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來一路歌--川甘青紀行(6)

作者: 好啊好啊

導讀D5 郎木寺-夏河 9.271、 郎木寺寺,那只是傳說最初的願望是想在這裡看美麗的晨光,然後坐在斜坡上美美地看著藍天,曬著太陽。在我最初的想像中,郎木寺應該是這樣的一個地方――遠離城市的喧囂,靈魂可以自由自在地游走。但這天,據說很少下雨的天卻長時間陰著臉,不時還飄著細雨,真令人沮喪。昨晚吃飯的時候我幾次走到寂靜的街中央,長時間抬頭試圖找到幾顆星 ...

D5 郎木寺-夏河 9.271、 郎木寺寺,那只是傳說最初的願望是想在這裡看美麗的晨光,然後坐在斜坡上美美地看著藍天,曬著太陽。在我最初的想像中,郎木寺應該是這樣的一個地方――遠離城市的喧囂,靈魂可以自由自在地游走。但這天,據說很少下雨的天卻長時間陰著臉,不時還飄著細雨,真令人沮喪。昨晚吃飯的時候我幾次走到寂靜的街中央,長時間抬頭試圖找到幾顆星星來安慰自己,結果總是長長嘆口氣,很不情願收回高昂的頭。在討論是否早起的問題上,我還是堅持看日出的願望,我說,高原的天氣總是很難預測的。雖然我明白,類似花湖的奇跡出現幾率微乎其微。半夜聽到雨聲,通過燈光看到地濕漉漉的,越難入夢。6:30起床,昨晚睡眠很差,一晚基本上處於半失眠狀態。憂郁地看著天,這次沒有人遲到。郎木寺鎮真的是個很小的小鎮。小得一不小心就從“其實一條街”的街頭走到街尾。其中,大部分是郎木寺的地盤。路上行人不多,來來回回的漢人、回人、藏人光憑服飾就能基本辨別。店鋪不多,多是一些小規模招待所、超市。街面污水縱橫,灰塵隨風起舞,夾雜這紙屑枯葉。黑色的小豬在地上一群一群移動,往往是一頭肥大的黑母豬帶著一群瘦小的黑小豬在街上旁若無人地尋食散步。空氣中青草、粉塵、酥油的氣味撲面而來,提醒我這是一個別樣的地方――紅衣喇嘛拿著手機發短信、舉著轉經筒的老人念念有詞、開著摩托車的蒙面大漢呼嘯而過……經過一座橋,橋下的小溪大約只有2米寬,它卻有一個很響亮的名字――白龍江。這條著名的白龍江穿鎮而過,將小鎮分成四川和甘肅兩界。郎木寺鎮屬於甘肅,和四川阿壩州毗鄰。和肮髒的街面一樣,失去管理的江水混濁不堪,但還是有婦女在江邊洗衣。郎木寺是開放式的,半山坡的寺門無人看守,所有人可以自由出入。我看到大門口左側有塊紙牌寫著:請自覺排隊買票。在寺廟,一貫熱衷於逃票的我還是吩咐林妹妹:我們買票吧。爬上左側的山坡,可以俯瞰整個郎木寺鎮,那條白龍江幾乎看不到,遠處民房上炊煙裊裊升起,更遠處的山上雲霧繚繞,偶爾有飛鳥尖叫飛過,如果有陽光,眼前該是怎樣的美景呢。來之前我網友烏鴉對我說,一定不要睡懶覺,一大清早就要趕到郎木寺的山坡上看全景,保准你心曠神怡。那是2003年夏天的某個美麗清晨,那個美麗的清晨是屬於烏鴉的,但對我來說,那只是傳說。因為沒有人願意留下,因為天氣根本就沒有趨晴的可能。所以,很多人問我:你去過那麼多地方,你認為哪裡最漂亮呢?這個問題讓我很為難,不是因為漂亮的地方太多,是因為很多地方要稱為“絕美”,是需要很多因素的,其中天氣是最主要的,還有某個時間乃至看風景的心情等等。去年我到丹巴甲居藏寨的時候,剛好遇上雨後天晴,晨光初現,雲霧升騰,我把那裡比喻成“童話世界”,那個早晨,我們都在童話世界中穿梭。村民小格瑪告訴我,昨天下雨,什麼都看不見。一周之後,我們再次拜訪甲居藏寨,天晴晴朗,萬裡無雲,很惆悵發現甲居藏寨一下子從童話世界回歸人間。那時候我若說丹巴如童話一般,你肯定狠狠罵我狗屁不是,盡會吹牛。再比如,秋天的禾木很多攝影人趨之若鶩,而在其他季節,又有幾個人能想到這個地方呢。很多漂亮的地方是需要莫大的幸運和很好的際遇。當然,好心情也是不可缺少的。很多地方被驢者形成文字總被冠於“我的××”,本身就說明這個問題。美麗的地方總是存在的,你看到了就是你的得益。越來越多的藏民開始他們的朝拜,其中多是婦女老人,臉上寫滿歲月的滄桑。她們右手持著轉經輪,邊走邊旋轉,嘴裡念念有詞,圍著山坡上的房子順時針轉動,經過正門,用額頭輕叩木門,然後繼續上山。她們步調一致,沿著幾乎相同的路線做幾乎相同的事情。宗教的力量真是巨大,雖然我們不一定能夠理解他們。很多人和我一樣納悶:這是他們生活的全部嗎?他們依靠什麼生活?對他們,對她們,天氣的好壞並不妨礙既定的生活,我在這裡看到的是一張張無比虔誠的臉,用我一雙迷惘的眼睛。



