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情友情激情如光芒

作者: gongaili

導讀1. 69元游8天1987年8月初,在重慶到成都的火車上聽說阿壩有個九寨溝,原來是林區,裡面的山水像仙境一樣。 成都火車站,阿壩川西旅行社的九寨溝票價是69元,包車票門票(當時門票很便宜,好像就收了保險費兩元,南坪縣保險公司蓋的章,門票還保存著),有導游,全程8天,不管住宿和餐飲。 這條路線住宿點有南坪、九寨溝(兩天)、松潘、紅原、米亞羅、汶川;沿途 ...

1. 69元游8天1987年8月初,在重慶到成都的火車上聽說阿壩有個九寨溝,原來是林區,裡面的山水像仙境一樣。

成都火車站,阿壩川西旅行社的九寨溝票價是69元,包車票門票(當時門票很便宜,好像就收了保險費兩元,南坪縣保險公司蓋的章,門票還保存著),有導游,全程8天,不管住宿和餐飲。

這條路線住宿點有南坪、九寨溝(兩天)、松潘、紅原、米亞羅、汶川;沿途景點九寨溝、黃龍外,還有松潘衛、大草原、都江堰等;整個川西大草原旅程環行1500公裡。

考慮還得為回上海留點盤纏,所以在成都買了八個大大的面包(每個大概有八兩,很扎實的那種),准備充當八天的軍糧。

哎,老百姓,囊中羞澀啊!

2. 老大在此呢當時的車是老式的、普通的、硬木板座、鐵欄杆靠背的公交車。

上車以後,人頭濟濟,連最後一排都坐滿了。

最後第二排,過道左右各兩個座位,坐著四個各自獨行的“天王”:當兵的、BAN、彪和我。最後一排,坐著一對成都姐妹,還坐著一對帶著男小孩的夫婦。

游客們基本上是成雙成對的,或者是夫妻、或者是戀人、或者拉家帶口、或者同學同事抱團結隊。有來自北京的、來自昆明的。有兩對夫婦來自南京的夫婦,兩個女的是姐妹倆。

還有一對來自甘孜的藏族戀人,女的在甘孜州姑咱財貿學校工作,兩個人在黃龍的觀景台上唱《跑馬溜溜的山上》,那個高亢、那個悠揚、那個投入,那個相依相戀的深情。

長途公交車經過綿陽、江油來到南坪過夜,旅社的四人房每間人民幣10元,公用浴室和衛生。當兵的、BAN、小廣東和我“四大天王”正好湊成一個房間,每人2.5元。

在登記住宿時,聽說我們個個是獨行,成都姐妹中的老姐撇撇嘴說:還可以嘛!她瞄了一下正在幫我們統一登記的當兵的手中的證件說:六十年代,小兄弟啊!

我也看了一眼成都老姐的證件,心裡說:老大在此呢!

3.杜鵑山塌方

第二天,本來中午就可以到九寨溝溝口的,但是道路出了情況。

在杜鵑山山腰(當時聽導游說的名稱,海拔有3000多米),一個很大的塌方將路堵住了。從上午到傍晚,車子就一直拋在路上。

本來就堵了很長時間,修路又花了很多時間。等我們車子到九寨溝溝口時,已經是半夜12點過了,連住宿都找不到。幾十個人將就排排睡,睡在一個不知道的什麼地方,睡在干草上,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什麼賠償、補償,想都沒時間想!

4.當兵的登高一呼堵車的時候,許多人在打牌磨時間,當兵的就下車向前看個究竟。

到底是當兵的,看到路旁有許多修路用的片石,他一邊走,一邊敲著沿途車輛的車廂,一邊扯開喉嚨大叫:弟兄們,下來搬石頭修路啊!

男男女女,不分中外,嘩啦啦下來很多人,排成長龍,將石頭一塊一塊地傳遞到塌方處。

塌方區真的很大,像泥石流一樣從高處塌到下面,要墊很多很多石塊。

塌方處泥漿粘稠,和著雪水,穿著濕透的鞋子,站在泥漿裡,真冷。

當兵的站在塌方區的高處指揮大家墊石塊,其實很危險。如果再發生塌方,逃離也來不及的,厚厚的泥漿會粘住腳的,邁不開步子的。

怪不得那些有經驗的民工就站在塌方區的低處,不時抬頭觀察高處的泥石動靜,拿著鐵鍬卻“袖手旁觀“的樣子。

只有我們這種“傻瓜”,背對著危險,咋咋呼呼站在上面。

可氣的是有一輛車的人,修路的時候不下來,通車的時候卻要搶先。仗著人多,不但嘴巴裡吆喝,還搶車道,根本不守規矩。他們的車倒是硬擠過去了,但是剛恢復通車的道路又堵住了。那真是些很不像話的人,如果當時有把握“打”得過他們,可能會干上一架的。

