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別南海觀音已是十點一刻,扳腳指頭算算也該去祭祭五髒廟了,可一旁的觀音跳總還是要去的,於是忍著胃酸再向大家下了第二道金牌:十五分鐘後一定准時出廟。觀音跳位於普陀山東南角,是離著洛迦山最近的地方,相傳當年觀音菩薩為趕到普陀山開創說法道場以教化眾生,從對面的洛迦山騰空一躍,落地時便留下了這只腳印。
我們順著人潮入廟,廟前有條小徑連著這一大塊像征著腳印的岩石直通大海,腳印上聚著許多人,有站著的,有坐著的,有趴著的,有拍著的也有像我這般在心中默拜三聲後便轉身離去的。我相信這是菩薩的腳印,留存著佛的氣息,於是我用內心的虔誠去朝拜,去喚醒靈魂深處的原本存在的佛性,同時洗滌著自己人性中的負面,讓所有陰暗在佛光的普照下得以化解。願菩提滋潤每一顆向佛之心。。
走出觀音跳已是十點四十,只見Enson臉色略沉腳步飛快地走在最前面,看來清晨在船上的那頓早飯所轉化的能量早已被他消耗殆盡,我也強咽著口水希望能略微中和一下那股洶湧胃酸,我們邊走邊等著後面的一干人,嘴裡喊著:快,快點,快點走。。現在回想當時確是有些憋急了,我這才相信溫飽問題確是治國之本,安邦之道,因為人類在過度的飢餓面前真就能輕而易舉地還原成動物,呵呵。。還好在還原前我們趕上了去普濟寺的車,就這樣吃到了在島上的第一頓齋飯。從前幾次都是在法雨和慧濟寺吃的中飯,發現島上各家寺廟的齋飯形式都不盡相同:慧濟寺是五元一份,三四個素菜,隨意增添; 法雨寺是2.5元,按人數配好飯菜; 而普濟寺雖說也是2.5元一份,可買票後必須湊足八人一桌才能開飯,否則就只能干耗著, 店堂內只見幾位托著八人飯菜的僧人到處轉悠,用目光掃視著堂內的食客,對不足八人或超出八人的座席一律視而不見,我們一行十人,怎麼坐也不合適,於是老魚和Gary只好離開我們的大家庭,上別處覓食去了,還好總也有湊不足一桌的人,在飢餓的驅使下人們都在運用超人的眼力和智慧去湊一桌飯,所以沒等太久,大家終於都有飯吃了。四菜一湯,湯和飯可續添,Enson添了兩次,在第二次添滿時我忍不住提醒說佛家最忌諱浪費,你要吃完的哈,話音還在梁上繞著未消去,他碗內的飯就已半空了。唉,這孩子,真是被餓壞了。。善哉,善哉。。
普濟寺是山上最大的一座寺廟,位於靈鷲峰下,因為地處山前,也被稱為“前寺”,相對而言,法雨寺也就是“後寺”了。
這座始建於元朝的古寺在清康熙年間被正式命名為“普濟寺”,有“普天下佛法,濟世間眾生”的意思。
寺前有個“蓮花池”,大概是放生之用,池中四處都布了些彩色蓮花,想必到晚上這些七彩蓮燈定會點亮夜空,與這座千年古剎散發的幽靜與靈性相影得彰,美倫美奐。。
從普濟到法雨大概有二三公裡的樣子,在飽餐之後我們徒步了近四十分鐘才來到了普陀後寺-----法雨禪寺,它始建於明朝,原名“海潮寺” ,後經一場大火被毀,後在清朝重建,被賜一塊“天花法雨”的匾額,於是便更名“法雨”,我揣測這是否有“天女散花,法降佛雨”之意,讓這座歷盡滄桑的古寺能受佛雨辟佑,以免再受火患。。
法雨寺三聖殿旁有條小徑,沿著直走便來到了通往佛頂山的石級處,放眼望去一長溜梯級蜿蜒排開,據說有千級之多,我們為趕去慧濟寺求宿,也顧不得休息,一路拾級而上。
