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MM的九寨溝

作者: camaybaby

導讀對九寨溝的水向往以久,決定在這個暑假成行。怕旅行社的趕鴨子壞了心中的美好,拉了三個同黨,堅決做個“自由人”。 准備工作: 一放假,就泡在攜程上,查看各個驢友前輩的游記,蕩了N個精彩片段,打印出來的資料就像長長的狀紙。最後確定了八天的游程。在上海神馬預訂了五折來回機票(六月出行能拿到三折)。電話聯絡了成都、九寨溝的賓館。一切准備就緒,出 ...

對九寨溝的水向往以久,決定在這個暑假成行。怕旅行社的趕鴨子壞了心中的美好,拉了三個同黨,堅決做個“自由人”。

准備工作:

一放假,就泡在攜程上,查看各個驢友前輩的游記,蕩了N個精彩片段,打印出來的資料就像長長的狀紙。最後確定了八天的游程。在上海神馬預訂了五折來回機票(六月出行能拿到三折)。電話聯絡了成都、九寨溝的賓館。一切准備就緒,出發也!(四個人的隊伍咋聽著像西天取經啊?)

D1:下午兩點多的飛機,四個小女子早早到了機場,就齊齊拿出一包包零食開始聚餐,怎麼看都像是小學生春游的陣勢,暈!

飛機五點多到達成都,發現這裡的天色明顯明亮,六點才是下班高峰,整整比我們那裡晚兩個小時的光景。從機場打車到達武侯祠的青年旅社,一問總台,居然說我們電話預訂的標間沒有了!要知道我為了這兩間房可是打了n個長途來核實的!最後一個還是在機場打滴!看來任何預訂都要見了票子方可作數。總台理虧,把我們介紹到文君樓賓館,240的標間。我們也只有接受,同時為了以防萬一,把從溝裡回成都的那天的房費給預付了,省得再給拒之門外 。和總台交涉時,打量了一下這個名氣大大的旅社,海內外驢族的聚合地。大堂像個小bar,牆上驢友的各式信息貼了不少,屋角的電腦前兩個老外盤著腿在發e-mail,屋子中央一群像中學生的外國mm正在集體訓話。很放松的氛圍,蠻喜歡,但今天是只能觀賞了。然後打車到文君樓。路上C看著窗外大叫:“這裡有好多穿裙子的男人誒!真有個性!”司機說:“那是喇嘛!”(後座倒了一排……)

文君樓坐落在仿古一條街琴台路上,整條路都是仿古建築,別有情趣。開心的是,門前一溜兒飯店,讓人食指大動。放好行李,立刻出去找吃的地兒!在一個叫“新子英”的餐館坐下,拿來菜譜,就揀照片上看上去不紅艷艷的主兒點。結果,就嘗了兩個菜,偶們就滿桌都是“絲絲”吸冷氣的響兒,面面相覷,都像是《東成西就》裡的歐陽鋒,嘴上掛著兩根肥香腸!胡亂塞了個飽,就在琴台路上閑逛,看見一家藏店,呼啦一下就竄進去,交掉了不少銀子。逛到十一點回賓館,看見路上還有好多餐館前放著一圈塑料凳,人們在磕著瓜子,喝著茶聊天,原來是等座吃飯的。切切實實感受到內地城市的休閑節奏,和東部的忙忙碌碌多麼地不同。

回房,在對成都美食的思念中入睡。………

D2:跟上成都節奏,日上三杆起身。先去茶店子車站,買好去九寨溝的車票,然後就到春熙街。因為是周末,街上人頭攢動。沒吃早飯的我們,就直衝小吃去了。四個人點了一堆:賴湯圓、龍抄手、韓包子、鐘水餃、擔擔面、燒賣、肉串……。嘗來嘗去,就覺得擔擔面比較有特點,其他不過爾爾。

祭好五髒廟,就去“血拼”(女人的老毛病)。一溜商場逛下來,結論有三:全中國的城市商場都賣一樣的東西;成都的打折比偶們那裡厲害;成都mm水靈。又是花錢扛了一堆破爛出來。肚子又餓,C死活要去KFC,她說只有那裡的東西不辣。於是,很過分的坐在KFC裡,吃著豪情壯翅,看著美女。成都mm很是敢穿,和東部mm是不同的風韻,相信是男人都會喜歡。

