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剛畢業那兩年,有點玩瘋了,最初還只是在北京周邊轉悠,遠郊區縣大大小小的景區都被我們踏遍了,開始不滿足,終於在那年的五一集體奔向山東。第一站,曲阜。清晨五點多我們就下了火車,打上黃面的直奔三孔。時間還早,我們在路邊吃了帶來的早點(由我采購的),其中包括每人一罐八寶粥。附近有幾個石雕,我們幾個爬上爬下地一通折騰,不停地擺造型拍照來打發時間。好容易捱到開門,我們先進了孔林,這兒其實就是孔家的墓地,透著一股陰森勁兒。 沒請導游,像沒頭蒼蠅一樣瞎轉了一圈,就出去了。來到孔廟,斌斌忽然內急,慌忙去找廁所,大家原地等了半天,他回來了,臉色不太好,原來拉肚子了。接著沒過多久,同學們紛紛有肚子疼的症狀(奇怪的是,我卻沒什麼反應),一分析,八成是八寶粥有問題。真是出師不利,這下誰都沒了玩興,連孔府都沒去就趕緊找了個住處安頓。結果一路上我就被大家抓了小辮子,誰叫食物都是我准備的?那時我們還沒什麼錢,所以男男女女只要了一個大房間,晚上打牌差點把房頂吵翻,後來出門雖然住的越來越好,卻怎麼也沒有當年那種美好的感覺了。那會兒還是年輕,頭一天還打蔫呢,吃點藥,第二天馬上又生龍活虎了,我們坐車到了泰安,同學聯系的客戶已經幫我們安排了住處,晚上還請大家吃了頓飯,算是壯行。哈哈,我們家鄉人就是實在、能喝。夜登泰山可真不容易啊,我們到了中天門,開始了艱苦的跋涉。山路上很黑,什麼景色都看不見,越走越覺得枯燥,但是人很多,我們正覺得走不動的時候,後邊居然有人拎了個錄音機,聲音開的好大,我們於是卯足勁兒跟著音樂繼續向上走。我算是同學裡體力最差的一個,幾次望著看不見盡頭的台階,都想放棄了,可大家一直鼓勵我,還買了根拐杖給我,真夠意思,我也就不好意思做逃兵了。爬啊爬啊,終於到了南天門,我已經是滿臉通紅,整個人累的都變形了。經過一番休整,向玉皇頂發起衝擊。好在已經隱約能看見上面的屋頂了,我的心中有了一點點勝利的喜悅。腳下邁著機械的步子,一步一喘地挪到了山頂,天已經快亮了,視野稍微開闊點的地方都已經站滿了人,大家趕緊尋找有利地形,忽然發現一處沒人,趕緊坐下搶占,早上山頂溫度還是很低的,我們也沒租大衣,就縮成一團擠在一起取暖。老董穿了防風外套,站起來到周圍打探日出的時間,回來告訴大家一噩耗:“聽說這是西邊。”哈哈哈,我說怎麼沒人呢,方向都搞錯了。立刻轉移,不料就在轉移途中,太陽已經毫不留情地升起來了。我們後悔不迭。山頂就巴掌大的地兒,可是人越來越多,我還來不及好好領略一下“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意境,就開始被人流擁著往下走。現在想想挺後怕的,人多的根本不能低頭看腳下的台階,萬一前邊有人摔倒,後果太嚴重了。男生們當機立斷,坐索道下山,結果前山索道人太多,排隊要排幾個小時,於是買了後山索道票,下去以後是哪、怎麼回去根本不知道,就這樣稀裡糊塗地下了山,泰山的一切美景也就無緣得見了。到了山腳下一打聽,才傻了眼,沒公交車,走回泰安根本沒可能,十多公裡呢。我們只好一邊走一邊祈禱能搭上個過路車。路邊有山上流下來的小溪,還有吊橋,我們還玩了好一陣。遠處有輛中巴車,我們集體奔過去,軟磨硬泡外加美人計,人家總算答應把我們帶回市裡。我們一溜煙地上車,車子在盤山路上繞來繞去好久,我們終於平安地回到了賓館,一個個立刻像散了架,趴在床上一動不動了。怎麼從泰安到的濟南我已經不記得了。只記得我們在雨中游了大明湖,坐塌了兩個面的的座椅,還有在肯得基裡肆無忌憚地撒歡(當年濟南的肯得基裡幾乎沒顧客,我們快把人家的兒童樂園玩壞了)。回憶起當年,覺得年輕真好,還有,難忘同學之間真摯的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