化完。鎮裡一下雨的話,山頂就是下雪,又會積起來。有時也會下些霰和小冰雹。這些山崖的縫隙及突出處為燕類、雨燕類、鴉類、岩鴿、戴勝還有多種猛禽提供了棲息場所。有對金雕的巢在不高的崖壁上,羊就在邊上吃食。這金雕或許隔陣子就搞個羊塞塞牙縫吧。褐背擬地鴉相當適應人居環境,一般就在民居旁土堆打洞做巢。麻雀則偏愛電線杆。有意思的是我在路上看鳥時幾個會說點漢語的藏民圍觀,其中一個問我“鳥有什麼好看的?”呵呵,怎麼跟在漢區市民經常問的一樣啊。觀鳥還仍是不容易被人理解的活動呢。觀鳥人也許腦子都有些不正常吧:目
邊辦手續邊等錘子到來,而老吳要繼續趕路去拉薩了。他和我一樣,本以為在這離青藏邊界100km的地方肯定有班車去西藏的。可是瞧瞧,玉樹到囊謙都才一班車,囊謙到西藏沒車也就不足為奇了。現在這個年代又不像若干年前,可以搭貨車啥的,因為路政查的相當嚴了。客貨混裝要被罰死的,跑車的老吳最清楚不過。說到路政,這似乎是上班最早的政府部門了,每天七八點鐘起床時他們就已經在路上蹲著了。而其他單位都是9點上到12點,然後15點上到18點。真爽啊!沒轍,只能坐車到類烏奇,再等從昌都開出的車去拉薩。包車兩百五,還只能包當地一個新開的公交公司的面包,其余在街上搭客的那麼多越野啦、吉普啦、皮卡啦都是黑車,不敢跑遠路。搭過路的皮卡等(當然是坐駕駛室)也開價兩百多而且還不是當天走。最後老吳憋了一肚子氣包車走了。祝他一路順風。
25日,和錘子采購好物資,包車去林場了。有個路牌指著35km至林場,結果卻是條老路,很小,很難走。走了一半,路塌了,返回國道。終於開上了去林場的新路,好走多了。這一段都還是草甸,旱獺和鼠兔竄來竄去,金雕盤旋著。經過鹽場時看到,這裡還是用傳承了多少年的方法曬鹽。鹽田邊有普通燕鷗。幾塊價值不菲的太陽能發電板立在村裡。由此就開始進入峽谷區了。過橋、涉水,樹越來越密、越來越高。借了林場的房子,安頓了下來。
林場院門對面是條河,河上三根圓木拼成個橋。過橋後是段不太陡的草坡,有鐵絲網攔著牲口不讓它們進去亂吃草。草坡頂部陡起來形成個小山頭,長了次生林,主要是松柏和冷杉。林場背後是高聳而陡峭的山體,碎石較多,植被很稀,僅在下部有緩坡的地方長了些不高的樹。兩邊山坡再往遠處去都是海拔較高的草甸和碎石了,已經在林線以上,沒有樹木,經常積雪。放牧及挖蟲草的就在那一帶活動。傍晚跟林場職工出去轉了轉,發現黑喉紅尾鴝夫婦在我倆房門前屋角一裂隙裡哺育後代,紅嘴山鴉在屋子側面窗台上搭窩。草坡上除了些常見鳥(如最聒噪的橙翅噪鹛和大噪鹛、斑胸鉤嘴鹛、棕背黑頭鶇、灰背伯勞、岩鴿、大杜鵑、啄木鳥、猛禽、鴉類、朱雀類、柳鶯類、山雀類、雉類、幾種鹟、鴝、鷚及岩鷚、燕和白腰雨燕等),也看到了這次的主要目標鳥——棕草鹛。不是棕色的草莓哦,是棕色的草鹛。其實棕草鹛在這裡也是常見鳥,不過這常見鳥跟江南那些常見鳥差別可就大了。所以看到喜鵲等等江南也有的鳥時,總會有很親切的感覺,仿佛又回到了哥們姐們生活戰鬥的地方。返回時又有了很親切的收獲,一只白鷺,孤零零單腿站在河邊。嘿嘿,海拔3900的森林地帶也能見到白鷺,運氣啊!林場職工以前也沒見過呢。回過頭來再看看我們住的地方。正對院門是口井,跟外邊的河通著。院子裡第一排房子外邊搭的玻璃房,保溫效果很好。房邊立著衛星電視的天線,房頂則是無線電的天線。房前圍了片空地供一家三口黑狗活動(非藏獒),大狗常上山自己逮個旱獺回來啃。後邊一排房子裡,我倆占據了已經空了的林業公安的辦公室。沒鎖,出門要那電線把門掛住。不是防小偷,而是防狗啊喜鵲啊啥的進屋亂翻。每間屋裡都有個鐵爐子,可憐我們那屋的爐子煙囪不好,一燒就滿屋子煙,後來干脆放棄它,只到林場職工住的房子裡生火做飯了。院裡其他地方堆了好些木頭,有些很粗。以前未建保護區時,砍下來很多樹還沒來得及運走,建保護區後誰也不能運了,只能堆放在這裡。也難怪附近只能看到次生林而沒有原始林了。劈柴是個技術活,人家兩三下,我倆劈半天。而且手也嫩,劈陣子就磨出繭子來了。生火後來倒是練的熟了,很容易能點著。院子周圍有幾家藏民的冬窩子,犛牛早不在欄裡了,都趕到高山上的夏窩子去了。
