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螺溝康定之旅

作者: photoman

導讀這是一次難忘的經歷,我們四個2月3日從上海出發,經過了兩天的行程,從平原到高山,看到了北國風光,體驗了巴山蜀水,終於在2月5日早上六點半抵達成都。挺進海螺溝 去海螺溝的車居然客滿,連康定方向的也沒有,意味著我們這樣緊趕慢趕將失去意義,無疑的要滯留成都一天,幸好司機聽說我們專程從上海來的而感動,破例讓我們上了車,已沒有座位,只好坐發動機前 ...

這是一次難忘的經歷,我們四個2月3日從上海出發,經過了兩天的行程,從平原到高山,看到了北國風光,體驗了巴山蜀水,終於在2月5日早上六點半抵達成都。挺進海螺溝

去海螺溝的車居然客滿,連康定方向的也沒有,意味著我們這樣緊趕慢趕將失去意義,無疑的要滯留成都一天,幸好司機聽說我們專程從上海來的而感動,破例讓我們上了車,已沒有座位,只好坐發動機前蓋,冒著超載罰款的危險,車子上路了。一車的四川人,帶著整箱的方便面和啤酒,相比,我們還算輕裝。

正如資料所言,成雅高速公路近200公裡才開了兩個多小時,去海螺溝已行程過半,是平常的風景,頗有些江南丘陵的感覺。出了雅安,崇山峻嶺接踵而來,不久車過天全縣,司機遙指前方:“看,那就是二郎山”,我立馬驚呼,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大雪山,大部分都被白雪覆蓋,雲霧繞在山腰,直挺挺攔在車前,仿佛就在眼前。

天氣好極了,是高原才有的湛藍的天,真正的林海雪原,不時有冰瀑布令我驚喜,司機也適時停車讓我們拍照。強烈的光芒讓我睜不開眼,松軟的地毯般雪路踩出了南方人憧憬的“哢哢”聲,清冷的空氣,燦爛的陽光,風雲變幻的遠山,喚醒久泯心底的童心,到此為止我似乎已經滿足了,但是喇叭響了,我們必須趕路。我有個陰暗的念頭:車子出故障就好了。

還真讓我言中了,在二郎山隧道口寫著:前面施工,停車等候。真是太高興了,我又可以去踏雪了。戴上墨鏡,背起照相機,我第一個衝了下來。怎麼下雪了?大太陽的,有些雪花還落在脖子裡,涼涼的,我一時搞不懂,不遠處看到山坡上的一些大樹不斷有積雪抖落,才明白是雪山給遠方客人的見面禮。

眼前的二郎山如此的溫順安詳,除了山路附近,少有人跡,一條小溪蜿蜒曲折,靜靜流淌,孰不知這就是當年紅軍翻越的大雪山。

隧道口黑黝黝的,蜀道真是難於上青天。司機小心謹慎,乘客提心吊膽,有幾段坎坷似乎是試驗坦克設計的,大客車居然過去了,只是車裡天旋地轉一樣,司機對坐騎駕馭已到隨心所欲的境界,那可是五六噸的大家伙,竟然如此輕盈。望見前方的亮光,我長長抒出一口氣,司機太棒了。

出來是截然不同的景像,這是南坡,沒有一點積雪,滿目枯荒的冬景,日光熱辣辣的。現在是下午三點多了,已經晚了,車子疾駛著,後面塵土飛揚。

也許這就是窮山惡水,對岸的山少有植被,多猙獰的巨石,不少滑坡和瀑布的痕跡,山谷裡卻是清澈的激流,碧綠色,咆哮而下,這樣的沙石山居然有人家,我是不敢住。

突然剎車了,一大群綿羊擋住去路,然後繞過我們的車而去,後面是一個搖著鞭悠閑的牧羊人。

五點鐘我們終於到了,是貢嘎山腳下的磨西小鎮,安頓好住宿,暮色漸漸濃了,我站到樓頂曬台遠遠可以望到聳入霄漢的雪山,我來了,海螺溝,大年初一,我遠離親人和故鄉,只為你傾情,你不感動嗎?我都被自己感動了。