閱盡春色,就出發去武侯祠那邊的錦裡,一個類似於城隍廟夫子廟的地方。打車到了後,先發現昨天在賓館電視裡看見介紹的粥底火鍋店,立馬就進去排排坐了。此時五點多,還沒到成都人吃晚飯的時候,店裡卻基本滿了。火鍋很特別,是用白粥做鍋底的。我們叫了翡翠鍋底,端上來一沙鍋照得見人影的綠豆稀粥。煮沸後,依次把涮料投入就是。魚片涮了很好吃,其他一般般,羊肉最不正宗,吃來吃去像是豬肉假冒的。到了最後,就是一鍋鹹泡飯啦。不過此時滋味最美,又鮮又暖又不辣,胃裡很受用。吃罷,就逛錦裡。開滿特色小店的蜀風街,好多奇趣的玩意,也有各色小吃。逛到天色暗下,就去超市買了水和干糧,然後早早回去。因為,明天要做十二三小時的汽車呢。

D3:早上八點,長途車出發了。我們滿懷期望,畢竟這才是九寨溝游的真正開始。過了都江堰,踏上213國道,就是要進入美麗的阿壩州了,景色開始不同。客車不停地繞山上行,岷江就在車窗外,回頭看路,已是無數個盤繞。特別像《頭文字D》裡的那段車道啊!漸漸的,審美疲勞,睡意襲來。滿車的人都東倒西歪。最令人佩服的是前排的兩個外國mm,身體對折,互相堆疊,從上車開始,就睡得熟熟。

行車到兩點,停車吃飯的地方,居民已是藏族打扮,我們新奇極了。再到下一個休息點,我們拍照留念,天藍山綠,雲朵是我們從未見過的潔白。鏡頭裡看去,就是XP桌面的再現啊。接著,是滿山的經幡,可拍照的盛裝白犛牛,奇特的羌寨……

終於到了九寨溝口,下車直奔九通賓館。因為早就把定金彙來,所以很順利地拿到了房間鑰匙。房間是個套房,兩個雙床房間,配一個很簡陋的衛生間兼淋浴房。而且是在小河對面,居民房改建,跟預計的相差太大。建議朋友們以後若在九通定房一定要問清楚是否在主樓。這房間唯一的好處就是推窗即可看到小河和河對岸的邊邊街。

拾掇妥當,出門吃飯。在號稱“中華第×休閑街”的邊邊街,找了個小店坐下,點菜:紅燒犛牛肉,番茄炒蛋,野山菌炒肉絲,冬瓜排骨湯。因為餓了,都覺得味道不錯。邊邊街還在建設中,店鋪不多,也不熱鬧,沒什麼特別吸引人的地方。轉了一圈,就買了把藏刀,托店主郵寄了。年輕的店主守著個小超市和工藝品店,玩著“傳奇”,是整個街上最富有現代氣息的人咯。

D4:早上九點出賓館,五元車費到溝口。原以為團隊游客已經走得差不多了,結果門口仍是滿坑滿谷的人!好在散客不多,三百十的票價,包括了巴士票,現在可以免費二次進溝, 只要在門口說明一下,拍個照,當天出溝時取一下副票就可以了。一輛一輛的大巴士,載著興奮的游客,轟隆隆地向山上駛去。一路上,每個海子旁都是攢動的游客,讓我們心裡很是擔心:理想的游歷可不要變成趕集啊!不久,車子開到了諾日朗,終於不見了成群的游客。我們在滿車游客詫異的注視中下了車。沿著左手的上行岔路,走向則渣窪寨。海拔兩千多的高度,天空特別藍,空氣清爽,心 兒也覺得釋放。走不多久,就看見了德尕大叔的寶鏡樓。開門的是可愛的卓瑪。她引我們上了樓,進了一個有四張床鋪的小房間。卓瑪說,家裡基本已經住滿了。房間裡其他游客寄放的大背囊,說明著這裡是驢友的家。我們放好行李出門,德尕大叔祝福我們玩得盡情開心。走不多遠,肚子紛紛開始叫喚,一看,已近中午,就在不遠處的藏族樓吃飯。八元一碗康師傅,五元一瓶純淨水,小店大叔肯定賺得盆滿缽滿,要不門後咋停著一輛锃亮的新款雅閣呢?

