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車去納木措(西藏游記5)

作者: 納木措:)

導讀包車去納木措(西藏游記5)越野車的司機是一個年輕的漢族小伙子,卻起了一個藏名叫洛桑,挺健談,前幾年在常州當兵,因為父輩一直在拉薩做房地產生意,於是,復員後的洛桑就來到了拉薩,自己本身也喜歡冒險,喜歡旅游,干脆做起了包車旅游的業務,可是現在車是公司提供的,他顯然不滿足,他的計劃是在不遠的將來擁有屬於自己的越野車,完全可以自己掌控行車路線 ...

包車去納木措(西藏游記5)越野車的司機是一個年輕的漢族小伙子,卻起了一個藏名叫洛桑,挺健談,前幾年在常州當兵,因為父輩一直在拉薩做房地產生意,於是,復員後的洛桑就來到了拉薩,自己本身也喜歡冒險,喜歡旅游,干脆做起了包車旅游的業務,可是現在車是公司提供的,他顯然不滿足,他的計劃是在不遠的將來擁有屬於自己的越野車,完全可以自己掌控行車路線。 在全國,拉薩是私車擁有率最高的城市,滿大街跑的各類越野車,多數是私家車。於敏一直就對車有研究,幾乎沒有他不認識的。可是, 洛桑的這輛,於敏一上車就有些犯嘀咕,還是忍不住要問,

“你這車是豐田什麼型號的?”

“具體型號我也不知道,因為是在62年的時候,日本豐田公司支援西藏的第一批車,所以當地人都叫它豐田62,”洛桑找了一盒磁帶插入收錄機中,“知道嗎,它在西藏的大地上已經奔馳了四十多年嘍。”

“四十年還在跑?”於敏還是第一次聽說能跑四十年的車,眼睛瞪得老大,而且四十年後還沒有退休的意思,“怪不得儀表板都變成了一個個的窟窿呢!”

洛桑用手敲打了一下磁帶播放器,“不光是儀表全壞了,方向燈也壞了,這不,磁帶也總是卡殼。”

“那多危險啊!”坐在前排的九七開始有些擔心。

“你們可別看他破,”洛桑的語調充滿了自信,“這車可有勁了,要是跑危險的路段,我還就是開它才放心呢。”

這時候磁帶終於發出了聲音,是藏族歌曲,聽不懂歌詞,可是旋律卻似乎一下自能把人帶入雪山之巔……

音樂聲中,車子已駛出拉薩市區,沿著雅魯藏布江的支流向北而行,沿岸的植被比較稀少,連綿的山巒也多數是光禿禿的,沙化嚴重,偶爾會在山巒之間突然顯現高聳的雪山山尖,在陽光的照耀下白得刺眼。連接拉薩的公路修建得相當平坦,路上偶爾能看到背著牛皮筏的藏民,大大的筏身一人多高,這是當地人的渡河工具。

九七坐在前排,舉著攝像機,看什麼都新鮮,任何從眼前劃過的景物,雪山、河流、草場、散放的牛羊,都讓九七好一陣地拍,一邊拍著還一邊的念念有詞,作著話外音。於敏手中的相機也沒閑著,這讓後座的羅偉還是忍不住地發話,

“你們這簡直是迫害膠卷!你信不信?等旅途結束,現在拍的這些全部會當成垃圾扔掉!”

九七扭頭看羅偉,羅偉夾在於敏和章洋當中,耷拉著腦袋,看上去昏昏欲睡,嘴裡還慢條斯理著,

“我這可是經驗之談,讓人震撼的美景都在後頭呢,一個月之後你們也會像我一樣審美疲勞嘍!”說著干脆閉上了眼睛,養神去了。

九七撇撇嘴,好一個“審美疲勞”,對西藏,九七相信她永遠都不會“疲勞”!她要瞪大眼睛,去發現去體味西藏每一處的美!