有些重載車也急著要過,剛修的泥漿路怎麼經得起重載車呢?過了一輛重載車,就要重新修一次。還好,有一個載重車司機帶頭將車停在路邊,讓出路面,旅客車輛才得以通行。

虧了當兵的當時登高一呼,否則一車人、很多車人就要在海拔3000多米的路上挨凍了。

5. 四個天王和姐妹花由於別的游友都有自己的小圈子,我們四個天王和成都姐妹花都是單身,年齡又相近,自然而然比較合得來,共同找住宿、看景點、吃飯的機會多一些。

當兵的叫付剛,當時在桂林高炮學院學習,88屆,指揮專業,1988年後失去聯系。有一次,查到網易有一個編輯叫付剛,是軍事頻道的編輯,是不是那個付剛?長途打過去,付剛接了電話,原來是一個小青年,不是那個曾經當兵的付剛!

BAN是香港同胞,當時還在讀書,是一個厚道人,幾乎不會說普通話。他向我們學會了督促司機開車時說的四川話“走,走,走”;我們向他學會了英語“go, go, go”。在松潘還是紅原的一個小餐館,有一個小女孩來行乞,當時我已經一分錢劈成兩半花了,很狼狽了,就很不高興地呵斥那小女孩。BAN對我說,不要這樣,應該幫助這些可憐的人。BAN和我保持聯系十幾年,來過上海多次。

成都小妹當時18歲,高中剛剛畢業。我們讓BAN猜成都小妹多少歲?BAN想,往大了說人家可能會高興些就說28,大家哈哈大笑;BAN想了想說38,大家笑得更厲害了;BAN又說48,大家笑得前俯後仰。我們告訴BAN,猜女人的年齡不能說大,要說小一些、年輕些,人家才高興,BAN若有所悟。大家又讓他猜一位帶小孩的中年婦女幾歲,BAN開口就說18歲,啊呀,全車人笑翻啦。後來,我們就把成都小妹稱為“18歲”。“18歲”小時候練游泳,後來不練了,又天生一張成都人好吃的美食嘴,那個豐腴啊,比香港的那個美麗肥肥沈主持還要贏一分。後來我看到“18歲”的婚禮錄像,婚車在府南河繞行,婚禮在喜馬拉雅酒店舉行,“18歲”喜滋滋地和如意郎君喝交杯酒,那個神情,那個美啊,不談了!

成都老姐在湖北襄樊的一個鐵路子弟學校教書,後來嫁到了上海,也許我們是上蒼注定的因緣。成都老姐回到上海靜安寺附近她早逝的母親南下前工作過的協新毛紡廠,廠裡陳列室還有著當年的照片、名字。廠裡的老工人還說,特(和)伊拉娘蠻像格、蠻像格。今年暑期,成都老姐九寨溝故地重游,飛機來、飛機去,學校出了大洋2100多,自己出了1400多,住星級賓館吃大餐,雖想重溫舊夢,但再也沒有20年前的神秘與浪漫的感覺了,人太多了!

彪是廣州人,當時在財經學校念書,後來在佛山某銀行工作。在紅原草地上騎馬時,彪與一個姑娘大呼小叫起來,原來是遇見了他的表妹。他表妹也是到九寨溝旅游,但是行走路線和我們相反,結果在途中遇上了,真是巧事!多年後,彪攜帶夫人小孩也來過上海。

6.游情友情激情如光芒九寨溝有一個火花海,在陽光照射下會閃耀光芒。那天上午,有陽光,但是沒有火花。我拿起一塊石頭,向湖面漂去,石塊彈跳著激起了漣漪。突然間,閃閃爍爍的火花起來了,晶晶亮亮的鑽石般光芒出現了,大家驚啊,叫啊,笑啊。

這樣的水光,多年後我又遇到了一次,那是在上海,乘在渡輪上隨眼看著斜陽下的黃浦江。突然,江面泛起了微微漣漪,在陽光下,水花跳躍著、閃耀著,仿佛火花海的水光、鑽石般的光芒重現。

游情友情激情,如同這水光,在生活中閃爍跳躍,給人生旅途帶來喜悅、光芒和希望。

當兵的付剛,還記得麼,二十年前九寨溝的謐靜、火花海的光芒、黃龍的雨雪、其樂融融的同游人?



(四個天王在珍珠灘的老照片,現在游人已經不能下去踩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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