回到諾日朗,坐上右邊上行線的大巴直接到了原始森林。真正的游玩終於開始咯!下車一瞧,全是人!邊走邊看,站台周圍全是出租藏族服飾拍照的,免不了俗,每人出資十元拍下傻不啦唧的照片一組。繼續上行,一條棧道上全是排隊往上的人,路邊草堆裡是走累了席地而坐的游客。越走越沒勁,我嚷嚷著要撤。她們仨惦記著不能白來一回不進去,就鑽進路邊林子裡拍了些“偽森林”的照留念。然後,抓緊時間坐車下行。先在天鵝海下車,陽光下,海子的藍是耀眼的,青山白雲也是華麗眩目的色彩。更妙的是,海子邊近乎無人。踩著木台站在水邊,第一次有了與這美景親近之感。再等車下行,到達箭竹海,《英雄》的拍攝地。我們決定舍棄公路,選擇棧道。九寨溝的棧道是最令人佩服的,所有景點全線鋪設,而且有專人管理保潔。我們沿著棧道跨過箭竹海的上游,清澈的水就在腳底流淌,水草砂石清晰可見,又是無人的環境(大多數游客都被導游限制在公路邊景區),只有我們四個樂瘋了的女子!沿著山路繞水而走,樹林陰翳,全然沒有陽光下的暑熱,藍藍的水在林間忽現,觀景台上看到的是如此完整自然的美麗。這一刻,真的,讓我們感到和自然融為一體。(唉,寫美景的前人太多,華文俯首可拾,我還是寫人不寫景吧)下行的路是不累人的,何況美景好友在側,我們走過了箭竹海,熊貓海,熊貓海瀑布,到了五花海。這裡游人漸多,到了珍珠灘,已是摩肩接踵了。全然沒了興致,就這麼機械地隨著人流前行。隨著大批游人上車回到諾日朗。此時已經是五點多,按計劃左行線的景區也該在今天搞定的,但離六點半封溝已沒多少時間,我想放棄。C不死心,跑到調度處詢問。沒想到,慷慨的調度馬上喊了一輛中巴,叫上一個導游mm載我們上行則渣窪。我們都嚇了一跳,這等服務在其他風景區可是天方夜譚啊。我們樂得屁顛顛地上了車,司機快速開往山頂。導游mm盡職地給我們車上這四個女子講解著沿途景色,我們一個勁兒的點頭,惟恐表現不積極不配合。上行到溝底的長海,海拔已經上升到三千多。長海,九寨溝最大的海子,慷慨地讓我們獨享。再回頭到五彩池,這是九寨溝的標志啊。我們下車往林子裡 走,下了幾十個台階後,五彩池就那麼坦蕩地出現在我們眼前!無法用言語表述我們的激動和贊嘆!我們不由自主地尖叫了!highhigh……更令我們驕傲的是,此時,這美到極致的海子,就只屬於我們四個人!恍若夢境……

終於游完了,下行到德尕的寶鏡樓,就下了車。藏樓裡好多驢友都回來了,昨天車上交疊睡覺的外國mm,居然也在。開飯要七點,我們就先出去轉轉。此時的公路上已經沒了來來去去的汽車,九寨溝是如此的安寧平靜,真正展示了它最本質的一面。我們在無人的馬路上撒歡,亂唱,到草堆裡去追逐野馬,聽著寨子裡藏族小伙的口哨,放縱著自己。我想:真正的玩兒,就應該是這樣,自由而快樂。

回樓吃晚飯,四菜一湯,八人共享。飯菜真的很粗礪,但想著填飽肚子就行了。同桌的是半路結伴的兩對夫婦,和他們聊起以後的行程,我們說出了溝去黃龍,上海夫婦說要去若而蓋,“因為花海的花開了”,聽得我心中一顫,那該是怎樣的美境?心裡莫名地亂了。

吃完飯,我們再去玩諾日朗瀑布。這溝裡最大的瀑布,白天是游人如織的。此時天色還亮,瀑布就在附近,我們晃了過去。又是一個獨享的美景啊!暮色中,飛瀉而下的水流居然泛出幽幽的藍色。真想讓這一刻凝止!