登頂觀景台

鬧鐘響了,天還蒙蒙亮。我們提著大包小包,在七點鐘趕到溝口,已有旅游車和導游等候了。門票100元,比去年貴了四十,而且沒有騎馬上山的選擇。千裡迢迢過來只有伸頭頸挨宰的份了。

大巴士開動了,不久就過了一號營地,海拔兩千米,茂密的原始森林,霧氣挺重的。漸漸白雪出現了,景色異樣起來,遠比二郎山粗大的喬木灌木滿山皆是,進入了銀色世界,氣溫也低下來了。窗外偶爾還有雪峰破霧而出,青藍的天,金色的山頭,是霧外的另一天空,我們還一陣激動著美景已消失,似乎深閨佳麗般羞澀。

雪越來越厚,不得不停車掛鐵鏈,正好是二號營地,2600米,不遠處一座石橋,嘩嘩的熱氣騰騰的溪流,裡面便是著名的溫泉度假區。白雪皚皚,谷深林幽,一股暖流貫穿期間,散發著屢屢青霧,是人間嗎?還是我們誤闖了仙界?

三號營地是班車的終點,2960米,我踏上了雪地,天氣好起來,看來是我們衝破了迷蒙,升到第二重天。沒走幾步,我們住進了海螺山莊,名字好聽,臨時房加高低鋪,像學生宿舍,一人五十,有電熱毯和油汀,像新造的,還算干淨。安頓好已經十一點半,翻出方便面和餅干草草吃了午飯,十二點,我們向觀景台進發。

暖暖的陽光沐浴我們心田,一條大道通向天堂,偶回頭摘下墨鏡,天空藍得發紫,赤裸裸面對我們,令我的心跳怦怦然,飛越萬水千山,不就為了這一片藍天嗎?幾天的疲勞又算得了什麼,就像登上理想的彼岸,眼有些濕潤了。

同行的兩位女將把包袱拋給了我們絕塵而去,我也不急於攀登,一路有那麼多可拍的東西,慢慢欣賞。走到干河壩公路消失了,以後全是台階路,還有一些棧道,身旁不時有過往的馬匹載著游客,那些馬比騾子大不了多少,善於爬坡。今天游人特別多,台階的雪被踩成了冰,我小心翼翼走著,有些吃力了。再後來台階斷斷續續起來,在雪坡上爬的滋味既艱難又好玩,慢吞吞下午快四點登上了觀景台。放眼望去,雲層應該屬於高層的雲,此時離我們很近,下面應該是海螺溝的全貌,像一個大盆地,四周圍雪山環繞,峰頂都被雲海覆蓋,天上波濤洶湧的雲浪將太陽吞沒,海螺溝底,光影變化無窮,萬年的冰川亙古不變。我已經把鏡頭拉到最廣角,還是包不了全景的四分之一,我徹悟了壯麗的真諦。

同伴已為我准備了熱水,我一通豪飲神清氣爽,細打量這間木屋,挺寬敞的,外面是大廳,裡面左右兩間,左邊稍大的是廚房兼主人臥室,右邊是烤火的小間,不錯,是個修煉的好地方。要是沒有先定房就好了,夜裡過一種古樸的生活,清晨可以在窗前看日照金山,然後下海螺溝。當我的想法說出時,同伴神秘的對視著,然後笑了。原來他們早已和店主商量好了住下,現在只缺一個人下山去退房取行李,無疑他們看上了我。

出頭鳥的代價

趕著矮馬我下山了,在服務員的驚訝中我搬出了大包小包,馱上了馬背。因此傳出了新年第一個傳言:四個上海人住到山頂上去了。後來知道,觀景台是不公開住宿的地方,條件太差。

