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日子出去了一趟，西安，延安。和十年前一樣，還是坐了火車，一路晃啊晃，那座每逢憶起便生向往，偶爾夢回欣喜雀躍的城市，不知是否仍舊保有亙古的不變......城牆。寬厚的城牆。連綿的城牆。歲月似乎沒有在它身上留下印痕，凝視著它，仿佛又回到當年那個飄著小雪的三月，城牆上高高飄揚的風箏，歡快的身影，純淨的笑聲。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流火七月。我在烈日下逛華清池，賞兵馬俑。除去新添置的綠化，一切如同當日，甚至導游的解說詞。只是遠處驪山上的皚皚白雪已不復見，積雪覆蓋的枝頭如今果實累累，提醒我物是人非。看一眼，再看一眼，眼眼仍是驚艷。唐朝帝王後妃們的沐浴池，石料拼接嚴絲合縫，模樣規格大不相同，設計規劃科學合理。花瓣狀的楊貴妃池更是弧度優美對稱，千年前手中僅有斧鑿的匠人，如何能打磨的來。始皇帝的身後衛隊們，英姿颯爽如昔，漫長歲月中項羽的熊熊火燒，梁木的腐朽坍塌，在他們眼中應該僅是過眼雲煙，毫不掛心吧。正所謂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說到底睡不過一床，食不過一碗，到頭來歸於一抔黃土而已。延安，和西安在同一片土地上，和西安同樣古老，卻遠不及西安富庶。黃土高坡上的窯洞，洞口隨風翻動的布簾，訴說著樸實、勤勞。田裡大多只種兩種作物，玉米和向日葵。它們的存在，表達了一種凝全身精華而怒放，聚全身氣力而育果的精神，專注，耿直，一如延安人......往延安的路從洛川的蘋果園中穿過。果樹守著它的寶寶們沉靜的微笑，並不在意周圍的嘈雜喧鬧。或許，我也該回去，存著記憶，再期待下次的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