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天]-楔子:走過
初中時,看過一部電視劇《環游地球80天》,對其中那個英國紳士在印度救的美麗新娘和最後那句“先生們,有誰想打橋牌嗎”印像深刻,並記住了一個名字:孟買。
高中時,看了大部分凡爾納小說,其中就包括《80天環游地球》。
其實,真正的環游地球,80天肯定不夠,如果真的要用80天走一個地球,也不過是在某些有代表性的點上稍做停留。等把地圖看明白,我已經在一不留神的時候,長大了。
不是沒有過環游地球的夢想,但我從來都是個實際的人,偶爾想像一下,然後便自動付之一笑。因為覺得生活總是生活,許多事情要做,我們要對很多人負責,而且旅行要用錢,我似乎一直都沒什麼錢,雖然我還算快樂,並擁有健康。
再長大一些,漸漸可以在有限的能力範圍內去行走,我的小腳逐漸不聽使喚,於是,一次次離開熟悉的城市,一次次走在遠方,於是,在這個秋天,我開始了自己的80天。
當我開始回憶這個80天時,我已經坐在了公司的座位上,熟悉的桌子和電腦,安靜的辦公空間,我已經不會再如每次離開一個國家時那樣,腦子裡閃過走過的路、見過的人、經過的事,而是一種更沉澱的喜悅。
西藏阿裡的神山聖湖,尼泊爾的杜巴廣場,印度的泰姬瑪哈,老撾的沿街布施,柬埔寨的高棉微笑,泰國的碧海藍天……那樣的時刻,我會忘記很多事,似乎只是單純地存在著,我喜歡那樣的心情,我可以不再暴躁,性子可以不再這麼烈,我是匹脫韁的小馬,自由卻有自己的溫和。我有時候會懷疑,是不是生命以這樣的方式來表達,我才可以寧靜。
我們都在時間的手心裡一點點長大。活到老,這種成長的蛻變也延續到老。整體上,我是個快樂的人,既然世界上有那麼多無能為力的事,那我只能管住屬於我的快樂。
有一次,在泰國的PHI PHI ISLAND,別人去浮潛,我一個人,躺在銀白的海灘上,睡著了。等我醒來,太陽灼熱地敲打著我的皮膚,看到不遠處我們的木船上坐滿了人,走過去,一問,我居然睡了半個小時。其實我很羨慕馬爾代夫人的想法,他們就愛他們的海,他們對外面的世界毫無興趣,但他們自己的世界仍無限寬廣。
記得在西藏阿裡轉山路上,我在半天時間裡,心髒特別痛苦,一個藏族姑娘,拉起我的手,帶著我往前走。轉山下來,我的臉曬傷了,但是我很高興,那是我2年來惦念的事,我是那麼渴望我能夠來到這裡,所以在遠遠看到岡仁波齊的時候,我才會在車裡大聲尖叫。
很多時候,我都相信,誰比誰活得更長就是行走路上所見的愛恨歡愉。
於是,一年過了兩個夏天,明明是北方人,卻一直熱到了11月,夏天就這麼燒著了,把秋天擠到了爪哇國,一眨眼,北京已經寒風凜凜,我回來的那天,夜裡,窗外雪花飛舞。
這次的旅程,我經常坐在長途汽車的窗邊,看著外面一略而過的人與事,或者是寂寂的無垠的黑夜,沒有邊際。平時裡計較的,會暫時忘記,讓人迷糊地以為:生活的絢爛與沉寂,就在此刻。
這不是《夜訪吸血鬼》裡TOM CRUISE瘋狂的笑,也不是作家們鐘愛的氛圍,只是那樣的風,即使夾著悶熱的氣息和髒髒的塵土,我也仍然願意在那個鐵盒子,一路走下去,走到我要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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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11月27日北京
圖片見我博客http://***/u/3c7ba2550100078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