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陝西

作者: 小馬叉蟲

導讀一個人孤獨吃飯、寂寞走路、不安等待,碰到過一些不大不小的問題,也遇到過熱心的好人,在路上有很多的感受。吃苦煎熬的時候,想念家鄉的美食和空氣,家的溫馨和愛人的懷抱。曾經懷疑那樣漫無目的的行走,究竟意義何在?回到家以後,發現自己依然迷戀在路上的那種感覺,在異鄉,一個人像幽靈一樣地行走,隨時可以消失,死去,無人知曉,那種感覺讓我很顛狂。 ...

一個人孤獨吃飯、寂寞走路、不安等待,碰到過一些不大不小的問題,也遇到過熱心的好人,在路上有很多的感受。吃苦煎熬的時候,想念家鄉的美食和空氣,家的溫馨和愛人的懷抱。曾經懷疑那樣漫無目的的行走,究竟意義何在?回到家以後,發現自己依然迷戀在路上的那種感覺,在異鄉,一個人像幽靈一樣地行走,隨時可以消失,死去,無人知曉,那種感覺讓我很顛狂。每每一個人出現在陌生的車站、機場、大街小巷,身體裡就有一種莫明其妙的興奮,我甚至渴望自己在陌生的人群中,走著走著就走丟了才好。

西安西安,6天6夜,有幾條路,來來回回走了很多遍,粉巷、福德巷、湘子廟街、書院門、南院門,頭街、鼓樓廣場、小寨。所有這些是陌生的城市裡熟悉的角落。見到西安的第一眼,是夜幕下燈火明亮的西安鐘樓廣場、繁華的東西南北四大街以及環繞四周的古城牆,讓我有夢回漢唐盛世的錯覺。西安給我的第一印像是非常好的,13朝古都沉澱下來的王者氣度,是任何南方城市所不能比擬的。西安不愧是北方的美食之都。愛吃面、愛吃牛羊肉、又能吃辣的人,一定會喜歡那裡。作為一個過客,我建議大家少去回民街吃飯,因為那裡幾乎專門做外地游客的生意,我不喜歡吃回民風味,整條街道彌漫著腥臊的味道。西安人比較少去那裡。地道的西安美食,不會在那種游客雲集的地方,它也許就在一個寫字樓的邊上,也許就在某個居民小區的旁邊,也許就在一條小巷子的深處。發現它們,需要有一雙不怕走路的腳,外加一份不著急的閑情逸致。我固執地沒有去吃聞名遐爾的羊肉泡饃,因為看著它那個樣子,就吃不下去了,很多人在網絡上爭執究竟是老孫家的還是老米家或者是老劉家的味道最好,我想,誰家的都與我無關吶。所有的美食裡面,俺最喜歡的是腊汁肉夾饃,那叫一個香吶,非常非常好吃,還不貴,2元一個,吃得好飽。還有各種面條,哨子面、燃面、漿水面、米皮等等。然而,這樣一座躺在五千年輝煌歷史文化之上的城市卻布滿肮髒的陷阱。我要提醒所有將來可能會到西安旅行觀光的朋友們,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了。他們的騙術之高明,態度之“誠懇”,讓人防不勝防。出行之前,我亦做足功課,瀏覽戶外論壇上前輩們的忠告,可是,我竟然被蒙騙了兩次!個中細節我不想在此重復,因為我覺得羞恥。個人經濟損失大概在200元之內,不多不少,就當破財免災。去法門寺的時候,我們全車20多個人又被騙了,同車來自天南地北國內國外的各色驢友,大家交流了一下,感同身受,這些天或多或少都蒙受了一定的經濟損失,唉,引用葛憂大哥的一句台詞聊以自慰,“出來混,遲早都是要還的!”陝北面朝黃土背朝天。米脂的婆姨,綏德的漢。

陝北並非想像中的荒涼,植被還不錯,美女帥哥也沒有想像中的多。也許是因為那邊氣候的關系,那裡的人皮膚都很黑且粗糙。即便是四大美人貂禪的故鄉米脂,如今也難見美女一面。

49年以後的四五十年間,延安幾乎沒有什麼變化。最近7、8年,那裡發展了紅色旅游,城市才得以發展,而他們則認為,是因為陝北的地下發現了寶藏,大量的煤、石油和天然氣。延安火車站在大修,車停北站。距市區20多公裡,公交車破舊且擁擠。延安特別冷,下了車坐公交車去延安大學,為了住那個傳說中的窯洞賓館。校門口下車後往揚家嶺步行,實際上有公交車直接抵達的,可惜我不曉得,又冷又餓走了30分鐘,遠遠地看見了一排掛著紅燈籠的窯洞,內心一陣狂喜,走近一看,還要爬兩個坡才能上去。住窯洞,只是個太浪漫的想法,住進去就知道了,又貴又簡陋,遠離市區沒吃沒喝的,只能在酒店裡解決。浪漫是要付出代價的!當天晚上的娛樂只能看超女比賽,我完整地看了8進6的全過程。