(郎木寺)

1、 辯經轉到大經堂的時候,很多喇嘛正在大殿做早課。一個老喇嘛正面對著門口盤腿坐著,其他人對著他席地而坐。絕大部分的喇嘛都很認真,也有幾個年小的喇嘛在下面竊竊私語,偶爾還彼此推搡。好像我們小時候讀書的場面,有人認真,有人心不在焉。殿內的光線較暗,沒有閃光燈很難捕捉到小喇嘛調皮的瞬間。越來越多的驢湧進,摻雜著幾個肥胖的外國驢。不過這些喇嘛已經習慣了被參觀被記錄,該認真的繼續認真,該心不在焉的繼續心不在焉。過一會兒,眾喇嘛散去。我想該是下課了吧。但很快他們又三三兩兩聚攏在一起,開始大聲手舞足蹈大聲說話。有的是一對一,有的是一對二甚至更多。總是一方說完很長的一段,一方慢騰騰應答。我聽不懂他們的語言,當然也不知道他們要表達的內容。這時有一個女驢對男驢說:他們是在辯經。這個詞我聽說過,也能從字面上明白其含義。女驢順便解了我的疑問。女驢說,辯經是喇嘛的必修課,只有對經文爛熟於心,才能不至於被對方問倒。我看他們多少有點玩鬧的性質,特別是那些年小的喇嘛,應答的喇嘛坐著,發問的喇嘛站著,在整個過程中始終邊說邊笑,站著的喇嘛動作也很誇張,經常雙手一擺,招式居然和“黃飛鴻”的標志性動作類似。不同的是,他們可以前俯後仰大笑著。想起小時候老師讓同學們互相考核背誦課文的場面。那時候的我也是很開心。


(答疑)

1、 趕路早上十點,yes發信息說他已經在蘭州前往夏河的車上,下午1點可以趕到夏河。我回復:那你先訂好房休息吧。其實,郎木寺離夏河230多公裡,瘦陳胖梅說這一段路況很好,如果我們趕路的話,1點之前也能趕到。只是,要讓這麼一大批色驢一味趕路,估計可能性不大。果然,才走不到15分鐘,就有人以“唱歌”的名義要求下車。在“唱歌”的同時,手裡仍然舉著相機。雖然是曲折兩車道的山路,但路面很好,且很少車輛經過,感覺挺寬敞。兩邊的山坡鋪滿草甸,看起來舒服柔軟,偶爾也有大批的羊點綴其中,悠然自得。心想在這樣的山路飆車,一定爽呆了。這時又有人高呼:給我一點陽光吧。陽光還無情地被屏蔽於雲層之外,這樣,經過很多美麗的地方,我們只能想像著。yes又發來信息:天氣越來越好了,路上有不少地方很漂亮,可惜司機不肯停車。yes坐的是公共汽車。他只能在車上咬牙切齒。


(甘肅路上)

1、 尕海的飛鳥遠遠的看到左邊草原延伸處明鏡一般的湖面,再遠處是連綿的山峰。我能想像在某個彩霞滿天的黃昏這裡該是一種如何的壯麗秀美。那就是尕海,海拔近3500米,是黃河最大支流之一洮河的水源涵養地。現在,尕海是一個國家級自然保護區,是黑頸鶴、天鵝等各種飛鳥一個美麗的家。三叉路往左,路標標明往瑪曲方向。尕海是不設防的,不一會兒車子就徑自開到湖邊。湖水是深藍色的,像鑲嵌在高原之巔的一顆藍寶石。湖面上生長了不少水草,水草與水草之間,有成群的飛鳥在上面戲水。湖岸邊有一大片紅草,可惜沒有陽光的照耀,紅草也沒了光芒。往前找一個缺口穿過鐵絲網進入草地,草地鋪展到水中,不時有一些小鳥在我身邊跳躍。我們來的季節不對,近處看湖面游動的都是黑野鴨,小心翼翼靠近,但野鴨是很敏感的,也許它們聽到異樣的響動,不一會兒就整體游離湖岸,然後隨著一陣尖鳴,成群的黑野鴨撲騰撲騰地飛越湖面,到更遠的地方去了。

