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下來的時候,允許自己端坐著,一本正經地胡思亂想,正如此刻。人真是很神奇的東東,相同的碳水化合物,相同的年齡,相同的際遇,甚至是孿生雙胞,也未必有相同的思維,我習慣一個人背著自己的大包,在長段落的休假裡穿行於陌生的地方,而這種獨行的癖好是何時開始的呢?想想,第一次獨自出行是從長江的一頭坐船到另一頭,雖然家人已經在碼頭等候,但那次卻感受到一個人的擔當和快意,呵。那時,我才六歲多。當然,那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出游,最多也就是自我意識在行程中的蘇醒。而真正的第一次應該是九六年的南下吧。對男友說,媽媽不反對,男友很豁達,不僅放行,還悄悄地背包裡塞進他的銀行卡,對媽媽說,男友同意放行,媽媽也很開通,只要求我到每一個地方報一個平安。於是,偷笑著拎著旅行包來到雲之南端,昆明自是不說,向南:開遠-蒙自,向東:文山-麻栗坡,向西:屏邊-河口,再向南,就是紅河另一端的越南。回憶那一次的出行,沒有預設的線路,每一條線路都源於隨心隨意,觸目驚心的是自蒙自過後,路經的公路兩旁不時閃現出插著骷骼頭的雷區,一路而下的小鎮也不時看到被擔架運往醫院急救的農民。西南區域的語言大致相通,在文山小街錯車時,聽到一群人裡正在說,他正在挖自家的地,撿了一塊石頭向山坡上扔,就這樣炸開了。其實,還有很多,比如在熱帶氣候中的行車,清晨時分霧奇大,五米開外,道路難辨,頭伸至窗外,不到十分鐘,發梢已有了霧珠。還有,把川菜館開到河口的漂亮女老板,潑辣,是什麼原因讓她選擇在鄰近越南的彼岸開店呢?還有,那些臉色黝黑,沉默勤勞的越南女人,她們用自行車駝著小山似的日用品,從窄窄的口岸這頭到那頭,還有,平遠街上仍留有子彈孔的房屋,高高架著鐵絲網的民宅,三七地裡持槍的莊稼人......那一次的旅行根本不可能和現在相比較,沒有事先的預計,也沒有互聯網可以檢索資料,甚至沒有登山鞋,沒有任何可依仗的裝備。跌跌撞撞一路走下去,至今,我似乎已經有了自己的風格和偏好,任一出行都有自己的理由,只是一路的驚喜卻遜色很多。在過後的旅途中仍然有著小懸念,小驚喜,再後幾次到雲南,已經可以圓滑地和當地人生活,聊天,並結識一些奇奇怪怪的異人。有的時候,坐在某個安靜的山頂或湖邊,想著下一步的行程,也會恍忽一陣,在經歷過後,知道,向左或者向右,可能成就是另一段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