回來時分,天色已黑,沒有都市的燈光,山色凝重,夜空深邃,星光分外明亮。沿著公路回寶鏡樓,Qmm大玩喊山,對著夜空大呼:“***,我愛你!”嚇倒我們一片。唉,瘋丫頭,是愛昏咯。L壞壞地用DC錄著音,准備回去作為敲詐的材料。竊以為可以題名為:性感小貓,深夜把春叫。打打鬧鬧回來了,洗漱睡覺,累了,一夜無夢。

D5:早上六點前就打點好自己,要趁游客沒進溝時去看鏡海的倒影。山路上空無一人,陽光是金色的,鳥鳴清脆。鏡海真的是波平如鏡,把群山藍天盡擁自己懷中。披頭散發地拍了照片,回程的路上,一輛輛滿載游客的大巴轟隆隆地駛過,九寨溝的寧靜不復存在。

取了行李告別了德尕和卓瑪,我們坐車去樹正溝。到達最大的樹正寨時,又回到了游人摩肩接踵的狀態。我們暫時放棄游覽樹正瀑布,而是又選擇沿山棧道下行。躲開刺目的陽光,在水邊林子裡輕松地走著,開始還有其他游客在身邊,漸漸地,就又只有我們了。偶爾遇到幾個其他游人,也都是背著登山行囊的驢族,且老外居多。(再次提醒大家,游九寨一定要走棧道,一定不能跟團,不然就是白來,湊熱鬧。)一路下去,臥龍海,火花海,蘆葦海,盆景灘。在蘆葦海附近的棧道上,遇到了幾個藏族阿媽。已經是很老很老的樣子,雪白的長發還是編成粗大的辮子,身上是鮮艷的藏袍。她們席地而坐,正野餐呢!地上擺滿了各種肉食,還有不知名的餅子,茶缸裡是可樂。周圍還有幾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小女孩跑來跑去,大概是她們的兒孫吧。L腆著臉和她們說想拍兩張照片,阿媽們笑眯眯地抿著沒牙的嘴拒絕了。可能是風俗吧,我們也不好強求,只能遺憾地離開。走了十一二裡的林中棧道,美景在側,絲毫不見累。

在盆景灘走上公路,搭車回頭。回到樹正寨時,那裡游客已經散去,時間已是下午兩點,我們進寨子吃飯。樹正寨在我的眼中,更像是國內風景區裡隨處可見的小商品市場。家家是店,賣著仿羊毛的披肩,牛骨制品,和極有可能是產自義烏的藏飾。和民風淳樸的則渣窪寨相比,是滿坑滿谷的商業氣息。(剛才在棧道上遇到寶鏡樓的那兩對夫婦,他們今天要住在樹正寨,是住在在同樣有名的石大叔家。據說條件要比德尕大叔那裡好很多,有獨立的衛生間,干淨的床鋪。這也該是商業化帶來的優點吧。)我們選了個看似涼快的吃食店坐下,接待我們的也是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店裡是典型的藏族風格設計,彩繪,掛毯,還有屋中央的茶爐。我們點了一碗酥油茶,一碗牛雜,兩個碗面,十六個肉串。(最後結帳竟然是一百二,超黑的價格!)那女孩邊炸肉串邊和我們聊,她說沒聽說過我們的城市,只知道上海,她說她想上海一定有很多燈,她說她很想出去打工,到處看看,可她還說犛牛肉酸是因為它珍貴,把我們對她的一點兒同情砸個煙消雲散。

吃罷,出了寨子下公路游樹正瀑布,我們的最後一個景點。盡管烈日高照,游人稀少,但大同小異的景色讓我們審美疲勞。草草轉了圈,就坐車出溝了。車上遇到一對臥龍保護區的工作人員,看他們的制服超帥。卡其色的殖民地短袖,百慕大短褲,女的貝雷帽,男的牛仔帽,酷極了!可惜忘了手機拍照,沒能和大家共賞。(本文所有照片均是諾記7610拍攝)