車子開始進入山的包圍之中,明顯在爬高,雖然陽光依舊明媚,但明顯感覺氣溫在下降,洛桑搖上了車窗,自言自語,

“看來要變天了。”

一直在西藏行走的人都有判斷氣候變化的本事,而且在山裡,“一日有四季,十裡不同天”那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了。

轉過一個山坳,果然四周一片沉幕的氣氛,頭頂的白雲不知去了哪裡,整個天穹被灰暗的霧氣籠罩著,而車子前方一座全黑的山體在這樣的氛圍下更透著一種詭異,大家還沒完全從瞬間變化的環境中反應過來,米粒大小的冰雹已經劈啪作響地砸了下來,冰雹不大卻非常密集,不是直線,而是呈輻射狀砸向車窗,擋風玻璃上迅速結起薄冰。再看車外,前方的那座全黑山體竟也在瞬間銀素起來。

九七又開始體會到初到拉薩那一晚頭部漲痛的感覺,看來又有高原反應了,她把車窗打開一條縫,冷冷的空氣透進來,非常清新。

洛桑指著前方的山頭,

“那是念青唐古拉山的一個山口,在那裡有一個觀景平台,能看到聖湖的全貌。”

大家一聽能馬上見到聖湖,都興奮起來。

傳說納木措湖是一位非常美麗善良的少女,而護衛在旁邊的念青唐古拉山脈則是一位騎著駿馬的勇士,後來他們成為一對恩愛夫妻。而納木措是綿羊的主護神,所以每到藏歷的羊年都會有成千上萬的信徒們跋涉千裡來到他們心目中的聖湖,轉湖朝拜。

大家終於登了納目山口,這裡的海拔有5200米左右,而納木措的海拔在4700米,站在這個觀景平台上正好能俯視整個聖湖。九七顧不上頭痛,冒著冰雹,跳上平台,眼前的景像讓九七感覺如觀仙境。由於下冰雹的緣故,周身讓濕濕的霧氣包圍著,透過這層霧氣,神湖此刻雲蒸霞蔚,猶如一位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嬌羞少女,淡淡的一抹清藍,好像即刻就會融化在雲霧裡,此時湖面的天空一定是艷陽高照的,在太陽折射光線的作用下,神湖的上方蒸騰起粉紅色的雲霧,也是那麼淡淡的一抹,九七不由地想到“秋色含波,波上含煙”這兩句話來,以前總感覺這樣的意境只在文字間才有,可是面對納木措聖湖,才發覺這兩句話卻遠遠不足以體現聖湖的神韻。

車子拐過當雄,進入休息站,一位四十歲上下的男士顯然高原反應的厲害,已經在吸氧。九七看表,車子已走了將近四個小時,

“快到了吧?”九七的確是有些累了,頭還在痛,不知什麼時候胃酸又開始一陣陣地往上撞,九七強忍著。

洛桑檢查了一下車子,跳上駕駛室,微微笑著,“要說路程啊,是走了三分之二了,可是後面的路至少還要走三個多小時呢。過了當雄還有的八十公裡根本就沒路,就讓你們好好體驗一下越野吧!”說著嘿嘿笑著,發動了汽車。

果然,離開當雄休息站沒多久,先是一段碎石路,車子顛簸得厲害,洛桑明顯放慢了車速,九七直感覺腦血管快要爆炸,車子的每一次顛簸都像有人用橡皮榔頭狠狠地敲擊一下頭部,九七閉上眼睛,雙手緊緊地按住太陽穴,試圖讓顛簸造成的腦部震蕩減緩一些。章洋看出了九七的不適,有些擔心,他把自己的軍用水壺和事先准備好的西洋參膠囊遞給九七,讓九七吃下去,也許能好一些。

走了將近一個小時,碎石路終於在眼前消失了,大家開始面對一片無盡的草原,九七終於能喘口氣了,心想平坦的草原總能讓人舒服一些了吧。

要說路,就是留在草地上的舊車輪印,放眼望去有幾十條吧,蜿蜒交錯著向著一個方向延伸到天邊,看不到盡頭。天然草場的土制比較疏松,經過車輛的碾壓,不是硬土或是岩石的部分變得坑坑窪窪,車輪變成跳躍式的前進,當所有人都跟著車輪的節奏東倒西歪的時候,大家才意識到,接下來要走的才是最艱難的路途,這樣的路還要走兩個小時!

聖湖啊,神女!要接近你怎麼會如此的艱難!

雖然,一路上也有幾輛避震性能較好的越野車從身邊駛過,大家互相打著招呼,對面車裡的人微笑著,透著明顯的優越感。可是,比起途中幾輛深陷泥坑的車來說,大家伙還是覺得非常幸運了。

草場非常廣闊,與藍藍的天空連成一片,頭頂的雲層很厚,往遠處拉伸,越來越薄,延伸到天邊,又像是從地面升騰起的霧。這就是世界屋脊的雲,是其他任何地方的雲所無法比擬的,她的飄逸,她的自在,她的豪放,她的情懷,都在無言無語中袒露無疑。

“哎~停車,停車!”羅偉嚷嚷著,“看那邊!”

