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邊回來,司機師傅帶著大家到了裡格村。裡格村沿著湖岸的房子已經全部變成了客棧,司機選了一家停下來,說你們去看看怎麼樣,如果可以,就住在這裡。大家看了看,還不錯,那就住吧。有幾個決定住在裡格半島的,師傅也送他們過去了。魚小鱻也不想單獨和C行長去趙叔推薦的客棧,索性就跟大家一起住在這間。 眼看著司機送那幾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開飯,魚小鱻,C行長和一對couple就到了隔壁的一家店:摩梭人家。
老板過來招呼,看他不像本地人,魚小鱻就開始跑根問底了:你是什麼地方人啊?天津人。怎麼跑到這裡來了?我媳婦兒在這兒。阿,你怎麼認識你媳婦兒的啊。 我第一次去麗江的時候,認識她的。啊,那就追到了?當然沒有啊,我那一年來了四次!然後就決定留在這裡了。 哇塞!一回兒一定要多挖點內幕出來。
魚小鱻八卦的功夫,那邊的菜已經點好了:摩梭特色番茄魚、魚香肉絲、茄子……(時間一久,就忘了…) 還來了一壺咣當酒。這咣當酒也叫壯膽酒,或者走婚酒。 顧名思義了。 酒的度數不高,頗有些辛辣,總有點是用香料勾兌的感覺。菜很快就上來了, 味道不錯,大廚就是老板他本人,給我們上菜的就是讓他追到這裡來的美麗的摩梭姑娘。四個人吃飽了,100元。
吃完飯,和他們聊天。老板娘是摩梭姑娘,叫作那拉金初。老家在兩座山之外。7歲的時候就開始照顧弟弟妹妹;12歲開始在瀘沽湖畔打工;16歲到北京的民族園跳舞;20歲的時候回到麗江。有一次朋友的聚會,那拉金初唱了歌。 第二天,就有一個天津小伙子一路從麗江追到了瀘沽湖。美麗的那拉金初以為這個小伙子也和別的漢族小伙子一樣,只是一時新鮮,所以也沒有什麼興趣。沒想到,這個小伙子--張建一年來了四次。後來張建辭掉了在天津的工作,到麗江開店。誰知道生意也並不好,錢也都賠掉了。那拉金初於是把他帶回家。山裡人家,生活都比較清苦的,城市人張建一個月把人家的40多只土雞都吃光了!!!大約是感受到了張建的誠意,那拉金初的家人也接受了他,他們算是正式在一起了,於是來到瀘沽湖邊,開了這個客棧。
大家問她,你們會結婚麼?她說,不會。為什麼結婚呢?相愛的時候就好好的相處;不愛了,就好好的分開。張建在我們家的時候,我們有時候會吵架,我家裡的人都覺得很奇怪,覺得如果不合適,就分開算了;在他們的心目中,彼此相愛才在一起,不應該吵架的。那你們有了小孩怎麼辦呢?小孩是跟著媽媽姓的。
其實摩梭人的走婚並不時大家想的,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女孩子到了13歲之後,就算成年了,可以住到自己的花樓去。 如果一男一女相愛了,他們可能很久都不會讓任何人知道。直道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出世了,孩子爸爸的家人--通常是舅舅,會帶著貴重禮物到女方的家裡,讓所有人知道,這個孩子是我們家的。孩子的爸爸還是住在自己媽媽或者姐姐的家裡,照顧姐妹的孩子們;孩子的媽媽也會從花樓搬到祖母屋去;但是孩子的爸爸媽媽也算是確定了關系。一旦定下來,也不時隨便就分開的。摩梭人一共兩萬左右的人口,瀘沽湖邊有幾千人,彼此的事情,很多都是知道的,不能亂來的。
其實你們這樣跟我聊天,我都很高興得。有的時候,有些客人上來就問:你們有爸爸麼?我就很生氣。是人都有爸爸的吧。要不他們就說,走婚多好啊,像怎麼樣就怎麼樣。我就想說:你們才是真正的走婚呢,今天晚上和一個男孩子睡;明天就換了另外一個。我們面面相覷,卻又不得不贊嘆,說得太對了。
那拉金初很健談。介紹起她自己的小店,說起她們正在給山裡的孩子籌集文具的事情,更是充滿了熱情。她還特意展示了,那些以前住店的游客給小朋友們寄文具的單子--這些單子就掛在客棧一進門的櫃台的旁邊;她希望大家能幫他們號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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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的一句話,倒是打動了魚小鱻:其實,對於山裡的孩子來說,如果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他們可以生活得很好;每天去山裡干活,餓了的時候吃一個烤土豆, 就很開心了。可是,現在他們已經不可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了,那麼,讓他們多讀一點書也好;能幫多少,幫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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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梭人家的地址電話,如果有空,過去光顧一下,或者去聊天也可以的。)