天黑下來了,我再次上到小木屋,裡面燭光搖曳,我快趴下了。同伴倒是准備好了酒菜,抹一把臉,我們開始了燭光晚餐。說實在,菜很難吃,飯也硬得不行,但回想一切都是老鄉從干河壩背上來的,我空手都上氣不接下氣,實在不忍心浪費。飯後就湧去柴房烤火。是第一次見到火塘,請主人把火燒旺,好溫暖,人人照得通紅,窗外是清冷的寒夜,又開始飄雪了。就著酒聊著家常,是一對老實的夫婦,有一雙可愛的兒女,紅撲撲的臉上嵌著葡萄般水汪汪的眼睛。

此處海拔3200米,晚上室外零下二十度,室內滴水成冰。我們睡在廳裡,沒有取暖設備,浪漫完了,該為此付出代價了。我無疑比他們更累,手腳酸軟,該是個好覺吧!鼻涕不斷在流淌,好疲憊卻無法入夢,不斷往被窩裡縮。那宿舍般的海螺山莊該是天堂,而上海更是天堂的天堂,我們何必自討苦吃呢!衣服滑下來,我伸手去拉,浸濕般的冰冷。

登山雜派軍

啪!我打亮了小手電,終於找到了蠟燭。燭光為清冷的空氣帶來一絲暖意,我們也借著微亮洗漱。主人披著大衣進來了,說還在下雪,日照金山希望不大。這無疑是個打擊,難道之前我們的一切努力無法感動老天?不管了,我還是提前把相機對准茫茫的遠方,期待奇跡。時鐘分秒逝去,腦海裡全是太陽會出來的信念,八點到了,大雪依舊,長嘆一聲,開始收拾。

向導是個四五十歲的老鄉,海螺溝開發十年他都參與了,曾獨上六千海拔。我們綁上鐵爪,下溝去了。一方面可以體會冰川行走的感覺,還有就是一睹大冰瀑布的雄姿。

在山上看下邊挺平坦的,真的走上去可夠累的。順著石階下到谷地,也就是臉盆的底部,先沿著我們山腳這邊走,一腳高一腳低的,向導在前面帶路,絕壁向我們這面倒過來,煞是猙獰,身旁不時有冰塔林,冰縫出現,還有流水聲在不知何處,雪很大,遠一些就看不清了。走了約一個小時,我們陷倒在雪坡上休息,導游遙指前方,說霧裡頭就是大冰瀑布,天氣好就能看見,讓我們等一會兒。

此時拐出來三個人,身背登山包,一副專業裝備,相比較,我們更像雜牌軍。他們是雲南來的,昨天住在海螺山莊,那裡風聞我們的傳奇,於是一早追逐“英雄”而來。

干等也沒有希望,於是七人結伴繼續往裡頭走些。向導也開始走錯,我們已經沿著坡爬了一些高度,前面越來越陡,一屏障般的山巒橫在當口,幾百米就能到達,背後就是大冰瀑布,可是無路可走了。太陡峭了,只有橫穿谷地,到對面尋找出路。

下面的雪積了幾個月了,一踏就到膝蓋,有些上坡處幾乎是爬上去的,在茫茫雪原一支探險隊伍拉出一條曲線,紅衣服黃衣服藍衣服點綴,在銀白世界裡孤獨而美麗。

我開始手腳乏力,口干舌燥,無奈又吃了口雪,涼過後更渴了,真後悔出發時放棄了帶水,以為能就地取材。真正的干雪,越吃越干,多希望有口水喝。於是越走越慢,天氣依舊糟糕,已經走了三四個小時了,路是更加難走了,雪都到了齊腰深,我們要回家。這時出現了兩派,三個要繼續往上,四個要返回,向導先是倒向前進派,以四號營地就在不遠方,裡面有熱水和烤火來引誘我們四個返回派,確實振奮我們的精神,我們最需要的不就是水和火嗎?但是不到二十分鐘,沒路了,他還誤陷了一個雪坑,幾乎埋沒了自己,我們更想回去了,可前進派還不死心,甚至讓我們自己先回。天呢,這可是大雪山,一旦迷路,我不敢想像,悲劇太多了,向導正好說話,讓我們單獨回去,要出了事他可擔不起責任,此時,一縷積雪從他們背後的懸崖滑落,我們站在後面看得清楚,而他們竟然毫無覺察。等大家都發現後,終於感到了嚴峻,沒說的,保命要緊,撤!

