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7點從濰坊出發,10點多就到了泰山。盡管已有人告訴我泰山純粹是文人騷客們吹捧出來的,但不免還是有些失望。山顯得不夠高大,更談不上巍峨,連本應有的蒼翠也由於是冬天而失去顏色,看上去灰蒙蒙的,像一幅在水中浸泡過的水墨畫,沒有了層次感。
既來之,則安之。
拾階而上,兩旁盡是廟宇,盡管廟門都很小,顯得破破舊舊的,裡面的菩薩只披了一件紅袍,沒有多大氣勢,香火倒是蠻旺的,大年初三已經是人頭攢動了!一邊逛廟一邊上山,不知不覺已走了好一段路,眼前逐漸開闊起來,我的心也隨之開朗起來。一路上,左邊是松柏,右邊是懸崖,一個個石碑就立在路旁,雖然不起眼,卻都是光緒、乾隆年間的墨跡,可以想像:當年光緒、乾隆來泰山封頂時,看到左邊的青松蒼柏,放眼右邊一座座山峰若隱若現,心情一定舒暢至極,雅興大發,不免吟詩作對,一路留下墨寶。尋著前人的足跡,不知不覺已經走了兩個鐘頭,到了中天門。中天門像一個大平台,站在平台上,周圍已是雲霧繚繞,自己走過的道路蜿蜒向下,看不到頭,不敢相信,一步一步,已經從平地走到雲間,不僅欣喜起來。
過了中天門,又徜徉在山間小道,雪密密麻麻的點在山間,雖然此時的松不青柏不翠,然屹立在白雪中的松柏給人一種傲視群山的感覺,越發顯得難能可貴,不由讓人產生些許敬意。路越走越狹窄,坡度越來越大,抬頭望去原來已到了十八盤,泰山最後也是最難走的一段。人也有些累了,學著挑山工,走著“之”字型,一路讀著刻在山石上的諸代帝王、文人墨客的登山感想,只用了四個鐘頭不到就登上了山頂,比想像中的還要快。其實不需要一個勁的往前衝,這樣會看不到周圍的風景,只要你不停下來,就可以到達山頂,路就是這麼走的。
在天街找了一家旅館,談好價錢,放下行李,就往皇帝們封禪祭祀的地方去了,只一小會兒就到了,然眼前極其開闊,四周山巒盡在腳下,真正感受到“天下之大,惟我獨尊”的氣勢,體會到“會當臨絕頂,一覽眾山小”的感覺。
夜間的山頂真的很冷,氣溫在零下20度,我披著租來的軍用大衣漫步在泰山頂上。天街的牌坊特別的白,在黑夜中仿佛天堂的門。站在崖邊,山腳下泰安縣的燈火透過黑暗,星星點點散落著,想一盤棋,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只有跳到棋盤外的人才能看清棋盤的布局。頭頂上的星星密密麻麻,特別的亮,好久沒有看到星星了,而且這麼的清晰、明亮、舉手可摘。崖邊一座白雲亭,兩邊都靠著懸崖,中間有一張石桌,四只石凳圍著石桌,想像著古人坐在石凳上把酒吟詩,好不風雅自在,難怪那些文人都要做隱士。
第二天醒來,天已經亮了,懷疑錯過了日出,急忙上街,日出還未到時間,只是東方已被朝霞染成了紅色,又等了好一會兒,才看到一個小亮點跳了出來,接著是彎月、半月最後是圓盤,只過了幾分鐘時間,日出就結束了。美好的事物總是如此短暫,而等待的時間卻極其漫長,然而就是因為有了漫長的等待,事物才顯得更加美好。
看完日出,我退了房開始下山。從天街轉個彎就是十八盤,陡然間,眼前豁然開朗,疑是自己走錯了路,皚皚白雪包裹著的山體間,狹長的幾乎90度的階梯向下延伸著,遠處山崖邊幾棵松柏傲立在崖邊,還有幾棵樹,都是光禿禿的沒有了樹葉,只是枝椏在倔強的挺立著。日出剛剛結束,一且都顯得特別的新鮮,連空氣也不例外。一路下山一路有新的發現。同一條道路給我兩種不同的感覺,同一種生活可以有兩種不同的態度。新的一天,新的開始,新的太陽讓我用新的眼光去發現周圍的美。認認真真對待自己,認認真真對待生活,認認真真做好每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