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山,蘇州西北白馬澗景點不遠,距廠區1號門不過20分鐘路程,據說山清水秀,底韻深厚,古時不是有所謂“仁者樂山、智者樂水”的說法嗎?花山則是有山又有水,滿山的碑文題字,盡顯名人風範。許是為了沾染些仁智之氣,老大他們的會議地點就選在了那裡。早一天晚上老大擔心我一個人在家裡無事可做,或許還有點感於周末不能陪我等等原由,又一次做了錯誤的試探:“乖,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啊。”蹭吃蹭喝並以游樂,快事一件,這樣的好事認識他以後經歷的並不多,於是,馬上答應,和幾年前那次上海之行一樣,快的讓他後悔都來不及。可惜的是,那斯至今依然擺脫不了他羅嗦和臆想的毛病,早早交代:“明天早上要早點起啊,不要耽誤時間讓大家久等。”難道不知道我是個人大心小的小女人嗎?躺下,一夜無話,(不是無話,是他豬一樣的呼呼著,怎能有話?),只有下意識的無數次驚醒,又一次次枕著窗外的夜色再昏昏入睡,周而復始。。。早起,穿戴停當,關燈關門牽手出發,看看天,有點陰陰的。
最初的行程不太順利,帶路的車速度驚人,一路上呼嘯而過,我的小師傅也毫不示弱的緊跟其後,一前一後始終保持間距,完全忽略了我和我那可憐的胃。剛剛吃過藥,早餐的那半只蘋果看來已經不能壓制住它們,頓時間,心裡上下起伏翻江倒海一般,恍惚間感覺有什麼東西已經衝到了喉頭。所幸,車速一下子慢了下來,速度的平緩慢慢帶給我平緩的心情,讓我忘記了胸郁開始欣賞窗外地道的“蘇式”景致。
蘇州,2500年原地不動穿透史世的城市,為了發掘它自身的美,這個城市非常重視資源的保護及適度開發,輔以新城市建設和日益強大的經濟為支柱,整個城市有著相當完善的一套旅游路數,就像這小小的花山,進山的時候,路邊林木成片、濃可蔽日,遠遠望去,山間翠綠,間或點點白牆入眼,每一樣物什兀自的散發著自身的美麗,點點的美麗組成好一派和諧景像。
柏油馬路蜿蜒直至景區門口,下車,和主人(虛偽的)寒喧過後,在他的帶領下,我們開始慢慢往上爬行。和兩年前出游婺源相比,身體素質下降了很多,30歲,於我個人,除了心理以外,單就身體也同樣的是一道坎,不過幾十米的海拔,爬的我氣喘不止。
很快,到了一個分叉口,叉口的一邊是半山的茶室,一邊是小路盡頭的花山大佛。小路曲折,目光可及的範圍極短,盡頭處隱隱約約還傳來吟唱的聲音,想必要比茶室更吸引人。於是,我單方面決定,我要開始一個人的閑逛了。。。
揮揮手,緊緊身上的背包,一個人的路要慢慢走。順著那條碎石鋪就的古道漫步,心很靜,一顆可愛的小石頭,一朵美麗的小花,都讓我駐足半晌,它們的美麗簡單而真實,雖無所感悟卻可以讓你心動,曾經,簡單快樂是我追求的極至,不但如此,遙遠的前方也一定會無時不刻的伴隨著我。漸步前行,吟唱聲和著踏步緩緩清晰起來,還有一陣陣燭火的香味,隨山風若有若無的繚繞周圍。走的時間越久,心就越靜,靜的只剩下身後水壺裡的水互相碰撞所發出的“咚咚”聲響和沙沙的腳步聲。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點怕。想來,這麼多年了,身邊已經有了至親至愛的他,我好像已經不在喜歡一個人,習慣並深陷其中的是有他的日子,有溫暖有愛的日子。
正想著,抬頭間,大佛已經進入了視線。花山大佛,始建於元代,據說文化浩劫中曾被炸成了數塊讓人驚悸,不過如今已經修葺完整。大佛坐南朝北,面相莊嚴,一臉從容淡然俯視著它的信奉者。輕聲的留下心裡最真的願望,匆忙間准備快步回走,耳邊一陣音樂響了起來,是我的電話。不用想,我知道,是他。在他心裡,我是笨的,是迷糊的,是需要照顧的,盡管旁人我這樣的年齡早已做了母親,可他一如初識時小姑娘一樣看待。
叉路口另外一邊的茶室,其實是建在一座古廟當中。世俗的力量終歸強大,古廟裡上香的老頭老太並不多,更多的反而是一些品茶觀景的年青人,茶主人大概是不願辜負廟裡那口數百年的古井,一桶一桶盡汲井水以慰人心勞頓,正所謂各取所需。可惜了,人為的痕跡超出了我喜歡和能接受的程度,看看時間還早,繼續向上吧。過山門穿廳院至大殿,說殿已言不符實,大殿早已經沒了,也是毀於那場浩劫的某一個清晨或者夜晚,留下還能見的也就只有那或高或低或橫艮一邊的十幾根石柱。無數歲月的撫弄膜拜,百年滄桑的雲濁風噬,石柱通體刻印斑斑。長長的殿基,雖腳下雜草叢生,但依稀可以想像出朝者萬眾時候這裡的繁華和氣勢。可是,怎樣的繁華能經歷歲月的洗滌,又怎麼的氣勢能歷經時空轉換。過去了,過去了,一切就這麼過去了。也就只剩下這石柱還能告訴我們,這裡曾經曾經的曾經。
坐在殿前的石階上休息一會兒,餓了,半只蘋果的營養大概已經吸收,不知道分享另外半只的他是不是也和我一樣。算了,世俗的地方加一個世俗的我,何必去感慨古人古世的繁勞與興衰,不如安慰安慰肚子更實際一些。轉回頭,還是回到剛才凡人如斯的地方,要一杯香茗,尋一席安靜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