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西藏的約會(四,那木錯湖邊的超級吃貨)

作者: jeepboy1109

導讀5.6 晴 安多——那木錯 363KM 早晨睜開眼睛已經是9點多了。一干人在路邊的小店裡吃過早飯,出發上路時已經是10點多了。過了安多就是一片藏區的景色了。今天的天很晴朗,天空是藏區特有的藍色:比平原地區的藍要深,但是卻更加的透明。路邊已經出現了成群的牛羊,剛剛出生的小牛和小羊在母親的身後跳著,田園牧歌的畫卷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展開了。 當一片市鎮緩緩 ...

5.6 晴 安多——那木錯 363KM

早晨睜開眼睛已經是9點多了。一干人在路邊的小店裡吃過早飯,出發上路時已經是10點多了。過了安多就是一片藏區的景色了。今天的天很晴朗,天空是藏區特有的藍色:比平原地區的藍要深,但是卻更加的透明。路邊已經出現了成群的牛羊,剛剛出生的小牛和小羊在母親的身後跳著,田園牧歌的畫卷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展開了。

當一片市鎮緩緩出現在南邊地平線上,我們抵達藏北重鎮:那曲。那曲位於唐古拉山與念青唐古拉山之間的低地,藏語意思為“黑河”。那曲城是那曲地區行署和那曲縣政府所在地,城裡又在搞基建,擁擠不堪。2001年經過那曲時,穿城而過的路面還是土路,在雨後泥濘不堪。我們的車幾乎是蹦蹦跳跳著通過的,而在大路邊有一個身披藏袍,腰插藏刀的年輕男子只是被向著路,漏著大半個屁股在大便。而從他身邊經過的人們好像都對這樣的場景習以為常,一個個都目不斜視的從他的身邊走過。我們車上的上海妹妹吃驚的尖叫。今年穿過縣城的路已經修好了,街上的人們像往常一樣在購物和交易,一派節日的氣氛。

13:45 晃晃悠悠的到了當雄縣城,在路邊的加油站加滿油。遠處的念青唐古拉山的白雪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醒目,天空一片雲都沒有,透明的天空中一只雄鷹在驕傲地盤旋。我們離天堂的距離是如此的近,仿佛你只要伸手就可以觸及。星星站在路邊出神地注視著天上的鷹,可能她也想和它一起飛翔吧!拐下去那木錯的路口,我一個人去了白馬賓館去給白馬的媽媽,一個慈祥的藏族老太太送一張她的照片。去年我主在她家裡,給她拍了一些照片,答應過她下次來的時候給她帶來。白馬和他的弟弟在湖邊開帳篷賓館去了,只有女人們在家。老太太不懂一點漢語,只是拿著照片樂得合不上嘴,馬上讓兒媳婦端上酥油茶,自己從廚房取出一盤干肉。藏區的干肉是在把牛羊宰殺後,把血控干淨,肉洗淨,再撒上鹽放在戶外由風吹干。基本上是原汁原味的生肉,但是味道非常鮮美。我和叉子去年在她家裡連吃帶拿,消滅了不少。一邊用刀子片著干肉,一邊喝著酥油茶,我幾乎忘了車裡還有3個人在等我。趕快擦擦嘴,問女主人路面的狀況。她說正在修新路,比去年好走多了,只要兩個小時就可以到了。我一半是歡喜,一半是懷疑地謝過主人的款待,起身告辭。

白馬家對面就是一個川菜館,同時還提供餃子。去年我和叉子在這裡吃得老板娘大驚失色。我們先是要了8兩餃子,不到10分鐘全部下了肚。兩個四目人相視,覺得根本就沒有感覺,遂又要了8兩和幾個涼菜。全部干掉後,意猶未盡,大叫再搞4兩。老板娘從後面的廚房裡跑出來,說不要吃得太飽,這裡是高原,會難受的。我和叉子幾乎同時說出:沒關系!當我最後拿著一只碗,找老板娘要餃子湯的時候,我覺得她的眼睛要從眼眶裡迸裂而出掉到地上。果然,我一推門,她立刻認出了我是去年的那兩個超級吃貨之一,忙不疊地讓座上茶。老規矩,還是涼菜和餃子,只不過沒有去年那麼多而已!