之後每天就開始轉山頭,找鳥窩了。郁悶的是老有小孩掏鳥窩,找到好多都是空巢。看到他們爬上樹就呵斥下來,自己找到的沒被掏的巢還要小心不能讓他們發現端倪。林場職工說小孩掏了還不吃,只是砸掉,sigh。我們只能拜托林場職工經常性的教育他們一下。教育其實也就是口頭上說說,藏族對男孩是基本不打屁股的,挺寵的。有個修橋的包工頭帶了人來修橋,順便跟他去下游小河彙入大河的地方抓了幾條魚。其中有種當地叫反嘴魚的,嘴可以向外伸出很多,應該是在河底石頭縫隙吸食的種類。還有一種算是裸鯉吧,鱗片很細小。這個時候還沒到雨季,小河大河都是清澈的。但一晚上雨過後,門前小河就會變渾濁,山上衝下來的都是泥。三江源頭,水土保持的確是個大事。大河流入西藏,沿其下行,會一直到達一個寺廟,可通車。沿其上行則只有河邊小路可走。這一帶是林場核心區,植被比我們住的那塊好得多,樹多而高大,上面掛著松蘿。有些在駐地對面山坡沒有的鳥生活在這裡面,還有水獺繁殖。本打算研究結束後去大河上游看看,可惜未能成行,後邊再說。
28日,去拜訪了一個比較低的牧場,在駐地對面山坡的背後。上山時遇見四川雉鶉夫婦帶著仨娃娃溜達。到了帳篷,門口大大小小幾條藏獒使勁的吼,我對雪獒最感興趣。雪獒就是白色的藏獒,當然不是純白的,偏點黃,雜以黑毛,有的鼻子粉色。帳篷邊還有幾根羊蹄,狼啃剩下的。狼晚上會下山,院子裡那三條狗夜裡常感覺到狼的到來,狂叫,但我倆總是睡的死豬似的,從來沒聽見過,也許是房間隔音效果太好?至於什麼貓頭鷹的叫聲,就更甭提了。進了犛牛毛編的帳篷,主人拿出食物招待。除了風干牛肉,還有生牛肉吃。沒啥味道,不難吃也不好吃。不過比干牛肉是好割多了,在林場這一個月我割干牛肉割破了幾次手呢,差不多每把刀都被我血祭過了。酸奶相當濃稠,新壓出來的酥油挺香,只是炒面(糌粑)怪噎得慌。帳篷也有點意思,透光的,但下雨時牛毛間的間隙就會縮小,不是很大的雨都可以擋的。每隔三四個月要更新一次,帳篷底部一圈舊的拆掉,中部次舊的下移,新編的則由頂部加入。吃飯間,小孩子鑽進來,拿了吃的就出去了,邊玩泥巴邊吃。小孩也放養啊:目 有的留著長發,有的卻剃的很短。注意辨別了,長發的是尕娃(男孩),短發的是丫頭(女孩),一開始不習慣,很容易搞混。告別了主人,繞到一個山溝裡。地上有馬雞刨挖的痕跡,據說是白馬雞的。果然沒多久,我在坡上休息時看見白馬雞從我這邊飛越山溝到另一面坡與同伴彙合了。然後就開始穿行在樹林之中,優哉的翻撿著林下覆蓋中的美味,偶爾又滑翔向低處繼續覓食。下山時,聽到很響的鏨木聲,尋覓未果。又聽到血雉那尖利的聯絡叫聲,循聲看到那總是在這裡活動的血雉族群。還收獲了紅脅藍尾鴝rufilatus亞種,跟江南那個亞種長的有點不一樣,眉毛等處亮藍色。
夜裡好像整夜都在下雨。次日早上起來一看,呵,是凍雨,院子裡和低處山坡上都是冰晶。整個山谷彌漫著大霧。犛牛都從高處下來了,溜到院子裡吃草。有些半大的犛牛頭上戴著面具,樹枝編的,伸出六根刺,so cool!詢問得知是為了讓它們斷奶而戴的。這一天雨一直沒停,把冰都下化了。霧散後可見山頂又是一片積雪。昨晚山上應該是很冷的,犛牛也扛不住了才下來的。去瞅了下鄰居紅嘴山鴉,小鳥孵出來了,夫妻輪流喂食。30日雨停了,去看棕草鹛,還是沒有看到築巢行為,也還沒找到巢。斑胸鉤嘴鹛GG仍舊獨唱,沒有MM回應。下午我在山下看見錘子從上面一路狂奔回來,心說在高原上跑你不喘麼?原來他望見遠處山頭一片烏雲飄來,雲中電閃雷鳴,怕被劈被淋。結果雲是飄過來了,卻只下了點毛毛雨,又晴了,出了一道彩虹。嘿嘿,山區天氣就是這樣喜歡糊弄人。晚上天空無雲,和林場職工一起觀賞了月球及木星和它的四顆衛星。高原上空氣流的活動比較強烈,這在我以前坐飛機時就體驗過。看恆星眨眼的頻度同樣可以感受到這一點。舉起拳頭測了下北極星高度,30度多一點(用GPS測的是北緯33度),不禁想念起待了許多年的南京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