酒足飯飽,那廂全包的也吃完了,大家出發去篝火晚會。出門的時候,魚小鱻抬起頭,竟然清楚地看見了銀河!!!久違了阿--已經完全不記得上次什麼時候看過了。
所謂的篝火晚會,就是村裡一家派一個人出來,為這火堆唱歌跳舞。落水村大,人多,旅游開發的好,自然篝火晚會也就熱鬧。裡格村一共三四十戶人家,游客相對也少,所以篝火晚會的規模自然也小多了。開始的時候,游客們也都比較矜持, 過了一會,也都開始穿上摩梭服裝, 跳了起來。魚小鱻就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看熱鬧。 (照片很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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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會,冷風一吹,走婚酒發揮了威力,頭還暈暈的,魚小鱻於是決定回去等著吃烤羊肉。 就想張建說得, 其實這個烤全羊,並不實惠。其實,司機師傅也是要賺錢的。可是,不就是吃個氣氛麼?而且,旅行社給師傅的錢, 除掉費用,每個月十趟,也才收入1200。可能這外快,也是他們收入的重要部分吧。剛才小羊被抓出來的時候,魚小鱻“君子遠庖廚”去了。現在這樣子,看其來比較不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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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大家都從篝火晚會回來了,便開始吃又肥又美的小羊肉。席間,C行長豪爽的表示,這頓我請了。還拼命地號召大家喝酒。老板也高興了,那出了自己的蘇尼瑪酒,請大家喝。蘇尼瑪酒必走婚就好喝大概有幾倍吧;使用蕎麥、玉米還有幾種谷物混合釀造的,味道有點甜。喝的高興了,說起摩梭人愛唱歌,大家就讓老板給唱走婚歌,老板也就大大方方地唱了。C行長也要給大家唱一個下鄉的時候唱的歌。 說實話,唱得還不錯,大概也是希望能一鳴驚人吧。 可惜在座的,只有兩位阿姨聽過,因為他們是同一個年代的,59年的。
這家客棧叫做晴天,老板和老板娘也都是摩梭人,大女兒15歲,小兒子11歲,可是正式
搬到一起住也才四年--還是因為在這裡開店。老板管老板娘叫阿夏;老板娘管老板叫阿柱。這相當於摩梭人的“親愛的”。這個十幾間屋子的客棧,大概只兩百萬吧,合伙人是一個從廣東跑來就不想走了的人,兼任大廚。大家問老板:如果你們分開了,怎麼辦?老板說,那我就離開這裡啊;一分錢都不能帶走的。
看,每個人都是有故事的。
魚小鱻心裡想:不知道這樣,完全沒有經濟牽連的愛情,是不是會更簡單更純潔,我跟你在一起,只因為我想跟你在一起,而不是為了你的錢。不過,不知道這樣的“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點財產”的習俗,摩梭的男人們或者漢族來走婚的男人們,能不能保持下去;如若不能,大約,這最後的“母系”形態,也將不復存在了吧。倒是後,這些故事, 就真的是故事了。
看著司機師傅也喝高興了, 魚小鱻有提出了下午就提過的,去草海的建議。草海是瀘沽湖的源頭,一片沼澤濕地。魚小鱻想著,現在是秋天,草都變黃了,肯定很美的。可是,到草海往返雖然只有60公裡,卻要耗時2個多小時。一般的旅行團和散客包車都不回去的。尤其魚小鱻他們車上有人要回麗江趕火車。 賊心不死的魚小鱻看著司機師傅很高興,就又舊話重提, 加上旁邊有幾個幫腔的說付額外的車錢,師傅也就答應了。
達到目的的魚小鱻就跑上樓睡了。
這裡在羅嗦一句,跟張建聊天的時候,他還說,你們這一車人,真好說話。一般的客人, 都回看好幾個客棧,才決定住在什麼地方,你們看了一個就決定了。 其實,我們看到張建的客棧,同樣價格的50/標間,有電熱毯、電水壺、樓下還能上網,已經很悔了---電熱毯在11月的瀘沽湖還是很有用的!!!不過,也是自己的選擇阿;而且晴天的老板老板年也很好的。