喝下最後一杯茶,出發上路。到收費站的路和以往一樣的難走,以為前面的路會好一些。不料進山又走了4-5公裡,路面的狀況沒有任何的變化,車架子和鋼板簧不斷的吱扭做響。又向前走了3-4公裡,遇到一輛河南的車,司機告訴我還有幾公裡就有修好的沙石路了。在連續上了幾個坡後,車子的動力輸出突然出了問題。在一個只有十幾度的小坡道下面無論如何加大油門,車都像一匹疲憊不堪的馬兒,四蹄發軟,停在坡道的中央,一步也不肯向上了。我知道是油的質量有問題,雜質太多,把噴油嘴堵了。從後箱裡翻出油路清洗劑,全部灌進油箱,同時猛轟油門,動力輸出很快就正常了。上了沙石路,立刻把速度提到80以上,一路絕塵而去。還有最後一個山口,去年是一段坡度超過30度以上的大陡坡,現在被修成了一個之字彎。再不用像以前一樣需要提前拉高發動機的轉速,用2檔拼命地向上拱了。3.2升的發動機排量無論如何也比2020的動力性能要好得多。沒費什麼力氣就上到山口,天湖已經躍入眾人的眼簾。在此之前,我兩次來過那木錯,但還是被眼前的景像震懾了。此時的天湖還沒有解凍,湖面一片冰清玉潔,月牙彎一帶和沿著湖邊的冰面剛剛開化,仿佛給天湖鑲嵌了一道深藍色的寶石邊。湖邊的草還沒有返青,黃赫色草地一直延伸到地平線的遠方。那裡是那木錯的丈夫,念青唐古拉山。終年積雪的山峰在午後相對柔和的陽光下閃閃爍爍,映襯在透明的藍天裡,白雲一朵朵的從山頂上升起來越聚越多。眼前的景致是如此的層次分明,色彩的搭配是那麼的豐富多彩。所有的人都在瑪尼堆邊與那木錯對視,對視!

下山的路很快,轉眼就來到了扎西半島。在崖壁下的土坯房子已經全部客滿,我們只好租了一個獨立的帳篷。把睡袋和吃食卸下車,又向老板娘要了一些牛糞用做晚上生火取暖。太陽已經漸漸落下,我帶上相機和腳架,招呼其他三個人一起出發,想繞著半島走一圈。遠遠的夕陽裡,一對情侶相互依偎著漫步在湖邊。低低的陽光把兩個人染成一片紅色的暖調,在逆光的照射下,勾勒出兩個人清晰的背影。星星怔怔的看著他們,自言自語到:“看!他們手拉著手,多浪漫啊!”看著她的表情,我不禁啞然失笑道:“嗨!沒關系,你不用羨慕、嫉妒、恨。趕明兒我拉著你的手一起轉!”當時所有在場的人,包括我自己做夢都想不到的是我居然一語成齏。就像當年發生車禍的那個清晨,老張對我說:“大不了開到溝裡去,出不了大事!”無數的機緣巧合讓我們無法預知,但是又確確實實地改變著我們的生活。如同我們在路上的經歷,我常說的一句話:Unpredictable is beautiful!

