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漫記(七)---喀納斯湖篇A

作者: 銀狐

導讀時間:2001-07-02晴陰雨交替路線:烏魯木齊――阿勒泰――布爾津――喀納斯湖 住宿:喀納斯電力山莊 一夜無夢,不到九點我們已經踩在阿勒泰堅實的土地上,從敦煌認識的韓國姐姐告訴我們從阿勒泰直接上山可以逃去100元的門票,可是問所有的人都說沒有這條路,必須去布爾津包車上山,於是我們一行七人只好重又背上沉重的行李向布爾津進發(打的20元/人,班車14元/人) ...

時間:2001-07-02晴陰雨交替路線:烏魯木齊――阿勒泰――布爾津――喀納斯湖

住宿:喀納斯電力山莊

一夜無夢,不到九點我們已經踩在阿勒泰堅實的土地上,從敦煌認識的韓國姐姐告訴我們從阿勒泰直接上山可以逃去100元的門票,可是問所有的人都說沒有這條路,必須去布爾津包車上山,於是我們一行七人只好重又背上沉重的行李向布爾津進發(打的20元/人,班車14元/人)

簡單介紹一下我們的隊伍:照片上正在對自己的腳顧影自憐的是隊長,來自江蘇;作惡少狀托著背後MM臉蛋的是我,是個福建的混混;那個被我不甘被欺負,想一掌把我拍死的是nicole b,出處是浙江;而她的右邊是個作意氣風發狀,手舉得老高,不知是在喊口號還是在呼朋引伴的是個廣東的小DD,名字可不小,號稱“大西瓜”;中間一個像是受盡壓迫,一臉悲憤狀的是來自北京的nicole a,別被她的假像騙著了,她可是以壓迫別人為樂的主兒;剩下兩個成鮮明對比的是新疆的snow和台灣的san,她們的樣子和她們的出處也很相稱,一個孔武、一個嬌小。

從阿勒泰到布爾津的路上盡是裸露著的石山,幾乎沒有什麼植被,相對江南的丘陵來說,這些山更有棱角、更蒼涼,也許這就是造就這兒哈薩克族人民那桀獒不馴、棱角分明性格的原因吧,我用江南的眼光看著滿目的蒼黃,長嘆一聲:江南太逶迤了!

到了布爾津,開始下起雨來,一下車就有一堆人紛擁而上,游說我們包他們的車上山,從那紛措張合的嘴裡,我們了解從這兒上山分東、西兩條線,現在東線正在修路,上山得繞哈巴河走西線。可是據我們從網上了解的信息,山上最美的風景全在東線,怎麼辦?這時我們注意到我們跟前的車全是夏利和金杯,其低矮的底盤肯定不能走太崎嶇的山路,如果找一輛底盤高的車也許還是可以從東線上山的。於是我們把目光轉向角落的兩輛北京吉普2020,上前一問,果然中標,吉普司機同意從東線上山,經一番討價還價後,三天700元/車,這比我們網上看到的價格要便宜,於是一聲令下,在伙紛紛上車,經稍事打點後,車子衝出雨幕,向遼闊與蒼茫的天邊駛去。

我們的夢想之旅就這樣拉開了幃幕。

車子行進在無邊的原野上,那份爽朗豪邁的感覺,讓我們開始放聲歌唱,從王洛賓唱到齊秦,再從迪克牛仔唱回田震。窗外路兩邊不時閃過一叢叢不知名的雜草,其中還零星地點綴著一些小水窪,平衡著單調的荒涼;一條筆直地望不到頭的路長在車子的前方,再向前的天地交接處有一絲醒目的白線,司機告訴我們那兒是沙漠。就是說草原只是通向沙漠前的麻醉,我不知道是不是人們希望的終宿也是這樣:經一段鮮肥的草原後就會一頭扎進荒漠之中,然後被那種大而無邊的殘酷逼迫至山窮水盡後斃地而亡,作餓孚一具,橫在路邊。而後人依然會重復著這樣的盲目,一路走來,用茫然的眼光掃一眼前人的屍骨,繼續向前,直至僕地,這是一條沒有一點希望的路,沒有人能走出去,傳說中的綠洲根本就不存在,可為什麼他們還要這樣走呢?

雨在不知不覺中停了,可天上的烏雲還厚重地積壓著,“天似蒼穹,籠罩四野”,而我們像是鍋底的螻蟻,渺小得幾可以忽略不計。

一個小時後,我們開始轉向與沙漠平行而馳,不久就開始見到山那偉岸的身影,由於修路,車子在一個峽谷前停了下來,下車後不由驚嘆一聲:好一個險峭的所在!谷兩側是極陡的山,一條小路在谷底蜿蜒而過,極具驚險之所能至。不知道歷史上在這兒有沒有發生過什麼戰役,但如果我是一個指揮官一定會把這兒當成戰略要地,只要敵人入谷,把兩頭一封,就是一只鳥也別想飛出去,絕對是個“一役功成將名揚”的地方!難怪這兒還設了個邊防檢查站。

