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納斯馬幫探奇游(六)白哈巴印像

作者: 納木措:)

導讀在蒙古包休整一番,大家繼續趕路,已經能看到通往白哈巴的公路了,下了山坡就是一片莊稼地。一個女孩從田埂間迎面走來,行色有些匆忙,像是在趕路,齊肩的短發,淺棕色的皮膚,竟然穿著白色的短袖T恤,而當時的我們都是秋冬的裝扮呢,不由筆劃著跟她打著招呼,以示佩服她的好體格,大家微笑著擦身而過。她應該是我們接觸到的第一個白哈巴村的圖瓦人了。過了莊 ...

在蒙古包休整一番,大家繼續趕路,已經能看到通往白哈巴的公路了,下了山坡就是一片莊稼地。一個女孩從田埂間迎面走來,行色有些匆忙,像是在趕路,齊肩的短發,淺棕色的皮膚,竟然穿著白色的短袖T恤,而當時的我們都是秋冬的裝扮呢,不由筆劃著跟她打著招呼,以示佩服她的好體格,大家微笑著擦身而過。她應該是我們接觸到的第一個白哈巴村的圖瓦人了。過了莊稼地,白哈巴村就在眼前的山谷間,錯落有致的一幢幢炊煙裊裊的木屋,構成白哈巴極富特色的畫卷。這個小村落一直保有著幾百年來固有的原始風貌,居住著哈薩克人和圖瓦人,所有的建築都由原木建築而成,屋頂外用木板釘成人字形尖頂,可以防雨防雪。還有一些做成蒙古包的式樣,我們也正巧遇到正在建的房屋,得以一見房屋的內部結構,是同樣以原木為材料,將兩頭鋸成斜面,然後木與木層層疊疊交織成六角形的圓錐屋頂,並不封頂,留有直徑一米左右的透氣口,起到窗戶的作用,下面用八到十根原木做支撐。後來,才知道這種類型的房屋多數是哈薩克人的房屋。而方正的人字形木楞屋頂的房屋才是圖瓦人房屋的特色。

我們投宿在一個叫肯傑的圖瓦青年家中,肯傑的家是我們這一路所見過的傳統與時尚,原始與現代結合得最和諧的一處。兩幢木屋相對而立,用原木的柵欄圍合起來,我們的馬匹就栓在柵欄內,一溜排開,木屋的側面和後面是牲口棚,也是用木柵欄圍住不等的範圍,最後面是一個簡易的小木屋,便是茅房。我們住在左手邊的木屋中,當中算是廳堂,沙發和餐桌,陳設比較簡單。左手邊的臥室是濃郁的蒙古包風格,傳統的木塌,占據屋子一半的空間,色彩鮮艷的羊毛床毯,地毯,掛毯渾然一體,原木的牆面上掛著以成吉思汗為代表的蒙古歷代可汗的頭像,一張足有兩米長的彎弓斜靠在床塌之上,牆角掛著幾件蒙古族的民族服裝,房間內整體感覺原始的粗曠卻也不乏溫馨。右手的房屋算是客廳了,四周貼上了護牆板,組合沙發,茶幾,電視機,電腦一應俱全,肯傑愛好音樂,自己寫歌,牆上貼著他喜愛的男子音樂組合的海報,牆角是他搞創作的電子琴,一個裝滿書的書櫥和他去北京在天安門前的照片。要不是親眼所見,很難想像這樣的房屋擺設會在白哈巴這樣的一個原始村落中出現。這也反映了年輕一代的圖瓦人的物質和精神的追求。

放下行李,小李陪著我們開始在村中閑逛,初秋季節,白樺樹葉還沒有開始變黃,樹梢的枝葉在落日余輝的照耀下閃著亮光,透著靈性,而蒼翠的松樹則顯得成熟而穩重。沿村中主干道行走,有回家的牛羊悠閑的迎面而來,沒有主人的引領,卻紛紛拐進自家的柵欄門。想往村外的山上走,經過一所全木制校舍的學校—白哈巴蒙校,有八榮八恥的木制標語牌。據說,圖瓦人至今仍保留著自己的語言,因為融入了蒙古族的生活,在多數情況下還是使用蒙古文字交流。學校應該是放假了,校門上了鎖,透過柵欄能看到茂密筆直的林蔭道和掩映在樺樹林中的校舍。走上山坡,夕陽將山谷中的村莊染成了金黃色,有蔥翠的白樺和松樹隨意的點綴其間,炊煙縈繞,一派祥和寧靜的和諧氣氛,心想這才是最適合人類生活的地方啊!

