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有蘇州游(1)

作者: RU0HU

導讀“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生活在杭州,對另一個天堂——蘇州的印像是陳從周先生書裡的園林,《梅花巾》裡的評彈和刺繡,《游園驚夢》裡的昆曲,還有那句杭州俚語“到蘇州去了”——打趣一個人睡著了。以前到蘇州要坐一夜的航船,或坐5-6個小時的車,最煩這種不長不短行程,所以一直沒把夢想付諸行動。不過現在從杭州到蘇州極為方便,坐大巴不到兩個小時到了。 ...

“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生活在杭州,對另一個天堂——蘇州的印像是陳從周先生書裡的園林,《梅花巾》裡的評彈和刺繡,《游園驚夢》裡的昆曲,還有那句杭州俚語“到蘇州去了”——打趣一個人睡著了。以前到蘇州要坐一夜的航船,或坐5-6個小時的車,最煩這種不長不短行程,所以一直沒把夢想付諸行動。不過現在從杭州到蘇州極為方便,坐大巴不到兩個小時到了。 拙政園 “蘇州楊柳任君誇,更有錢塘勝館娃”,說到風景,杭州略勝一籌,而蘇州妙在園林,來蘇州不只是看風景,更多的是品味古代中國精妙的園林藝術。拙政園是蘇州最大,最具有代表性的園林,只有一天到行程當然要去看一看。蘇州的公交車站造得很有古趣,掛著黑底金字的匾額寫著“拙政園”。路人的指點拙政園就在前方一條小巷裡。不過進去就傻眼了,裡面挖得坑坑窪窪,好像一處建築工地,這難道就是世界遺產的所在?還以為被騙了,忙問干活的工人,回答就是這條街,再往前走就是了。於是一腳深一腳淺地往前走,終於看到了忠王府的匾額,對面的灰牆淡瓦就是拙政園,忠王府和拙政園原為是一體的,是傳統的前廳後院的格局。突然想起來中間挖的大概就是建貝聿銘設計的蘇州博物館新館的地下部分吧,也難怪不少人對此心存異議,的確覺得有點匪夷所思。 由於是淡季,門票剛剛從旺季的80元降到50元。進了門,迎面是一座假山,和《紅樓夢》大觀園正門內的翠嶂有著異曲同工之處,典型的 “抑景”手法,給人一種漸入佳境的情趣。所以說蘇州園林是一本立體的中國園林造園教材,可惜我也只懂一點皮毛,真是後悔沒帶一本相關的書來好細細對照研究一番。 在繁花似錦的春夏,游覽蘇州園林,自然是最佳的,不過秋天也別有一番風味,園林的主人早已精心設計過。金黃色的銀杏搖落了一地落葉,襯著如洗的藍天,一派“碧雲天,黃葉地”的意境;臨水而栽的紅楓鮮艷欲滴,正是所謂的“霜葉紅似二月花”;還有西園留聽閣邊池塘裡的枯荷,讓人想起黛玉說的話“我最不喜歡李義山的詩,只喜他一句“留得殘荷聽雨聲……”。 拙政園裡的每座亭台樓閣,堂館軒榭都別具匠心,其中有一處名為卅六鴛鴦館,曾是園主和友人欣賞演習昆曲之所,匾額為清末蘇州狀元洪鈞所題。館名雖說是取東漢霍光在園中鑿池養鴛鴦的典故,但是卻讓人不自覺地想到洪鈞和賽金花的姻緣,以此為原型的小說《孽海花》寫得尤為傳奇,說的是洪鈞曾負於一女子,後遇賽金花,竟是那女子轉世,“當時只道渾閑事,過後思量總可憐”,於是前世孽債今生還,亦真亦幻,被我傷害的人,是上輩子負我的人,而傷害我的人,是前世我欠他的。想到這裡,耳邊似乎聽到檀板輕叩,裊裊清音唱到,“但是相思莫相負,牡丹亭上三生路”,真是人生如戲,戲如人生。不過遺憾的是,拙政園裡並沒有昆曲表演,回來查資料才知道原來是在留園,那裡有名為“吳歈蘭薰”的吳文化表演,除了昆曲還有蘇州評彈和江南絲竹等等。看來去蘇州之前,一定要做足功課。蘇州很多景點,特別是列入世界遺產的園林都有自己的網站,無論去之前之後看看都能獲益匪淺。 虎丘 被譽為“吳中第一名勝”虎丘是個憑吊歷史的好地方。蘇州的建城歷史要比杭州早很多,春秋時期,當以蘇州為中心的吳國和以紹興為中心的越國在江南爭霸時,杭州只是邊境上的一個小漁村,一多半城區還沒在海裡。所以蘇州自然有不少春秋時代的遺存,相傳春秋五霸之一的吳王闔閭葬於虎丘劍池下,而劍池的得名也是因為當時曾以魚腸劍和其他寶劍3千為吳王殉葬,據說內部機關重重,所以一直沒人敢挖掘。

滄海桑田,唐末吳越國境內的蘇杭二州因免遭戰亂,而逐漸興盛起來,因此衍生出“上有天堂,下有蘇杭”這句俗語,杭州更是後來居上,一躍成為“東南第一州”, 乃至“天下第一州”。其中的盛況,不知被多少文人墨客歌頌過,做過蘇杭兩地的父母官的白居易寫過膾炙人口的《憶江南》三首:

“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

“江南憶,最憶是杭州,山寺月中尋桂子,郡亭枕上看潮頭,何日更重游!”

“江南憶,其次憶吳宮,吳酒一杯春竹葉,吳娃雙舞醉芙蓉,早晚復相逢?”

在杭州有紀念白居易的白堤,蘇州也有白公堤,也就是有名的山塘街,自蘇州最繁華的地方——閶門至虎丘,“七裡山塘到虎丘”因而也成了蘇州人的口頭禪。小時候聽評彈,錚錚的琵琶響過,吳儂軟語脆脆生生地唱到“上有呀天堂,下呀有蘇杭,杭州西湖,蘇州有山塘,哎呀兩處好地方,哎呀哎哎呀,哎呀兩處好風光”,很讓人神往。山塘最繁華的時期,商賈雲集,兩岸民居鱗次櫛比,夾河相望。

但從來繁華猶如過眼雲煙,自南宋末年開始,蘇杭兩地屢遭戰亂,虎丘的另一座標志性建築——雲岩寺可謂是這段歷史的見證,始建於五代吳越錢弘十三年(959), 落成於北宋建隆二年 (961)。自南宋建炎年間 (1127~ 1130)至清鹹豐十年(1860),曾七次遭受兵火等破壞。經歷了蒙古入侵,元末農民軍起義,明朝倭寇作亂,清軍入關,最後太平天國的戰事,使蘇杭兩地受到幾乎是毀滅性的打擊,最終走向衰落,而另一個曾經的小漁村——上海逐漸成為了江南新的中心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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