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點出發下山,一步一回地看著漸漸遠去的營地,依依不舍。一路到MBC,沒有停,直奔下一站Doban,在Doban吃過午飯,剛要起身,忽然下起了急遽的冰雹,聲勢之大,平生未見,只見天空中銀白一片,地上滿是蹦跳著的冰珠,很快就鋪了一層,鐵皮屋頂仿佛被敲碎了,驚天動地的響。我和向導只能在dining
room裡躺下休息,本想今天一氣趕到chomrong,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冰雹許久才停,3點才出發,反正決定住bambo,也不著急。4點到bambo,客棧裡只有兩個英國和以色列的金發妹妹在躺著看書,坐在門前的椅子上抽煙,看山上的樹叢間有猴子出沒。後來小楊和小周也到了,晚上在dining
room喝著啤酒聊天,忽然就湧進一大群以色列青年,大呼小叫地一坐下,就把便攜音響開得震天。一路上遇見最多的就是以色列人,好像滿世界都是他們的身影,在博卡拉有專門是以色列人聚會的地方,夜裡不少一臉胡須的彪悍男子騎在排量巨大的摩托上,身後帶著漂亮的金發女郎在街頭招搖過市,活像飛車黨。但以色列人口碑頗差,粗魯,邋遢,不拘小節,非常狂野。我們在想是不是終日在炮火的陰影下呆久了,變得珍惜生命而及時地尋歡作樂。
房間裡變得喧鬧無比,那群青年公然地在餐桌上吸起了大麻,更是有些興奮,我們回房間睡覺,但一夜都聽見他們的折騰,隔著薄薄的板壁吵得根本睡不著。
10:早上起來看見有雲霧在山間繚繞,出發不久就下起了小雨,到sinwa休息了一會兒,喝著奶茶准備迎接接下來巨陡的台階的挑戰。先一路下到河邊,過河後開始上山,石階又高又陡,感覺比在ABC上山還累。很辛苦地爬到chomrong,這次是沿著石階拾級而上的穿過鎮子,去原先住的客棧取了寄存的行李,又吃了午飯,之後到女孩們選中的一家excellent
view guest
house投宿,這的確是我在山中住過的最好的旅館,新建的兩層小樓刷著亮眼的天藍色,房間居然鋪著一塵不染的地毯,公共浴室瓷磚雪白,裝了中國廣東生產的熱水器。洗了個舒舒服服的澡之後,神清氣爽地坐在走廊上喝咖啡抽煙看山。下午閑著,店裡的孩子拖著我去他們的房間看dvd,拿了一張放給我看,居然是盜版的《英雄》,身旁的孩子要我翻譯給他們聽,我說太難了,沒法譯,便自顧自地又看了一遍。
在山中好幾天了,沒吃過一點肉,大家都有點受不了了,女孩們求老板給買只雞,打算自己做雞湯,結果花了500盧比買了只3斤重的雞,自己殺了弄干淨了,放到高壓鍋裡燉,在廚房轉了一圈也沒找到姜和料酒,只能撒了把洋蔥代替。晚飯時幾個人興奮得跟過年似的,我還買了小瓶的尼泊爾朗姆酒,兌著可樂喝,說實話雞湯不怎麼樣,只是這麼些天沒吃肉了,大家都捧著湯碗不抬頭。餐廳裡很多老外也過來看熱鬧,後來他們對老板說以後你的菜單上可以把這湯列作特別推薦,就叫tourist
soup。
11:早上又一次看見了晨曦中的雪山,流光溢彩。每次對著如懸在半空的雪山早餐,總讓我有種揮霍的內疚。從chomrong的check
point出來,拐向右邊的山道,開始一段是平緩的山路,身旁是層疊而下的梯田,陽光斜透下金色,麥田微黃,房舍炊煙,雲霧裊裊,更有牛羊躑躅其間,一幅鄉村美景。過了gurajun又下坡到河邊,過河開始爬坡,氣喘吁吁地到chhule休息,這裡的幾家旅館生意清淡,進屋看見牆上有許多這家人在香港的留影,問了向導才知道原來山中很多人家因為有人在英國的廓爾喀軍團當雇佣兵,所以很多人都有香港的ID。從chhule出發便進入了一片密林,之前碰到的山友都告訴我們林中有許多猴子,結果很吃力地爬到最後才看見許多黑尾白面的小猴在樹間跳躍。出了樹林就到了tadapani,LP上說這也是一個看山的好地方,海拔3000米,但此時雲山霧罩,啥也看不見。在此地午餐,碰見一個獨自走大環線的蘇格蘭人,出發至今已是第16天了。飯後出發,又進入茂密的山林中,風景變得秀麗,山溪清澈,在岩石間跌宕婉轉,形成眾多的小瀑布,水色柔媚,如江南山間風光。只是一路上坡,頗為艱難。山中徒步已有7日,開始不爭氣地懷念城市生活。