回到九通,大家就商量明日的游程。原定去黃龍,但游完九寨溝,覺得那裡的景色肯定差不多,再一想要爬山,心就怯了,我和C八成是要請人抬上去的,何況網上有個前輩說黃龍擁擠如春節前的超市收銀台,真讓人倒了胃口。這時就想著花兒盛開的若爾蓋了!回來時搜集了幾個出租司機的聯系卡,現在一一電話詢問議價。因為從川主寺到若爾蓋有四十多公裡的路段在修路,極難走,要一天來回若爾蓋,師傅們都不大情願,要價也高。千說萬說,最後有輛車和我們商定了五百元的價格,說定明早六點半出發。

在邊邊街靠河的小店裡吃著九寨溝最後的晚餐,真正想念自己家鄉那不辣微甜的飯菜啊,接連三天都點的番茄炒蛋寄托了我們對故鄉的思念。我因為擔心草原上有蟲子,還特意買了條運動長褲。回房打點,不在話下。

D6:一早出來結了帳,大包小包地出賓館,一輛捷達出租已經等在門口,開車的是個帥哥哦!四個女子馬上唧唧喳喳論個沒完了,派身材誇張的Lmm坐到副駕駛的位置,還命令她拉開外套拉鏈露出低胸T-shirt,擺出色誘的架勢,然後仗著言語不通大講葷話。帥哥司機始終表情嚴肅地沉默著,我們更認為他是全然聽不懂我們的方言了,也就變本加厲地自娛自樂。(後來在漫長的路途中才了解到,帥gg 高堂江蘇,我們的話他也能懂個八九不離十!天!少四個洞鑽鑽!)帥gg先把我們送到川主寺,找了賓館放下行李,然後就吃早飯,買水,還順路到汽車站買了明天回成都的車票,然後,就向草原進發。

離開川主寺,沿途的人煙就少了,過了幾個寨子,都是破破的樣子,完全沒了成九國道邊的相對繁華。不多久,就進入修路路段。路極難走,車速一直維持在20碼以下,還走走停停,看見帥gg不停離合剎車地換檔,我見尤憐啊!好在我們一開始還新奇於路邊景色,不感厭倦。緊挨公路兩邊都是高山,路還在攀延上升,好奇怪,草原會在哪裡呢?漸漸地,路上出現了馬隊,我們激動起來!有點游牧的味道了。。盡管坐在封閉的車子裡,沒有冷風也沒有塵土,卻有沉默是金的帥gg和動聽的音樂相伴,可扛不住越坐越痛的屁股。但顛顛的路,似乎沒有盡頭。在經歷了兩個多小時的牛速旅程後,我們終於走完了修路路段,也爬完了好幾座山,路突然岔向兩邊,而且向一座很陡的山延伸。我們的車子走在陡峭的山路上(那居然也是國道!),幾個回旋後,車爬上了山頂。突然,豁然開朗,廣闊的草原躍入眼簾!原來草原是在山上的啊!帥gg一停車,我們馬上奔了出來。無言以表!原來只有在圖片上才能看到的景色就那麼壯闊地呈現了!寬闊的綠色鋪天蓋地地伸展出去,和遠處的青山藍天相接,眼前就是成群的犛牛,平坦的兩車道柏油馬路看不到盡頭,消失在山丘之間。我們激動地叫起來,終於不要受坑坑窪窪的鳥氣了!此時的海拔已有四千多,盡管陽光還是強烈的,但吹來的風卻帶著很深的寒意。帥gg看著我們這四個小女子樂瘋了的樣子,酷酷的臉上也有了一絲笑意。上車,帥gg油門一拉,車子就在空闊的馬路上向草原深處飛奔而去。

長時間獨享一條平坦大道的快感想來每個都市有車族都向往以久,我們的車子就這樣霸氣地飛馳著。帥gg一直掛在五檔,始終是140朝上的速度,超爽啊!我伸手出車窗拍照,風聲如雷。遠處的山一會兒還遙不可及,一會兒就繞了過去。有時,上山的道上,路的盡頭似乎就是藍天,車子就像是要飛到天上去。草原上時時可見成群的犛牛,像一群群小黑點,散落在各處,還有或黑或白的藏包,藏包外,總有黑黑的藏族小孩,一臉燦爛地向我們招手致意。如果說在九寨溝的藏民還是漢人中的點綴,在這裡,就全然是藏民族的天下了。車外時有馬隊經過,裹在毛皮袍子裡的藏族小伙,注視車子的目光是那麼地新奇,讓我們有點得意:這樣多的漢族女子肯定是不常見的哦!偶們真勇敢!