爬著爬著便分出男女之別來:一路領先的是老漁Enson和Gray,他們一邊走還不忘一邊交談,當真是吃飽了肚子混身長著用不完的氣力。 我尾隨其後慢慢攀爬,而其它眾女俠一面喘著氣一面相扶著休息,周新同學是萬紅從中的一點綠,大家說說笑笑,倒也樂在其中。。
一路上我們用腳步量著佛頂山的高度,而許多虔誠的佛友們卻是用身體度著每個階梯的長度,他們沿著當年普陀山方丈戒忍法師的足跡,三步一扣首朝拜,在漫長的登級路上印下自身的氣息,用身體所受的苦來淨化心靈,感受佛性。就如同我在藏區的神山聖湖佛寺前見到的那些五體扣拜環山環湖還願的藏民那樣,心中的信仰便是其靈魂的支柱,物質的缺乏及肉體所遭的疾苦在他們看來都是虛無的,是可超越的。據說有個驢友的愛心組織曾經在藏區捐助過一位喪偶的寡婦,她家還有著二個兒子要養育,沒有經濟來源,於是給了她二千元錢讓她買幾頭羊或牛度日,結果二年後再去拜訪時發現她家即無羊亦無牛仍就赤貧著,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她把牛羊又都賣了錢捐給了寺廟。。。。。。我們都懂得錢財乃身外物這個道理,可真正實施起來,絕沒有這位藏婦這麼決絕,不是麼?
想著想著便已聞到一股香燭味兒,慧濟寺就在眼前了,我們沒顧得上喝口水就奔向法物流通處,細問之下被告知寺內不留宿,除非是有法事安排。看來我功課沒做好,想當然地認為即是寺廟便該有留香客食宿之處,誰知山上不但沒有客堂供宿,也沒有晚飯供食,於是大家在這最高的寺廟裡,結束了今天的禮佛行程,原路返回至普濟寺,雖然寺裡的客房已被訂滿,但附近還是有不少的民居可住,我們剛回到門口便被一居民打扮的男人叫住:住宿麼?就在旁邊。。細問之下價格不貴,四十元一間,聽口氣還能往下降的樣子,我們未予理會,要先進廟解決晚飯,於是眾人魚貫入廟等著開飯,又勞煩小周及老魚辛苦一趟去安排宿地,完了還叮囑道:最多三十五,爭取還到三十,最好二十五一個床位拿下。。結果他倆不辱使命,初步達成中期目標,三十拿下~~~
晚餐還是在老地方,還是八人一桌,只是這回沒讓老魚和Gary落單,多了小周和Enson作伴,我們六女生用期盼的眼神掃視四周,好不容易見有一對情侶走過便力邀其坐下,在他們的疑慮未消除之前我們又把就餐的規距解釋了一遍,原來他倆早上剛坐了快艇到沈家門,准備游完普濟法雨再回沈家門吃飯住宿。。“這不是折騰嗎”?等他們走後大家議論著。。anyway,憑桌相逢也是緣,祝他們吃好住好玩好。。
再說另一桌,我們用完餐還海聊了一陣仍不見男生那桌散席,老魚的背包也還在我們這竟也忘了拿,待我送去時只見他們正和兩位喇嘛聊得火熱,細問之下原來其中一位是來自青海果洛班瑪縣的仁波切活佛,師承紅教寧瑪派,在色達五明佛學院修行,特到此閉關十五天,有三位來自北京弟子隨行,我今年八月的甘南川北游,其中重點便是五明佛學院,可天不遂人願因為在郎木寺患上感冒而引發了心髒的極度不適讓我止步於色達,此行幸與活佛偶遇,這不能不說是種緣分。。欣喜之下與活佛互換了名片,下次有機會再去果洛,班瑪一定是我的必到之處。。
普陀完.洛迦山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