洛桑剎車,大家一起朝羅偉手指的方向看,視線很遠的草地上,一個黑白相間的小點,九七用她200M的相機鏡頭捕捉,原來是一只悠閑散步的鶴,白色的身體,黑色的頭頸,細長而優雅的雙腿,太美了!

九七記得在一本介紹我國瀕臨滅絕的動物種群的雜志上曾經見過這類鶴,應該是“黑頸鶴”吧,可是黑頸鶴通常都是集體活動的,怎麼會有一只孤零零地單獨行動呢?不管怎樣,大家還是會為每一個生命的存在而歡呼雀躍!

九七忍了許久的胃酸又開始往上頂,她跑去車尾,扶著車子狂吐起來,直到眼淚鼻涕一把才感覺舒服一些,於敏和章洋在九七身邊,擔心的表情,也一副無能為力的無奈,只能一個勁地問,“要不要緊啊?”

九七就怕他們說自己不行,一個勁地擺手,

“沒事,沒事!吐出來就好了!就是有點暈車嘛。”九七可不願意讓他們相信自己是可怕的高原反應,自己也不願意相信。

納木措湖有很多湖心小島,也有幾大半島深入湖中,大家的目的地就是其中最大的扎西半島,在湖的北岸,營地建在一個山坳處,背靠一個並不高的石頭山,向內凹陷,呈橢圓型面朝聖湖,能有效地擋住大風,又能一覽無遺地觀賞神湖聖景。營地內大小帳篷有序地排列著,靠外面還有一家當地藏式的小餐廳,可是來之前就聽說,在餐廳裡一碗方便面就要賣15元,大家還是並不准備光顧。

車子到達湖邊的營地,大家都快散了架,洛桑建議大家先休息,因為海拔較高,需要一段時間的適應,不要亂走動,不要大聲說話。大家選好住宿的帳篷,放下行李,便都躺在了各自的床上,不想動彈。只有於敏興致最高,一個人跑出帳篷,在周圍轉悠起來。

一個小時之後,九七從沉沉的睡眠中醒來,覺得整個人輕松了許多,看來這樣的海拔給她造成的高原反應又讓她扛了過去,她已經完全能適應了,這讓她很開心。帳篷裡只有章洋還躺著,看來睡的挺香,九七拿出她的攝影機,對准章洋,自言自語,

“大家作了適應性的休息都出去活動了,現在只有一個人還在裝狗熊,看看到底是誰呢?”九七邊說邊將鏡頭拉近章洋,章洋還在熟睡的臉進入鏡頭,九七繼續,“高原反應了吧?這是證據!”

章洋沒有任何反應,還在睡,九七沒勁,收了攝影機,用膝蓋頂了一下章洋的屁股,“豬豬!”

章洋被驚醒,翻了個身,眼前是嬉皮笑臉的九七,

“豬豬,你終於醒了!看看自己的尊容吧!”說著將剛才拍的一段影像倒回去給章洋看,章洋還迷糊著,只傻傻地看,沒說話。

於敏掀開門簾進來,帶進一股涼風,

“你們都醒了,正好換上羽絨服再出去,外面風很大!”

已經是傍晚將近七點,羅偉單獨行動不知去了哪裡,九七一行三人沿著湖邊向西而行,天陰陰的,藍天白雲早已讓灰色的霧氣取代,風很急,夾帶著濕氣撲面而來,像一張薄膜捂住了人的口鼻,九七深呼吸了一下,明顯感覺氧氣的稀薄,沒走幾步,就呼吸帶喘,說話的聲波像被風硬硬地割開幾段,聽上去都帶著顫音。

“這天陰陰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晚霞。”章洋自言自語著。

都說納木措的晚霞和朝霞都極美,九七可不想有遺憾,

“烏鴉嘴!一定能看到的!”