頭頂上漸漸出現一塊不大的藍天,我們相信等下去肯定還有希望拍到更美的尕海。魚說青海湖比這兒漂亮,於是撤離。尕海的野鴨還在不知疲倦地在湖面飛舞。


(飛鳥)

1、 黑力寧巴,意外的收獲中午12:30,我們在車上瞪大眼睛想找一個地方午餐。這時,坐在左側的人看到了山坡上的這個小村,隨而異口同聲:“停!”。這時烏雲逐漸被藍天代替,所有人心情都活躍起來。高原反應在這個早上徹底消失,我可以背著沉重的攝影包快速爬上土坡。我看見一群小鳥整齊劃一地停在電線上,背後是藍天白雲,在我腦海裡立即跳躍出這個整潔的畫面,我生怕有人驚走它們,因此盡管氣喘吁吁也沒有停下腳步。但是由於一時沒有找到合適的落腳點,沒多久,鳥兒飛走了。我們這些陌生人的湧進,本來寧靜的午後小村變得喧鬧。不少村民本來正在屋頂平台上干活,看到我們,他們和我們一樣,眼睛裡充滿好奇。遠處,犬吠聲此起彼伏。左側山林中人正在拍一個柱著拐杖傴僂著身子行走的老太太,忽然發現我站立的角度雖然逆光,但背後的雲層很有層次,拍攝人物剪影的效果應該很不錯。這時,有一群小鳥飛過老太太頭頂的天空,反應不及,只拍到鳥的尾巴。於是舉著相機繼續等待,果然,這群小鳥很快返回,飛過老太太的頭頂……這回我幸運地抓到了這個我一直引之為傲的瞬間。往右小道進入村子,泥土路的灰塵不時在風中翩翩起舞,而路上,隨時有各種動物留下的“炸彈”。甚至,他們的牆上也黏附上大塊大塊的牛糞。路上並沒有遇到當地人,他們的門都虛掩著,看不到裡面的結構。在山坡下可以看到他們屋頂上堆著眾多的草垛,很多人在其中忙碌著。在一個這樣的地方我不想只是在它的外圍走走看看然後離開,雖然這個建立在山坡上整體看來也很宏偉壯觀。我想走進他們的家庭,和他們聊天,然後再拍一些他們生活的情況。我相信,溝通之後能獲得更為真誠的東西,那也是我想要的。上來之前,瘦陳胖梅師傅說,這裡還是藏區,進村後還是小心一些,尊重他們的習慣。本來人與人之間是需要互相尊重的,尊重是彼此溝通的前提。可是,狗卻不這麼想。它看到陌生人直接的反應就是邊叫邊撲了上去。我確實沒有看到拴在一旁的這只大狗,否則我肯定會掏出口袋裡為數不多的糖果討好它。它那樣突然一襲擊,我立馬驚慌失措,第一反應居然是下意識地把三腳架往外一扔,狗退後了,我比它退得更快,這時才痛苦發現我的相機也固定在三腳架上面!眼睜睜看著相機橫陳在地上,鏡頭上的支架已經脫落。驚魂稍定,聞聲趕來的兔子說我幫你把狗引開,這樣我才把屍體搶回。還好,除了支架斷裂,並無傷害到其運作功能。(只是沒想到這只不過是我那部相機悲慘命運的開始,最後還是難逃一劫。那是後話。)大狗阻攔我進去,我偏要進去。我開始在下面咿咿呀呀叫著,這時,有兩個藏族女孩從樓上平台探出頭來,我說我想進去看看,她們倆不知道嘟嚷些什麼,然後又是一臉茫然。我想她們是聽不懂漢語,於是開始用手比劃,隨後趕來的蘇蘇也跟著比劃,終於她們下來開門了。進去的時候,我得意對那只表面上很凶狠的大狗做了鬼臉,還得意地汪汪兩聲。和我見過的許多藏族房子一樣,她們家房子的底層也是用來養牲口,我們見到黑母豬帶著一群小母豬在有限的空間中邊踱步邊嗷嗷地叫。一樓和二樓的連接是一塊十來公分寬的木板,木板上鑿了幾處凹槽即成了樓梯,小心翼翼上去,是一塊約四十平方的平台。平台地面上竟是柔軟的松土,走在上面很有彈力。二樓是她們居住的地方,包括廚房、飯廳和住宿只是兩個小間。衛生間也是半露天在平台角落,簡易得沒有任何的排水設施。兩個藏族女孩都很靦腆,語言不同給我們溝通帶來最大的障礙,比劃著想給她們拍照,兩人笑呵呵地互相謙讓,結果是誰也沒有拍成。二樓的屋頂也是平台,上面有人咿咿呀呀友好地招手,我繼續上去。