行車到十一點多,已至草原深處。我們經過了色地,草原上,是一片片金黃,那就是鮮花盛開的地方。景色是如此之美,車廂內除了cd裡柔柔的音樂就是沉寂。我們都想把這所有的一切留到永恆。

一點多,到達瓦切鄉。計算一下用時,不能再向前了,盡管前行四十多公裡就是黃河九曲第一彎,我們也只能放棄。下了車,大家都覺頭暈,有點騰雲駕霧的感覺,大概是高原反應加上坐車過久的緣故吧。在路邊飯店打尖,店主推薦了黃河魚,說是無污染的,我們點了近百元一斤的那種。店家在炒炒爆爆,我們就和帥gg聊天。他也是難得走這條線路,也首次跑那麼遠。(其實他帶我們走了去紅原的路,而非若爾蓋)這邊原來就是紅軍長征過草地的地方,沒料到我們的草原之行還是紅色之旅呢!草原上風大,他提醒我們呆會進入花海時一定要注意保暖,還給我們買了四瓶水,帥gg真是很男人的一個人啊,仰慕ing……

菜端上來了,黃河魚是浸在一臉盆紅艷艷的湯水裡的,怕辣的C立刻苦了個臉。店家聲明他已經用了最少的辣子了,原來這裡做魚,不像俺們那旮旯,他是不放姜蔥也不先煎的,而是直接放在湯裡煮,用大量的辣椒解腥。我們小心地嘗了嘗,真好吃!嫩,鮮,完全沒被辣椒奪味。

准備上路時候,看見門外走過兩個藏族中年婦女,還牽著一匹馬,幾個人頓時嚷嚷著要騎馬拍照。和阿媽們商量,她們起初因為要趕路的緣故,並不願意,可耐不住我們的懇求,最後以十元的價格同意了。於是我們輪流跨上馬背,拍上裝模作樣的照片,後來請求阿媽們和我們合個影,年輕的那位也同意了。拍照時,聽見一陣蛐蛐叫,年輕點的那位居然從袍子裡掏出個小手機來,看得我們一楞一楞地!

車子一上路,大伙就說剛才那起馬不過癮,先找個能出租馬匹的地方玩一把。帥gg就幫我們注意著沿路的情況。沒多久,在一片很空闊的地方就看見一藏族男子牽著兩匹馬在守候生意。下去一問,要八十元一個小時,且馬匹不夠我們四個騎的,我們就放棄了。那空地上還豎著個兩米多高的大石頭,上面刻著“口干喬大沼澤”,我們拍照留念。(回家後的某一天我看央視的一檔節目,就是重走長征路的。其中有一段記者就是請了一位老紅軍站在這大石頭前回憶當年,原來是很有歷史的地方。)

既然騎不了馬,我們就先駛向花海。的確是花的海洋,那麼多知名和不知名的花兒競相開放。我們走入草原中央,陽光雖還熱烈,但風兒吹到身上還是很涼,難怪這裡的原住民都是穿著毛皮袍子的。我玩得忘了形,回來的車上,就發現顴骨和鼻尖的皮膚曬傷了,出現了三塊褪也褪不掉的高原紅。高原的日照那麼有殺傷力,傷人於無形啊,怪不得藏民都那麼黑呢。