整個湖面浩淼如海洋一般,湧上岸邊的水浪激情地拍打著沙石,濺起無數的水花。雖然烏雲低沉,也掩蓋不住那種碧藍晶瑩的色彩,沙石在清透的水面下清晰可見,四周除了風聲,水聲,一片靜謐。

沿湖一路都能看到大大小小的瑪尼堆,在藏地,大地有多廣闊,瑪尼石就有多少,藏民們將石頭堆積成塔形,有些是刻了經文的石塊,有些只是普通的石頭,在一些大型的瑪尼堆上還能見到掛著哈達的犛牛頭,堅硬的牛角傳達著人們對大自然的一種敬畏,這是當地人崇拜祭祀山神的一種形式,也是原始宗教的大自然崇拜。

太陽的光線不知從哪個雲層的空隙間投射下來,濃濃的雲霧被撥開一個大大的鐮刀形,上頂著蒼天,下連著聖湖。橫亙在天地之間的念青唐古拉的主峰穿透雲霧赫然出現在眼前,峰頂的常年積雪在夕陽下發出耀眼的光芒,而雪線之下的青褐色的山體朝陽的一面竟呈現出金黃。來的路上,大家站在念青唐古拉的山口俯瞰聖湖的柔美,而現在,又立在了聖湖邊一覽念青唐古拉山脈的風采。同樣的山巒湖泊,竟有著截然不同的意境,仿佛時空交錯,鬥轉星移。

傳說中的念青唐古拉山是一位神勇的騎士,一直一往情深地守護在納木措身邊,九七在想這種千百年的守護是何等的浪漫和幸福啊!九七不免觸景生情,想想人的一生何其短暫,卻始終在感情的旋渦中沉沉浮浮,什麼才是永恆?真的有恆久不變的愛情嗎?一只水鳥在湖面上輕盈掠過,引得九七一陣的歡呼,她不由地張開雙臂,仰面深深地吸著氣,在這樣的天地間,她真希望自己也變成一只自由翱翔的水鳥,吸雪山之精華,感聖湖之靈氣!

九七不由地回頭看走在後面的於敏和章洋,兩個男人竟然各自拔出腰間的匕首,做著相互格鬥狀!看來男人情懷的釋放與女人的柔情似水相比,那簡直是天壤之別!

遠處一個騎馬的藏民朝大家的方向而來,遠遠的就能看到他臉上的微笑,古銅色的面頰泛著光,大家一起打著招呼,

“扎西德勒!”

藏民跳下馬背,寬松的藏袍,腰間掛著藏式的彎刀,還有一個極古老的火鐮,很友好,“扎西德勒!要騎馬嗎?”

於敏是真想騎,可是想起來洛桑的警告,不能劇烈運動,擺了擺手,

“我們今天剛到,還要適應,明天再騎吧。”

章洋在一邊禮貌的掏出煙盒,這是章洋特地為來西藏而准備的,一來方便,二來防潮,還價值不菲,他一按彈簧,將打開的煙盒伸到藏民的面前,

“來,抽一跟吧。”臉上堆著笑。

藏民的確是讓煙盒吸引了,伸手過來,沒有拿煙,卻整個把煙盒接了過去,端在手裡翻來覆去的看,臉上露著欣賞的表情,

“哦,很好!”說著抬眼看章洋,“謝謝!”

章洋還沒來得及理解“謝謝”的含義,藏民已將煙盒揣進了自己的藏袍,

“謝謝!扎西德勒!”

說著,翻身上馬,揚長而去。剩下還沒完全反應過來的章洋站在原地張口結舌,

“哎~哎~不是吧?這就拿走了?~”

“這大概就是當地的風俗吧,”九七看著章洋詫異的樣子覺得特別可樂,“那人家一定是以為你送的見面禮呢!”

章洋一臉的苦笑,“我怎麼覺得是遭了搶劫了呀!”

於敏道,“有這麼禮貌的搶劫嗎?人家可是連說謝謝呢!”

“這比拿刀指著我更可怕!”章洋下意識地摸摸腰間的匕首。

九七發話了,“對呀,你們不都帶著刀嘛!怕什麼!”

“那不是,他,他腰裡掛的那把比我的長嘛!”

章洋並不是真生氣藏民拿了自己的煙盒,只是事情的發生實在出乎意料,又覺得挺可笑,也不知道該說這個藏民是太淳樸了?還是太狡猾?結結巴巴擠出這麼一句話來倒把自己逗樂了,引得大家也是開懷大笑。再看騎馬的藏民早就消失在大家的視野之外了。

這就是西藏,一個無論發生了什麼都能讓人開懷的地方!

羅偉出現在大家的視野之中,看來剛從前方的山坡上下來,一手提著三角架,有些氣喘,看到大家揮了揮手,

“別看這邊烏雲密布的,山的那頭可是霞光萬丈啊!”說著,一臉的滿足,舉起手中的三角架,

“時間很短,可總算是讓我捕捉到了那種輝煌!太美了!”