當我們走到半島的西邊時,夕陽已經把念青唐古拉山頂的雲染成一片一片的紅色。而此時的湖面有些已經融化的冰面上的積水折射著陽光,幻化出青色、紫色的光線。這些光線隨著陽光照射的角度變化而不斷的變化。我立即打開三腳架開始拍攝。不知不覺中,最後一道天光淹沒在山後,天已經黑下來了。另外3人此時已經不知去向,我想了想,好像半島上只有一條路可以回到我們的駐地。他們應該不會蠢到走進湖裡去吧?看看表,距離我開始拍攝有1個多小時了,我沒有沿著他們的方向去追趕。如果一切順利他們應該比我先回到營地。收好三腳架和相機,我點上一支煙,遛溜達噠地沿著原路返回。走到帳篷口一看,鐵將軍把門,又到土坯房子裡的餐吧裡去看看,也沒有人。干脆坐下來,要了一壺酥油茶和一點干肉,邊吃喝邊等。酥油茶見底的時候,40分鐘過去了,我轉身回到帳篷一看,還是沒人。我心裡開始有了一些擔心,難道他們真的迷路了嗎?按照正常的徒步行走速度無論如何也該到了。是不是他們在瑪尼堆牆附近迷路了呢?圍繞半島的路到了瑪尼堆牆就要向南拐,就回來了。我從攝影包裡摸出手電向著瑪尼堆牆的方向一路小跑的奔過去。因為習慣了開車,徒步用於聯絡的哨子我一般不掛在衝鋒衣的拉鎖上。只好一邊晃著手電一邊放聲叫著3個人的名字。很快就過了瑪尼堆牆,又向前搜索前進了5-6分鐘,仍舊沒有任何回應。按照時間推算他們無論如何也應該就在附近了?難道是因為高原反應暈到了?不會3個人同時完蛋啊!現在是9點左右,氣溫也不至於把他們都凍僵。在完全沒有什麼背景噪聲的湖邊我的聲音至少可以傳出3公裡以上。莫非是他們是原路返回了?但願如此吧。胡思亂想間我已經回到了營地。當看到帳篷上的鐵鎖時,我的頭腦裡頓時變得一片混沌,仿佛是高原反應立時襲來。太陽穴的兩根動脈開始砰砰的狂跳。本能的反應是出事了,他們迷路了。在高原上夜晚的氧氣含量要比白天低,加上他們一定精神緊張和為了找路的體力消耗和半夜的低溫。如果在兩三個小時裡找不到他們,真的失去了意識,到天亮就真是死定了!唯一的方法就是發動營地裡所有的人立刻出發去找。我先到土坯房子裡把情況通知了藏族同胞,要他們到東邊的瑪尼堆牆邊上去等。同時找到來自河南車隊的宿營地,從帳篷裡出來了十幾個人。星星點點的手電的光芒如同螢火蟲般散落在半島的各處,叫喊聲此起彼伏。十分鐘後,終於聽到了回答的聲音。我狂跳的心才終於安定下來。向各路人馬千恩萬謝後回到自己的帳篷,下場是可想而知的!另外3個人以沒有團隊精神為名,開了我一個批鬥大會。

批鬥會結束後,我立刻要求立功贖罪。先把牛糞點上,然後從車裡拿了3聽坎貝爾濃湯罐頭。這個牌子的濃湯罐頭在美國有很大知名度,有很多種口味,比如:雞蓉玉米,牛肉洋蔥等等。只要能找到火加熱,放少量的水,就可以得到我們在西餐廳喝到的西式濃湯。像粥一樣的濃,味道鮮美,又是熱食,對高原反應時補充體力大有好處。此後在珠峰大本營遇上大雪被困在絨布寺時,它又發揮了巨大作用。拿出多用水壺外面的套著的飯盒,加上一點開水,放在爐火上,帳篷裡很快彌漫的湯的香味。和牛糞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別有情趣!濃湯加面包和壓縮餅干,壓抑的氣氛很快被化解了。

推開帳篷,所有的人都被天上的星星驚呆了。天空的每顆星星都是如此的明亮,如顆顆閃亮的鑽石點綴在夜空。亞麗指著一個個星座,為我們逐一講解。聽著她認真的說明,閃爍的星星距離我們是如此之近,仿佛伸手可及。“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就是我們當時的感受吧!走到天湖的石碑前,看見一個姑娘穿著厚厚的羽絨服躺在防潮墊上。那是一個來自澳門的女孩,她告訴我躺在這裡就是為了看星星。這是一種怎樣的心情呢?

