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克孜爾千佛洞與天山大峽谷拜城縣的綠化搞得真好,除了離大沙漠稍遠以外,人的努力太重要了。我們從昨天起就發現這裡的白楊樹干在距地面一米左右高的地方,都有一圈黑黑的油狀物。是自然分泌物還是人為的?如果說是人為的,幾乎不可能,因為不論大樹還是小樹均無遺漏,而且綿延了近百公裡。
終於遇到一個漢族人,通過他的翻譯,答案讓我們驚奇:確實是人為的。是塗抹的一層柴油,用以防蟲。
因此,從拜城東行整整50公裡,直到該縣所轄最東邊的克孜爾鄉,一路綠樹郁郁蔥蔥。
也由於是人力的緣故,樹木的消失也就沒有過渡。過了克孜爾鄉不過幾百米,所有的植物便突然沒有了,繼續荒山戈壁灘。
但新疆最著名的其中兩個景點也分別來到我們面前。
克孜爾鄉往東南大約9公裡,渭干河畔,有一批比敦煌莫高窟的歷史還要久遠的洞窟,那就是久負盛名的克孜爾千佛洞。
洞窟據說近300個,分為東谷區和西谷區兩個部分。目前只開放西谷區,門票35元,不准照相及攝像。由導游員帶領,每次只打開7個洞窟讓游人參觀。
“洞”徒四壁,空無一物。一個塑像也沒有,所謂的壁畫也只是在洞窟中殘留點角角落落。
正當我們抱怨票價與實物差距太大時,導游員的幾句簡介讓我們頓悟。
佛教文化從印度傳入中國,首先經過西域。因此,其文化藝術形式更多地保留了其源頭的一些特點。比如,佛家所供奉的未來佛——彌勒,在這裡是一個健壯的赳赳武夫形像。傳到中原,卻演變成一個喜笑顏開、大腹便便的喜劇式人物,與其源頭大相徑庭。
這裡的洞窟最早開鑿於3世紀。後來由於伊斯蘭教的入侵,佛教文化遭到摧殘,無人打理,在後來的一千多年裡,埋沒於荒野之中,漸行敗落。
上個世紀初,隨著莫高窟的被發現,英、法、德、日、俄等國的文化強盜蜂擁而至,大肆盜竊我們老祖先數千年留下的藝術瑰寶。克孜爾千佛洞裡的塑像被搬到了他們的博物館裡並編上了號碼,壁畫的精美部分被他們用膠布粘走了,壁畫中人物的臉部和袈裟原來是貼金的,現在更是了無蹤影。
因此,洞窟裡面的銅牌上,分別用德文和日文注明洞窟的編號和原來所在位置塑像的名稱。這使所有的中國游客感到莫大的恥辱。
我們到這裡來,是對古老佛教藝術的憑吊,是對文化瑰寶橫遭摧殘後痛定思痛的一種反思,是對祖國強盛的深深祈願。
從此,我們將不再參觀任何一個由強盜們染指過的佛教洞窟了。
前行至107省道終點,是個三岔口。左行去天山神秘大峽谷,右邊到庫車。如果這裡距庫車較近,我們先去蓋個郵戳;如果挺遠,我們就直接去大峽谷。
新疆的好多指路牌很不規範。既已指明了方向何不再添上距離?最好找人打聽打聽。
想啥來啥,路上來了輛摩托。
卻是兩個維族人。
正交流不明白時,我忽然靈機一動,指指大峽谷的路牌,在手上比劃著全世界通用的阿拉伯數字:“5、6、7”。那伙計也恍然大悟,微笑著用手比劃了個“30”,然後又指指庫車方向,說一聲“庫車”——這兩個字倒說得挺清晰,比劃了個“24”。
謝謝,再見!
驅車直奔大峽谷。
跑了十幾公裡,路旁景觀大變,一石碑赫然而立:“天山奇景”。巨大的、動人心魄的泥石流大長坡旁邊,是土紅色的雅丹地貌,綿延十幾公裡,一直到天山神秘大峽谷。前面還有多遠,我們不知道。
千姿百態、千奇百怪、千變萬化、千——形容不出來了。還未到正式需購票的景區,我們便已拍照了許多照片,以至於後來在大峽谷裡面,數碼相機裡的存儲器早早就滿了。
距正規景區大約還有一公裡,左邊是一片深紅色的雅丹地貌山體。一條砂石路彎彎曲曲的深入山裡。反正又無禁行標志,我們沿路前行。
轉進去,裡面別有洞天。山中有溝、溝內有洞、洞外有天,各種風化岩石造型大勝路邊所見。又無其他游人,我們獨自享受。車子開開停停,不時下來拍攝。
大約又跑了四、五公裡,始終上坡,彎彎曲曲的砂石路遙遙無期。
誰知路通何處?見不到個人影,一塊較寬的路面中央還放著兩個花圈。不能再走了。
好容易等來一位略通漢語的司機,告訴說前面還有20公裡,也沒說清這路通到哪兒。
只好返回路口。向前不遠,左轉進“天山神秘大峽谷”景區裡。
門票每人40元,不能進車。
岩石風化的沙子地面,時常有漫水,鞋都濕透了。有的地方路面極窄,只能側身,四肢並用,攀附而過。
這裡比我們剛才進去的那條小峽谷高大、雄偉,但由於峽谷太深,兩側的岩石又貼得很近,變焦鏡頭也無法推開,因此,拍照得不多。風景也較小峽谷遜色。
單程3.7公裡,來回用了將近3個小時。
由於通往北疆的217國道目前正在大修,我們只好返回庫車,打算從庫爾勒北上。
在距庫車還有20來公裡的地方開始,巨大而壯觀的雅丹風化地貌毫不吝嗇地矗立在路的兩邊,讓我們驚嘆不已。路牌上寫著“鹽水溝雅丹地貌風景區”。如果有敬業的攝影家來到這裡,一個月也不會有想家的念頭。
而我們只是兩個匆匆過客,並且已天色近晚,賽馬的車輪沒有停留。我們把鏡頭伸出車窗外,“浮光掠影”了幾張,便趕到庫車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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