抬眼望去,兩側山頭盡是零碎的風化石,重重疊疊,可就是不掉下來,大概經這千百萬年的風雨,它們已站穩了腳根,渾不怕外力的侵蝕,“任憑風吹浪打,我自巋然不動”。在它下面的深溝裡,幾只老牛在悠閑地吃著草兒,渾一副“世外高牛”的岸然和風範,這難道不是人生的真諦嗎?―――泰山崩而不亂,清心寡欲,有容乃大。

車子穿行在峽谷的碎石路上,由於V字地形和速度較慢的原因,沒感覺什麼危險,只是左右搖擺的顛簸讓人想昏沉睡去,就在這夢與醒的邊緣,我們出了峽谷。豁然是滿目的碧綠、滿目的遼闊、滿目的馳騁,一下把人從昏沉中拉將出來,拋進清醒的陶醉裡中。腳下鋪開去是厚而均勻的草原,一直展到天邊,幾個星星點點的小氈包隨意地撒在草甸上,恰到好處地把整個畫面勾活起來,那種醇醉的感覺讓人直想在上面打個滾、撒撒歡,像羊羔一樣吃著草,間或發出幾聲“咩―――“的叫聲,是何等地快意。我還正想著,就聽到身後傳來陣陣羊叫,只是叫得有點怪異,回頭一看,原來是四個MM在比賽學羊叫,一時間叫聲此起彼落,難不成她們全是羊轉世投的胎?!^_^

在路邊的小坡上我們發現了兩個哈薩克族人的氈包,於是就饒有興致地上前參觀,一個是臥室,裡面橫豎放著幾個氈毯,除此之外一無所有;另一個是廚房兼雜物間吧,裡面放著許多雜余的物品。屋外幾個哈族小孩,怯生生地盯著我們,那好奇的神情帶著一絲安詳與滿足,一如邊上牛羊那悠閑無辜的眼神――――這對我來說是一種境界,像極我們追求的大智慧、大解脫,而我們四周有太多俗事的羈絆,一生也無法達到這種詳和與無爭,但我們會努力――――當我們歷盡千辛,帶一臉滄桑與坎坷,選一個靜逸的黃昏,閑閑地坐在河邊,飽經風雨的眼神裡不再有絲毫的波瀾時,那我們也就悟了!

下坡了,車子也撒開了歡,想像中的暢快淋漓出現了,我們像脫了韁的野馬在草原上馳騁起來,只要認准方向,根本不必在意腳下,因為到處都是路,兩輛車你追我趕,像兩條嬉戲的魚,那種愜意和隨心所欲,是都市中的人無法想像的,更不用說經歷了。

經一段酣暢的飛舞後,我們進山了,天也開始下起雨來,後面的路就是對一個個山峰的翻越。在一個山脊的幾個零散的木屋邊我們停車歇息,身後一條山上淌下的小得不能再小的溪流,浪花雪白且冰寒徹骨;眼前遠山的草甸和松林綽綽約約,隱在無邊煙雨之中,如詩如畫,一陣冷風吹來,讓人不由打個冷戰。於是乎,隨口說了一句有酒就好了,沒想到還真被我們說中了,路邊的小屋裡就有牧民們自釀的奶酒出售,雖然一公斤要20元,可是對於此時飢寒交迫的我們是不會吝惜任何代價的,只可惜剩的不多,全買了還裝不滿我帶的鹿皮水囊(1.5公升)。那些GGMM們自然不會放過這到口的美酒,每個上來狠灌幾口,大呼痛快,然後就紛紛按動快門,想把這雨濛濛的美景盡數裝入相機、裝入記憶。此刻,我們的眼裡只有漫無邊際的綠,由深到淺、由淺到深,在背後襯著我們的是明綠中帶點鮮黃的草塊,向上是罩在雲霧中的山峰,只一條浪白的小溪告訴我們,它的上面是潔淨的雪頂;下來越過我們腳下的土路,一下就跌進蒼翠與墨綠的草海中,各種深淺濃淡不一的綠在山下的平原上彙集、流放,最後一頭扎進遠山的墨色中,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巍巍的山與沉甸的烏雲糾纏不清地雜在一起,不讓你一眼看清這曠世的美景――――神秘點也好,留點迷給我們猜!

小憩片刻後,繼續趕路,不時有騎馬的哈族人為我們讓路,我們難免要伸出手去打個招呼,招來許多友善的輕笑,可是他們的馬兒看我們的眼神卻在不安中帶點輕蔑,大概見多了“欲將輕騎逐,大雪滿弓刀”的豪邁不羈,看不起我們窩在小車裡的拘謹與扭捏,但我們會很快用行動改變你的看法的,等著吧,馬兒喲!