5.7 那木錯——拉薩

已經是日上三竿的時分我才爬起來,懶戰勝了攙,原來想在日出前上到山坡上去拍片子的計劃徹底泡湯了。高原早晨的陽光還不是很強烈,氣溫也比較低。柔和的光線讓每個人的臉上都呈現出健康的紅色,真是個拍片子的好天氣。但是手裡擺弄著攝影包,就是沒有端起相機的衝動。一個人獨自座在帳篷門口,看著周圍的人們在忙忙碌碌。河南來的車隊正在忙著拆帳篷、打包;幾個藏族姑娘從土坯房子出發唱著歌去湖邊背水;星星、陸戰隊和亞麗在天湖的石碑前拍攝到此一游照。聽著藏族姑娘的歌聲,看著聖湖冰封的湖面和在月亮彎已經解凍的湖水裡嬉戲的黃鴨,我有了一種靈魂出殼的感覺,就想這樣一直坐下去!

但是其他人的時間不允許我這樣,9:44我們收拾停當,踏上了去拉薩的路。11:16回到109國道,吃過中午飯繼續前進。一路上兩個姑娘問我,如果在路邊有個漂亮妹妹要搭便車,車裡又已經沒有地方了你怎麼辦?會把我們其中的一個人趕下去嗎?我和陸戰隊幾乎是同時一拍大腿,道:“坐在這兒啊!”於是眾人大笑不止。過了羊八井沒有多久,遠處的公路上果然出現了一個 身著紅衣的年輕妹妹在伸手攔車。我不知道這是否又是一個巧合。陸戰隊邊觀察,邊說“好像身材還不錯!”我已經基本上可以辨認女孩的眉目了,可以肯定不是恐龍。正和他商量著坐在誰的大腿上更合適的時間裡,車已經快到女孩的面前了。我重重地帶了一腳剎車,車速立即降了下來。只見此時紅衣女孩手一揮,從公路左側的樹叢裡突然出現了七八個十幾歲的孩子,衝向公路的中央。“美人計!”我的第一反應就是中計了,這車無論如何也裝不下這麼多的人。本能地推上一個3檔,一腳油門踩到底,輕輕地向左打了一把方向,迅速繞過已經到達公路右側的孩子,逃命似的駛向拉薩方向。

過了109國道3888公裡的路樁就是青藏公路的紀念碑,拉薩已經近在咫尺。15:00上了北京路,直接到布達拉宮廣場。保留節目就是在廣場上和自己的愛車一起與布達拉宮合影留念。我完全沒有了多年前第一次到拉薩時的興奮,看著他們又笑又叫的樣子,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受。西藏真的能讓我們這些久居鋼筋水泥叢林裡的人們如此興奮和幸福嗎?到底是什麼東西如此打動了他們和當年的我們呢?

車到八朗學的門口,老格來已經在那裡等我們了。把其他三個人安排到西藏博物館去進行西藏的歷史與文化的啟蒙教育後。我和格來坐下來,把我和叉子給他帶的ZIPPO打火機用的火石和油,還有一個野外給車胎充氣用的電泵交給他。作為一位老司機,格來對我們用的車載充氣泵垂涎了好久了。初次結識格來是在那木錯湖邊的那排土坯房子裡。記得那年已經是午夜時分,我們一大干人因為初到聖湖,完全沒有睡意,都聚在房子裡昏暗的汽燈下吹牛。格來帶著一車老外趕到湖邊與我們完全是巧遇。一起聊西藏的風景,西藏的路,西藏的車。聊著聊著,酥油茶已經換成了青稞酒,直到我們都不醒人事地醉倒在桌邊。

此後我和宣稱天不怕,地不怕,不怕江澤民,就怕老婆的格來成了朋友,只要到拉薩都要去他家裡喝酒吹牛。我們會給他介紹需要用車的驢友,他會給我們詳細講解幾乎所有西藏的公路狀況和需要注意的事項。格來是西藏和平解放前幾年出生的,基本上屬於共和國的同齡人,算是第一代生長在紅旗下的藏族人。小時候沒讀過什麼書,基本上不認識漢字,藏文認識得也很有限。每每一起出門,他都會問我一些公路邊的路牌和城裡的廣告牌上寫的都是些什麼字。比如中國移動又有什麼優惠活動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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