到banthaui又下起了小雨,我賴在客棧裡不想走,女孩們換上衝鋒衣義無反顧地棄我而去。看看雨小了,只能咬牙前行。走到deurali最後幾步真是辛苦,一邁進屋人就躺下不動了。這裡就一家客棧,沒人住宿,周圍盛開著色彩艷麗的高山杜鵑,非常清靜,如世外桃源。
向導指著背後山坡上一處了望塔,說明天一早可以爬上去看日出,比poonhill還清楚,好像LP也推薦這個地方。由於走得渾身濕透,有點冷,擠在廚房的火灶前烤火,閑著無事又想自己做中國菜吃,搜羅了5個小番茄,5個雞蛋,兩棵卷心菜和一盆不知何物的綠葉菜,女孩們洗淨之後我上灶掌勺,居然有中國的醬油,就炒了一個卷心菜,番茄炒蛋,再做了加了菜的蛋湯,三個人大快朵頤,一面感慨可惜沒肉。晚上在diningroom
烤火,居然能收看電視,只是不清楚,都是些歌舞節目,結果晚間新聞時,我們的向導聽了尼泊爾語的報道後告訴我們,尼航已經取消了飛上海的航班,因為SARS。晚上整個客棧就我們幾個。
12:早上醒來一看,已過了日出時間,趕緊鑽出睡袋,同時叫醒隔壁的小楊她們,結果跑到門外一看,山坡上雲霧彌漫,連那了望塔的影子也看不見了,就別提雪山了。向導也出來說今天沒戲了。於是懊喪地回房接著睡,但再也睡不著,一個人在餐廳喝奶茶,呆呆地不知所想。吃過早飯出發,我們決定今天直接下山回博卡拉,不去poonhill了,因為這種天氣就算上了poonhill也是啥也看不見,一路上碰到的山友也都印證了這一點,另外對一張舒適的大床,熱水澡,美味的食物的渴望已經變得如此的強烈,以至於我們毫不吝嗇地放棄了計劃中的最後一站ghorapani。一路都是下坡,沿著山脊行進,霧氣彌漫了四周,影影綽綽,我們走的飛快,只用了40分鐘就到了ghorapani,看上去挺大的一個鎮子,許多漂亮的旅館,屋頂都刷成鮮艷的藍色。因為早,鎮上靜悄悄地,沒什麼人,倒是遇上許多馱隊,騾馬的鈴鐺聲一路不絕。下山途中倒是遇見幾張亞洲面孔,也顧不上招呼,只是一氣地前行,到Ulleri歇了一會兒,之後到Tirkedhung的一段山道,號稱有3500余級台階,幸好是下山,但走到最後腦子有些震痛,如腦震蕩一般。迎面碰到的山友都一個個痛苦不堪的樣子,居然遇見一個年輕的金發女郎胸前吊了個叼著奶嘴的嬰兒在爬山!
中午拖著一雙沒知覺的腿過了一座吊橋,到了Tirkedhung午餐,餐廳凌空搭在河谷上,風景清秀。飯後的路相對輕松許多,只在河灘上須越過一片亂石,有點扭腳。2點15分終於到了Briethanti的檢查站,注銷我們的進山許可證,很多人是從這裡進山的,工作人員和我們的向導聊了幾句,當得知我們的行程後詫異地揚了揚眉毛,意思是夠快的。出來後又走了最後的20分鐘,當終於看到對面山腰處停著的一溜出租車時,心中真是百感交集。我們一共走了8天,合計約100公裡山路。
黃昏時回到博卡拉,換到一家名為blue
heaven的飯店住宿,頂層的房間視野很好,就在湖邊,350盧比/間。舒服地收拾干淨,晚上和女孩們一起去博卡拉唯一的一家中國餐廳——蘭花飯店大吃了一頓,點了麻婆豆腐(尚可),宮爆雞丁(不錯),豬耳(極好吃),糖醋豬肉片(不知所雲),吃完了幾個人8天來第一次想起要用牙簽。飯後逛逛小店,又到住所附近的一家小酒館喝朗姆酒,靠在椅背上看街頭人來人往,想著不用上下爬山了就感覺非常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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