所有的屋頂原來是一塊相連的大平台,從村頭延綿到村尾,平台圍牆的後面是他們的農田。每戶屋頂上一叢叢圓形草垛沒有規則排列著,巍然壯觀。心想這裡的孩子一定很快樂,可以有這麼一塊大地方捉迷藏。許多村民都聚集在這裡干農活,許多小孩在做游戲,許多老人在曬太陽,一切都是那麼安靜和諧。我們的到來自然引起他們的好奇,這裡根本不是什麼景點,估計就算有人注意到了,更多的也是在它的外圍轉了轉就離開。我們走到他們的中央,我們給小孩糖果和開心果,然後記錄下他們非常純樸的瞬間。一戶人家平台上排滿怒放的鮮花,微風過處,花兒在陽光下閃出美麗的光環。有人說,種花的人一定是熱愛生活的,我相信。遺憾的是語言上的障礙讓我們的交流只能局限於手勢。這時有一小伙子過來,他對我們的數碼相機很感興趣,總是要湊過來看裡面的影像。小伙子的名字叫扎桑,他每次湊過來,我都要盡可能屏息,這裡的人也許沒有洗澡的習慣,渾身是我不習慣的味道。後來知道,這時候何我距離並不遙遠的色眼同志正在為無比熱情的村民們一張一張地印照片,但是他並沒有把這種偉大得光芒四射的精神發揮得淋漓盡致,看到越來越多的村民表現無限的熱情時,這個看似老實巴交的客家小伙忽悠了真正老實巴交的藏民,他裝者很無奈並且不無遺憾地雙手一攤:沒有紙了。見藏民無動於衷,他又很費力地打著手勢,然後倉惶逃離,留下一臉茫然的藏民暗自納悶:這漢族小伙怎麼逃了?他們不知道,那每一張照片的價值,也許能夠抵上他們一天的食糧。扎桑會簡單的漢語,這讓我們感到興奮。我第一個想知道的是這個村子的名字,他的回答我矯正幾次還是含糊不清。還好,他也認識字,所以,這個村子的名字就在地上一筆一畫地凹現――這個村子叫黑力寧巴,一個聽起來可以有很多想像詩意的名字。這時,兔子打電話催我們了,兔子說已經快2點了,他們餓了。yes打電話來,說他已經到了夏河,此時夏河陽光燦爛。而此時我已經喜歡上黑力寧巴,如果不是大批人馬,我會選擇繼續留下,我會毫不猶豫忽略掉我的午餐。如何離開成為一個難題。背著這麼一大堆東西下那簡易木板樓梯幾乎是項不敢完成的任務,關鍵的是,門口是否有只狗虎視眈眈等著我呢?扎桑說繼續前走可以出村,經過一戶戶的屋頂,走到盡頭,果然屋頂和道路剩下不到一米的距離,原來村尾的地勢越來越高。順著小路順利下到山坡,遠遠地,我看到那裡的村民還站在屋頂平台上和我們招手。黑力寧巴,一個在毫無准備的情況下進入我記憶的美麗小村,成就我一段美好的回憶。6、葉先生在合作甘南飯店吃了一頓奢侈的午餐後繼續前行,對於城市,我們沒有太多的興趣。大家開始閉眼養神,憂傷地發現,越靠近夏河,雲層越來越厚。後來yes回信息證實了我的不好預感――陽光被烏雲吞沒了。關於陽光,色驢們的要求總是苛刻,和那些跟團的鴨子們可能完全不同。鴨子們說:今天天氣很好啊,沒有陽光,出去玩不會被曬傷。而對色驢們來說,沒有陽光往往意味著一個很殘酷的現實――這一趟估摸是白來了。沒有陽光,我們停車的頻率越來越少。總有人突然說,哇,這地方不錯。然後自言自語:算了,沒有陽光。進入“七十一條街”的夏河縣城,yes預定的曲登賓館在街尾,再走一小段,就是著名的拉蔔楞寺。賓館不大,大堂占據兩個店面。一下車一個老板模樣的女人熱情迎上我們,笑盈盈說:你們是不是葉先生預定的客人?葉先生?yes什麼時候把林姓改葉姓了呢。是啊,是啊!眾人笑翻。


(黑力寧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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