羅偉使用的只是一台普通的傻瓜相機,小小的就手掌那麼大,他總在自嘲,說在大昭寺門前拍照的時候,一排的三腳架,多數都是特別粗壯穩健的鋼制腳架,上面架著的也多是專業的“大炮筒”,惟獨他的相機就像是三腳架上的一個零件,不仔細看還找不到,而細細的腳架還瘸了只腿,每次撐開了要固定半天,“我呀,只能自卑地收起三腳架,躲在牆角,端住,站穩,拍一張,趕緊收起相機,環顧四周……”,他邊說邊做著誇張的作賊狀,引得大家捧腹大笑!可是,九七喜歡羅偉的攝影作品,他有著自己獨特的視角,他的作品張張都透著張力,充滿了他對西藏這片土地內涵的理解和熱愛還有他的樂觀生活態!

晚上九點多,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大家朝營地的方向走,幾個老外,已經在湖邊支起了帳篷,三頂亮黃色的小型帳篷,由碧藍的湖水和遠處的雪山映襯著,格外的醒目。九七邊走邊羨慕著,

“哇!在湖邊聽著水浪聲入眠,太浪漫了!”

天色轉暗,烏雲遮住漫天的繁星,很快就漆黑一片了,遠處能看見營地星點的光,微弱卻為大家指明著方向。章洋和羅偉走在前面僅十幾步的距離,就只能看見模糊的身影,九七和於敏緊緊地跟在後面,大家不說話,四周只有呼嘯的風聲和湖水拍打沙石的水浪聲,夜晚的納木措掩藏起她的亮麗和嬌柔,處處散發著神秘,風越來越大,氣溫也在明顯下降,看來又要變天了。

終於走到營地外的小餐館,章洋還是興致高昂,

“咱們在這撮一頓吧,我請客!”

其實,除了早上那頓免費的早餐,大家一天還真沒吃什麼東西,九七和羅偉馬上附和著,只有於敏擺著手,

“你們吃吧,我沒胃口,先回去睡了。”

借著餐館暈黃的燈光,大家這才發現於敏的臉色非常的難看,指甲也變成了黑色,這是明顯的缺氧反應。

大家沒了吃飯的興致,陪於敏回到帳篷。

於敏覺得渾身的骨頭都是痛的,他鑽進帳篷,一頭倒在自己的床上,再也不想動彈,借著帳篷內昏暗的燈光,九七發覺於敏面如土色,嘴唇竟然也是黑紫的。九七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抬頭看見章洋也正盯著於敏看,問道,

“哎,你看於敏的臉是不是黑了?”

章洋若無其事的表情,“沒有,是燈光的作用。”他是在安慰九七。因為章洋知道這麼晚,又要變天,吉普車根本無法下山。只能靠於敏自己挺過來了,只要不發燒,應該會沒問題。他故意說得輕描淡寫,不想讓九七擔心和害怕。

“是嗎?”九七似乎有些放心了,可她還是覺得有些掃興,埋怨起於敏來,

“你總是不聽話,一來就到處亂跑,不做適應性的休息,這就是不敬畏大自然的後果!”

於敏皺皺眉,他不願意聽九七的數落,閉上眼睛沉沉地睡去。

“讓他好好睡吧。”章洋建議九七到帳篷外走走。

外面很寧靜,偶爾有一兩條野狗從身邊經過,轉到帳篷後面,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看來,這會兒是找地方睡覺去了。

“哎,快抬頭!”章洋拉了一把九七,九七抬頭看天,“天啊,太美了!”

頭頂的烏雲不知何時散去,露出繁星點點的天穹,九七還是第一次一下子看到這麼多的小星星,亮閃閃地離自己是那麼的近,似乎一伸手就能抓下一把來。九七突然為長期生活在鬧市中的人們悲哀,不夜城的霓虹燈哪有眼前的繁星絢爛啊!此時的自己離天是那麼的近,仿佛自己的內心都被她們照亮一般,她此時此刻好想擁抱身邊所有的人!

一個拿著海事電話的男人從九七的身邊經過,肥碩的身型,誇張的電話和他高昂的音調一下子打碎了周遭的寧靜,也打散了九七此時所有的情懷,九七皺著眉,“哦,城市人!你為什麼要帶著海事電話到天堂來呀?!”

九七抬著頭看天上的星星,章洋在看著九七......

(待續)納木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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