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戀舌間(一)

作者: 凡遇偶合

導讀許是來自遺傳,兒子對於吃是非常熱衷的。在他還不會開口說話之前,只要一聽到諸如“奶”,“粥”,“餅餅”之類的詞是會興奮莫名,手舞足蹈的。 前幾日帶兒子去公園玩,午飯就近帶他去了泰晤士西餐館。也許是第一次吃真正意義上的西餐,比較新奇,小家伙竟念念不忘,說下周還要去。這家西餐館倒是也有些歷史的,輝煌的時候曾開出好幾家分店,現在好像碩果僅存 ...

許是來自遺傳,兒子對於吃是非常熱衷的。在他還不會開口說話之前,只要一聽到諸如“奶”,“粥”,“餅餅”之類的詞是會興奮莫名,手舞足蹈的。

前幾日帶兒子去公園玩,午飯就近帶他去了泰晤士西餐館。也許是第一次吃真正意義上的西餐,比較新奇,小家伙竟念念不忘,說下周還要去。這家西餐館倒是也有些歷史的,輝煌的時候曾開出好幾家分店,現在好像碩果僅存只此一家了。現在的人眼界都頗高,吃飯愛去繁華的市中心,我亦不能免俗。此番倒是托了兒子的福,讓我們有了一次舊夢重溫,和先生的第一次約會就是在這家店呢。這家餐館的所在比較偏,開在一幢靠馬路的居民樓的底層。可是在一棵棵高大梧桐的掩映下,很顯幽靜。我念書的時候就愛這兒的羅宋湯和炸豬排,現在仍覺得此兩樣是這兒的最佳。一直戲稱這兒的西餐就是把中菜擱在盤中,然後用刀叉食用。在這裡點牛排,是不會問你要幾分熟的,端上來鐵定是不會帶一絲血的 well-done。但是這裡上菜的秩序是大致不會出錯的,就像一個家境微寒的紳士,衣著不定光鮮,禮節仍是周到的。記得曾經和一好友去紅房子吃飯,那時紅房子還在陝西路的街角,年輕的侍者竟然在甜點之前才給我們上的湯,這竟成了我對紅房子的最深記憶,想來是多麼滑稽的。冬天的時候,這家店也會應景推出一種叫“司蓋阿蓋”的日式火鍋,算是餐館的一點特色了。不過他自有一種老派的味道,亞麻的桌布(曾經在桌布上還蓋著塊玻璃板,讓我很不齒,打那以後就不愛來了。現在這樣似填房扶了正似的,很讓人舒一口氣的),長方桌上的小按鈴,幽幽的燈光,讓坐在小隔間裡的人有種恍若隔世的意境。

此店的西點比之西餐倒是更值得一提。這兒曾出過一種三明治面包,外脆內松,非常的好吃。常常是媽媽讓我買一條回家,路上就可以被我一小塊一小塊的優雅的消滅小半條。再後來和先生熱戀的時候,准備買了去野餐,可當晚就會被我們蕩馬路的時候你一口我一口的給毀屍滅跡了。現在好像沒有賣了,估計是原來的師傅退休了就此失傳了,好不叫人懊惱的。還有一樣我最喜歡的就是水果蛋糕了。說到水果,眼前都會是一番琳琅滿目的熱鬧。可是不,這兒的水果蛋糕很樸實無華,用一層油紙包裹起來,乍一看真是毫不起眼的。可是一口下去,舌尖所觸到的松軟適度的蛋糕,甜甜的葡萄干還有香香的瓜子仁,是會讓你有種很享受的感覺的。就像一個兒時的朋友雖然久未謀面,可是見到的一瞬間卻自有一番溫馨在心田。最為難得的是這麼久,居然還是那個味道,幾乎沒有任何改變。一直比較奇怪為什麼叫水果蛋糕,也許葡萄干就權充是水果了吧。雖然名不太符實,可是只要是名副其實的好吃最是要緊。還有一樣西點叫做拿破侖,起先很疑惑的,後來不知在哪裡看到說是源自拿破侖的帽子,倒也頗形像的。不過這道點心吃起來較麻煩,吃進一小口,總會屑屑瑣瑣的掉下好多零碎,想是包裹的糖霜和一層層太脆的緣故,最裡邊是較甜的奶油,我並不喜歡。兒時的我對於撒了糖霜的甜點總有著莫名的歡喜,現在仍是如此。也許這和小孩子都喜歡下雪有著某種關聯。對於這款西點的喜歡大概是緣於此了,也有可能是這個名字所產生的浪漫聯想。

漫漫人生,人不能掌控自己的改變,便是寄情於食物的永恆不變了。美食家和美文作家對於食物的高度贊美大多會說還是以往的味道,我們凡人亦是如此。想起這些美味的同時亦會想起和它相關的人事。有時在想,究竟是美味的食物讓人惦記,還是那些美味的回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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