陝北地區貧富分化很嚴重,有礦藏資源的鄉村城鎮富得流油,比如榆林的神木、府谷和靖邊。村民每年從礦上得到的分紅相當可觀,一個生產隊長的身家竟然能達到1個億。突然富裕起來的他們如今是財大氣粗,一個家庭會買兩輛寶馬,後備箱裝滿鈔票到西安、包頭買豪宅別墅。而沒有寶藏的地區只能靠種植蘋果、棗子和葵花來生存。

來到榆林,直奔古城老街。看到的一切讓我痛心疾首,9重城樓修葺一新,老房子雖然沒有拆,門面刷上了全新的紅漆,換了全新的磚瓦,古城本應有的古樸消失殆盡,活像一個艷俗的贗品。相對於江南古鎮、麗江古城、鳳凰古城,這裡的古城保護是失敗的。無心在油漆味仍未散盡的街市留連,從一條小巷子轉出,來到了商業大街。這裡一派欣欣向榮的景像,肯德基、大超市、品牌專賣店、網吧、的廳、城市廣場,熙熙攘攘的人群,這裡的一切提醒我,如今的榆林是陝西經濟發展潛力最大、財政收入最多的地區。滄海桑田,戰火不斷、硝煙四起的塞外邊關已經換了容顏。

榆林城外的紅石峽,水清草綠,摩崖石刻、黃土洞窟、亭台樓榭。紅石峽的那條河,是我在陝西境內見到的唯一一條綠色的河。一路上經過的河流,如渭水、涇河、洛河、延河、無定河,與黃河一樣,都是黃色的。

黃昏時分的毛烏素沙漠,這裡幾乎看不到沙子了,是大片優化治理過的綠洲,綠洲上有大片的莊稼,任憑陽光灼熱地敲打在臉上,天空透明澄藍。然後,目睹日落西沉,天空一點一點暗下來,無邊的曠野鑲上一道金邊,天空的顏色一點一點加深,直到深藍,直到東邊升起第一顆耀眼明亮的星星。黑夜裡抵達陌生的邊城靖邊。孤獨的途中,打消了獨自去統萬城的念頭,那是郝連勃勃建立的世界上僅存的匈奴遺址。以前看過一部電影,講得是一位農村婦女治沙的故事。到了靖邊,我才知道,原來故事的原型就是靖邊的治沙女英雄牛玉琴。這位普普通通的女人與黃沙鬥爭了20多年,終於征服了沙漠,並獲得了聯合國環保組織的最高獎。如果不是親眼見到毛烏素沙漠上的綠洲,我也許不會相信那樣一個電影故事的真實性。所以,當車子行進在見不到黃沙的沙漠高速路上時,我沒有因看不到真正的沙漠而遺憾,相反得,我很感動。致力於環保,並做出貢獻的人,是令人心生敬意的。途中很少吃飯,就是吃了,也很少吃飽過。坐車的時候不吃零食,除了喝水,偶爾吃一兩個蘋果。車子停靠路邊油膩肮髒的小店,看著一堆又鹹又辣的菜名,寧願讓自己餓著。經過洛川,中國陝西的蘋果基地,路旁大片的蘋果樹掛滿果實。原來咱們平時從超市買回去的蘋果就產自這裡,不由得多看了兩眼。蘋果樹矮小瘦弱,一點也不漂亮,也許它們把養分和美麗都給果實了吧。我在宜川的農貿市場買了6個蘋果,才1元錢,便宜得令我不忍心還價。蘋果的口感酸甜宜人,味道好極。換了3部車,從靖邊-富縣-宜川-抵達壺口瀑布景區。一路的艱辛在見到瀑布的第一眼就煙消雲散了。黃河壺口瀑布是少量幾個實地實景比照片要好的景點之一,這種感覺是相機攝影無法全部捕捉的。壺口瀑布現在水量很大,非常壯觀和震撼。黃河在奔騰、黃河在咆哮、黃河在怒吼,黃河之水天上來,萬千氣像一壺收!一道彩虹就掛在黃河水面之上,仿佛觸手可及,真的太神奇太棒了!除了以上這些,還有路上見到無數的窯洞、不知名的鄉村城鎮、大片的棗林、葵花田、起伏的黃土高原、面容模糊缺乏個性的各大縣城,肮髒無序的車廂彌漫著煙草令人窒息的氣味,同車的乘客面無表情神情索然的臉以及充斥四周的關中、陝北方言。所有的一切,我會努力地記住。

離去去機場之前,貓在“漢宮網吧”看了3集《反恐24小時》。

陝西,來過,離開,也許不會再回來了。世界太大,生命太短,牽絆太多。我們的一生究竟能走多遠?短暫的10個日夜。開心的,不愉快的,美好的、醜陋的,都是旅行的一部分。記錄下來路上的點滴心情,是因為我要竭盡全力記住活著的痕跡。旅行,不同於旅游,更接近於流浪,又比流浪美好,那是因為,有家可以回,有人在等待。

讀過一句話:如果你不夠寬容,那是因為你看到的風景還不夠多。小時候,我相信,讀萬卷書,行萬裡路,閱人無數。現在,我相信,路有界,心無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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