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游川滇(三)

作者: 月菲

導讀朝思暮想情系梅裡聖潔博大壯哉神山 (一)明永川 從中甸西北而行,到德欽後轉到明永,一路馬不停蹄,總算是天黑前趕到了村子。進村的班車上只我一人是游客,其他包車前來的也只是急急打馬上山,看過冰川就撤,少有人留宿,我便可一家家好好地挑。選定的這家,二樓有個大露台,透過大樹的丫口,正好望見神山的雪峰,近在咫尺,第一次這樣獨享著梅裡,呆了好一 ...

朝思暮想情系梅裡聖潔博大壯哉神山

(一)明永川

從中甸西北而行,到德欽後轉到明永,一路馬不停蹄,總算是天黑前趕到了村子。進村的班車上只我一人是游客,其他包車前來的也只是急急打馬上山,看過冰川就撤,少有人留宿,我便可一家家好好地挑。選定的這家,二樓有個大露台,透過大樹的丫口,正好望見神山的雪峰,近在咫尺,第一次這樣獨享著梅裡,呆了好一陣。雖然也夠時間上冰川,但我是不急的,隨意走走,逆游而上,不走馬道,沿山間小徑,涉水穿林,直到後來實在沒路才折返。偌大的明永卻好似只我一人,空曠寂靜,流水潺潺,林深鳥鳴不知處。思緒跟四肢都完全釋放,去抱擁這片純淨。

次日清晨去冰川,沿山路緩緩上行,兩旁滿是紫色的鳶尾花,想到老爸的花園,現在是否也是鮮花綻放?偶遇從中甸包車過來的一行“多國部隊”----兩名在北京經商的韓國人,略懂幾字中文,帶著翻譯,走馬觀花地想初略感受西部中國。但個人認為他們的戰線太長,近50的身體已有些不消。一對泰國夫婦,老公是教師,彬彬有禮,談吐障顯人為師表的風範,對於東南亞幾國的人文風俗很是著迷。還有兩位與我年紀相仿,趁著年假出來透透氣,明天就得趕著回北京,想來還是我逍遙,可以在這泡兩天。一行人雖是不同國度,初次相識,但在雪山的洗禮下,都辟去了世故沉浮,用率真可愛來感受此時的生命。越到高處,就越多色彩艷麗的經幡和潔白的哈達,太子廟附近最為壯觀,哈達、經幡、瑪尼堆連成一片,祈禱與祝福,在聖潔的雪山下,築起一道虔心的屏障,祈求風調雨順,幸福吉祥。繼續上行,到達最高處的觀景台,整個人仿佛陷在冰川若大的懷抱中,眼中看的,心裡有的,只有這白的雪,藍的天,了無雜念。想要吶喊,又恐雪崩,強忍著內心的激動與興奮,默默地感受,深深呼吸。

下午回到村子,他們得連夜趕到中甸,我則明早由此去雨崩。作別後,我有大段的閑暇時光,哪裡也不用去,在住處的露台上,臨雪山而坐,看看書,發發呆,給自已余些空白的空間。

(二)雨崩村

雨崩的行程是出道以來最艱辛,卻也是最回味的。整個村子不通一切車輛,唯一的交通工具是馬。目前村裡僅有的一台拖拉機,就是被卸成幾塊,人扛馬馱,費盡周折才得以進村。先騎馬到丫口,途中穿過青翠點點的高山草場,積雪皚皚的原始森林,粗壯肥大的高山杜鵑,青蔓懸掛的參天古樹,一切都是前所未見的。遇到采松茸的小男孩,一路給我唱著山歌,講述當地一妻多夫的傳奇。按傳統,一家不論幾個兄弟,都只娶一個老婆。他家就三位老爸,兄弟八個,試問以後八兄弟娶一個老婆可有人願意?他靦腆的笑答,只想一人娶一個。跨下的馬走得很不情願,馬夫說它怕寂寞,不想單獨走,便在一處休息亭歇息,等著後面的馬隊。這一等,就等來了日後相處甚歡,不忍惜別的楊姐、小蘭、毛佳。兩位攝友,一位導游,扛著長槍短炮,有幾分花木蘭從軍的颯爽。楊姐對藏區格外著迷,性格爽郞,學得幾首地道藏歌;毛佳本是藏族導游,民歌當然不在話下;幾位馬夫更是出口成歌,信手拈來,一路上,就這樣歌唱、談笑,走走歇歇。

