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30日盛會還在持續,場面一如昨天,而我們,卻要離開了。起身後大家開始收拾帳篷等物品,好像那天搭起來時候一樣,吸引了無數好奇的目光,一群人甚至把我們圍起來,對我們的帳篷指指點點,還有的則熱心的幫忙,幫著晾曬,折疊。又去主會場兜了一圈,最後看一眼演出,回來彭措師傅已經等在邊上。此去成都需要一天半的路程,為了不使回程的路太寂寞,彭錯特意拉了多吉的弟弟洛絨青枇做伴。青枇是個17歲的小伙子,愛唱愛跳,特別有意思。臨行前,他倆還到喇嘛寺的大帳篷中做了一番祈禱,然後我們上路了。
壩子上的音樂聲在身後淡去,車廂裡卻響起了悠揚的歌聲。青枇看來是個耐不住寂寞的家伙,汽車開上公路起,他就哼上了小曲,還一邊拿腔拿調的用不流利的漢語和我們開著玩笑,很快,大家就熟悉的一塌糊塗。天氣格外晴朗,精神也特別好,在青枇的帶領下,一車的人都開始唱歌,從《北京的金山上》、《康定情歌》、《敖包相會》等耳熟能詳的民歌,到《回到拉薩》、《珠穆朗瑪》這樣的新歌,想的到和高山,草原,牧民有關的歌,唱幾句算幾句,到後來革命歌曲,小時候的兒歌,都拉出來了,一首接一首,連平時不大唱歌的老大也扯起嗓子吼起來,可惜他一開口,彭措師傅就大叫:我的錄音機壞了!哈哈!就這樣搖頭晃腦自我陶醉的大聲唱歌,不介意經過的車裡驚訝的目光,自顧望著遠方,天那麼高,山也還是那麼高,不知道我們的歌聲能飄多遠。我想一定很遠,很遠,因為它是帶著我們輕的不能再輕的心情放飛的,這是我們留給高原的禮物!
老天真是厚愛這個民族,無論怎麼唱,我們還是輸給青枇,藏文歌曲,漢族歌曲,老歌,新歌,他會的可真多,略帶沙啞的嗓音唱起來,悠遠滄桑,別有一番韻味,我們自嘆不如啊。在我們要求下,他還教了一首簡單的藏族歌給我們,劉劉一本正經把歌詞寫在本子上,學的好認真。
回程的路果然感覺快多了,彭措也可以累的時候讓青枇換著開車。這時候我明白為什麼車裡要准備一些節奏強烈的舞曲磁帶了,漫長的川藏線,司機一刻不停開車,很容易疲倦。我們累了,閉起眼睛就睡覺,有時候還在心裡埋怨司機把音樂開的那麼響,卻沒想他們也有疲憊的時候,只能靠這個來提精神,避免勞累困乏發生意外。看來以後出門,一定要多替別人想想,這也算是此行的小小收獲之一吧。不過青枇開車,我們大家強烈反對放舞曲音樂,樂感十足的小伙子,聽到音樂渾身就情不自禁扭動起來,雖然我們很想見識他表演的“草原迪斯科”,但絕對不是在車上!
本來下午3點左右可以到康定,我們還說去泡個溫泉,舒服一下,再逛逛康定城,買點紀念品什麼的。誰知道不爭氣的車出了狀況,到達康定已是傍晚5點多 。餓了一天,也不去洗什麼溫泉了,趕緊找了康定城看起來最漂亮的大酒店吃飯,更沒想到的在後頭,想腐敗一把,叫了酸菜魚和當地野生的什麼鵝旦菌,還有其他兩個菜,一桶蒸飯,一結賬才46!他們幾個大叫吃的舒服,可惜我到康定時候有點發燒,頭疼的厲害,沒怎麼吃,早早撤退回房休息了。
手機一連幾天在沒信號的區域,今天一開機,就接到好幾個電話,無一例外上帝保佑我還活著。一個朋友說在QQ上等我,心一下癢起來,掐指一算,有快10天沒上網了,也該去收個信,讓以為我失蹤的人安心。還好我對康定比較熟悉,憑著記憶很快找到網吧,不過生意太好了,留給我僅一台鍵盤破的出奇的機器,撥號上網還斷了一次,氣死我了!還有生氣的,康定的電源讓人生氣,在旅館裡充電,竟然把我手機的充電器燒了,眼睜睜看著一縷輕煙,“哧”的一聲,我的原裝充電器就費了,心痛啊!不由想起24日晚上在康定充電,4個小時只充進一格電,害我以為自己的充電器壞了。*鄭重提示*各位朋友以後在康定用電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7月31日
昨晚一到康定彭措和青枇就去修車,為的是今天盡早趕到成都。所以一大早6點鐘我們就出發了,天還有些黑,很冷。昨天吃了藥,睡了一覺,本想出一身汗病能好,不料上路沒多久我就倒在椅子上。隨著海拔越來越低,陽光燦爛,其他人熱的開始脫衣服,而我依舊裹緊大衣還覺渾身冷的發抖。失敗!沒想到平常自詡體質多棒,多高多冷的天都頂住了,卻在離開高原時候倒下,真失敗!
昏昏沉沉睡著,只覺車停停走走,看來壞的厲害,每次停車,其他幾個人買點冷飲,買點水果來吃,雖然我不想吃任何東西,但是心裡十分感謝他們的關心照顧。起碼停了6、7次,最後在一不知名的小地方找了位據說是方圓多少裡的修車高手,終於搞定,不過這時候距離雅安已經不遠。
終於看到成雅高速的收費站,還沒進城,已經感覺熱浪襲來,烈日當頭,濕熱難耐。不由懷念起高原上穿著大衣烤火的幸福日子來。彭措師傅別看開起川藏線的山路風馳電掣,游刃有余。一到城市,他可是手足無措。老大拿著成都市區交通圖坐在一旁給他指點,他還是無論如何不肯再走,任憑我們軟硬兼施,怎麼哄怎麼勸,他就是擔心進了城出不來,哎!我們也不忍心讓他為難,握手道別後坐上他叫的出租。
回到城市,酷熱的天氣,滿眼的紅綠燈,穿梭的車輛和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也變得煩躁。強烈的對比方明白環境不僅能改變人的心境,也能改變人的性格。就如:燕趙之地寒山苦水,故多悲歌之士,江南山清水秀,故自古為溫柔之鄉。所以人們說大自然是用來陶冶性情的,所以我說愛好大自然的人是無需溝通便自通。
告別高原,不能告別寬廣的胸懷,純樸熱情的人,不能是照片上的回憶,每一次高原行,是自己的一次新生。沾染了城市的塵埃,流放天地間,帶一片藍天,攜一朵白雲,掬一捧泥土,重寫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