沿著山坡向上,小李指著面前的山巒,“那座山就在我們的邊境線之外了,是哈薩克斯坦。”這才意識到我們已經來到了中國最西北的邊陲,想想從東海之濱的上海來到這裡,真的是橫穿了整個中國呢。而從大都市的喧囂走進此時世外桃源般的恬靜讓人感覺仿佛穿越了時光隧道。一小片烏雲在山坡上投下漂浮的陰影,臉上能感覺有冷冷的細雨浮過,空氣格外的清新,入秋時節,坡上仍有小野花盛開著,兩只蜜蜂停留在一顆花朵上采著蜜,連忙將相機湊近,想來一個特寫,卻驚走了一只蜜蜂,還真有些過意不去,是我驚擾了這樣的安寧。收起相機再看山谷中的村落,此時的白哈巴村又籠罩在一層薄薄的霧氣之下,人字形的木楞屋頂泛著光亮,一輛載滿牧草的拖拉機緩緩地沿著土路向村內駛去,高高的草垛上坐著三四個打草歸來的少年。他們的背後就是阿爾泰連綿的山巒和雪峰。一幅充滿生機的田園畫面,實在是太美了!

天暗下來,我們又回到了肯傑家,才知道今天斷電了,聽說邊防站的士兵在挖土的時候弄斷了電纜,也好,享受燭光晚餐吧。在白哈巴村斷電是常有的事,所以家家都准備著大量的蠟燭。吃完晚飯已經是將近11點,大家都有些倦意。楊勇卻說,“走,去肯傑的酒吧玩玩,你們不是要聽肯傑唱原創的歌嘛!”一聽,白哈巴村裡竟然還有酒吧這樣的娛樂場所,大家立刻倦意全消,來了興致,很想探個究竟。我們四人披上軍大衣,隨楊勇出發,也就幾分鐘的路,同樣是木柵欄的院子,聽說是肯傑姐姐家的木屋,沒有醒目的招牌,在門口就聽見了音樂的聲音,是緩慢的流行歌曲,有三三兩兩的青年進進出出。院中豎著一根木樁,掛著帶銅制龍頭的白皮鉛桶,裝滿水,供洗手之用。楊勇說這是村裡年輕人每天聚集的場所,可以說是唯一的娛樂了,因為村裡經常斷電,電視電腦並不普及,每天農忙或放牧之後便都聚集在這裡放松身心,聽說也有從哈巴河慕名而來的青年,騎馬或是騎摩托而來。

步入酒吧,一字排開的三個空間,最裡面一間算是VIP吧,今天有肯傑的朋友要來,定下了座位。當中的空間放著三張原木的長方形條桌和條凳,每張能圍坐8到10人,屋頂串聯著紅,綠,藍的25瓦電燈泡,發著幽幽的光,楊勇特地幫我們留了一張桌子。另兩張已有客人,桌子當中放著兩瓶啤酒,每人面前一個裝著啤酒的白瓷碗,年輕的男女圍坐著,看上去大都二十左右的年齡,並不喧嘩,有些女孩的表情甚至有些羞澀,不由想到楊勇之前說過的話,“這個酒吧也可以說是青年男女找對像的場所呢。”最外面對門的一間算是舞池了,十幾個平米的空間,比較空曠,牆角擺放著一架電子琴,有音箱話筒等設備。整個酒吧幾乎沒有裝飾,只有在原木的牆面貼著一些招貼畫,這邊是黑白的性感女郎畫,而斜角處卻掛著色彩鮮艷的可愛寶寶圖,很有意思。

我們幾件軍大衣進來很是扎眼,看在坐的男女多數是短袖T恤,也有穿著外套的,也都是薄薄的面料,隨意的披著。真是佩服他們的身體素質。這時,有一個穿著綠色外套的女孩站起來和我們打招呼,我們正一頭霧水,心想難道白哈巴村還有認識我們的人嗎?看我們迷茫,女孩倒笑了,脫下外套露出裡面的白色的短袖T恤,我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正是將要進村時在莊稼地裡遇到的那個女孩。大家相互招呼著坐下,這時強勁的DISCO音樂響起,整個酒吧頃刻沸騰起來,座位上的男女立刻拋開了矜持,紛紛跳入了舞池,楊勇和小李也興奮地加入其中。都說新疆人能歌善舞,不光是指民族歌舞方面呢,現代的時尚元素同樣滲透到他們的生活中。而之後,肯傑又為大家演唱了他自己作詞作曲的歌曲,民族的味道很濃,非常悠揚,真可惜他沒有去參加“夢想中國”或是“我型我SHOW”的活動,要我看無論是才藝還是他偉岸的體形,英俊的面容,特別是神秘的圖瓦人身份,都不是那些所謂的“全國幾強”的選手所能比的。

從酒吧出來,碩大的一輪圓月出奇的明亮,把整個白哈巴村籠罩在一片朦朧神秘的光影之中,呼吸著清冷的空氣,聽著身後漸漸遠去的音樂,白哈巴村--西北第一村,原始的神秘圖瓦人的村落,我似乎對他又有了新的認識。


精選遊記: 阿勒泰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