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電影《害羞的槍》裡有個小細節,男主角的鄰居家裡擺著一個金日成的瓷像,和一瓶泡著蛇的白酒,都是從北朝鮮旅行回來的紀念品。我在朝鮮也很想買一個金日成的瓷像作為紀念。但發現凡是向外國人開放的旅游商店裡的商品,通通都是民族工藝品,什麼朝鮮服裝啦、布娃娃之類的。與現實政治和生活有關的一個也沒有。咨詢導游哪裡可以買到金日成主席的瓷像、畫像,或者是印刷品也可以。朝鮮導游想了半天說這些東西都沒有賣的,全都是國家發的。這可見電影也是亂拍的。
團友說,這不就和中國以前一樣麼,我們的毛主席像也都是發的,怎麼能買賣呢?那是對領袖的不尊重。
在朝鮮的每一個角落裡都能體會到金氏父子的氣息,從新義州到平壤的火車上,時時可以看沿途建築上有金氏父子的大幅畫像,還有許多以感嘆號結尾的標語。其中一個標語是以21開頭,感嘆號結尾,我猜21後面兩個字肯定是“世紀”,一問果然,這句標語是:21世紀的太陽金正日將軍萬歲!
朝鮮很多地方都有兩種紅色花朵的大幅照片,這兩種花一種叫金日成花,一種叫金正日花。
朝鮮的紀念系統裡,公元紀年是作為副紀年方式放在括號裡的,主紀年法是“主體**年”,比如今年就是主體95年(2006年)。何謂主體年?就是發明主體思想的人誕生的時間,金日成主席生於1912年,彼年就是主體元年。
朝鮮的一切都緊緊圍繞在金氏父子的周圍。作為外國旅行者,我們的參觀也同樣緊緊圍繞在對金日成主席和金正日將軍進行無限崇拜周圍。
到朝鮮參觀的第一個景點是金日成廣場;第二個景點是萬壽台大紀念碑,紀念碑的主體是無比宏偉的金日成銅像;還有萬景台,是平壤市區一個風景優美的小山,但我們登上萬景台只為瞻仰金日成主席出生的地方——精工細作、一塵不染的茅草房。
開車兩個多小時到平壤以北的妙香山,此山據說風景秀麗,但我們也基本沒有看到什麼風景,到妙香山最重要的參觀項目是“國際友誼展覽館”。此館分為金日成館和金正日館,分別陳列著國際友人送給金日成主席的和金正日將軍的禮物。建築面積4.6萬平方米,整個建築都沒有一扇窗,像一個巨大的山洞。
在金日成和金正日兩個展館的入口門廳處,都有一個巨大的電子顯示屏,屏幕上是一個世界地圖,地圖上閃著無數小紅點,凡是紅點亮的地方,都是曾經有過那裡的人政府或者人民曾經送過禮物給金氏。顯示屏旁邊又有一個電子計數牌,顯示的是到目前為止金氏共收到的來自多少個國家的多少件禮物,精確到個位數,大約有二十幾萬件。
據導游說,要參觀完整個展覽館,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凡是送給金氏父子的禮物,不論國家、論送禮人的地位、也不論禮物的質地價值,只要是送給金氏的,皆可陳列於此。我看到一支刻滿了小字的鋼筆,是一個上海市民所贈。這本身倒也有些眾生平等的意思,只是所有其他人的平等都是為了凸現金氏父子的不平凡,而且為展示這種平等所付出的代價未免太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