車子繼續回駛,還惦記著騎馬。不一會就看見路邊坡下有兩個藏族小孩,還有幾匹馬和犛牛。停車詢問,小孩說可以騎,十塊錢一個人,我們忙不迭地蹦了下去,帥gg在路邊等我們。小孩有四匹馬,其中一匹公馬性烈,不能騎。年紀小的那個指點著我們上了馬,我們就策馬前行了。我一直很喜歡騎馬,平日裡游玩,只要有機會,總要騎上幾圈的,所以我的騎術還說得過去,C和Q就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了。Q騎在馬上緊張得身體繃成一塊板,嘴裡不停地指揮著馬兒:“你慢點……向左……向左……向右啊!……停下停下!……求你了!……噢!噢!……”我聽著都笑岔了氣,可憐的馬兒,遇到這樣的主兒,還得聽得懂方位名詞才行。C神閑氣定,左手挽韁,右手拉住披肩,讓馬兒隨意前進,就是讓人感覺不在騎馬而是騎驢。騎了一會,我下馬換Z上,站在一邊,和男孩聊起來。小的那個十一二歲左右,幫我們鞍前馬後地張羅,大的十六七歲,始終沉默,問了小男孩才知道,他沒上過學,所以不懂漢語,沒法和我們說話。我問他們家住哪裡,小男孩指著遠處高山上的樹林說,他們的家在樹林後頭的遠方,他們知道這條公路旁偶有游客經過,就趕了四匹馬,兩頭犛牛,帶著鋪蓋干糧,走了三天三夜的路,到這裡來賺些錢,在這裡已經有幾天了,今晚就要回去了。我聽了,心裡真的有點酸酸的,再騎馬,就總有些不是滋味了。大家都過了騎馬癮,付錢時給了兩個孩子五十元,說那十元給他們買糖吃。小男孩高興地仰著黑黑的小臉,指著身上的藏袍,問我們是否要穿著拍照,我們婉拒了,不知為什麼,有點像逃也似的離開了。

回程的路上,好久我們都沉默,心中的那種沉重讓我們更內疚,不多久,草原上風雲變化,下起了很大的雨,一片大大的雨雲始終掛在頭頂,伴我們前行,望著雨珠在車窗上被風吹成橫的線條,想起那兩個孩子,這樣的大雨他們何處躲藏?心裡更是一陣絞痛……

雨陪伴了整個回程。突如其來的高原反應讓我頭痛欲裂,在昏沉中只覺得車子又開到了那段修路路段,帥gg不時停車查看底盤有無磕碰,路,行得很艱難。

終於回到了川主寺!時間已近八點。看了一下碼表,來回走了五百多公裡!付錢時,多給了帥gg五十元,讓他洗車,只覺得還是太虧待他了,不停地開車,真是很累的一天啊!(後來把他的名片給弄丟了,很遺憾,不然真想給後面的驢友們推薦,好人啊!)

大家胡亂吃了些就睡了。

D7:早早起來,退房趕車。去車站的路上,小女子的本性讓我們又在一個個小店鋪裡流連。最後,我扛了一對大牛角。Z買了個羊頭,其他人又有披肩進帳。

車子六點半發車了。我們商量著待會在有白犛牛的地方拍照,回到成都後一定要去吃串串香……雨又飄了起來,我們沒心沒肺地亂侃,不知麻煩將近。

大巴起身,不緊不慢地開著,車子裡人也坐滿了。本地的,游客,五六個老外,還有台灣的一對男女。車開到十點,就停下打尖了。我們都不餓,就買了些杏子吃著玩,都是山邊果樹上現摘的,又甜又香。雨一直沒停,好像司機說了句路不通的話,我們也沒在意聽。休息好了,司機繼續上路,開到十一點多,到了汶川,車子開進了停車場,司機就說走不了了,把我們一車人一扔,就下車沒了蹤影。我們都莫名其妙,下車一看,小小的汶川鎮上停滿了滿載游客的大巴,每個路邊茶店都人滿為患。一打聽,情況大大地不好:連著兩天的雨,引起公路塌方,正在搶修,估計今天不會好!塌方!原以為五月剛通車的新路已經徹底改變了九寨溝這個交通上的老毛病,哪知道還是讓我們趕上了。所有的出溝車輛都被封在汶川,據說這裡的旅店也滿了。人們開始四處亂轉想辦法,那些趕晚上航班的游客在包車突圍,導游們追著他們簽協議,整個鎮子亂成一團。我們也只好四處打聽最新情況,盡管我們的航班在明天,但若今天回不了成都的話也很危險。C打電話回家通報,已是話帶哭腔,我盤點著自己的錢款,做著最壞的打算:機票泡湯,重新購買。等到下午2點,我們實在坐不住了。出去一打聽,據說突圍方法有3個:一是回溝到九黃機場飛出去(去了有沒有機票還不知),二是坐車去綿陽再轉成都(包車價已經漲到一千二),三是包車走老路出溝。鎮子裡到處都是發難民財的面的司機,車價都是原來的十倍。我們思來想去,決定選第三種方法出去,做什麼也比在這裡傻等好,何況大巴司機放出風來不許在車上過夜,而鎮上已經沒有旅店床位。我們只有一條路了。Q出去找司機,回來告訴我們一個喜訊:塌方處近都江堰,有個司機說他能把我們帶到塌方處,然後我們步行經過,前方他再讓都江堰的司機來接我們回成都。聽著可行,我們馬上拿了行李坐上面的,一個福建胖子也來和我們拼車。

