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館的房間雖不豪華但很舒適,我們倆休息的都很不錯。但劍心的老婆昨晚發燒,折騰了一宿,凌晨才好轉。所幸不是感冒(在高原會導致肺水腫),否則我們可要取消這次旅程了。
9點出發,1小時後到了松贊林寺。遠遠的就看見寺廟背後的山坡上碩大的白字“松贊林寺”,一大片廟堂依著山勢錯落而建,高聳的金色屋頂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我們拾級而上、抬眼望去,在樓梯的盡頭,輝煌的廟宇似乎是漂浮在空中、神聖不可侵犯,我想這正是寺廟建造者要達到的效果,真不愧“小布達拉”之稱。爬上高高的階梯後回頭遠望,香格裡拉的全景一覽無遺。
松贊林寺:http://images3.ctrip.com/images/resources/0146/292820.jpg
松贊林寺不僅是雲南最大的藏傳佛教寺廟群落,還是川滇一帶的黃教中心,屬於非常典型的藏式建築,配上隨處可見的精美壁畫。正好遇上一隊旅行團,可以聽免費的講解,我們便隨眾人進入正殿。一進門,藏香和酥油的味道撲面而來,藻井上布滿精美的彩繪,層層帷幔後是法相莊嚴的佛像,地面上一排排誦經用的長凳,雖不是誦經時間,但似乎那喃喃的吟詠聲就回蕩在耳畔。殿的內部很大,但僅有幾個窗子且都高高在上,光線很難直接照到地面。但也正是昏暗的光線愈發襯托出這裡肅穆神秘的氣氛。
隨人流來到後殿,這裡供奉著佛祖和兩個活佛的塑像。我們擠進旅行團,豎起耳朵聽導游把歷史抑或傳奇娓娓道來,頗有點兒“偷師”的意思。
走出正殿時我差點兒出洋相。進門時我還記得“左腳進右腳出”的法則,但出門時突然忘了,在門檻前抬起左腳卻又想邁右腳,險些來個“五體投地”。多虧老婆指點迷津,我才邁出了正確的一步。
離開松贊林寺,經過依拉草原(和拉市海差不多的青黃不接)、奔子欄(吃了午飯)、月亮灣(比長江第一灣好看多了),大約下午2點左右開始翻越白馬雪山。汽車在狹窄的山路上不斷地盤旋、上行,烏雲漸漸的積聚起來直至布滿天空,山頂的積雪失去了往日的光亮,伴隨著飄忽的霧氣,竟落起小雨來。雨點時緩時急,偶爾還會飄起雪花。隨著海拔的不斷升高,路邊漸漸出現常年的積雪。
不多會兒雨雪停了,在靠近埡口的一大片開闊雪地前,領隊和我們都下了車。腳下的白雪延伸向遠方,順著山坡一直達到山頂,滿目都是皚皚白雪。在前方不遠處有個石頭壘成的小屋,好像是留給放牧、護林人的宿營地,出於好奇,我們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小石屋走去。積雪深淺難測,少則沒到腳脖子,多則要到膝蓋。劍心老婆很不幸,一腳踩下去,積雪下面竟是個小水塘,一下子水淹到了腳踝,他們只好悻悻的回車裡換鞋去了。我們4個愈加小心。走到石屋近前一看,屋頂早被強勁的山風毀掉了,滿屋子都是積雪,根本沒可能住人了。不過這可不會影響我們的心情,興奮的感覺就像是經過一番跋涉找到了寶藏,我們擺出各自的招牌姿勢在屋子前留了影。
一時興起,我和領隊打起了雪仗。好像有很多年我沒有這麼“頑皮”了。偶爾北京下場雪,也是不大不小的,根本沒有這麼厚,而心裡更多的關注是明天上班的交通,哪裡會有打雪仗的心思。在這裡,在這個遠離都市、隔絕塵囂的雪山懷抱裡,埋藏在心底的童心竟自然而然的迸發出來。怎奈這裡好歹也是4000米左右的海拔,我跳來跳去躲避雪球的劇烈運動很快便招致了頭痛,只好服老罷手了。
天空突然又飄起了雪花,撲簌簌的打在臉上,感覺好奇妙。Ray and Amandi夫婦在南方長大,很少能看到這樣的景像,自然是異常的興奮,以至於兩人都要以擁吻雪地的姿勢留影。原來每個人都有一顆年輕的心。
雪山的氣候變化無常,清新的小雪花轉瞬變成了鵝毛大雪,天地之間,除了隱約可見的灰黑色公路,整個世界都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司機在催促,下雪會令前方的路很不好走,我們只好意猶未盡的離開了這裡。我們在風雪中翻過了海拔4292米的白馬雪山埡口,伴著淅淅瀝瀝的小雨抵達了今天的目的地:飛來寺觀景台。事先知道飛來寺的住宿條件比較簡陋,我們特意將普間換成了標間。但入住後還是有些意外:衛生間的窗戶沒有窗扇,保持著和外界的恆久通暢,導致房間裡的溫度和戶外沒什麼區別;水龍頭流出的涓涓細流冰冷刺骨,而熱水據說7點半以後才供應。屋漏偏遭連陰雨,我們6人中大半都生了病:劍心的老婆發燒,我老婆和Ray都在腹瀉,而我也開始嘔吐。我倆最“慘”的一幕是:我剛把腹痛得走不動路的老婆攙到衛生間坐下,就覺得胃裡一陣翻騰、嗓子眼一酸,就手扶著旁邊的水池子哇哇的吐起來。當時的第一感覺不是難受,而是將普間換成標間實在是明智到極點,獨立衛生間省了我們不少氣力,按我們當時的狀態那裡去得了公共衛生間呀。
連綿的陰雨使對面的梅裡群峰被完全籠罩在蒸騰的霧靄中,不得見其真面目。懷著看不到日出的忐忑,夾帶著病痛的冰冷肢體,令我們的情緒非常低落。將就著吃了晚飯,我們都回房間休息了。這裡的熱水全靠太陽能,因為連續的陰天,自然就不能供應了。我只好去廚房拿了一暖瓶開水,兌些涼水將就著洗洗睡了。
入夜後氣溫更低了,而且還刮起了大風。和外界聯通的衛生間如同冰窖,每次去都要全副武裝的跟出門似的。我們蜷縮在被窩裡,慶幸著還有電熱毯,心中喃喃的祈禱明天的日出,伴著山風尖利的“催眠曲”,我們昏昏然的度過了難忘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