近4小時,總算是翻上丫口,那一刻,呆住說不出話來----梅裡,就這麼近地展現在眼前,卡瓦博格、神女峰、十三子,近得似乎觸手可及。天空蔚藍,雪峰皚皚,蒼鷹翱翔,這就是我朝思暮想的梅裡,我日夜向往的神山,不知多少人向往著與你親密接觸的這一刻。但能來到這裡的又有多少?忍不住有些鄙視只行到飛來寺,拍拍照片便算是來過梅裡的人。不否認那裡是拍攝的最佳位置,但要真切地感受梅裡,無論如何是要來雨崩的。面對著梅裡,滿腹的情愫卻無以言表,之於神山的博大,此刻,最應該的,是靜默吧。

之後便是棄馬徒步,一路下行,到達雨崩已近午後3點。相傳這裡住宿條件很艱苦,電、電話、有線電視三不通。我們住在徒步者之家,4個人擠在很小的一間屋子,見天色尚早,放下行李便帶著地導直奔神瀑。如果說騎馬是對臀部的折磨,那徒步則是對全身的歷驗。匆忙間忘帶食物,飢餓襲來才記得並未吃午飯,分食了我袋裡僅有的半塊壓縮餅干,連口香糖也拿來充飢。沿路有經過大片瑪尼堆,沿河堆砌,布滿整個灘頭,很是憾人。途中不乏巨樹古木,奇花異草,新鮮著體乏力貧的我們。艱難行進中,剛才的艷陽高照,進到林深處卻下起雨來,走了近3小時,終於可以遙望到神瀑了。雨崩之名從何而來,想必是一下雨就會雪崩吧?加急的雨勢已引發了小規模的雪崩,地導告之我們不能再前行了,原地休息。楊姐和小蘭冒雨擺弄她們的行頭,我則尋來一捧山間積雪,大口下肚,竟是絲絲甘甜,清爽無比。

枕一根巨木躺著,呆望著天空,這一路行來的支離片段在腦中回放,多日的奔波勞累,能換得一時片刻的感動,也是值得。一心要來梅裡,而今躺在她的腳下,我真正能感受藏民千裡轉山的虔誠,心中的那份執著,對信念的堅持,別無他求,只為找尋心靈的寄托。只為理想而活的人們,往往是被認為不現實的,而那些“現實者”,又有幾人可以傾聽到自已內心的聲音?不懈地打拼、賺錢,豐厚的物質生活所掩蓋的,卻是疲憊的身心。百態人生,千姿生活,我倒寧可選擇則前者。我不知自已可以為理想掙多久,但至少當下,我真實地活著,為自由的心而活著。

(三)飛來寺

夜宿飛來寺,只為“日照金山”的轉瞬之美。晚餐於 “梅裡往事”,喜歡它的名字,卻因客人太多而排隊等候。老板當初開店是覺這裡環境好,每天可以看著梅裡,平日裡雖只是稀稀拉拉的幾個客人,但就算是發發呆,也是愜意的,但這種閑散自在的生活卻被日後蜂擁而至的游人打斷了。即便不是公眾假期,也是常常爆滿,不過生意終歸是要作的,理想與現實,往往不能兩全其美。

次日清晨,楊姐第一個醒來,看看窗外,一片迷蒙,估計是看不了日出,重新睡下後,卻是不甘心,拭去窗上的水霧,雪山卻是清晰在目,天邊已有微弱紅光,趕緊喚起我們,扛上家伙,飛奔下樓。寺前,路邊,房上,等候多時的人們早就萬事俱備,只等那千呼萬呼使出來的一刻。最先迎來晨光的是東邊的神女峰,猶戴金色皇冠,優雅高貴;緊接著是十三子、卡瓦博格,晨光由上至下,徐徐傾泄,聖潔的梅裡,就如同初生嬰兒接受洗禮一般,而我的心,也隨之滌蕩。昨日在雨崩,覺得最美不過神女峰,而此時,博大憾人的,卻是卡瓦博格,金色晨光照射著他延綿四周的余脈,如同嚴慈父親的雙臂,包容繁雜,無私承受,為家庭撐起一片無憂的天地。雖然雙親都不善言語自已的情感,但我相信,無論何時,在我累了,倦了,不再想要游走時,家,始終是我停泊的港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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