走了不久,車子在一個像是林場的地方停了下來,路邊一字排開許多透著熱情與憨氣的小吃店,一碗面要12元,天價,可是司機告訴我們,這還算便宜,喀納斯更貴。在等待的間隙裡,四個MM去找路邊的駱駝和馬聊天、合影去了;剩我們三個GG,百無聊賴地看著人家劈柴,看了一會兒,隊長說了一聲“這有何難”,上前接過柴刀,發狠劈了起來,還別看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可是沒掌握好平衡和力道還真得很難搞定。到了後來,我們七個人輪番上陣,邊上圍一堆哈族人,嘻嘻哈哈地評價著我們,像是看一群外星人―――他們一定不明白,為什麼世界上還有不會劈柴的人,就像我們不明白,為什麼他們劈得那麼輕松、省力一樣。

吃完面條,車子開始下坡了,拐了個彎後,一眼就瞥見雨濟雲開後的太陽,當眼睛從突兀的陽光中開始清晰後,我們不由尖叫了起來――――河!我們看到喀納斯河了!――――當夢想與現實如此接近之時,人們難免會驚嘆起來。此刻雖然它還躲在密密匝匝的樹林中,但我們分明聽到它唱著一路的歡歌,迎接我們的到來;它還讓滿山的松樹浴著陽光襯在我們的周畔,然後用一條條如絲如緞的雲霧作成獻給我們的哈達――――這樣的美景,隨手拈來都是詩畫般的定格,終於開始明白什麼叫“造化鐘神秀”。司機們也下車看我們的歡呼雀躍,那神情裡帶著一絲的自豪,一路在和他們的聊天中,發現他們對自己的生活目標十分明確,他們不想到大城市去、不想掙太多的錢,只要每天能看著這兒的山這兒的水,再拉一些我們這樣的游客,聽聽用各種語言和方式表達的贊嘆就滿足了,知足者長樂,他們是快樂的!

再向下一段距離,一條用原木搭成,凝重中帶著明快感的木橋隨流水淌入我們的眼簾,這樣的好去處當然不容錯過,三兩下我們就踏過著被駝馬踏得稀爛的泥漿衝到了橋上,每個人都叫著、跳著、跺著腳,當然並不是想把橋踩斷(也根本不可能踩斷),只是在用各種幾近扭曲的體態表達地自己的快樂,我們也是快樂的!

山裡的天氣真是變幻莫測,剛露臉的太陽轉瞬又不知上哪兒去了,我們只好嘟囔著跑回車上,車子喘了幾聲粗氣又向前衝去,但很快又停下來了,司機讓我們下車看風景。下車後我們全呆了,好半天,才有北京的nicole a MM用標准的京片子發一聲評論:“真美!變態!她怎麼可以這麼美呢?!”別的人則無話可說,只會睜大眼睛,拼命咽著口水,好久才反應過來,於是瘋狂地按起快門。在我們的鏡頭裡是一個靜如襆玉般的小湖(這兒的名字恰恰就是小湖),歡快的喀納斯河在這兒打了個盹,湍急的激流從入口處一進來馬上變得安份起來,仿佛一串綠寶石項鏈從藍絲絨上滑落、沉積,最終變成一塊凝靜、晶瑩的羊脂玉,初看時湖上還罩著一層輕紗般的薄霧,但很快就行雲流水般地飄開,讓整個湖像新嫁娘一般嬌艷地展在我們面前,是的,大山是不是虧待遠來的客人的!――――我愛你,喀納斯!

天開始漸漸暗了下來,山裡開始起霧了,把另幾個較出名的景點輕輕掩去,只能等回去時再看了,手表指針已經指向北京時間晚上九點,帶著一路的風塵我們終是到了目的地,門票是100元/人,我和隊長把所有人的學生證和教師證,反正一切可能有用的證件全拿出來,上前買票,開場照例是說我們是一群放假的窮學生,能到這兒也已實屬不易,能不能便宜一點之類的話,想能不能博得同情,為自己省點銀子,費盡口舌之後,終於以80元/人搞定。(好像用證件可以打六折,不過我們只有五張證件)。買完票後,我們的車子擠上一個戴著回民白帽的胖子,用半生不熟地漢語向我們推薦自己的旅店,我隨口說了個每人十五元(記得網上說這是住蒙古包的價格),那胖子愣了一下,竟同意了,大概旅游旺季還沒到,他的生意不是很好的原因吧。於是我們就把車直接開到他的旅店門前停下,店名叫“華光電力山莊”(這兒的旅店全是一幢幢色彩明艷、風格各異的小樓,好像一個小樓就是一個獨立的旅店,很有情調)。我們進去看了一下,挺干淨,還有獨立衛生間,於是就把大包小包全卸下來,像是歸窠的鳥兒一樣,把東西一扔,稍稍洗潄一下,就各自上了床。按奈下激動的心情,我們強迫自己進入了夢鄉,因為明天還有太多的美景等著我們。我想那一晚我們每個人的臉上一定都帶著幸福與憧憬的微笑――――人生至此,夫復何求?!

(基本費用:阿勒泰―――布爾津 汽車 20元/人

布爾津―――哈納斯 包車 700元/車/三天 每車可坐四人

哈納斯門票100元,住宿15元

合計:31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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