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向西行(八)蜀漢昭烈

作者: riconxia

導讀女孩子我不知道,大多數的男孩子小的時候都有看三國的經歷,而且這經歷如此重要,以至於若干年後在大學相遇的時候,對其中人物命運的品味之交流可以成為判斷一個人的重要側面;甚至於如果有零星未讀過這書的,則被殘酷地推向“中性”之另類地帶。 另外一個有趣的分類是:僅僅讀過小人兒書的,是為初學者;看完原版三國演義的,便有足夠的談話資本,而研習過陳 ...

女孩子我不知道,大多數的男孩子小的時候都有看三國的經歷,而且這經歷如此重要,以至於若干年後在大學相遇的時候,對其中人物命運的品味之交流可以成為判斷一個人的重要側面;甚至於如果有零星未讀過這書的,則被殘酷地推向“中性”之另類地帶。

另外一個有趣的分類是:僅僅讀過小人兒書的,是為初學者;看完原版三國演義的,便有足夠的談話資本,而研習過陳氏三國志的,則執掌話語權…

物以類居,人以群分。

和無數的人一樣,最早的時候,我是看那一套小人兒書,看過第一遍之後,覺得一種難言的壓抑(或許那時候語言的確貧乏),這在快樂明朗的童年來講,是一種反差極為強烈的深刻回憶。於是常常會再去翻一遍,到若干關鍵情節的時候,譬如五丈原,譬如走麥城,譬如雙雄會,會不忍心去向後看,以為這樣可以將歷史暫時留在悲劇尚未發生的瞬間。

然而該發生的,一千幾百年前就發生過了。

我一直以為,這些逝去英雄們的家在雲層之上,人間不配再擁有他們。

所以這一次去武侯祠的時候,想到劉玄德居然就葬在這個地方,心裡會有淡淡的不適。

那是一片鬧市,武侯祠大街上車來車往,而參觀的人們則是絡繹不絕。

我以為,這怕攪擾了英雄。

很少有人會喜歡長眠在這裡的這位昭烈皇帝,以為這樣的偏好會被認為是沒有性格,在我們這個個性張揚的時代,哪怕你去喜歡董卓。

然而我們大都承認他是位英雄----亙古以來,英雄的定義沒有標准。

所以我去拜遏的時候,是帶著景仰的。

只是這祠的名頭,還是被那位諸葛丞相奪去了,以至於來來往往的人們耳邊一遍遍地響著導游講述這祠堂玄妙的聲音,以至於口口相傳使游客的目光都會長時間停留在那副“後來治蜀要深思”的對聯…

那位羽扇綸巾的智多星,他後面的群星閃耀,如今安在?

那位青龍郾月的將軍,那位豹眼圓睜的將軍,那位長阪坡上的將軍,那西域的馬孟起,那天水的姜伯約…如今都在哪裡?

在中華大地上,那注定是個星光燦爛的年代。

如今,他們都已不在。

歲月磨平了很多的東西,有的時候,也包括那英雄的氣息。

我們懷念那個簡約的時代,因為和我們的時代有著全然的不同。當我們放下史書乘上輕軌鑽進玻璃鋼的房子對著液晶的屏幕日復一日地發呆的時候,偶爾,偶爾,偶爾,我們會在一瞬間想到那個滿城盡帶黃金甲的時代。

當我們僅存的一點野性也被這勞動力不知道為何充分過剩競爭不知道為何充分激烈工資不知道為何充分壓低工作不知道為何充分枯燥娛樂不知道為何充分貧乏休息不知道為何充分不足的世代壓榨得甚至沒有了時間在夜燈下翻一頁古書的時候,我感到悲哀。

所以,在蜀相堂前,一個人坐了很久,算是對當年的夢想的一點點微不足道的紀念,二十年前我曾經手執樹枝,奔跑在那個大大的校園裡,幻想著自己是孔明先生麾下的一位普通的將軍,哪怕只有王平廖化的技藝也好,因為我甚至不需要呂布的武功,我只要按照武鄉侯的布置在適當的時候出現在適當的地點,就足以讓百萬曹軍聞風喪膽…

那是何等的威風!

… …

某一面牆的背後,有岳武穆手書的前後出師表,兩代悲劇以這樣方式疊加,讓英雄嘆!

在夢中,鐵馬金戈,氣吞萬裡如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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