回家的心是如此迫切而激動,小木屋儼然成了天堂。也顧不得那些裸露的尖石頭,見下坡就滑梯,大多數雪厚,既省力又好玩。經過一處未冰封的山水前,顧不了一切趴到池子邊上像牛馬一樣的狂飲,人本來就是動物,在極端時刻本性就會回歸。

搖搖欲墜般我闖進了小木屋,圍巾手套一甩,背包一卸,抓過杯子揚起了頭,然後奔向柴房,我需要熱量。爐火真旺,渾身酥軟,終於活著回來了,熱氣撲面,我不想動,偶一伸腿,抽筋了。

回想了一下,今天似乎什麼都沒看見,卻什麼罪都受了,其實探險也是一種經歷,在上海渴望大雪山,今天總算腳踏實地去爬過了,應該是實現夢想了。

等我們回到三號營地,天完全黑了,我們步入山莊,周邊亮著昏黃的燈光,隱隱的傳來喧囂告訴我們重返人間。

與雲南朋友相會大家仿佛舊友重逢,圍坐蒙古包,舉杯共慶相見的緣分。此刻的停電,又有什麼關系呢?燭光中飄蕩青春的夢想,我們才發現現實已經遠去,日出而游日落而息,從前的日子虛度了,我們約定不走了,就此漂泊四方。

相見恨晚的溫泉浴

有同伴想登四千米,早早趕路去了,我們三個外加雲南的一位做了逃兵,逃到山腰泡溫泉吧!

仿佛在日本的影視中經常可以看到,在白雪皚皚的山谷主人公們赤膊光腿,跳入熱氣騰騰的水窪,然後盡情享受自然的恩賜。今天的主人公是我們。

溫泉並不稀奇,奇在冰雪中的溫泉浴,至少我們是頭一會。二號營地的溫泉源頭是上面的一個沸泉,92度,圍繞它往下逐級修了一些池子,摻入冷水控制溫度,最低的是更衣室邊的大池,也就三十幾度。只穿一條短褲,我衝出了房間,早就瑟瑟發抖,不顧一切躍入水中。是夠暖和的,但是畢竟是最冷的池子,不久就抵不住周圍的寒氣,鼓足勇氣,爬上岸跑向40度的水。短短的十幾米,我感到就要被冰凍,“撲通”,暖遍全身。還是不熱,上42度的池,43度,直到45度,剛下去有些受不了,等適應了就再也不想動了。那個舒坦,就甭提了。

池子並不大,能坐十多個人吧,修的不規則圓形,邊上用石塊砌的高低起伏,比起下面的游泳池的設計質樸的多。坐靠在池壁有飄飄欲仙的感受,可以欣賞四周的冰雪王國,不久我就有了困意。他們三個多傻,還在不知哪裡花大力氣登山呢!我們又有多傻,昨天,前天,一下火車就該直奔二號營地,往池子裡一跳,什麼也不管了,泡它三天,馬上回家也不後悔。我向來不信有神仙,但這次是真的,真的我是在仙境嗎?不是夢境吧!

頭發結冰了,我可以從容走出水池,向寒流勇敢抗爭,一點也不冷,不過只能英雄半分鐘,還得逃回溫泉裡。我們再次衝出來跑向平台邊,躺在白雪鋪滿的屋頂拍照,於是就留下了英勇的一瞬。

別了,海螺溝在身後漸漸離去,我那麼依依不舍,卻又無可奈何,畢竟是凡人,怎能永留仙境,奢望!