車子飛奔向塌方地點,小小的面的開在濕滑的盤山路上,我們不禁有點緊張。司機寬慰我們,說他是個老司機,這條路就是他看著修出來的。他說,因為這裡的山體不緊實,滑坡是早晚的事,要過若干年路基被車輛壓實了,就不會再發生了。他一邊開車,一邊還時時探出車窗看山上有沒有石塊在滾落,據說幾天前,縣公安局局長的帕捷羅就給山上滾下的巨石壓成了一塊鐵餅,局長也掛了,可怕啊!

到了第一個塌方處,盤山路上已經停滿了車,兩個翻鬥車在清除公路上的泥石,警車在巡邏,不能再向前了。可是,真正的塌方還在五公裡以外,我們不知所措。後面跟來的幾輛面的扔下了旅客,自管自回去了,那些可憐的人只好拖著行李,四處找摩托車繼續前行,而叫車的價格已經高得沒譜了。我們的司機大叔還仗義,拍著胸脯保證,既然答應了我們,就一定會送我們到目的地。於是,大家開始漫長的等待……

到了晚上十點,終於路被修復了!車子長龍開始移動。到了出事地點,原來是十多米的路基整體下沉,現在才填平。我們過意不去,就和司機師傅說讓他直接送我們回成都,也算再促成他的生意。車慢慢地前移,盤山路上的車燈如閃爍的珠鏈。可是我們都無心看景。出了汶川到現在,因為山中移動和聯通都沒有信號,已經六個多小時沒有和家裡聯系了,他們肯定著急萬分。好容易出了山區,看著手機屏幕上的信號顯示一點一點的出現,都趕忙給家人報平安。盡管有點誇張,可此時的確有種劫後余生的感覺。

雨下大了,小面的在公路上飛馳,我們都悃極了,東倒西歪睡著了。Z不忘說了句“串串香吃不到了”,我想起還有錦裡的漫畫,也無法完成了,頗有點沮喪。

車子到了茶甸子汽車站,我們下車和司機告別,打的回旅館。一上出租,C好像見了親人解放軍,開始竹筒倒豆子般地向出租車司機訴苦了!我們都暈!聽著她講那血淚史,自覺比竇娥還冤。可愛的司機,居然也和她十二分地投機,說成了一片。唉~

到了青年旅館,大家也無心觀賞,累得眼皮也粘在一起了。青年旅社,雖說是標間,是沒有毛巾和牙具的,很不習慣啊。提醒講究住宿質量的人士,今後要注意這一點。

夜,在雨中濃重。大堂裡沙發上的貓咪,睡得攤手叉腳。

在淅淅瀝瀝的雨聲中,沉入夢鄉……

D8:早晨起床,給行李打包,最後去吃了次擔擔面,又去藏飾街,買了些給親友的紀念品,就打車趕往機場。

坐上了歸航的飛機,我和Q的旁邊是個留著漂亮胡髭的藏族男子。身上淡淡的古龍水味,貼滿航空標簽的手提箱,有禮的舉止,都說明他的生活狀況。只有頭上的皮帽,還帶著民族的氣息。不禁又想起那草原上穿著皮襖的藏民,想起那兩個藏族小孩……。

飛機降落在浦東機場,走出舷艙,悶濕的熱氣撲面而來!

我們回來了。

從這一刻起,我們開始想念……


精選遊記: 九寨溝-黃龍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