我們去康定

又回到了磨西小鎮,才知道毛主席也在這裡住過一夜,第二天行軍四十八公裡,飛奪瀘定橋。車飛馳在去瀘定的山路上,大渡河時隱時現,時寬時窄,我們很自豪我們在重走長征路,但司機說紅軍走的是對岸山坡那裡像線一樣的小路,而我們車開的是國民黨走的路,引來一片歡笑。瀘定橋到了,已是暮色黃昏,想走走居然還要伍塊錢門票,不知道是否是十八勇士的後代。

一位瘦小的司機把我們送上夏利,於是開始了康定之旅。

晚上八點多,我們住進了跑馬山賓館,此處海拔三千,寒意侵人,與司機約好明天六點半來接我們去木格措,就上四樓的房間。只上了一層我就有些喘,服務員大多是藏族,康定姑娘名不虛傳,主要是皮膚較藏人細膩,面容嬌媚健康。然後去隔壁自助火鍋店飽餐一頓,蔬菜品種不少,葷菜同伴說不新鮮,我沒吃出來。回來已經十一點多了,與海螺溝方面聯系到了另三個人已經安全下來,據說是掛了彩,明天康定會師。

木格措的曙光

果然我腹瀉了 ,一晚上沒睡好,為了防止睡過頭,干脆我坐起來,閉目養神。

司機如約而至,我真的希望他不來。在漆黑的馬路上唯有車燈前的光亮,肅殺的街道清冷的空氣,居然找不到一家開門的攤位,難道我們只能餓著上木格措嗎?這裡的七點相當於上海的五點,車子又把小城逛了一圈,好不容易發現一間亮燈的餐館,有人正在擦鍋,好不興奮,上前一問卻沒有吃的,還沒做呢。天呢!又冷又餓又疲憊,我們還得趕路,爺爺們長征不過如此。

五個人擠在狹小的車肚子裡,顛簸在山路上,東方漸漸顯露出白藍,星光閃耀預示著晴朗,逶迤的山依稀可見,山那邊的天空越來越亮,沮喪正被揮去,我已經開始想像燦爛的陽光灑滿全身。汽車快開,我們與陽光賽跑,多希望佇立在湖畔山顛等待第一縷金黃。

我們以為是第一批上山的,但一輛大巴士擋住了去路,廣東的旅游團比我們還早,只是車子陷在雪裡了。嘰嘰喳喳打破了深山的寧靜,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大客車終於在歡呼中開動了,前路的積雪更厚,看來也沒什麼准備,大車上不去,於是我們超過了他們,繼續追逐陽光。

天已大亮,呈現在眼前的竟是夢寐以求的日照金山,在碧藍的天空下那些山顛被鑲上了金邊,時不時還會有卷雲突然出現,神秘消失,金字塔般的山峰佇立在身後,刺破雲天,路邊一處湖泊深邃幽靜,司機說這就是七色海,要等到秋天的晨昏,這裡將是無比絢爛。其後的路車子走走停停,經常打滑,好在分量輕,輪子下墊上石塊兩三個人一推就過去了,就這樣我們上到了公路的盡頭,3700米的高山湖泊木格措。

我沒有去過香格裡拉,只能靠猜測,此刻在潛意識中我想:這就是香格裡拉吧!湖面一半封凍了,還有一半映射著藍天和雪峰,山坡滿是落葉松,在朝陽下滿片金黃,山谷間流雲變幻,忽明忽暗,除了橋下融水嘩嘩,就剩我們的呼吸了。其實非常冷,手快凍僵了,我還是忍不住按快門,海螺溝太平常了。朋友們燃起了篝火,映紅了我們歡笑的臉龐,一串腳印伸向深山,那並不是人的足印,木格措又名野人海。

直到我們踏上歸路,一輛大巴士姍姍而來,我們好貪心,獨占了木格措的寧靜直到歸去。

中午時分,異常晴朗,萬物極其清晰。從成群結隊的上山車輛中突圍後,我們飛馳在湍急的溪流邊,甚至是豬都在路上閑逛,牛馬悠然在水邊吃草,或在荒蕪的田裡打滾,陽光下的村莊溫暖祥和,雲朵懶懶地躺在屋頂。

閑情溜溜城

跑馬山賓館,同志們勝利會師,互訴離別的喜憂。其實他們第二天並沒比我們多進去幾步,更加危險,拳頭般的石塊從坡上滾落在腳邊,向導踩進了厚雪覆蓋的冰縫,死裡逃生,小腿嚴重擦傷,四千米計劃破產。真是慘烈,各中的意義只有他們自己明白,失敗比逃避勇敢還是知足常樂更識時務?

在康定吃到了雲南的過橋米線,而且據雲南朋友講量更足味道也不錯。十塊一大沙鍋土雞鮮湯熱騰騰端上來,米線一大捧,雞肉,生鵪鶉蛋黃,蔬菜,香腸,一古腦兒倒進鍋裡,口水早已滴滴嗒嗒。兩頓沒吃了,秀色可餐卻也開胃,頃刻沙鍋見底,那幅吃相--不好意思。

黃昏的山城又開始清冷起來,我們閑逛進了一間藏人開的工藝品商店,有錢的大肆滿足其購買欲,雖然商品琳琅,無奈囊中羞澀,我還得為回程壓下路費。同伴們晚上到店主家做客去了,我太累了,回房好好睡覺。

這是我離家以來最爽的一覺,醒來已經日上三竿,趕早班車回成都自然成了戲言,爬雪山的三位英雄已在木格措了吧,在空蕩的候車室走了幾圈,決定再留一晚。

聽說附近有幾個喇嘛廟,我們去了其中最大的一個叫金剛寺的。大紅山門半開著,進來就是兩排經輪,我也試著轉動。四四方方的大院,圍著二層高的經房,主要是喇嘛的起居所在,正前方是大殿,大門緊閉。因為過年,廟裡人很少,只有幾個喇嘛,我們在二樓看見一位法師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看經書,見我們便慈祥的微笑,令我感到了佛法無邊的力量。很幸運有信徒來拜佛,大殿的門打開了,我向佛走來。殿外門廳裡是巨大的兩台經輪,邁過高檻,古佛清燈,彌漫酥油與香的味道,大師讓我向左走,不要拍照,我也特虔誠的照辦,聽老和尚講述傳說。待回到大院,看到一個老頭坐在牆角,捧著經書曬太陽,我走近偷拍還是被他發覺,沒想到他竟舉起手搖起了小經輪,拍完後,我們彼此都笑了。

回住處我只有選擇睡覺,他們去洗澡,康定溫泉很多,也就形成了一個個小浴室,容三四人,水是流動的,恆溫40度,每人不過三四元,等他們回來講給我聽後我開始後悔。

感傷的歸途

不能再耽誤了,黑暗裡我告別了康定。旅行中人與人走得那麼近,在孤立無援時是不需要語言的,在劫後余生後陌生人也會像久別重逢的舊友,在與世無爭時彼此相處得如此平和。可是,我們又要走回外表喧鬧,內在冷漠的文明中,就如南柯一夢,醒來何其傷感?

咨訊

上海--成都,390,391次硬座125元,硬臥247元(上鋪),257元(中鋪),267元(下鋪),(春節上漲30%)。

新南門汽車站:成都--海螺溝111元,成都--康定80元(直接找司機,不要從售票處買),以上車不大敢超載,查的緊。

海螺溝門票100元,包景區班車,導游,班車最高到三號營地,再上去步行或騎馬,馬費單程50元,直上觀景台,海拔3200米,年內索道修通,可從山腳直上四號營地,海拔四千多米,溫泉65元,不限時間,若住下100元,免溫泉費,推薦住一晚。三號營地海螺山莊50元,中科院生態所60元,條件稍好。

磨西到瀘定15元,瀘定到康定15元(大車),等不到只好包車。

包車上木格措200元一天,門票30元一個(必須分擔司機的30元)。康定住宿從10元~180元都有。康定汽車站有發往遠到西藏,雲南的班車,去鄉城稻城的車隔天一班。

2000年2月的部分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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